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听到了他们的争吵,不过她一点都不打算去掺和这滩浑水,而且她也没觉得易彬有做错什么的。身边躺着慕封也让她受到了一点惊吓,不过看着慕封被她非常不良好的睡姿拱得衣服皱成一团,人也歪歪的样子的时候还是很大度的原谅了那个把她摆在慕封边上的人。
九依旧在慕封边上,不过他显然不觉得苏浅溪和慕封躺一起,还把自家老大拱得乱七八糟有什么不对劲的。只不过负责照顾慕封的刘婧不知道去哪儿了,苏浅溪转着脖子找了一圈儿,才发现人在叶谨那儿,只是站着,看来她是把自己和张娜他们撇干净了。
既然不打算掺和,苏浅溪从地上爬起来,包里还有几根棒棒糖,还是去找小甲玩儿吧。
找了一圈,却是没看到人。那边还在吵架,也不好找易彬去问,叶谨哪儿有刘婧不想过去,苏浅溪发现好像只剩下九可以问了。
“阿九,你看到小甲了么?”
九想了一会儿,缓缓摇了摇头,憨憨道:“没有…”苏浅溪有点泄气。
“不过,我听到易哥叫他和十二去楼下看看。”
楼梯过道都被余晴和叶谨封起来了怎么下去看?
阿九不说话了,苏浅溪也只好耐心坐着等,实在无聊,就近进了一家商铺拿了里面的杂志来看。
此时的小甲还在楼梯通道掉着呢…
小甲是土系异能,十二是风系。虽然楼梯是水泥浇筑,但大概因为还属于土属性,所以小甲的异能还是能施展开的,站在楼梯上施展异能,他便能轻易融进楼梯里,如同穿过水面一般直掉下去,算好距离收回异能,免得一直掉下去掉过头。
至于十二,即使没有异能他也能翻过那些门,更别提有风系异能辅助,他可以直接从中间跳下去,因此他的速度反而比小甲还要快上一些。
下至第六层时,丧尸们的吼叫已经清晰可辨,停止施用异能,两人对视一眼,翻过栏杆往下探去。
一直到第三层与第四层之间的楼道,他们看见了被铁门阻隔的丧尸群。
丧尸闻到人肉气味,亢奋起来更加激动的撞击铁门。一些在最前面的甚至被后面的那些丧尸撞断了身体,横倒在了楼梯上,头卡在栏杆中,望见上方的两人,还从栏杆间隙伸出了手,只是它的胳膊已经被踩断,小臂朝下挂在肘部,如同折断的树枝。
小甲和十二看到这景象只觉得毛骨悚然,再望下去只看到黑压压一片,楼道里塞满了丧尸,更让人头皮发麻。
好在都只是些普通丧尸,也让两个人安心了一些。只是,再这样下去攻上来也只是时间问题,他们也不可能一直待在这商场里。
两人又查探一番,没什么发现,眼看铁门又将被攻破,只好原路返回。正在两人翻栏杆时,下面丧尸群中突然跳出一个影子向他们扑来!
两人都是一惊,不过好在战斗经验丰富,反应也快。十二瞬间施放异能,硬是把两个大男人托了上去。
不过危机并没有就此解除,那个影子踩着栏杆借力也跳了上来!直到这时小甲和十二才看清它的样子。
这怪物和普通丧尸的外表相差无几,只是干净一些也没有缺胳膊少腿,皮肤死灰,骨瘦嶙峋,眼眶深陷,只是眼球和普通丧尸不一样。普通丧尸眼睛浑黄,眼前这只却是泛着红光,指甲虽然也是乌黑但是比普通丧尸短很多。
它也比普通丧尸更加灵活,一般丧尸与其说是怪物,更像是一块直挺挺的木板,行动只凭本能,动作也很缓慢,而眼前这个不仅能跑能跳,也能做一些稍微复杂的动作,只是不知智力又如何。
想到这里,不由骂一声什么破世道,连怪物都出现了那么多种类,还让人怎么活?
