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宁做恶人——桃花露
时间:2017-11-07 20:21:53

  对面霓虹闪烁,眼前深渊开合。
  那一刻她有一种错觉,他会把她扔下去,还想着自己要死也要拉他垫背,所以死死地掐着他的手臂。
  他却以为那是她对他的依恋,强行将她按在怀里,喃喃地道:“安安,安安,你是爱我的,是吧……是吧,你的心告诉我的……”
  “你知道我的心告诉你什么,常三春你不要自欺欺人,总有一天,你会自食恶果!”她诅咒他,只换来他的狂笑。
  一个没有敬畏之心的常三春,以为永远可以游走于法律和权贵的边缘。
  这样一个自大狂妄的混蛋,以为自己不怕死就能有钱,以为自己有钱,就可以翻云覆雨掌控别人的人生?
  她的心诅咒他,不得好死!
  此后他总是在纠缠得她半昏迷半清醒的时候问:“安安,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肯忘掉那点事儿……为什么不肯原谅?……你要怎样才肯爱?……其实爱不爱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你是我的……我们永远在一起,至死不分离。”
  人要是可以忘却,可以浑浑噩噩,可以逆来顺受,可能会很幸福。
  但是谁知道呢?
  也许她真的放弃自我,顺从以后,又会被弃如敝履呢?
  更何况她祝小安从来不是一个可以随意忘却的人。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囚笼之恨,当死别以消。
  她已经发誓不会将自己的未来寄托在别人手上,她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
  不去假设如果她这样,会如何,如果她那样,会如何。
  她只要一种,只要她全力以赴,就一定要得到最好的结果。
  哪怕不成功,也只是命运无情。
  上苍垂怜给她此生,为了能走下去,杀人也在所不惜!又怎么可能被常三春这一点假惺惺的关心麻痹?
  她心头仿佛一记重鼓擂响,震得她脑子嗡嗡发晕。
  “安安,哥不会再让你受委屈的。”常三春看着她。
  她冷笑,最大的委屈不是来自于你吗?她可以杀祝高升,可以摆脱这个家,可他呢?
  她把扦子扔在一旁的小筐里,转身回家,没看他一眼,也不回应半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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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天还没亮,祝小安就被砰砰的敲门声惊醒,除了敲门声还有祝有财凄凄惨惨的哭号,“高升,高升,我的儿,我的儿,你去哪里了”
第51章 陷害
  那声音在朦胧的晨光里, 凄凄惨惨的,如鬼魅,听来非常瘆人。
  祝小安一骨碌坐起来,祝萍萍也醒了,揉着眼睛,“姐姐, 外面怎么回事?”
  祝小安没理睬她快速穿衣服下地,祝有为夫妻也醒了忙出门去看。
  下了地,才发现竟然真的下雨了,淅淅沥沥的, 却有连绵之势, 地上已经有了水坑。
  先拉亮外面的灯,祝有为打开大门,就看祝有财哆哆嗦嗦跟鬼一样,听他哭哭啼啼的,“二弟,二弟,高升不见了,不见了啊!”
  祝有为吓了一跳,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不见了,昨夜不在家睡觉吗?”
  祝有财哭着,“一定是常三春杀了他,一定是那畜生。”
  “大哥,你别急你好好说, 晚上高升没和你一起睡觉吗?”
  “你睡觉的时候关没关门?”
  祝有财说的颠三倒四,“常三春杀了他,一定是的,我昨晚上睡下,早上不见了……”
  祝妈妈闻着他一身酒气,“大哥,你喝了多少啊?”
  “我就喝点酒,我生气、我难受、我犯愁啊,我喝点酒怎么啦,整宿整宿睡不着啊,我要垮了啊,儿子没媳妇,婆娘被关起来,呜呜呜……我可怎么办啊,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办啊……我喝点酒怎么啦。”
  祝有为赶紧扶他进屋歇着,让祝妈妈去看看祝高升在家里还是出去晃荡了。
  祝有财却不进去,“不行,我得去找儿子,找儿子,找命根子。”
  因为下雨大家暂时也没法下地,一家子都去帮他找儿子。
  很快村里人都知道祝高升不见了,而昨晚常三春才去威胁过祝有财,祝有财大哭大闹着滚去常家撒泼,让常三春把自己儿子交出来。
  “常三春,你把儿子还给我!我们再也不敢了!我给你跪下了啊——”祝有财跪在泥地里,满身满脸的泥水,哭得凄凄惨惨的。
  祝小安就那么冷冷地看着,对别人再无情冷漠的人,一旦触及到自己的心头肉,也一样会痛、会哭、会绝望。
  至此祝有财本色出演,再不必当戏精。
  他和耿翠娥合谋想害她的时候,为什么不扪心自问,她如果被祸害,会怎么哀求会怎么绝望?
  害人的时候,他不会想的,只有自己受伤,他才会痛、哭、哀求。
  为时已晚。
  杀人是要偿命的,再周密也可能会暴露,除非绝望、恨到极点,又如何会请轻易杀人……
  她冷眼看着被人包围着的常三春,他一副丝毫不在乎的样子,“祝有财,我昨晚说的是什么?”
