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就是平沙寨的山大王,姓朱名詹,生得倒是人模人样,衣冠楚楚也不像个贼匪头子,听说下毒的本事不小,上一任山大王便是被他给毒死的。也有山里的兄弟说,上一任大王,就是被朱詹给……玩死的,因为这朱詹,十分好男色。
这不,近几天,又掳了个斯文俊秀的小公子上山。
凤小公子手脚被松了绑,奈何被药了,四肢无力,只能趴床粗喘连连地咆哮:“本王要杀了你!”
朱詹自然是知道这小俊公子是是何人,不仅不怕,还兴奋地跃跃欲试,淫邪的目光盯着凤容璃,浑身上下地打量:“嘿嘿,老子睡过那么多男人,还没碰过老皇帝的种,今天就让老子尝尝是个什么滋味儿。”
朱詹搓搓手就扑上去。
凤容璃横眉竖眼:“放肆!”
这放肆,喊得可真带劲!朱詹吞咽了一下,一只脚已经爬上了榻,好生急色:“性子够烈,我喜欢。”
“你敢碰本王一下,本王必将你碎尸万段。”凤容璃色厉内荏的模样,许是那药效上来了,湿漉漉的眸子,红通通的脸。
朱詹哪里受得住,一把扑上去:“要碎尸万段也等老子爽了再说。”
然后——
某人被一只大腿压住了下半身,一双咸猪手摸上了他胸膛,斯拉一声,上衣被撕破了,露出胸前两点红……
奇耻大辱!
凤容璃撕心裂肺:“你去死!”
抬手,本想一拳震碎这个该死的禽兽,却手上无力,被一把擒住:“嘿嘿!小乖乖别乱动。”
小乖乖此时此刻,真特么想咬舌自尽了!
“砰!”
突然一声巨响,门被踢开了。
朱詹还坐在凤容璃身上:“什么人?!”
来人一身黑衣,一把铜剑,一脸面无表情:“放开他。”
被按在下面的凤容璃傻愣愣地,看着像尊大佛一样堵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男人,他便想,以前就不把他放眼里的小侍卫,日后,怕是要取笑鄙视他了。
朱詹当然不放人,他裤子都脱一半了,要他服软?不干:“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老子抢男人。”
古昔是个惜字如金的性子:“你再碰他一下,我砍你的手。”
朱詹还抓着凤容璃的手,拽着他的裤子:“老子——”
一道疾风飞过,刀光一闪,钉进了朱詹的裤裆里,随后,是惨绝人寰的叫声。
这一飞刀,断了命根子,只怕这辈子都做不成老子了,朱詹抱着裆,痛得满地打滚,歇斯底里了几声,就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凤容璃被溅了一脸血,傻了,被撕破了的上衣挂在肩膀上,露出一大片白花花的肌理,还有胸膛。
古昔皱眉:“把衣服穿上。”
凤容璃顿时羞愤了,双手抱住自己胸前:“你、你转过身去。”
他转过去了,抱着剑,站在门口。
凤容璃剥了那个禽兽的上衣,一边嫌恶一边套在自己身上,脚上虚软,还是对着昏死过去的人踢了好几脚,这才说:“好了。”
那小侍卫一点反应都没给,凤容璃剜了他好几眼,咬着牙趔趔趄趄地往外走,还没走几步,身子一软。
古昔扶住了他,他身上滚烫滚烫的。
凤容璃一把推开古昔:“你别碰本王!”
“……”分明是他扑上来的,古昔站远好几步,一点都不想碰到他。
凤容璃粗喘了许久的气,仍是压不下体内那股邪火,扭开头:“你先去外面侯、侯着,让我、我缓缓。”
古昔走了几步,回头:“要不要我给你找个女人?”
凤容璃咬牙:“不、要。”
古昔直接转身走人,不料,手被拽住了,他扭头:“是你说不要的。”
凤容璃只觉得骨头里有成千上万的蚂蚁在咬,又痒又燥:“药太烈了,我、我……”他水汽氤氲的眸子,已经没有焦虑了,本能地拽住那只冰凉的手不撒开,“我受不了。”
古昔抱剑看他,思忖了一下,言简意赅:“把裤子脱了。”
“!”
凤容璃呆若木鸡,然后恍恍惚惚看见黑影靠近。
一刻钟后,屋里传出男人撕心裂肺地咆哮:“本王要砍了你的手!”
古昔面无表情,捡了块破衣碎步擦手:“王爷可还能走?”
凤容璃咬碎了牙,坐在地上,腿根打颤。
古昔对门外命令:“把宣王殿下抬到轿子里。”说完,直接抱剑走人。
凤容璃:“……”
立刻便有两个小将士红着脸进来,眼睛都不敢看一下,免得一不小心丢了命。
“你们要是敢乱说一句,本王将你们千刀万剐!”