“吼——”它朝着两人发出威胁的吼叫,露出满嘴尖利的獠牙。小甲和十二相互点点头,摆开了架势,并不打算逃跑。
应该说逃跑和求助根本不是他们的个性。跟着慕封久了,也感染了一些自己老大无与伦比的强大自信,面对困境往往想着向前冲,直撞到头破血流才会想着向后退,好在有易彬这个军师帮衬,不然他们这群人大约早就死光了吧。
丧尸可不会等他们感慨完才开打,脚一蹬地就再次扑了上来,目标是体型较小的十二。
不过十二实力不俗,反应迅速,偏头避开,但还是被削去了一些头发,丧尸指甲的锋利丝毫不逊于精钢匕首。
丧尸返身又是一脚,十二抬手挡住,丧尸本就力气大,眼前这只变异了的力气更是超过了一般丧尸,十二虽然挡下一击但还是扛不住余力,连连退了几步,重重撞在墙上,疼的都快吐血了。
小甲自然抓住时机,持着匕首就扑了上去,十二擅长跟踪暗杀,比起硬碰硬,还是小甲更胜一筹。这丧尸虽然厉害,但是奈何智力实在不高,比起之前他们遇到的长舌怪和触手怪要好对付太多了。因此不超过二十分钟便被时而抓住时机偷袭,一刀割下了整个头颅,死了个通透。
两人解决了丧尸,自然不再停留,带上那头颅就往上狂奔。
而易彬这儿的争吵也已经结束,其实也不过是单方面的闹腾罢了。易彬安静听他们说到词穷说到累了,才淡淡一句:“之前boss已经说过了,对于你们这些人爱走边走,想留就得听安排,既然你们想走,我自然不拦你们,那些封住通道的铁门只能挡住一般丧尸,你们稍微一翻也就过去了,所以,见谅我就不送客了。”
易彬说完看也不看他们,径直走了,小弟们也散了。只留一群人语塞,呆立在原地。
真的要走么?看着周围一群人,在日食之前,全都是普通人,就算有了异能,和丧尸有过战斗经验的还是寥寥无几。怎么走?
人都是这样的,没有实力的说话永远最大声,等真的要做时,却没有人敢迈出那第一步。
这些人已经习惯了叶谨的保护,他们习惯了叶谨他们无条件的奉献和牺牲,他们从来没想过要去战斗去自己保护自己。
“多傻呀,在安全的地方好好呆着不就行了?反正有叶谨在,他不会不管的。”他们总是这么想。
他们还没学会上次的教训,还没有接受现实——叶谨已经不会再无条件地保护他们了。
“扶不上墙的烂泥。”叶谨看完热闹,神情冷淡。
作者有话要说: 很好,我又食言了…
说好的慕封起来大杀四方的呢…
要不我直接去除他男主角的宝座算了…orz
慕封:想死么。现在连小甲和十二他们都超过我了。
明明不过是个路人甲和路人十二…
为什么这个怪没有图鉴呢?因为我想不出一个好名字啊~
叫强化怪?_(:зゝ∠)_
☆、商场困难模式5
李枭他们最后到底有没有走呢?
自然是没有的。
小甲和十二带回来的情报正好给他们找了个台阶下,装作一起听情报把刚刚的争吵翻篇儿了。
易彬自然知道他们打着什么主意,但是也没拆穿,现在慕封还没清醒,一切以安全为重,易彬从来不小看任何人,因为他自己和慕封就是这样,多少小看他们的人最终被他们踩在脚下?
老虎捕兔,尚用全力,易彬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而且现在的情况很糟,这些人要是有机会估计早就自己逃跑了,小人难养,没必要因为这些事情让这些小人惦记。
想到了慕封,易彬的心忍不住沉重起来。最开始的时候他还可以告诉自己慕封不过是疼的时间长了些罢了,可现在疼痛消退,慕封依旧没醒,他忍不住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如果慕封和小丁还有十五一样变异了怎么办?手刃…还是…?
