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风:“那怎么办?我们就只能望洋兴叹、半途而废了么?要不……我去金兰国再重金挖几个懂得模具制造的工匠?也不行……这批工匠已经是我冒了很大的风险才从金兰国私买过来的,金兰国那边已经在严查了……这可怎么办……”
水清风急得皱着眉头在屋里走来走去,花辰月却漫不经心的喝着茶,其实花辰月心里知道除了浇铸还有另外一种制作大炮的方式,那便是锻造,如果有技艺高超的铁匠,用锻造的工艺制造出的炮筒甚至比浇铸会更加坚固,只是比浇铸更费时间,也更费工夫,另外没有技艺高超的铁匠也基本上不用考虑了。
花辰月被水清风转的头晕,终于,水清风停下了脚步,一脸祈求的看着花辰月:“月儿、,算我水清风求你,有没有别的可以解决的办法?”
花辰月自是不想把锻造这回事告诉水清风的,知道如果不找出个办法来水清风便会天天过来烦自己,于是不紧不慢的道:“我虽然不懂模具制造,但却亲眼看到过很多次,你且说说是哪里出了问题吧,我看能不能找出什么原因。”
水清风:“一个是型砂不容易成型,在铸造过程中经常会散掉,另外一个是铸造出来的炮筒壁上有坑坑挖挖的痕迹,还有就是炮筒厚薄不均匀。”
花辰月一听便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这种常见问题也不是什么特别难以解决的疑难杂症,于是便说道:“不容易成型的原因是工匠用的型砂配对不对,里边的粘土比例过少,筒壁上有坑是型砂颗粒过大且不均匀,炮筒厚薄的问题那就只能说是工匠技艺不精、手艺不佳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一探若水阁的机会
听着花辰月娓娓道来,水清风不住的点头:“原因我知道了,那型砂具体的配比是怎样的?又如何保证型号的颗粒均匀?最后一个问题我看也只能是多试了。”
花辰月摊了摊手:“我说了我只是知道原因,但自己也不是技艺高超的工匠,型砂的具体配比我是不知道的,只能让工匠一点点往里添加反复实践自己摸索,至于型砂颗粒不均匀的问题你用筛子都过一遍便是。”
水清风一拍脑袋:“哎,都怪我太着急了,月儿,你可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技术不够我们也只能多花点时间自己来摸索了,好了,我知道了,谢谢!”
看着水清风远去的身影,花辰月喝了口茶,心道:型砂的比例我知道,就是不想告诉你,不过,看来最近自己是消停不了了,制造大炮的过程中肯定还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出现……
让宫女们把桌子收了,花辰月又开始忙碌起制作另一个女版悠嘻猴的事来,几个宫女似乎一直在等着花辰月来做这件事,摊子一支起来几个人就围了一圈凑了过来,花辰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些宫女们也和自己一样,如同金丝雀一样被关在宫里,这一生估计都要过这种清冷孤寂的日子了。
另一边,深夜,子时,化名为方人也的新任北宫门侍卫施玉正一脸凝重的看着又一辆沉重的铁锭运送车吱吱呀呀的走了过来,这已经是自己混进水泽国皇宫当上北宫门侍卫之后第三次见有铁锭车过来了,施玉很是客气的打开宫门闪在一边,也不像其他车辆那样要求查验,而是客气的将这辆铁锭运送车让了过去。
施玉清楚的记得,就在前几天自己刚入宫在北宫门当上侍卫的当天晚上便看到了这种密封严实的铁锭车,当时施玉并不知道里边装的是什么,只是觉得很是沉重的样子便依例伸手阻拦了下:“停下检查!”
没想到负责押送的一个小头目却是很横,伸手就从腰间拿出一个金灿灿的令牌来,瞪着眼凶巴巴的冲施玉喝道:“新来的吧?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
施玉凑着挂在宫门上的灯笼仔细的看了看,发现这金牌上雕刻的是两条相盘相交活灵活现的龙,在两条盘龙中间有两个字‘通行’,这还是施玉在水泽国皇宫第一次见到有这么贵重和精致的令牌,以往有太监或宫女外出办事拿的都是一种黑色木牌,上边也没什么图案,只有‘通行’两个字而已,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那小头目似乎有些不耐烦,把令牌翻转过来又在施玉的眼前晃了一下:“看清楚了吗?”
施玉也看到了,这个令牌的背面刻的是‘圣旨’两个字,于是忙装做吓了一跳的样子,小心翼翼的躬身施礼:“是卑职有眼无珠耽误大人进宫了,请!”
小头目冷哼一声:“长点记性,下次别让爷这么费劲!耽误了事你承担不起!”
