元震野不想说什么,他早叫他光明正大的跟元清竞争,他却走歪门邪道,他不信小儿子的花言巧语了。
元锦见元震野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也没再继续表决心,反正这也不是他的终极目的。
对,元锦在姜勇的建议下,最终取消了出国避嫌的计划,而是奔赴黄县。
他要给元清挖一个巨大的坑,元清能不能躲得过去就看他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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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度了个假,叶心发觉自家男人越来越闲适了。也不是他不工作,是那种气度。有时候他站在那儿,叶心甚至觉得有一层光从他的身体里透出来——不是她出现幻觉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叶心也觉得奇怪,曾经明明那么讨厌的人,将他的一切视为牢笼,如今她却情愿呆在这牢笼里。不,他给她的不是牢笼,是一片天空。他从来没有禁锢过她的想法,她的行动。在今天这个世界,是多么难得。
叶心没看错,但完全不知道元清之所以这么气度雍容乃是因为他觉得警报解除了。天蓝花美老婆又香又软,元清正在惬意时,丈母娘来了。
苗春华前段时间身体感觉不适,她绝经已经有几年了,在上个月忽然又来月经了,去医院检查说是子宫囊肿。叶心不放心,叫她到燕城再检查一遍,如果做手术的话也方便照顾。
家里空房多着,元清立即叫小徐收拾一间朝阳的卧室给苗春华和叶良平住。这还是老两口第一次住到女婿家,以前叶心跟傅明在一起的时候,傅明就没邀请过老两口去过。
苗春华、叶良平和元清一起生活过很多年,也就是刚来的一两天对环境有点不适应,没几天就跟在自己家差不多了。
对叶心来说,自己爸妈在身边当然没什么不适应的,就是有一点,老年人吧,都有点宠孩子。叶纯熙平时一板一眼的极守规矩,偶尔有个要求让苗春华和叶良平听见,恨不得立即去给她办了。
这天,叶心陪苗春华从医院里回来,正巧叶纯熙也放学了,她写完作业练舞蹈,压了一会儿腿,突然嫌自己的舞蹈鞋不是粉色的。
那舞蹈鞋是叶心给买的,当时叶纯熙要的是粉色的,但叶心去买的时候没有粉色的了,就给拿了一双大红色的,她老嫌那颜色太重。本来都穿了一段时间了,叶心没想到她还惦记着,家里是有钱给她花,可也不能由着她性子浪费。正好元清不在,叶心就说了她几句,没想到叶纯熙闹上脾气了。这要是元清在,肯定早就带她去买了。叶心记着元清,却忘了自个儿爸妈。苗春华一看,立即要带着叶纯熙去买,叶良平也嚷嚷着要出去走走。
叶心没脾气,反正附近商场里就有一家专卖舞蹈用品的店,就由着他们出去了。
出去了也就半个小时,叶心刚把焯过的排骨放进锅里,接到苗春华的电话,苗春华在电话里哭道:“心心,孩子丢了……”
“咣当”一声响,叶心手上的锅连同排骨一起摔在厨房的地上。
五分钟之后,元清打来电话,他正在开会,私人电话就响了,一看是安排保护叶纯熙的人打来的,元清当场接了,不到两秒钟走出会议室,一屋子人看着老总周身散发着寒冬一样的气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平时,在叶纯熙上学的时候,有四个人负责保护叶纯熙。但在放学后的时段里,减少为两个人。这是因为叶纯熙性格乖顺,回家后一般都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很少外出,如果外出不是小徐陪同就是元清自己陪同,所以就安排了两个人,这样也好轮换休息。
自从傅明在三亚被逮着后,至今他还在三亚的小黑屋里。连元清都松懈下来,更别说这些安保人员了。不过也不敢掉以轻心,只是在商场里感觉有些口渴转身买了瓶水的几分钟里,就造成了这样严重、根本无法弥补的错误。
叶纯熙一定是被人绑架了,她不是自己走失的。
