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妾室(重生)——鸿影长空
时间:2017-11-09 16:29:27

  荣嫂子是因为娘家兄弟在酒楼做伙计,才卖到酒楼的,她在村里很是夸耀了一阵子。
  如今酒楼不买她的,有些原来眼红的就在她面前说酸话,什么娘家兄弟不得力了,她一把年纪还被玉栋几个孩子拦了生意等等。
  荣嫂子闲话听多了,心里有点酸溜溜的。
  再说这泥鳅可不要本钱,卖掉一斤就净赚一斤的钱。她家里两个儿子虎子和铁蛋每天都能抓点泥鳅,前几天因为来得太晚没能卖掉,养家里这几天,有些都死了。今儿一大早她就排过来,终于挨到第二个。
  她家这泥鳅养了两天,大半都是半死不活的,她拿手扒拉几下,将几条死泥鳅压到下面去。
  玉梁照例拿了簸箕让荣嫂子倒进去,她把手里的木盆哐一下倒进去,连水带泥鳅,哐当一下,那簸箕就打翻了。
  “哎呀,我这可都是活泥鳅,你们怎么不拿好!看看,看看,这摔死这么多条,这可算谁的钱啊。”泥鳅一打翻,荣嫂子就尖叫起来。
  泥鳅一掉到泥地里,在地上翻滚着,一条条沾上泥土草屑。
  玉淑和玉梁连忙去拾,荣嫂子却是叉腰在那大叫,“你们可都看到了,我可都是活生生的泥鳅啊。玉梁啊,你是称称的,怎么这点眼力见没有,都不知道扶一把?你可是做了小掌柜的,有钱了,不会蒙嫂子这点钱吧?”
  “荣嫂,明明是你一下子倒边上,才打翻的。而且你这几条泥鳅,都臭了。”玉梁抓起地上两条死泥鳅,辩解道。
  “什么?臭了,你瞎说什么呢?刚才都活生生的,死在你家里,你就该负责。我这可有四斤泥鳅呢。”荣嫂跳起来,沉下脸指着玉梁鼻子就大叫,“不要有钱了就欺负人,这么点年纪,就学会说瞎话啦,啊?看看,看看,这么点大就不讲理了。”
  荣嫂拿来的泥鳅,明显就有一斤多是死泥鳅了,她就叉腰在那叫嚷。
  玉梁又怕又急,吓得眼圈都红了。
  玉淑拦在玉梁面前,“荣嫂,明明就是你拿死泥鳅来卖,你自己看看,这几条都臭了……”
  “你们还胡说!有钱了脾气见长啊,别以为有钱我就怕你们,”荣嫂一手点到玉淑眼前,“有娘生没娘养的,谁知道你们怎么接到生意的……”
  她这话太过头了,后面有人觉得听不下去,“荣嫂,几个孩子呢。”
  “就是,你说什么呢。”
  玉淑脸皮薄,听到荣嫂骂的话,就算没听懂那暗示,却知道不是好话,委屈地哭起来。玉梁抱着玉淑,也哭了。
  玉栋刚好回到家里,走进院门,就听到荣嫂的这句话,丢下锄头就跑过来,“你给我滚出去!”
  颜庆江坐在边上,想站起来,腿又用不上劲,气得抓起手边的拐棍,就去打荣嫂,“走,欺负,不要脸!”