施玉:“是是是,卑职记住了。”
在一旁的一名老侍卫见这小头目今日威风耍得有点过了,不过是欺负施玉这个新侍卫罢了,心里便有几分不满,于是对那小头目道:“行了田队长,赶紧送进去吧,别让工匠们等急了。”
这位姓田的小头目这才一翻白眼指挥着运送车往宫里走了进去,也就是在那天晚上,施玉才从旁边这个叫任铁柱的老侍卫嘴里打听出来,原来这些在晚上子时才进宫的车子里边封装的是铁锭,但这个老侍卫也并不知道这些铁锭具体是送到哪个院子里的,运送进来又是做什么的,施玉首先便怀疑到这铁锭送进来极有可能是水清风用来制作大炮的,也就联想到或许把花辰月掳过来正是为了制造大炮。
看着这辆沉重的铁锭运送车吱吱呀呀往深宫内走去,施玉的心里满满的都是茫然,自己进宫后只是在这后宫门口做了一个最初级的侍卫,平日里就是两点一线,北宫门当值,然后回外宫的侍卫住所用饭和睡觉,根本就没有往其他宫院去的资格,这么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进入深宫,陛下那边可是还着急得到花辰月的消息……
施玉便想着看能不能从任铁柱身上旁敲侧击的再打听出些东西出来,其实这个任铁柱说是老侍卫,也不过比施玉大两岁而已,只是因为家里没什么背景和关系,能力又平平才一直在这北宫门当侍卫。
此时已经到了下半夜,任铁柱站在宫门口有些昏昏欲睡,但却是强撑着眼皮不敢睡过去,如果被人看到告到队长甚至统领那里可是要受罚的,施玉便试探着说了句:“任,困了?”
任铁柱:“真困,又不能睡,真是遭罪!”
施玉:“现在也没人检查,小弟陪你聊几句打打精神?”
任铁柱:“你小子要是能哪我聊聊宫里那位湘妃的八卦我肯定就不困了。”
施玉:“我才来几天,知道的还不如你多呢,这可聊不了,陛下宠的女人只这一个么?最近有没有什么新进宫的女子?”
任铁柱:“今年又没选秀,哪来新的女子。”
施玉:“陛下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就没有过从外边带个漂亮女子纳为妃子的事迹?”
任铁柱:“你可别说,这位湘妃就是陛下两年前从民间带进来的,据说还是镜城最大青楼的头牌,不过……也只有这一位罢了,别的倒没听说,你小子还真不安份,也敢打听陛下的女人这些事了,小心被上头听到了也是要受罚的。”
施玉嘿嘿一笑:“任,我这不是为了给你解闷提神么,再说,深更半夜的也没人来巡视……”
任铁柱:“算你小子懂事,想不想听听传闻的陛下和湘妃之间那档子风流事?”
施玉:“当然想听,任快说!”
任铁柱:“这湘妃啊,论姿色、论才貌,那可都是一等一的,就连咱们正宫娘娘高皇后跟她比都要略逊一分,而且听说床第之事很是厉害,每次都能把陛下伺候得飘飘的,可就是有一样,这位湘妃侍宠而娇,脾气那是相当的娇纵蛮横又是个醋坛子……”
施玉百无聊赖的听着任铁柱唾沫横飞的说着这些水清风和湘妃之间的风流韵事,不时的假装兴奋的出声鼓励一下,中间施玉曾装做不经意间问了任铁柱一声关于若水阁的事,任铁柱只说了一句‘老太后仙逝前的住所,早已经空了多年了’便打住了,果真这件事保密做得极好,看来任铁柱也并不知道若水阁有新人入住的事,还是要想办法能接受若水阁才是。
想起每隔几晚运送铁锭进来的工匠,施玉想,如果能在那个姓田的小头目手下当个运送工押送铁锭车倒是个可以快速进入深宫的法子,只可惜当时并没有料到会有这种事。这中间,施玉不是没想过趁夜里当值以去茅房为借口潜入到深宫里去查探一番,但像他们这批新侍卫,不仅都被分在了宫门名外殿这些边缘地带守卫,且身边都各自配有一名老侍卫负责管带,因为怕这些新人不懂规矩犯了禁,所以看管极严,就连去茅房也不能去的太久,稍久了便会有巡查的人过去查问,施玉自是不想刚来就犯禁。
宫里的侍卫排班是三班倒,每月倒一次班,施玉第一个月就被分在了前半夜的班,即由申时四刻开始,值到子时四刻结束,而铁锭车每次进来的时候都是子时,半个时辰以后才是值班结束的时间,所以这期间施玉并没办法跟着进去查探,好在进宫半个月来跟任铁柱这个搭档混得熟了,也请过宫门侍卫队长曾世平和身边几个小队长几次酒,渐渐的施玉在侍卫堆里有了点人缘,到了月底,下月新的排班表出来,施玉终于被排到了早班上,也就是早上辰时四刻到下午申时四刻的班上,终于把晚上的时间空了下来,施玉觉得,一探若水阁的机会或许就要来了。
