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大惊失色急忙从他三姐怀里挣扎着要走,左躲右闪的不给他,陈福水到底大点,虽然身上伤不少,但都是皮外伤并未伤筋动骨,所以瞅着个机会就把小宝从晓珍怀里捞了过来。
小宝坐到陈福水腿上了,陈福水便故意捏着喉咙‘奸笑’道,“小宝宝乖乖,有好吃的来来。”
这下小宝一听更惊了,瞪着两个瞪圆的大眼睛,赶紧用两只手去捂他上衣两边的大口袋,警惕的看着陈福水。
不过这样他原来怀里的小布包便掉了下来,他反应过来又赶紧把捞过包,但是又想捂自己的口袋,一会儿这样,一会儿又那样,两条小眉毛拧了松,松了拧,不一会儿功夫为难的便小嘴巴撇的老高,眼睛有些泪汪汪的不知所措了。
陈福水被小宝这样的动作简直逗的不行,“哎哟喂,你弟弟可真逗!”他对晓珍笑道。
晓珍赶紧把小宝抱过来哄,“不许你欺负我弟弟,我弟可乖了,是吧小宝!”
小宝重回自家姐姐的怀抱才觉得无比温暖,对着屁、股对着陈福水的方向大声的‘嗯’了一声。
陈福水倒是果真不再‘欺负’他,“你弟弟估计像你?”
“那你像谁?”晓珍接了句。
陈福水一阵沉默,人人都说他长的像他爸,但他爸一直也不怎么给他好脸色,尤其是犯错的时候,那真是把他往死里打,有时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捡来的。
“对了,你这几天也没去上学,我们一直担心你是咋的了呢?”晓珍看他不说话,便自顾自的又找起别的话题。
“我看是担心以后没有赚钱道儿了吧?”陈福水哼了一声道。
晓珍眯着眼睛笑,笑了两声便面色一正,“那有没有?”
陈福水被她这想一出是一出弄的一愣,反应了一会儿才说道,“还真没有。”
晓珍瞪着俩大眼珠子正期待呢,结果就听了这么个答案,“切。”
“你切啥?你以为赚钱那么好赚呢,要是那么好赚,农民还种啥地,工作还上啥班?切!”
“嗯,你说的也有理,不过以后也可以给我妈干活,我妈说也给开钱,但我老不好意思要!”晓珍说道。
“哦,我妈老合我钱我也不好意思要,我是男子汉,要自己养自己才行。”陈福水听了后半句感同深受。
“嗨,谁说不是呢,给家里干点活那不是应该当的嘛,结果还要钱,我就不好意思。”
两人就着这个话题,算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聊就是聊到了家。
到家时天已经有点黑了,靠别了大家一家。
江素娥便张罗着开饭,“把东西啥的都放屋,咱直紧做饭了,都想吃啥?”
几个孩子七手八脚把今天买的东西往屋里拿,陈福水自然也不是干看着,他把破自行车往院子里一扔,自己跳下三轮车,然后把车子往墙角一支,算是给它找了个安身的地儿。
裴永志看三轮车空了,宝贝的把它推到了家里的工具棚,一堆农具便都被请到了靠墙的角落了。
“这棚子有点小,车子有点大,后半有点露外边,要是下雨该浇锈了,回头过两天我再把棚子加宽加宽。”裴永志停好了车子进屋说道。
江素娥从面桶里盛了几碗面出来,加了水活成了个大面团,然后放在面板上,打算擀面条,听到裴永志的话就接道,“过两天连围墙一块弄,其实我还想连房子一块翻新得了,不过又怕钱不凑手,毕竟咱这鸡场万一有啥事需要用钱呢?”
