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乐乐？”霍尧急忙小跑上前，小声念着她的名字，心慌地看着程乐乐，手却怕碰疼了她。
“疼！”程乐乐缓缓地睁开眼睛，见有人心疼了，心里的委屈都溢了上来，这叫什么事儿啊，估计自己的脸已经成猪头了，眼睛水汪汪地看着霍尧。
霍尧的心像是被揪了一下，他也疼，担心从眉宇之间宣泄而出，“怎么回事？”
程乐乐扯动着嘴角，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霍尧见容泽在那边和警察交涉，便挨着程乐乐坐下，将她的头歪着自己这边，后面的胳膊轻轻地环住了她。
“嘶——”程乐乐抓着霍尧的衣服角又抖了抖。
“对不起，对不起……”霍尧赶紧松开手，安抚道，“马上就去医院，马上就好。”
程乐乐无力地靠在霍尧的胸膛前，身上烧烧的，感觉都不是自己的了，“渴。”
“好的好的。”
旁边的方淼听着霍尧温柔的声音，惊恐地在两人身上扫了n遍。
送她们过来的一个警察主动帮霍尧倒了杯开水，也给方淼递了一杯，“放心吧，我和同事可以你们作证，而且你们已经做完笔录了，很快就可以走了。”
“多谢‘救命之恩’。”方淼嘴甜，右手还摆了敬礼的姿势，“警察叫什么，我可以写表扬信的。”
警察有点腼腆地笑笑：“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霍尧有点囧地看着两人。接过杯子，自己先尝了一口，有点烫，端着杯子慢慢地晃，过了很久，才小心地把杯子放到程乐乐嘴边。
程乐乐喝了两口，又昏昏沉沉地把头扭过去了。
霍尧给程乐乐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把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程乐乐的脸红通通的，嘴唇微翘着，也比平时鲜红得多，脆弱的样子让人心疼，忍不住想捧在手心，好好呵护。
等办了手续之后，四个人从警察局出来。程乐乐已经开始发烧了，霍尧有点紧张，又不想离开她，方淼倒是有眼色，主动上了前座，把后面让给程乐乐和霍尧。
容泽绝对是把开赛车的技术用上了，速度加大，车流中穿梭着，十五分钟开到了市里最大的医院。
经过医生检查，方淼只要包扎一下就可以了，程乐乐因为伤口太多而感染了，并且发高烧，要住院一晚上。
当程穆气喘吁吁地赶来医院时，程乐乐刚插上点滴，睡着了。
“怎么搞得？”程穆的脑子有点懵，手颤抖地扶在病床边，出神地望着程乐乐安静的睡脸，眼睛有些湿了。
他现在上高三，今天晚自习有测试，就把手机关了。来的路上太急，听到方淼说两人都受伤了，就以为程乐乐和方淼一样都是小伤，哪里想这么严重。
“咱们出去说吧。”霍尧比划了一下，害怕把程乐乐吵醒。
这个病房是套间，外面有一个小客厅。
方淼靠在躺椅上，和三个人仔细地把整个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她肯定那五个人不是一般的小混混。
四个混混都是有案底的人，一开始不说，警察也拿他们没办法，这些人进了出，出了进，根本不在乎。霍尧和容泽最后去见了几名犯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几个人就争先恐后地倒豆子般全说了。
按照四个混混提供的人名，顺藤摸瓜，这次的事情居然是副市长的儿子朱震指使绑架方淼。他和方淼是高一一班的同学，两人不太熟，他们最多互相知道名字而已。
不过，两人的父亲一直不和，而且听说明年是关键时期，他们想通过方淼打击她爸爸也是有这个可能。否则，方淼真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朱震了。
程乐乐这次真是被殃及的池鱼。
程穆的反应就更直接了，管朱震的目的是什么，反正罪魁祸首是他，程乐乐受罪了，就算不整大的，神不知鬼不觉地暴揍朱震一顿是必须的。当然，不能像朱震这次一样未遂，要找专业的人办这种事。
“真的找人揍了？”程乐乐靠在床上兴致勃勃地问道，她已经出院回家休养了。