转眼到了三月初一,这天天气有些阴,施玉半下午就值班结束回到了侍卫处的住所,一眼便看到侍卫处的厨子老张正在炖一锅肉片白菜,侍卫处分为好几个大队,大队底下又有小队,分别负责宫内不同区域的守卫和巡逻工作,虽然住在同一片区域,但却是住在不同的院子里,每个院子有自己单独的伙房,这些初级侍卫一共有五十名,加上一名大队长,五名小队长,还有五个负责管带新人的老侍卫,一共有六十一人,都被统一被分在这处小院里,他们待遇一般,饮食一般,不过每顿饭都会有菜有肉,只是无非是一些白菜炖肉片、土豆炖牛肉之类的简单炖菜,吃久了难免有些单调。
大队长曾世平偶尔在不当值的时候使些手段通过老张差人从宫外买一些想吃的食材,让老张单独炒几个菜开小灶,然后也会买几坛酒回来吃喝一番,别人是没有开小灶的资格的,想要沾光就只能和曾世平搞好关系,然后蹭着吃喝,施玉虽然不喜如此,但这半个月来也学会了此事,特别是施玉酒量还算不错,每次都能跟曾世平喝个旗鼓相当,曾世平、包括自己这队的小队长石九便渐渐的对施玉看管的不再那么严格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夜探深宫
初一这天一早,施玉早就给了老张几枚金币交待老张去宫外买了只烧鸡、猪头肉、花生米、酱肉牛等,还买了两坛水泽国出产的最好的仙人醉酒,只等曾世平回来好好吃喝一番,施玉也客气的邀请了下石九,但石九是个聪明人,知道曾世平和施玉要好,便推辞说不舒服没有掺和,不大会儿,到了晚饭时间,曾世平也从外边当值回来,瞧见施玉早早的便在侍卫所的班房支好了小桌、摆好了丰盛的酒菜,不由得两眼放光:“嘿!方人也,今儿个怎么这么丰盛?”
施玉一笑:“这不刚发了饷银么,施玉进宫半个月来承蒙方的教导和关照,应当聊表心意才是。”
曾世平哈哈一笑:“得咧,反正这个月你小子夜里也不用当值,咱们今儿个就一醉方休喝个痛快!”
施玉把酒封揭开,班房顿时漂出一股浓浓的酒香来,勾得曾世平双眼冒光:“仙人醉!果然好酒,快,给哥哥满上!哥哥这馋虫都被勾出来了!”
两人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颇有一股豪气云天的气魄,两人一边吃喝,一边说一些无关痛痒的闲话,转眼时间便已到了亥时四刻,施玉也基本摸清了铁锭送运车的规律,基本是每隔三日送一次,今日也是该运送的日子,现在距铁锭运送车进宫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这两坛酒还剩下小半坛,多半却都是曾世平喝了,施玉刻意的悠着没有多喝,此时,施玉看了一眼满脸潮红、双眼迷离的曾世平,知道他已经是喝多了,心里便开始琢磨着一会儿怎么找借口出去探一下。
曾世平见施玉手里端着酒碗面有犹豫,醉意阑珊的笑了笑,含糊不清的道:“怎么……了方兄弟,你……不会是喝……多醉了吧,怎么……不喝了?”
施玉看了下曾世平又空了的酒腕,把手里的酒碗放下,再次给曾世平斟满,复又端起自己的酒碗:“方海量,小弟自愧不如,来,干!”
曾世平哈哈大笑着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施玉则象征性的抿了一口,曾世平是真喝多了,压根也顾不得施玉到底有没有真喝,只一味的胡言乱语着:“方兄弟,今儿这场酒哥哥我……喝得痛快!来,再接着喝……”
刚说完这句话,曾世平还端在手里的酒碗便砰的一声重重的落在了桌子上,紧接着是一阵稀哩哗啦杯碟狼藉的乱响,曾世平终于趴倒在了酒桌上,施玉装做询问状伸手拍了拍曾世平的肩膀:“曾,起来,跟兄弟接着喝!”
曾世平一动不动甚至打起了响亮的呼声,施玉这才确认曾世平是真的醉倒了过去,听了下外边打更的声音知道现在离子时只差一刻钟了,于是想打算起身回自己的住处拿出件进宫时带的便服找机会换上,看了下呼呼大睡的曾世平,又看了下被他随意扔在一边的一件绛红色披风,施玉小心翼翼的把披风拿起搭在了曾世平的身上,之后假装也喝醉了的模样,歪歪斜斜的说了句:“曾……,小弟去、去趟茅房,一会儿……再回来陪您接着喝……”
曾世平依然在酣睡,施玉快步走了出去,这个时候白班的侍卫都已睡下,夜班的则去值班了,院里并没有人,施玉快速的回到自己的寝室,摸黑打裹卷了件黑色的便服抱在怀里,有同寝室的侍卫含糊的问了声:“是谁……”
施玉:“是我,方人也,刚陪曾队长喝酒,肚子不舒服,要去蹲个茅房,回来披件衣服,兄弟你接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