“那就跟围墙一块弄吧,翻新房子我看明年再说,这没点活钱儿在家哪行。”裴永志洗手,掏出两个西红柿切,用来打卤子。
“嗯,那也行。”江素娥手下面条擀的薄厚均匀、又细又长。
晓瑜和晓玲这边就一个刷锅添水,一个去抱柴火烧火,陈福水停好车子就帮着晓玲去抱柴火。
柴火是放在院子里单门一个低矮的小草棚里,专门用来放些干柴的地方,以免下雨没有干柴烧,做不了饭。
“你家平时多烧木柴啊!”陈福水看小草棚里一大部分都是劈好的木柴,小部分是玉米骨头和玉米皮子。
“是啊,我家去年种玉米比较少,都种麦子了。”晓玲边往一个大竹筐里装木柴边说道。
现在土地虽说分给了农民,但农民们也一时半会儿并不敢多尝试种些别的东西,多数还是以粮食为主,粮食也就是小麦、玉米这样,只有一少部分人会尝试种些新鲜的东西,例如西瓜、棉花等,毕竟种子庄稼是希望可以卖钱的。
今年裴家就种了五亩地的西瓜,这几乎已经是他家地的一半了,是江素娥建议的,种的时候裴永志还有些担心,虽说这东西也并不难种,但毕竟没怎么种过,要是种不好赔了,这五亩地可就白瞎了。
当时种时村民们也很不看好,背地里没少说闲话,觉得江素娥会养个鸡就啥都会了,全都擎等着收获时看笑话呢。
江素娥自然是不能让他们看笑话的,她主张种西瓜也是有原因的,一是他们这地区水果不丰,哪年夏天都有不少外地水果贩到他们这来销水果,二是西瓜本来就很适合夏天吃,现在种的还不多,人们有了自己的地方以后经济条件肯定会越来越好,正是好时机。
为此她还省出一部分灵水,在浇地的时候浇进去,期望可以结出又大又甜的西瓜,再加上好这水果树一排排的种上了,希望来年可以在真上开个水果铺子啥的,正好明年两个闺女就要去镇上上学了,她有点生意在那边也可以照应着点。
陈福水点头,“哦,我家种的都是小麦和玉米,这个玉米皮是不是弄点引火?”
“嗯,弄点。”晓玲说道。
两人往屋里运了一趟,晓瑜的锅已经刷完添好了水,晓瑜就搬了个马扎在灶前点火,陈福水也不客气,四处看看也找了个小马扎,跟着晓玲一块点火并小声说着话。
晓珍则这边帮爸爸摘菜,摘完菜又自觉得摘了头蒜,剥好了放在小碗里捣碎。
小宝回来后近不急待的就进里屋换衣服去了,这时换了这件新买的浅蓝色外褂出来,得到子大家一致好评。
先是晓珍夸道,“嗯,小宝这个衣服好看。”
晓瑜和晓玲也跟着附和道,“嗯,好看。”
江素娥两口子看儿子出来,也夸,“我儿子就是好看。”
小宝一出来就被夸的找不着北,于是抖着自己一身的小肥肉,上前,他看大家都有活儿,决定也要帮着干点活,只是人家哪里都干的好好的,都不需要他,他走到哪就被‘轰走’,“去去,一边玩去,再把你那新衣服又弄脏。”
小宝一听站在屋子中间撅嘴,江素娥就道,“小宝,别跟着添乱了,你去弄点麻酱去。”
小宝终于有了活儿,忙点头,去碗橱里拿了个小碗,然后再倒点未加水调和的麻酱,端好小碗,拿了双筷子应把碗橱门关上。
然后他把小碗放锅台上,从水缸里舀了半舀水,边走边洒的到了锅台边,往小碗里边倒了一点点水,真的只是一点点。
接着就认真的用筷子开始搅拌加了水的麻酱,刚搅两下,麻酱就变成一坨固体的样子,小宝会干这活,看这情况就又加了一点点水,仍然真的是一点点,就抖着手滴下来一两滴那种。
陈福水旁边看的好笑,心想这样加法得哪辈子才能调好,不过他也不说话,就边跟晓玲聊天,边看着。
“嗨,你可不知道,我今天简直倒霉死了,就那破车,看见没?”他指着院里那辆他借来的快散架的自行车,“齐天皓家从垃圾堆里刨出来的,除了铃儿不响,哪都响,除了链子不动,哪都动,这不直接害我摔一大马趴。”
晓玲本来还挺不好意思,对方伤成这样,不过被他这话逗的‘咯咯’直笑,“你怎么想起找齐天皓借车出来玩?来镇上搭人家车不就行了。”
“嗨,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哪那么好一搭车,更何况咱这破镇子有啥好玩,我是要去别的地方。”陈福水本来想‘离家出走’几天,一来让他那个不讲理的老爹着着急,唉,也不知道会不会着急。二来想着出去散散心,去市里头看看,万一要是能找着点挣钱的道道呢,他别看年纪小,胆子可不小,前阵子听说村里有人出去外地打工,他的心就有点蠢蠢欲动了。
“去别的地方?市里头?骑车?”晓玲虽然没去过市里,但也知道光做公共汽车就得两三个小时,更别提骑自行车了,中途都是大道,也没有个歇着的地儿,天黑也到不了。
“呃。”陈福水一阵语塞,说实话他想的是有点不太周全,便他就是想这么做。
沉默了一会儿,陈福水说,“我就是想出去看看。”
两人虽是小声说话,但屋子就这么大,有啥声音别人听不到,江素娥旁边听这几个孩子说话本来也没当回来,但怎么听怎么觉得陈福水这情况不对味儿,她多精明一人,听到这儿就诧异的对陈福水道,“我说小水,你不会是溜出来的吧?”