叶心听完苗春华的哭诉得出这个结论。因为傅明的原因,叶心多次对叶纯熙进行安全教育。纯熙不但听话,而且人小鬼大,心里十分有主意,如果跟姥姥、姥爷走失,她一定会站在原地不走。
警察很快赶到,迅速调取商场监控,不出所料,当时纯熙所在的地方的几处监控悉数遭到了破坏,商场有两个入口处的监控也坏掉了。
“心心,你别着急!”元清大步走来,进来就看见苗春华在低声哭泣,叶良平一脸懊恼。
但出乎意料,叶心并没有哭,反而在他握住她的手上拍了拍,转而安慰苗春华:“妈,没事的,现在警察全部出动了,一定能找到纯熙。爸,你先带妈回去,这儿交给我们。”
叶良平知道自己在这里也帮不上忙,点了点头,先带着苗春华回去了。
负责保护叶纯熙的那两个人后背都湿透了,既内疚又紧张地望着元清。
负责这一块的派出所所长已经赶到,元清在第一时间内就动用了关系,虽然没有到立案时间,却已经将叶纯熙列为失踪对象布下天罗地网追踪。
“是傅明,是傅明干的。”叶心望着元清,她只有一个怀疑对象,傅明。
不是傅明,傅明还被他关着呢。元清已经确定了傅明和他的同伙还在三亚。
“不是傅明。”虽然有点难开口,但元清还是快速地给叶心解释了一下。这种情况,他不能瞒着叶心,两个人得在一起去面对。
不是傅明的话,那是谁,为什么绑架纯熙,最大的可能就是为了钱了。
北池子派出所所长钱坤又接到上面的指示,务必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叶纯熙,如果无能为力,立即请求支援或者移交至上级部门。钱坤向元清走去,他不太清楚这个男人是什么身份,但从这个男人周身的气势不难看出他身份不同一般,否则这道命令也不会由上到下直通到他这儿。
“……先生……”在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面对过无数罪犯的钱坤甚至被这个男人的眼神“冻”了一下,他迟疑了一下称呼。
“我姓元。”元清道。
“元先生,叶小姐,从目前的线索来看,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被拐,一种是绑架。”钱坤道。
元清:“绑架的可能更大,你们要赶快搜查各个路口的监控和车辆,重点是出城方向。”
钱坤心里有点不舒服,这个男人说的不错,但这种命令的语气令人不爽。
“如果是绑架的话,现场或许留有勒索信息,或者你们会收到勒索电话。”其实钱坤并不认可绑架,时间这么短,小孩子贪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也说不一定,这些有钱人总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非把国家机器当成自己的私人武器。
元清黑色的眼珠动了一下,他看出这个钱坤的敷衍,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宝贵,他正准备督促这个钱所长,钱坤手上的呼机响了起来。
“所长,有失主报案,停放在翠庭商场地下停车场的一辆白色本田被盗,被盗车辆牌号为京F02314。”
车辆被盗,和绑架更为吻合。
钱坤看了元清一眼,拿起呼机要下达命令,那呼机又响了。
“所长,英东路十字路口发生车祸,一辆白色本田撞上一辆黑色别克,本田车当场报废,司机死亡,我们在车里发现了一双小女孩的红色舞蹈鞋……”
第130章
钱坤虽然不服元清, 但动作却不慢。
叶心和元清立即赶往英东路现场, 元清紧握着叶心发凉的手,发现鞋子,证明和猜想一致, 虽然不幸, 但没有发现纯熙的……踪迹,那是好事, 说明纯熙还活着。
司机的身份很快被查明了,那是一个醉鬼,以前是司机,后来老婆死了,他整天醉醺醺的,被开除,在出现今天这件事以前,他的邻居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他了。他没有家人, 没有子女。事发前有人看见他在路边喝了很长时间的酒。
他为什么绑架纯熙?或者受雇他人, 但得到的好处谁来享受?