郑颖这次心疼坏了，活蹦乱跳的孩子怎么就躺着回来的。她替程乐乐请了长假，天天给女儿做好吃的，程乐乐觉的自己长膘的同时也很幸福。
“那当然！他当我是女的就好欺负么。”方淼坐在床边两手上下挥舞着，是可忍叔叔不可忍，叔叔忍了隔壁的隔壁的黄大妈都不能忍！
“那现在呢？不打成我这样不算完！”程乐乐指着自己身上的伤。
“你放心好了，要是不把他打到卧床在家，阿穆也不同意啊。”容泽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
“哥，你太暴力了。”程乐乐得了便宜又卖乖，嘴都咧到耳朵上了。
“我这是为了谁？”程穆斜了一眼程乐乐。
“因为我。”程乐乐娇羞道。
霍尧坐在床头边的椅子上，瞧着程乐乐耍宝，噗嗤一笑，看来伤好多了。修长的手指包裹着削好的苹果，递给程乐乐，“吃个苹果。”
“谢谢。”程乐乐虽然不喜欢苹果，不过霍尧拿过来的这箱苹果特别甜。
“什么时候去学校？”霍尧问。
“我都这样了，还学习啊，不想去……”程乐乐赖在床上说，她都一个月没有碰书，不想去考期末考试了。
“别啊，去吧去吧，我看你同桌都想你了。”方淼八卦道。
“同桌？”
“是啊，自从我第一次去你们班领你的作业以后，他每天都主动给我送过来，时不时就问我你什么时候回去。”
“啊？”
“他和你……嗯嗯~”方淼朝程乐乐抛了个媚眼，就差没明说了。
“啊！”程乐乐的耳根一下子红了，什么意思？暗恋？程乐乐的心跳频率也变得非正常。
程穆吃惊地望着尴尬的程乐乐，妹妹也到了早恋的时候了？
容泽笑得和方淼一样灿烂。
霍尧蓦地握紧手指又放开，眼眸微沉，“这种事误会了就不好了。”
不管是不是误会，方淼都是瞎猜的，程乐乐听过了，心里激动和虚荣一把，这件事就左耳朵进右耳出了。
晚自习上，宋清扭头看了看今天刚回学校上课的程乐乐，低头发了个短信：伤好了么？
程乐乐向宋清指了指自己下巴边上的创可贴，吐了吐舌头。
‘既然没有好，就在家多休息休息。’
程乐乐低头打字：‘你是想让我把年纪第一让给你……’
宋清的关心让程乐乐又想起了方淼说的，他的笑容依旧如沐春风，不过，程乐乐总觉得宋清对谁都笑眯眯的。
‘你的伤怎么弄的？’宋清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口。
‘我倒霉呗，碰上了打劫的。’
宋清感觉程乐乐似乎在敷衍他，程乐乐不想多提，这让宋清本来脑海中的一些想法更加确定，神情不明，‘好多报道上都说过这种事，以后要早点回家。’
‘对啊。’
‘现在外面越来越不安全了，不了解的人一定不可以轻易相信。当然很多例子都是熟人诈骗，我记得有个例子就是女孩本来学习很好，但是交了个不学无术的男朋友，之后男朋友和他的朋友因为要钱而把女孩子卖了。我们总要为自己的交友圈有个确定，比如同学的圈子，非同学圈子……’
程乐乐对宋清的话有点晕。
‘……不可以被表面所迷惑，咱们现在还没有什么判断力……’
一条一条的短信发过来，程乐乐迷惑中带点敬佩，手打出来的长篇大论占了诺基亚小方屏幕好几个页。她都不知道宋清还有唐僧的潜质，大话西游可是不少人心中的经典。
“宋清，我只是被突然冲出来的陌生人打了，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程乐乐低声打断手指使劲按键的声音。
宋清抿抿嘴，说，“就算这次不是，下次就不一定了，女孩子这样很危险的。”
“哪样危险？”程乐乐总算发现不对劲儿了。
宋清望着她真诚的样子，皱了皱眉。
第15章 流言蜚语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江湖的地方就有传闻。尤其是少年少女们，青春期是懵懂而躁动的，一点点风吹草动就能燃起熊熊烈火。
程乐乐自认为谦虚低调，不惹祸不出头，但事实上，自从她被一中录取以来，她的名字在一中就没有少被提起过。就算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把名字和人头对不上，但一中高中部没有不知道程乐乐这个名字的。
