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入瓮——林雪灵
时间:2017-11-07 20:11:39

  未待她开口,火热的唇覆了上去,直接将她想要说的话全部吞进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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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月初八,楚离离京,马车到了城门外,看着只有秦昭独自一人,楚离既无奈又好笑。
  那日,唔,一想到要一个多月见不到她,他的吻不知不觉就变了味,最后险些失控。秦依依大约是被吓到了,他刚一放开她,小丫头就红着脸急急忙忙地跑了,以至于昨日他去秦府向姑母告别,她都没有出来送他。
  这是在故意躲他吗?楚离失笑,看样子等他回京,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丫头,居然都不来送他……
  秦昭将手里一封厚厚的信交给他:“这是依依让我给你的。”
  拿过起码有十几页纸的信,楚离挑眉:“她人呢?”
  “依依说怕见到表哥之后一冲动就跟你一起去了,所以她就不来送你了。”秦昭道,“表哥此去沧州,路途遥远,一切小心。”
  “我会的。”
  和秦昭告别完,楚离上了马车,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封,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一张又一张白纸。
  什么都没有?
  楚离奇怪,直到翻到最后一张,才哭笑不得地把白纸都收了起来,好一个一切尽在不言中,他若是想知道她想说什么,只怕得早些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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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下了好几场雪,京城的天气一日比一日更冷。楚离不在,秦依依没了出府的欲望,于是便留在府里,帮着傅容一起张罗着过年所需的物什。备完年货,又开始指挥下人挂灯笼,火红的灯笼悬在梁下,预示着新的一年又是一个好兆头。
  做完这一切,离小年只剩几日了,想到楚离临行前交代她的事情,秦依依喊来绿儿和小桃,挑了一些年货搬上马车,就往城西行去。
  十里路不过一盏茶就到了,秦依依很快就找到了白雪中的那间小竹屋。屋子被一圈一人多高的篱笆围着,不算很大的院子里,地上的积雪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姑娘,这是什么地方啊?”小桃小心地扶着她下了马车,四处打量,绿儿和车夫一起将大包小包的年货搬了下来。
  “我也不知。”秦依依如实道,示意小桃上前喊门。
  小桃只喊了两声,竹屋的门就从里面打开了,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家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门口的三个小姑娘,不由微愣:“姑娘们这是有何事?”
  秦依依上前行礼:“今年的上元节我们见过的,老先生可还记得我?”
  老人家仔细地想了想:“你是猜出我字谜的那个小姑娘?”
  虽说是问句,可老人家说完就肯定了,大约是猜到了她的来意,他乐呵呵地篱笆做的门,朝他们道:“外面太凉了,进屋里说。”
  秦依依道了声好,跟着他进了屋。
  竹屋里面布置得很简单,左边有一排书架,书架上放了许多书,前面还有一张书桌,中间靠着墙摆放着一张方桌,方桌前面的地上堆了几只大大小小的竹灯笼,有些已经做好了,有些正在做。竹屋的右侧有一扇小门,想必应该是卧室。
  秦依依让绿儿和小桃把带来的东西都放在方桌上:“老先生,快过年了,这是表哥让我给您送来的,您看看还有没有别的需要的,若是缺了,您跟我说,改天我再给您送来。”
  老人家看着一大堆东西,吃的用的都有,连取暖用的碳都准备了,可见准备之人的用心:“小姑娘你带那么多东西过来,我怎么好意思收呢?”
  他一边说一边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她虽然口口声声说这些东西是冀儿让她准备的,但是他看得出来,冀儿一定没让她带这么多东西来。
  自从上元节楚离让人带给了他一张纸条后,他就来到了这间竹屋,没等几日,楚离也来了。带着满腹的疑问,那孩子在见到他时,二话没说就跪在了他的膝下,喊了一声“外祖父”。那时他才知道,原来他的外孙并没有死。
  他并非只是路边一个卖花灯的小贩,他从前的身份乃是两朝丞相,柔妃的父亲,嘉禾帝的岳丈。当年柔妃带着他的外孙出宫,无辜惨死,他伤心欲绝,再也无心朝政,便向嘉禾帝辞了官。他没有离京,却也没有再住在丞相府,而是找了一间无人问津的屋子,一心一意地做花灯,因为这是他的女儿生前最喜欢的东西。
  他做的花灯从来不卖,只是送,也只在上元节的那一日送,却没想到机缘巧合,因此找到了他的外孙。
  楚离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包括眼前的这个小姑娘,虽然只见过一面,时隔已久,不过他还记得。
  “老先生,您叫我依依吧。”秦依依腼腆道。
  李宓笑着点头:“既然如此,你也别一口一个老先生这么喊我了。”
  那该喊什么?这下倒是为难到秦依依了。
  看她的神色,应当还不知道冀儿和他的身份,李宓心里有了数,含笑道:“我看你年纪也不大,不如就喊我一声爷爷吧。”
  “爷爷。”秦依依有些不自然地喊道。
  作者有话要说:  秦依依:见家长什么的,表哥真是够了,哪有让我一个人来的(╯‵□′)╯︵┻━┻
  楚离:呃,你怎么知道是见家长……
  秦依依:毕竟我那么冰雪聪明,当然早就猜到了呀
  楚离:乖~等夫君回来之后好好奖励你~
  秦依依:?_?