两个小将士立马战战兢兢说:“属下什么都没听到!”
“……”凤容璃想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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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激情燃烧的岁月(一更)
大凉二十九年,冬月底,华凉国师回都,没有大张旗鼓,凉都城门,相迎之人只有左相洪宝德和安远将军秦臻。
远远见马车驶来,金碧辉煌美玉镶嵌,这般奢华,不似景姒的风格呐,洪宝德正想着,车帘被掀开,一白衣绝色的男子从轿中出来,哦,原来这招摇过市的马车是钦南王府的,那就难怪了。
随后,楚彧将萧景姒抱下了车,生怕她磕着似的,小心地站在她左后侧,一手扶着她的肩,一手搂着她的腰。
这般谨慎小心,不知道的人,指不定还以为国师大人是受伤了,或者……怀孕了。
“你可算回来了。”洪宝德走过去,**裸地打量萧景姒与楚彧二人一番,笑眯眯地说,“你再不回来,秦臻便要挥兵去仓平了。”
秦臻看了一眼楚彧搂在萧景姒腰间的手,便视而不见,问萧景姒:“可有受伤?”
她摇头,转头对楚彧道:“你先回钦南王府。”
因着楚彧身子不大好,一路慢行,钦南王爷大抵两三日前便到了。
楚彧不想回去:“我要和你一起。”
她说:“明日我去王府寻你。”
他就乖乖点头了:“好。”随即,睃了秦臻好几眼,又依依不舍地抓着萧景姒的手,好一会儿才撒手,叮嘱了几句一定要快点来找他之类的话,然后留下马车,与菁华一同骑马走了。
呵,常山世子在景姒面前,居然是这般样子,倒像娇养的宠物,时时刻刻缠着要疼爱,洪宝德真是大开眼界啊,笑着揶揄:“啧啧啧,我家阿娆抱得大凉第一美人归,实乃幸事啊。”
萧景姒笑:“嗯,是我三生有幸。”不似玩笑,她眸中灿若星子,顾盼生辉。
看得出来,景姒也是非常疼宠常山世子那只娇养的‘宠物’的,洪宝德暗叹了一句,瞧向秦臻。
他倒没有太多神色表露,一双浓墨色的瞳子,深不见底似的:“如今你与常山世子都是皇帝的眼中钉,你二人往来密切了,盯着你们的眼睛会越来越多,万事都不可大意。”
萧景姒点头。
秦臻又道:“也切莫太明目张胆,你毕竟位居国师,流言可畏。”
萧景姒又点头,秦臻的话,她向来是会听的。
“啧啧啧!”洪宝德用手肘碰了碰秦臻,调侃,“秦臻,你身上越发有慈父的光芒万丈了。”
秦臻也不过比她与景姒大了几岁,只是回想来,似乎秦臻才七八岁时,便是这样老气横秋的。洪宝德觉得,秦臻可能真老了,因为那是景姒还小,所以,他便急着长大了,急着给她独当一面。
“秦臻,你再操心,白头发就要长出来了。”洪宝德笑着说,眼里盈盈水光。
秦臻不接洪宝德的话,问萧景姒:“去将军府用膳?”
萧景姒摇头:“我先回宫中看看我那猫儿可好。”
秦臻便依她,倒是洪宝德好生感叹:“诶!如今在你心中,我与秦臻还有何地位啊,楚彧爬到我们头上,我们便认了,连那只猫都比我们受宠。”盯着萧景姒,洪宝德一脸受伤的样子,“啧,世道不古,人不如猫啊。”
萧景姒忍俊不禁。
秦臻道洪宝德:“油嘴滑舌。”
她回嘴:“本相是言之有理!”
秦臻不与其争辩,只道先送景姒回宫。
进了凉都城,只见街上人山人海,小肆茶楼中,座无虚席,天寒地冻的,倒好生人烟鼎盛。
“今日街上怎如此热闹?”
洪宝德为萧景姒解惑:“桢卿公主今日入凉都,传闻这桢卿公主貌美无双,这不,京都的男儿都来一睹芳容。”
萧景姒不言,看着远处八人抬的轿子,流苏软帐被撩起,女子轻纱覆面,一双眼,艳绝无双,眼角,一点赤红色的泪痣,更添了三分媚骨。
洪宝德大叹一声:“好个小妖精,这才露了半张脸,就怎地魅人,莫不成是那北赢山上的妖精下了凡尘,专门来祸害人间男儿的。”
萧景姒笑而不语。
紫湘好奇地问一句:“这世间真有妖精?”
洪宝德博览群书,旁门左道的野史小传最得她偏爱:“奇闻异志里说过,北赢古域,有妖而居,低等族群,与兽类无异。次之,可修得人形,与常人无异,存于数百年。天赋异禀者,可幻人形,妖颜惑众,刀枪毒火不入,不死不灭。”
紫湘听得津津有味。
萧景姒沉思,秦臻亦若有所思。
洪宝德端着下巴:“至于是真是假,我等凡人就不得而知了。”她看向萧景姒,戏谑,“不过,”
“不过什么?”