陈福水点点头。
江素娥叹气,“得,赶紧吃饭,吃完饭你赶紧回家,你大高庄哪家儿的?”
她之前就问过一点简单的信息,就知道他是大高庄的,知道名字,其他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主要是陈福水也不想说,他知道他家跟裴家有过节,所以人家问他,他就含糊过去,之前跟晓珍晓玲她们出去捡废铁自报也就是个名字,所以裴家根本就不知道他具体情况。
这时江素娥又问,他不好意思再隐瞒 ,毕竟老是故意隐瞒也不好,不过他刚想说,在旁边捣晓珍突然哈哈大笑,“哈哈,小宝,你干嘛呢?”
陈福水一看也乐了,原来小宝搅着麻酱,越闻麻酱越香,近水楼台,禁不住话惑,就把筷子头拿出来舔了舔,这一舔便一发不可收拾,舔筷子不过瘾,直接就趴到小碗上开始舔,吭哧吭哧了舔够了,再一抬头鼻头上沾的全是麻酱,正好被回头的晓珍看见。
大家听了声音,也都看到小宝这,然后全家都跟着乐。
“这小馋猫,一会儿还没开饭,麻酱就被你偷吃光了,再倒点去。”江素娥笑笑说道。
小宝听话的扭着小胖身子便去再次倒麻酱去了。
陈福水看了觉得很新奇,在他家小孩子偷吃,他妈都照例得骂上半天,生气了还会打一顿,打点为止,没想到裴家却不这样,不但不打孩子,还能乐成这样。
接下来小宝就没有偷吃了,因为没一会儿面下了,煮熟了,晓珍便接过了调麻酱的活儿。
面条熟了,揭锅盛面,盛着热气一人盛了一大碗,卤子菜码随意自己放,然后一人端着一碗面,边说说笑笑边吃的欢畅,陈福水看着这一家子这欢乐劲儿,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新世界,跟他家完全不一样的世界,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然而他的这个愿望注定不能实现了,因为饭刚吃到一半,裴家大门便被推开,然后他就看到了他爹娘哥嫂通通黑着脸来报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单肥不?明天上午更,大家喜欢多多留言啊,么么哒!!!!!
第92章 住这(补了)
第九十二章
陈福水在裴家其乐融融的吃着打卤面, 陈家这时可乱了套。
陈母抱着自己不满一周岁的小孙子,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子里乱转, 这时大儿媳和二儿媳从外边气喘嘘嘘的跑回来。
陈母见了赶紧迎出来问,“怎么样啊?找到没有?”
二人边喘着粗气, 边摇头。
陈母一脸期待化做失望, 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哎哟, 这个臭小子哟!这是要老娘的命哦,跑哪去了啊。”
二儿媳孙秀云在那劝, “妈,我看您没事瞎担心, 小叔没准儿跑哪玩去了。”
“你懂啥?他屋子里书包和钱都不见了, 还少了两件衣服,他出去窜门子带这些干什么?”陈母天天都有给儿子收拾屋子的习惯,所以儿子屋子里有啥一清二楚, 自打知道儿子还往床底下藏东西,她现在连床底下都打扫打扫。
“那没准儿他去谁家写作业呢。”大儿媳说道。
陈母气道,“写作业带啥衣服,你们怎么就都不长脑子呢?”
二人被她说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这时大壮从外头抖着一身肥肉跑了进来。
孙秀云把儿子叫住,“大壮,你昨天在门口玩,看见你小叔往哪走了吗?”
大壮摇头,“没有。”说完他就想跑屋去。
这时孙秀云看儿子褂子两边的口袋都满了, 皱了皱眉,便一把将儿子捞了过来,然后扒开他口袋,里面密密麻麻的两口袋玻璃珠子,她确定没给儿子买过这老些珠子,她又没吃撑,“这么多弹珠哪来的?你是不是拿人家小孩的,你个小混蛋,回头人家大人来找咋办?”
大壮扭着圆滚滚的身子,大声嚷道,“才不是,不是我拿人家的,这是我小叔给我的,我的。”他挣扎了好几下才从妈妈手上挣开,捂着两个口袋就想跑。
陈母一听是儿子给的就急忙问,“啥时给的,你怎么不说?”
现在小男孩都喜欢玩这个,陈母给小儿子也买了不少,她记得儿子宝贝的不行,手里玩具都卖了就剩这些了,看这老些,这是一下子都给出去了,她顿时着急了,儿子这是要干啥,跑哪去了?不打算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