  楚离:喊都喊了,还想反悔?
第66章
  “哎。”李宓很喜欢这个小姑娘, 虽然目前的称呼不太对, 不过他不着急,以后再改就是了。
  自从柔妃死后, 李宓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面对楚离的时候难免会想到他的娘,二人聊着聊着也总是想到过去。可是和秦依依待在一起就不一样, 原本以为已经不在了的外孙突然又回来了,还给他找了这么个漂亮乖巧的孙媳妇儿,李宓别提有多高兴了。
  秦依依陪着他说了好一会儿话,目光慢慢地就被地上那些花灯吸引了:“爷爷,这些花灯都是您亲手做的吗?”
  “是啊,我的女儿从前就最喜欢看花灯了, 我平日里无事,便会做做花灯,虽然她看不到了, 但是我相信, 她在天之灵一定也会高兴的。”李宓看着花灯叹了一口气。
  意识到说错话了,秦依依连忙道歉:“对不起啊爷爷,我不是故意的……”
  小姑娘歉疚的眼神让李宓心口一暖,一个人多少年了,都快忘了被人关心的感觉了。
  他慈爱地朝秦依依道:“无妨, 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再多的伤心也淡了。”况且老天对他不薄,外孙不仅平安无事, 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病也治好了,已经他最大的欣慰了。
  “你若喜欢,这几盏做好的都可以带走。”李宓指着地上摆放整齐的花灯道。
  “那怎么可以呢……”秦依依确实很喜欢这些花灯,可是一下子全带走,她倒觉得不好意思了。
  “拿去吧,剩下的这些等我做好了,上元节那日再给你送过去。”看出了她的犹豫,李宓顿了顿又道,“明年上元节我不打算再去摆摊了,横竖这些放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你既喜欢,就都送你了。”
  他都这么说了,秦依依再推辞就显得见外了,高兴地道了一声谢,吩咐小桃和绿儿先把花灯搬到马车上去。
  门一开,寒风瑟瑟,秦依依缩了缩脖子,李宓见状,不由笑道:“我这间竹屋太冷了,你快回家去吧,小心别染上风寒了。”
  秦依依没有立刻答应,四处看看,迟疑道:“这么冷的天,爷爷您一个人住在这里……不如您跟我一块儿回去吧,我们家大,等过年了也热闹些。”
  秦依依说完,忐忑地等他回应。
  李宓完全没想到一个小姑娘第一次见到他就会对他说出这些话,她对他一点都不设防,甚至还担心他一个人住着寂寞要把他往家里带……莫非她知道了什么?
  不,应该不会,冀儿跟他说过,他的身份目前除了收留他的刘大夫和秀鸾以外,还没有别人知道。
  那么她只是单纯地好心吗?看着也不太像。
  一时间,李宓的脑子里出现了许多种想法,都被他一一排除,直到最后,似乎想到了一种可能,李宓摇头失笑。看样子连他的外孙都不知道,他这个孙媳妇儿有多聪明呢。
  李宓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见小姑娘还在等他回答,笑问:“我若是跟你回去了,你要怎么和你的家里人说呢?”
  这个秦依依倒真是没想过,刚才一时情急就脱口而出了。漂亮的眉心皱了皱,突然瞥见左手边的一排书架,秦依依灵光一闪:“爷爷,我家里有个刚满三岁的小弟弟,前几日祖母说想要给他请一个师傅,教他习字念书,如果您愿意的话,就给他当个先生吧?”
  她知道她这么说有些唐突了,若她所料不错,让这位老爷爷去教元哥儿认字,岂不是太大材小用了?可是她一时也想不出别的方法,天气越来越冷了,这间竹屋又什么都没有,她不太放心让他一个人住在这里。
  “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思忖半晌,李宓开口道。
  “爷爷您请说。”
  “不可与外人说我住在你们府上。”
  自从楚离将十年前的事情告诉他后,他早就有回京的打算了。只是这件事情牵扯太广,而他的身份又特别,轻易回京,定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这也是他迟迟没有回京一直住在京郊这间竹屋的原因。不过秦依依的主意倒是不失为一个好借口,秦家家大业大,多了一个教书先生,的确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李宓有李宓的思虑,秦依依也有她的考量,点点头,没有多问:“好。”
  李宓满意地点头,在他看来,秦依依不仅聪明,而且知分寸,他很喜欢这个孩子。
  简单地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物,李宓便跟着秦依依回了秦府。
  秦老太太得知孙女给元哥儿找了一位先生,让丫鬟搀着去了堂屋。老太太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只聊了几句,就知道这位先生的来头不简单,不过是孙女找来的人,她信得过。
  趁着李宓低头喝茶,老太太低声问孙女:“你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位先生?”