  祝有财呜嚎道:“你说、你说要弄死我。”
  常三春冷笑,“我要出手当然是弄死你,你死了傻子还能活?我弄个傻子干什么?你趁早报警去吧,我没空和你磨牙。”
  话音未落,他的视线就落到躲在人后的祝小安头上,他看她脸色一片漠然,没有喜悦也没有震惊更没有害怕和鄙夷,就好像只不过是村里死了一只鸡一条狗那样平常。
  祝有财想跳脚,想闹,可祝家才几个人,哪里是常家的对头?
  如今常三春四处跑着做生意,地盘大需要更多人手,村里常姓族人现在不少跟着他出去的,要靠他赚钱自然更多人支持他。
  “有人去报警,咱们其他人再帮着找找看!”
  “我看过大门也没有撬开的痕迹,估计大门没关,祝高升自己走了吧。”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说着,等祝有为拉着祝有财离开,看热闹的也都散去,都帮忙去找找祝高升。
  常三春面沉如水地看着她离去,漆黑的眼睛里好像藏着什么,让人看不透。
  见没人了,常四春悄悄问他,“哥,不是你?”
  常三春瞪了他一眼,“别瞎问。”
  常四春嘿嘿一笑,“我都……”
  “闭嘴,不想坐牢就不许乱说。”常三春冷厉地瞪着他。
  常四春吓得瑟缩一下,他之前放了很多狠话的,公安肯定要找他问话,就问他哥怎么办。
  常三春道:“如实说,干什么了,说什么了,问什么说什么。记住,昨晚咱们干活到十一点半,然后一家人都洗洗睡了,早上四点半才起。”
  常四春用力点点头,他也不敢再问他哥下半夜起来那会儿干嘛去了。
  他要问他哥指定说起夜,然后继续睡。
  得,他不问。
  晌午的时候,雨越下越大,原本有冒雨去掰玉米的,这会儿也都只能回家。
  走到西河的时候,有人发现河里漂着件衣服,再仔细一看,哎呀娘啊,居然是浮着个人!
  一个男人趴在水面上!
  都说女人淹死面朝上,男人则是面朝下趴着。
  乡下水多的地方,淹死人并不是稀罕事。
  有的是半大小子们贪玩去水库、大井、大河洗澡,脚抽筋就有可能淹死。
  而常家屯这里容易旱,为了蓄水,村周围有河、田地间也挖很多又大又深的圆口、方口井,十几米宽七八米深,汛期水满的时候幽深幽深的,又没有护栏,看着都吓人。有田间玩耍打闹的孩子、甚至干活一时不留心的大人都会掉下去。
  很快有人就去告诉祝有财和祝有为。
  祝有财一看就是自己儿子,顿时烂泥一样瘫在地上,呼天抢地地哭号。
  众人拿杆子的,下水的,把祝高升给拖上来。
  “我的亲娘啊——”祝有财看自己儿子死状惨叫一声,喷出一口血晕死过去。
  他这么一晕过去,其他人有点懵,得,还是得祝有为主事。
  祝有为这几天跟云里雾里做梦一样,之前都是大哥主事,现在可好,什么都让他出头。
  他先把大哥给掐醒,又让人帮忙找板子把侄子抬回去。
  有人嘀咕,“莫不是哑巴女想找个男人了,把祝高升给勾去?”
  哑巴女是张大娘家的,之前祝有财夫妻俩一直想娶那个哑巴女的,但哑巴女爹娘不乐意。因为哑巴就是哑巴,不傻,又精明又能干。可惜前年哑巴女在村南那条深河边洗衣服的时候犯了羊角风跌进河里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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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小安站在胡同口,看着祝高升被抬回来。
  人并不是她杀的,她的办法不包括半夜去祝有财家把祝高升偷出来扔到河里去,她还没那个本事。
  她想不通这傻子睡在家里,怎么会死在西河里?
  半夜有人把他给偷出去?
  但是她去祝家看过,没有半点挣扎、打斗的痕迹,很显然是祝有财晚上喝酒忘记关门。
  而这些天因为收庄稼,晚上总有人忙活,所以狗基本都是乱叫或者不叫的,昨夜也没听到有什么反常的。
  让她看倒像是祝高升半夜睡醒起夜,而祝有财喝得烂醉如泥根本不知道,祝高升自己溜达出去了。
  从前耿翠娥寸步不离地守着儿子,无非就是怕他自己出去,走丢、掉河里,或者被人害。
  现在耿翠娥不在,祝有财又要垮掉,自然没那么细心。
  原本她的计划就是把耿翠娥关起来,没人看着祝高升,那祝高升就很容易出“意外”。
  现在祝高升真的出了意外,不需要她动手,她也能免去杀人的巨大心理压力。
  对于一个正常的、自小被教育要善良正直的人来说,说说杀人和真正动手,那不是一回事,中间的距离天地之差,对于祝小安来说起码也从马里亚纳海沟到珠穆朗玛峰顶吧。
  不过按照她对常三春的了解,人应该不是他杀的。
  祝有财去质问他的时候,他的表情很奇怪,如果是他杀的他应该有一种隐秘的不为人知的得意,就如同当初他跟她炫耀林雪昀的死他应该负责一样,乃至每一次他做了什么大事又不能对人言的时候都要跟她炫耀,那种特殊的感觉。
  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痕迹,可他身上的气势、眉梢眼角的得意……
  更何况,现在的常三春也不可能为她杀人,就算他变态独占欲再强,视她为私有物,可现在他还没得逞。
  所以他不可能为她杀人!