洪宝德道:“你家楚世子那容貌,便是北赢妖族也不及三分,当真是妖颜惑众。”
紫湘点头。
常山世子的美貌,天下人有目共睹,若不是楚彧深居浅出,怕是所到之处,数之不尽的芳心要失魂落魄了。
常山世子前脚刚回钦南王府,宫里的圣旨后脚便送去了钦南王府,寥寥数语,诏令道:钦南王府世袭爵位,拥兵自治,永不削番,且后世之君亦不得削番。
钦南王楚牧惦着手里的圣旨,随口一说:“那女娃子能耐倒不小。”他倒是此时此刻才明白,为何萧景姒挑了两国战火,又亲自平息,原来是逼老皇帝就范啊。
楚彧立马接话:“那是自然!”语气相当得意骄傲,“我阿娆当然不是一般人类能及,若不是她聪慧,钦南王爷才不会有免死金牌。”
给个杆子他就顺着往上爬!
楚牧阴阳怪气地:“需要本王感恩戴德?”
“不用。”楚彧信誓旦旦,“阿娆是为了我,跟你有什么关系。”
“……”楚牧无言以对了,心里堵了一团棉花,十分不舒坦,“得意什么,那女娃子回凉都还不是先撂下你去宫里看杏花,它可比你受宠多了!”
果然,知子莫若父。这话,就戳中楚彧的禁区了,当下便冷了一张俊脸,冲着楚牧吼:“你胡说!”他恶狠狠地说,“再胡言乱语,你就回嵘靖去!”
说完,楚彧气冲冲走了,屋里,楚牧在哈哈大笑。
菁华追上去:“世子,您去哪?”
“宫里。”
楚彧运功,身影一闪便没了,菁华目瞪口呆,用不用这么急,妖法都用上了,这没了内丹,可不能乱用啊!菁华比不得妖王大人妖法好,任性!去牵马来,骑马进宫,出门时,遇上刚回来的小灰。
小灰看起来灰头土脸的,精神气不大好。
菁华问:“你同凌织郡主早便启程回都了,怎还晚上一天回来。”
小灰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那个女人,病了一路。”
那个女人,自然说的是宜阳郡主凌织,小灰奉了世子爷的命,将人护送回宫,他有感而发:“女人,好生麻烦。”
菁华作为比他大了几十年的过来妖,就说:“等日后你成亲,便不会如此想,看世子爷不就是例子。”不过,他觉得,还是要把那位不是喊他淫贼就是偷树贼的公主除外,她是真麻烦,见了都要绕道走。
小灰不予苟同:“我不娶女人。”
莫不成娶男人?菁华作为一只思想成熟的大妖,也不会鄙视小灰的。
小灰申明:“我就娶一只母猫。”
菁华:“……”小灰才多大,就开始想娶母猫了,他可是五十年都没娶过母兔子。
小灰揉揉眉头,看四下无人,便幻成了原身,钻进了王府的假山后面,去自己窝里养养神。
回想那一路……
小灰是要带凌织骑马回去的,她那娇贵的身子,还没上马,就弱不禁风地像要被吹走,不是说是将门之后吗?不是说会拉弓射箭吗?可是居然——
“我,我不会骑马。”凌织看着那比她还高的马,脸色有点白。
小灰纠正:“是我骑。”指了指马背,“你坐。”
然后,他先行上马,再伸手,很粗鲁地把女人拉上马背,让女人抓住他两侧的衣服,就开始跑马。
还没跑一里路,马背后面的女人就说:“小灰将士,能否骑慢些。”她声音听起来很虚软,“我晕。”
娇气!
小灰骑慢了一点。
又过了一会儿,凌织又恹恹地说:“小灰将士,能否再骑慢些。”她半个身子已经趴在他背上了,“我还是有些晕。”
比白灵猫族的母猫还娇气!
小灰再骑慢点。
还没安生一小会儿,后面的女人又开口了:“小灰将士——”
小灰隐隐动怒:“我不叫小灰。”
钦南王府的菁华将军就喊他小灰。
小灰一个字一个字纠正:“我叫灰猫。”
凌织沉浸在眩晕感与恶心感中不可自拔:“小灰将士,能否下马歇会儿。”她扯了扯小灰的衣角,“我越发晕了。”
小灰哼了一声,然后一夹马腹。
“啊!”
凌织一把抱住小灰的腰,大喊大叫:“小灰将士!小灰将士!”
小灰懒得理这个麻烦的人类,用力踢马腹,骑得飞快。
“小灰将士,我想,”她很痛苦的样子,“我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