  “哎呦,傻子打人啦!哎呦……”荣嫂不怕玉栋,可颜庆江她却是不敢惹的。谁都知道,颜庆江是个傻子,在庄户人眼里,傻子和疯子,就是一个意思。
  玉秀在灶间听到荣嫂尖叫,走出来时,颜庆江已经对准荣嫂子一拐棍打下去了。
  玉栋也推开后面的人,冲到中间去。
  ☆、102章 玉秀立威
  其实,颜庆江离荣嫂还有几步远,拐棍就那么点长,除了开始被勾到一下,压根打不到荣嫂身上。
  荣嫂觉得玉栋几个抢了自己生财门道,一直憋着股气。
  说起来她卖给五味酒楼也是一文钱两斤,卖给玉栋家也是一文钱两斤,但她却觉得自己丢了颜面。
  这一闹开,就不想让人好过。
  那嚎叫声,好像被打死了一样。
  “小叔,哥,跟她动手,不值当!”玉秀快走几步来到颜庆江边上,先将他手上的拐棍给抢到手上,又将玉栋给拦到后面。
  好男不跟女斗,乡下人打架,除非是结下死仇了,不然都是男对男女对女。
  若是男人打女人,背后是要被嘲笑的。玉秀不想他们两个被带累坏名声。
  玉梁看到玉秀,委屈地叫了一声“大姐”,声音哽咽着强忍着眼泪。
  玉秀拿了帕子递给玉淑,将两人拉到自己身后。
  荣嫂子一看颜庆江被拦住了,更放心地坐在地上撒泼,“哎呦打死人了,你们得给我看伤!不然我跟你们没完!”后面几个妇人都是看到的,看荣嫂这么闹,想去扶起她,也算给个台阶下,这事就抹过去。
  荣嫂却抡着胳膊推开来扶自己的人,“你们巴结什么?再巴结人家钱也不会给你!”被她这么一说,好像好心劝架的都是想讨好玉栋兄妹的,那几个妇人被她这么一说,讪讪地松手,一时不知该继续劝,还是不管了。
  若是不管,荣嫂就是摆明了看准玉栋四个就年纪不大的孩子,吵架撒泼,都不是她对手,能欺负嘛!有人看这样子,觉得该叫人。
  一人往颜庆洪家跑,好歹都是颜家人,玉栋四个又是颜庆洪小辈,他这做叔的不能不管吧?
  还有一个往金福清家跑,红婶留过话,要是有什么事,尽可通知她。
  荣嫂嚎了两声,见没人帮玉栋四个说话了,胆气更壮了,爬起来对着玉栋撞过去,“我有儿有女,没牵没挂,我跟你们拼了。”
  荣嫂每次撒泼,就会叫着自己有儿有女了,要跟人拼命。这种说辞,也是种炫耀的意思。像以前福婶没生白延郎前,就被她这话给气过。
  玉秀看荣嫂扑过来的架势,拉着玉梁和玉淑往边上退开,玉栋也往另一边一闪。他们四个年纪小身形灵活,一下全闪开了。
  荣嫂往常这手,都是用跟其他妇人吵骂时突袭的,一撞一个准。这次没选对方式,冲势太猛,地上又有泥鳅,她一脚打滑刹不住,一下啪嗒摔了个狗啃泥,直接倒在颜庆江的脚前。
  “不要脸,都快撞我小叔怀里了!跟我们没完,我还跟你没完呢。”玉秀一把丢开拐棍,抬脚踹了一下,转身抓起边上柴垛上的柴刀,“我们是有娘生没娘养,你是什么!”
  “你……你个死丫头,竟然敢打我!”荣嫂一撸袖子,就想上去抓住玉秀,可再一看玉秀抓柴刀了,有点傻眼。
  后面几个看这架势,有人叫“秀秀,别和她一样犯浑”,一个推荣嫂“你少说两句”。
  玉秀躲开劝架的人的手,一手拿柴刀就往荣嫂身上砍,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架势,“我没儿没女,更没牵挂!没完!我先跟你拼了!横竖一条命,我不活了,你也别想活!”
  荣嫂跟人吵过架打过架,她仗着力气大嘴皮子利索,一撒泼基本没人是她对手。
  她没想到,玉秀却不跟别的妇人一样打架靠手抓脚踢,而是直接上柴刀的,这下吓到了。
  她刚闪开点,玉秀已经一柴刀砍在她刚才赖坐着的地方。
  玉秀拔起柴刀,红着眼睛盯住荣嫂,“我们一起死!”
  “你疯啦!救命啊!救命!”荣嫂看玉秀头发散乱,脸涨得通红,可拿刀砍过来的手却是毫不停顿的,吓得一下跳出院门。
  玉秀直接追了出去,荣嫂吓得沿着河堤路往村东头逃,玉秀追到河堤路上,“我们爹娘就算不在了,也是靠自己一双手赚钱,没偷没抢没乞讨。谁欺负我家里人,我就跟她拼了!”