白色本田车从商场出来后转了很大的一圈,即使今天城市街道遍布摄像头,但仍有一些死角, 谁也不知道是谁在什么地方什么地点把纯熙转移走了。
线索戛然而止,排查是一件庞大、繁琐的工作, 需要时间等待,也不定会有结果。
元清和叶心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苗春华和叶良平守在家里的电话机前一动不动, 大家都在等着绑走叶纯熙的人联系他们。
黄金72小时过去,纯熙依然杳无音讯。
元清见叶心双目通红,眼底布满血丝,劝她:“心心,你先去睡一会儿。”从纯熙失踪,叶心一直没合过眼。
她坐着一动不动,恍若没有听见,元清打算强行抱她回去,却见叶心站了起来,平静道:“好。”
叶心很冷静,冷静到骨子里要结冰,她不能慌,也不能乱,她一慌一乱,说不定孩子就回不来了。她这一辈子,没干过一件坏事,没对不起任何人,日子才好过一点点,老天爷不会这么对她。她得去睡一会儿,睡足了才有力气继续找纯熙。
见叶心知道休息,元清稍感放心。他早间坐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儿,让叶心休息去,他在这儿熬着。
叶心躺倒了床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尽量什么都不去想,好尽快睡一会儿。
也许是这份决心起了作用,很快,她的意识就有些茫茫然了,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叮”的一声响。
叶心一下醒了,抓过手机一看,不知道谁发来了一段视频。
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叶心颤抖着手点开视频。
“妈妈,妈妈……”
纯熙的声音戛然而止,小小的身影被粗暴地踢翻在地,头撞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一个金属音传了出来:“想要你女儿吗?准备五百万,你,一个人到城南石头巷。不要惊动警察,你一个人来,否则撕票。两个小时不到,先割耳朵后割舌头。”
叶心从床上跳下来就往外跑,刚到门口,元清推门进来,他刚记起帮叶心盖上毯子,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的脚步声。
元清看着叶心,叶心也看着元清。
绑匪说不要惊动警察,叶心脑子里闪过警告。
元清从叶心眼里看出了什么,他上前一步,叶心急忙后退。
“马上通知警察去城南!”元清冷声道,一把抓住叶心向楼下跑去。原来在叶心后退的时候,元清已经从她手里抢过手机,看到了那条短信。
元清的决定是正确的,她差点乱了。
楼下,东城区公安分局局长周建斌和北池子派出所所长钱坤都在,客厅暂时成了他们的办公场地。
周建斌亲临指挥,钱坤早连那点不服气也没有了。看见元清和叶心同时出现,几位公安预感到了什么似的站了起来。
元清把叶心的手机递给周建斌。
“马上定位手机信号来源。密切注意石头巷附近,发现可疑车辆、行人立即汇报。严密布控,盘查所有出城车辆;配备一名狙击手。还有……”
周建斌看向元清和叶心:“你们按照他的要求先准备五百万人民币,必要时进行交易,确保孩子安全。”
五百万人民币十多斤重,经过分析后,元清准备了两个箱子来装钱。
准备好后,元清和叶心一人提着一个钱箱子上了车,刚上车,叶心的手机又收到一条短信。
“是你一个人来,不准带任何人,否则撕票!”
叶心立即回复:“我就是一个人。”
绑匪:“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老公下车,否则撕票。”
叶心抬眼,把手机屏幕转向元清。
手机“叮”的一声响,一段视频传了过来,里面黑漆漆的,只有纯熙急促的一声惨叫。
元清把手机还给叶心,以口型道:“我下车,跟在后面,你自己小心。”
叶心点头,等元清下车后,把皮箱扔在座位上,上了驾驶位发动车子。
此时已经下午五点,天快黑了。
叶心驾车驶向城南,从后视镜里,能看到有三辆不显眼的出租车跟在后面,那是警察和元清乘坐的车子。
四十分钟后,叶心进入城南地带,但绑匪再也没有和叶心联系。
第一次交易失败,叶纯熙生死不明。
绑匪是在有意折磨叶心,击溃她的斗志。
夜晚,叶心坐在桌前抱着头,时间每过去一秒,纯熙受的苦就增加一分,即使知道绑匪的用意,也不能排除这种锥心的煎熬。
元清把一碗汤放到叶心面前:“周局还在带人排查嫌疑人。”也许是寻仇,这么多年来,他得罪的人可不少,说不定是冲着他来的,这么说,倒是他连累叶心了。
叶心抬眼,元清能想到的,她当然也能想到。
连续熬了几天,她眼睛血红,甚至有些干涸。看人的时候有些迟钝,但却干硬锋利,就像折断的干柴,割在元清心上,还不如责怪他几句。
“二哥,你别自责,我不怪你。”
声音传入耳中,元清眼眸深处剧烈波动,长臂一伸,把她捞起来紧紧抱在怀里。
叶心伸手向上抱住元清宽阔的背,把脸埋在他怀里,情不自禁地吸了一下鼻子。
“没事的,纯熙一定会回来的。”元清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