  秦依依轻声道:“今年上元节的时候,这位老先生在街边摆字谜摊送花灯,他出的对联除了表哥连大哥和齐王都对不上来,后来表哥与他相熟了,离京之前让我有空就去看看老先生,我一想着祖母要给元哥儿找先生,就请他过来了。祖母,老先生一个人住,无亲无故怪可怜的,您就让他留下来吧。”
  孙女都这么说了,秦老太太哪会不答应呢,拍拍孙女的手以示安抚,对李宓道:“老身的孙儿顽劣,有劳先生多费心了。”
  “那是自然。”
  就这样,李宓暂时先在秦府住了下来,等远在沧州的楚离收到秦依依的信知道了此事,简直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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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三十,一家人正坐在一起吃团圆饭,突然有下人来报,说府外有一个女子,自称是秦穆的义女。
  秦家名下的很多分铺在过年前就关了门,柳慧待的布庄亦是如此,早几日就让工人们都回家去过年了,除了几个无家可归的,布庄里几乎没什么人。
  若不是下人来报,秦穆早就忘了还有个义女这一事。等让人将柳慧带进来,里面的人一眼就看到了她红着眼圈,像是哭过的模样。
  对柳慧,秦穆从未放在心上过,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不过既然认了义女,又是大过年的,他还是问了一句“怎么了”。
  这一问,柳慧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下来了,跪在地上哭哭啼啼道:“我想到了去世的爹和兄长,以往每年过年,他们都会陪着我一起吃饭……我没有地方去,能不能请义父收留我几日,等过完年布庄开门了,我再回去做事。”
  她说的还算诚恳,料想她一个小姑娘在京城无依无靠,定是想家了,秦穆便点头答应下来,还让下人多摆了一副碗筷。
  多了个柳慧,一家人吃得多少有些尴尬,傅容对秦穆这个义女的来历略知一二,只当小姑娘之间好说话,于是吃完了饭,就让秦依依给她安排一个住处。
  若没有上一世的恩怨,秦依依可能也不至于那么讨厌柳慧。面上应下了,心里却一点都不想与她同住。
  荷婶的事后,秦嫣也搬到了秦依依和秦桑的院子里,原本秦依依的院子里只有三间房,两间稍大,一间稍小,秦嫣搬过来后,连最小的那间都有人住了,除了下人房,已经没别的地方可住。至于隔壁原本楚离住的院子,现在给了李宓暂住,柳慧住过去也不适合。
  思来想去,秦依依索性让下人整理出了一处稍僻静的院落,院子不大,还算清净,唯一的坏处就是离她们住的地方远了些,不过正好,反正秦依依也不想看到柳慧。
  带着她往那处偏僻的院落走,秦依依几乎没说什么话。
  柳慧看得出来这位秦姑娘并不喜欢自己,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想想自己似乎并没有得罪过她。
  等到了住的院子,眼看着秦依依就要走,柳慧突然喊住她:“依依妹妹。”
  秦依依转身的动作一滞,这一声妹妹,她听得可真是不太舒服。
  “还有什么事吗?”秦依依尽量让自己看不出异常,回过身问道。
  柳慧试探性地问:“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妹妹不高兴的事?”
  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直白,秦依依愣了愣,随后道:“没有,姐姐怎会这么问?”
  柳慧似乎在思考着怎么说,好半天才道:“是吗?可是我总觉得,妹妹似乎不太想见到我。”
  秦依依不得不承认,柳慧确实有一眼就洞穿人心的本领,否则上一世她也不会被她的虚情假意所骗,最后踏入了她的圈套。
  “姐姐说笑了,我只是有些累了,想早些回房休息。”
  “这样啊。”柳慧好像突然高兴了,故作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然后从怀里掏出一物,“妹妹你看,这是前几日我亲手绣的荷包,我在里面放了些安神的香料。我住在这里多有不便,这几日可能还需要劳你照顾,我身上没什么之前的东西,这个香包就送给你了,晚上你睡觉的时候放在床头,保准你能一觉睡到大天亮。”
  “这是姐姐的东西,我怎么好意思收呢。”秦依依笑了笑,不着痕迹地抽回手,“姐姐还是自己留着吧。”
  “妹妹你……是嫌弃我做的香包吗?”柳慧神色低落,没等她回答,又低着头,自言自语道,“这也难怪,妹妹从小到大什么好东西没用过,我这初学的手艺,看着确实不大好,怎能与妹妹常用的香包相比,妹妹嫌弃也是应该的。”
  若非早知她的为人,秦依依只怕要被她给糊弄过去了。从前刚入将军府时她就是这样,处处装柔弱懂事,以至于让她对她放松了防范。
  秦依依不动声色道:“姐姐多虑了,我只是不太习惯这种香味。”为了让她相信,她还故意用帕子挡了挡鼻子,面露了几分不适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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