  她更倾向于祝高升就是意外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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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小安想到,其他有点脑子的也都能想到,他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问祝有财问题。
  而祝有财自己也颠三倒四的,一会儿肯定自己锁了门是有人撬开的,一会儿又说关了门拨开的,再一会儿又说不记得关没关门。
  张红军问道:“高升这几天一直在喊找娘找媳妇的,是不是你没关门,他自己出去了?”
  邻居们觉得这个这个说法比较靠谱,祝高升这些天就一直又吵又闹找媳妇找娘,之前祝大娘寸步不离地看着没出危险。现在祝大娘不在,祝高升傻乎乎的,大门再不锁,他很可能就自己跑出去。
  黑灯瞎火的,掉河里很正常。
  很多人接受这个说法。
  祝有财却不肯,“报、报警,这是谋杀,我要告常三春,是他,他杀了我儿子。昨晚儿……他、他还来威胁我……我他娘的,儿子没了,我……我也不怕死了!”
  常三春原本要骑车去镇上继续跑他的买卖,他做生意和人家不一样,别人都自己做小本买卖,他直接霸占地盘拢一堆人一起干。他负责发货、研究市场决定卖什么,自然很忙。
  张村长就让他先等等,别乱走,免得公安问话。
  常三春跨在自行车上,脚撑着地,看了他们一眼,“我这不去镇上吗?一起去派出所说说,再让他们来村里查问查问。反正现在派出所是咱们村的。”
  哼了一声,他骑车就走了。
  自从祝小安大闹定亲宴,公安来了没有二十次也有十几次。
  这一次去报案,王刚和薛峰都有事没来,来的是另外俩公安,其中一个姓刘。他带人查看祝有财家的现场,又去河边勘察过,再询问众人一些问题。
  他耐着性子听祝有财哭哭啼啼好半天,把常三春、祝小安都列入怀疑对象。
  祝有为和祝妈妈立刻道:“丫头好好在家呢,昨晚上十一点多才睡,累了一天都睡得很沉,我们大门锁得牢牢的,丫头没出去过。”
  祝萍萍也给姐姐作证,“我起夜的时候我姐姐都没醒,她白天下地累坏了。”
  祝有财看看他们,似乎知道还得靠弟弟一样,就把祝小安从怀疑对象里剔除了,只咬着常三春不放,因为他昨晚来威胁他。
  想起昨晚上常三春那样子,祝有财一颗心就感觉掉到冰窖里一样,那时候的常三春就跟一头狼,两眼黑幽幽地泛着寒光,声音低沉得好像坟地里发出的声响。
  他说:“祝有财,敢碰我常三春的女人,早晚弄死你们。”
  “就是他,就是他,他说要弄死我们一家!”祝有财抻着脖子挣扎着喊,就好像有人掐着他不让说话一样。
  刘公安接到报案的时候已经看过相关卷宗,将他们的恩怨也了解差不多,在镇上先和常三春聊过。这次过来他也询问过常三春的家人和邻居,现在又勘察现场,问过祝家以及邻居们。
  想了想,他决定找祝小安单独谈谈。
  他让别人都去院子里,把屋门带上,他和祝小安就在祝有财家的堂屋问话。
  两人坐在饭桌对面。
  “祝小安,你和死者祝高升有仇,是吧。”
  祝小安不否认,“是。”
  “你是不是有杀掉仇人的想法?”刘公安盯着她。
  祝小安挑眉,“公安同志,如果你是我,被人下药差点被强/奸,你会不会气得想杀了他们?再说就是小孩子被惹火了,都要说一句我要杀了你泄愤呢。”
  她爸妈、妹妹,已经为她作证,如果他怀疑,那就请拿出她做这个证据来,谁怀疑谁举证。
  刘公安坐在对面,一直审视着她,这是个不一样的女孩子,她太镇定,太冷漠,死了人在她脸上看不到一丝怜悯和惊慌。
  除非早就知道祝高升必死……他心头一跳。
  “祝小安,你有没有觉得祝高升的死不正常?”
  祝小安看了他一眼,很认真地想了想,“刘公安,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有俩人非常可疑。”
  刘公安眼睛一亮,“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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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个,常三春。”最好让他被公安骚扰,然后找到什么蛛丝马迹攀扯上,他忙于应付公安自会对她会失去兴趣,“他绝对有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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