  她站在路当中,双手叉腰,对着荣嫂的背影大喊,很有几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自从玉秀回村后,跟人说话都是带着三分笑,大家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彪悍。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对于直接不要命的上刀子的人,大家还是会怕的。
  河堤路附近,还有好些人路过,看到这一幕,都深深地震撼了。
  玉秀走回自家院子里,将地上的泥鳅一扫,招呼玉栋拿称给称了分量,然后又将那些烂臭死泥鳅拿出来又称了,调头又是往日笑意盈盈的模样。
  “铁蛋娘走了,几位嫂子帮我们做个见证,这是她拿来的泥鳅,大家看,这是我们称出来的分量。这些死泥鳅,没臭的我就当是刚死的,这些是发臭的,一共这点分量,大家看看对不?”
  “是,是这点分量。”玉秀虽然又是笑脸迎人,那几位妇人却没往日的随意了。
  她们点点头,表示看到玉秀称的分量了,刚才被震得回不过神,一时都不知道说话了。
  这时,刚才跑到颜庆江家的妇人回来了,脸色有点不好。
  她到颜庆江家,只有陈氏在家,听说荣嫂在玉秀家撒泼,陈氏居然说,“那四个孩子自己有能耐,不用来找我们。”
  村里,别说同族亲戚,就是邻人都讲究守望互助、与人为善,陈氏这话,说得哪有长辈样子啊。
  她回来到底还是把陈氏的话说了,又跟玉秀说,“秀秀,你那堂婶是个拎不清的。”
  “搞不好就是她惹出的事呢。前天在滴水潭,听你堂婶说什么几个孩子居然抢走荣嫂的生意,这人没本事就被人欺负。”
  “我也听到了。当时你堂婶可说了不少酸话呢。”
  “荣嫂往日也犯浑,但也没这么不开眼,可能是被人激得出头鸟了。”
  这几个妇人你一言我一语,为荣嫂开脱几句,也是对陈氏做法的不满。
  “谢谢几位嫂子。我怕别人说我们讹人东西,乡里乡亲的,还是把话说开才好。小四,给几位嫂子把分量称了算钱。”
  ☆、103章 上门说话
  玉秀不接这话茬,道谢一声又转开话题。
  她们说的就算是真话,她也不能吵到颜庆洪门上去,陈氏这次是找不着了。。
  不管荣嫂是不是被人挑唆的,她既然来做这出头鸟,那自己就借这机会,给大家看看,跟自己一家交恶,他们会有什么坏处吧!
  最近村子里有像面前几个妇人一样的,感激他们帮着他们,也有从他们手里拿钱背后却是冒着酸话的。
  靠着自己家赚两活钱,还拿话挤兑他们,以为她是面人儿,随便拿捏吗?
  玉淑和玉梁两个被玉秀的神勇给震撼了,听到玉秀的话,将簸箕洗干净,重新开始称称算钱。
  “秀秀,别管别人怎么说,我们知道,你们这是给村里人造福呢。”
  “就是,我这高兴啊,每天卖泥鳅的钱,还能买点东西给家里打打牙祭。”
  后面的几户人家拿了钱,劝慰了玉秀几句,才告辞走了。
  这时,红婶急匆匆走了过来。
  她今天去地里摘菜去了,来她家的妇人没找到人,英娘到地里把她找回来,听人学了荣嫂那些话,气的够呛,赶过来看看。
  “秀秀,怎么样?有没有被打到啊?”红婶走进门,仔细看看玉栋四个,看都没伤到,长出一口气。
  “婶儿,没事,我们没伤到。”玉秀拿了两文钱出来,“婶儿,我要去铁蛋家去一趟,您陪我去吧。”
  有红婶陪着,就不怕荣嫂撒泼了。
  红婶点头,“走,我叫上你福清叔,让他一起去。”
  “不用了,婶儿,这事让福清叔出面,这不是杀鸡用牛刀嘛。”玉秀俏皮地说了一句。
  红婶一想,有自己陪着,谅荣嫂也不敢乱撒泼,就作罢了。
  红婶陪着玉秀来到刘荣根家,他们家里刘荣根带着儿子们都下田了,就荣嫂一个人在家。
  她正坐在家门口,唾沫横飞,“你们看把我这打的,有几个钱了,小小年纪就敢欺负人了!”她指指自己脸上被拐棍刮出的一条痕迹。
  那痕迹其实浅得很,是颜庆江挥舞时刮到的。可现在,她自然不会提是被傻子打到的,咬准是玉秀打的。
  她恨恨地数落,“还想白白吞了我家的泥鳅,等我家荣根回来,我跟他们没完!”