首先全校的人都知道十四岁的状元叫程乐乐，而且状元没有进十二班又一次引人注目，如果这样不算傲慢的话，开学以来很少上晚自习，就让程乐乐坐实了嚣张着个名头。可偏偏学习没有落下，老师对她也宠爱有加。
其次，程乐乐是程氏集团的老总的亲闺女，上一届学生会会长程穆的亲妹妹。傲娇是千金小姐的通病，冰山美女霍雪菲不管一般对人都是不假辞色，就连‘温柔可人’的程可可有时也发脾气。
当然，这些都是诱因，程乐乐在家养病以后，流言似乎爆发了一样。在学校仗着家世，经常和霍尧、容泽、徐磊等人暧昧不清，慢慢变成在校外也有社会上的人罩着，男朋友是玩地下赛车的，每天晚上程乐乐都要去会所酒吧玩。程乐乐之所以会受伤，是因为脚踩几条船被发现，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在街上被人揍了……
各种版本在高中部流传开了，说什么的都有，当然也有为程乐乐说好话的，但是大多数人们总是更愿意相信阴暗面。
“我相信你，但也担心你会受骗。”宋清没想到程乐乐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这些传言。
程乐乐委屈了，这说的是她么？她嚯地站了起来，惹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程乐乐，你干什么呢？你不学习，别打扰别人，行不行？”王珊珊从前面转过来，烦躁地说。
程乐乐眼睛移到王珊珊的脸上，心里却还是想着宋清的话。她在学校什么时候霸道过了，她什么时候不友爱同学了，什么时候不团结了。怪不得早上来的时候，王珊珊一直朝她笑呢。
既然传都传了，她倒是想要骄傲一回，“我站起来怎么了？关你什么事？上自习除了保持安静以外，我就不能活动一下？”声音不大，但教室里所有人都正好能听到。
王珊珊因为程乐乐当着全班人突然发难，有点挂不住脸。
教室里有一个人领头开始说话，就不再那么平静了，交头接耳的嗡嗡声渐渐响起。
“更何况，我也没见你学啊，你不是在看漫画么，既然想做富有正义感的好学生，就先把抽屉里的漫画书装起来再说。”程乐乐呵呵笑着。
“咚！”王珊珊一紧张，漫画书从腿上掉了出来，砸在了地上。
班里哄地炸开了锅，叽叽喳喳，有人看着王珊珊小声嘀咕，有人趁机作乱。
程乐乐深吸一口气，耸耸肩，这不怪她吧，谁知道王珊珊这么不禁吓。
应付了王珊珊，程乐乐才想起她刚才站起来要干什么，蹬蹬地冲出了教室，一路往楼上跑去。因为从来没有上去过，程乐乐在走廊里疯跑。
看见了高二九班的字样，程乐乐才停下，缓了口气，从前后门的玻璃上往里观察一下。没有老师，全都在上自习。一个个就能看到头顶的黑发，谁也认不出来。
反正自己早就没有名声了，程乐乐推前门，从门缝里露出半个身子，“霍尧！”
母夜叉般的声音传遍教室，哪有女孩子这么凶狠地对待过霍尧。
霍尧一抬头就看见程乐乐一脸憋屈，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紧不慢地起身走过去，心里却着急了，乐乐不会听了那些不好的传言吧。
这事儿真是怪他了，一开始方淼告诉他的时候，一些流言只是在高一传，他想着这么明显的造谣，时间久了就没事了。可是没想到高一的流言愈演愈烈，都传到了他们年级了，里面关于他的部分倒是没有了，但是也把程乐乐说得很不好。
“你们都没有人告诉我？徐磊不是有女朋友了嘛，每次吃饭还有方淼、霍雪菲啊，她们都是透明的？”如果流言前半部分还有事实依据，后半部分完全是越说越离谱，她在学校也只有午饭的时候和霍尧他们混在一起。还好没说她和程穆怎么着，否则她就跪了。
霍尧把程乐乐拉到拐角处，“你不是还病着呢，我们想等你好了再说，这又不是什么好事，让我们争先恐后地告诉你。再说，流言这种东西，你越反驳，它越来劲，只有它自己慢慢散去。”
程乐乐是因为霍尧也在传言里，所以才来找他，可程乐乐发现霍尧一点也不在意，“那我病好了，也没见你们说，要不是我今天来学校……说的不是你，你无所谓，我找我哥去。”
她以为她和霍尧的关系不错了，原来也是一样的。这些人都精得很，平时在一起玩，真有事了，谁也甭指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