  刘荣根是村里有名的老实头,怕老婆、听老婆话,从没跟人吵过闹过。荣嫂是觉得有男人在边上,那几个孩子应该就不敢撒野了。
  “铁蛋娘,不用来我家,我自己送上门来了。”玉秀连荣嫂也不叫了,直接叫铁蛋娘。
  荣嫂没想到上午刚吵完,自己还没找上门去闹,玉秀就带着红婶来了。
  “你……你以为带着里正娘子来,我就怕你?就是里正来也得讲理,大家说是吧!”
  她问着坐一起说闲话的几个妇人,声音很大,可听着发虚,明显有点底气不足。
  民怕见官,里正就是这村里最大的官。里正娘子,自然就是最大的官太太了。
  那几个妇人讷讷地撇开了眼,没有应声。
  她们都是金氏族里的,看到金福清夫妻俩,不顾忌金福清里正的身份,也得顾忌着族人的情面。
  何况她们也都有卖泥鳅给玉栋家,平时玉秀见到她们也客气有礼。她们还不知道事情原委,光听着荣嫂在这说话,犯不着明着帮她得罪人。
  “您说得对,谁都得讲理!”玉秀看那几人都没说话,她接口道,“既然讲理,那理就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你拿到我家卖的泥鳅,我连泥沙草屑一起称,满打满算才三斤四两,其中一斤二两还是死泥鳅。”
  玉秀说着将手里一包泥鳅递到荣嫂跟前,“这些都有村里人作证的,我把这一斤四两的泥鳅还给你,剩下的两斤,这是钱。”
  玉秀说着,手掌前伸,掌心里托着一文钱。
  荣嫂抹不开脸,很想有骨气地掉头说我不要了,可她不想跟钱过不去,一文钱,也是钱啊。
  末了,她还是讪讪地伸手拿过钱。
  玉秀一笑,“这账算清了,有几句话,我却得说明白。您家的泥鳅,酒楼也不是天天收的,收了也就是给一文钱两斤的价,还得赶早送到镇上去,这种死泥鳅,人酒楼收吗?”
  玉秀晃晃手里那包泥鳅,放到荣嫂边上的石台阶上,“以后,您就不要拿泥鳅来卖了,我们买不起,也惹不起。”
  她说着看了其他几个妇人一眼,“我请红婶来,是为了有事说事。我们年纪不大,但在这村里却也是靠自己干活吃饭。买泥鳅,我们是做生意,这做生意,买卖都是自个儿说了算。”
  红婶看了坐着的几个妇人一眼,“秀秀前几天跟我说,镇上酒楼要买他们做的泥鳅干,他们自己抓活泥鳅也不是抓不到,要是放出风去,外村多的是人送过来卖,别说一文钱两斤,一文钱三斤人家都乐意。他们为什么要在村里买?”
  “还不是念着乡里乡亲,想带挈大家赚几个活钱?人哪,得知足。”
  “再说,庆山夫妻俩在世时,那是多好的两个人啊,你们就看在他们夫妻面上,就好意思作践人家孩子?”
  她又转头看着荣嫂,“铁蛋娘,你自己拿死泥鳅去卖,亏你还有脸说!这事当时好几个人看着呢,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你先好好想想怎么会去闹的,好人坏人得自己个儿去分清。”
  红婶说完话,也不等大家说话,拉着玉秀就走了。
  两人回到家里,颜庆洪居然在他家了。
  看到玉秀,颜庆洪着急地上前说,“秀秀啊,听说你去刘荣根家了?有没有事儿啊?住得远,我才得到信儿,赶紧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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