他根本没办法想像这个男人没能挺下来的后果,因为太可怕。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对他抱着期待的慕老爷子、慕夫人…
“不用担心。”苏浅溪注意到他的目光,竟然看懂了他的心思,“他会挺过去的,一定。”
那么,慕封到底是怎么了?
他还有意识,偶尔还能听到身边的人的对话,听到最多的是苏浅溪,因为这丫头一边照顾他一边嘴里嘟嘟囔囔,反正都是说他不好,气得慕封想爬起来揍她,亏他当时还压在她身上护着她!
可惜他控制不了身体,只能听着。后来苏浅溪捏他鼻子还有灌水的事他也是知道的,毕竟差点憋死还有呛死。
易彬!!你给我过来把这死丫头给我弄走!!
也许是求生本能太强烈,他最终还是成功张了嘴,没被憋死也没被呛死。后来换了刘婧来照顾他,才总算消停了许多。不过也因为这样他有意识的时间也变少了。
大多数时间里他都是在做梦,梦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那些场景像是从他记忆的底层被翻了出来一样,一幕一幕,事无巨细,有些细节连他自己都不太记得了。
当然还有他在外面摸爬滚打最不堪的一段日子,老爷子说自己不退出黑市就不能回家,也不允许家里的人帮他,那时候还没有阿甲他们,十二他们更是影子都没有,只有易彬。
也曾有过其他人,但是只有易彬一直跟在他身边,从来没想过放弃,也从来没有畏惧。
易彬其实有过一个喜欢的女人。
当年即使易彬私下做违规实验被开除,这个女人依然不离不弃,一直相伴左右。但是,随着易彬和他越爬越高,危险也越来越多。
保护的再周全,也还是会有失手的时候。
她死了。
对方根本没想过要跟他们谈判,绑着□□就冲了过去,抱住她,然后就是冲天的火焰和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易彬疯了一样的用手挖那些废墟,指甲全都挖翻了,满手都是血。
可是没有用,这么近距离的爆炸,连尸体都找不到,甚至连血迹都没多少。只剩下一点碎肉,就连这些也没办法确认这是她的还是那个疯子的。
也许你会说可以做DNA鉴定,易彬不做,只是拼命收集那些类似是肉还有骨头的东西,他把这些都当做是她的,装载匣子里。
花光他所有的积蓄买了钻戒和她之前就说过很喜欢的婚纱,带着那只匣子去了教堂,抱着哭了整整一夜。
慕封是证婚人也是唯一的宾客。可是他只听到了一句“我愿意”。
另一句“我愿意”永远不会有了。
月光透过巨大的彩绘玻璃窗照进来,耶稣的面目在阴影里模糊不清。
慕封把教堂留给他们,耳边还能听到易彬压抑的呜咽。
慕封从来不相信那些鬼神之说,他只信自己。可是那天晚上,看着耶稣的时候,他想,要是有天堂,他就信基督。
他知道,都是他欠他们的。
要是他让易彬早点退出,让他们早点结婚,他就只当一个偶尔出现的朋友,做一个他们孩子神秘的干爸…
那也是慕封第一次对于自己一意孤行闯黑市后悔。
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不管是他还是易彬,都没办法回头,再后悔,也要继续走下去。
易彬消失了一个月。
回来的时候无名指上那枚朴素的戒指尤其显眼。
慕封不知道易彬把她带去了哪里。也许是海边,也许是雪山,又或者是森林。她最爱旅游,看那些没见过的漂亮景色。
只是因为他们的关系,近几年她都不怎么出门。她知道自己已经成为这两个男人最大的弱点,所以除非必要她很少出门,房子外面永远有众多保镖或明或暗守卫着她。
一座华丽的,名为保护的监牢。
可是她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永远笑脸迎人,永远会准备好可口的饭菜等他们回家。她想告诉他们,自己并不畏惧死亡。但是她知道,这两个人似乎一直把保护她当成一种职责,所以她什么都没说,用自己的包容给他们安全感。
那时他们明面上还有一家做正经生意的公司,手下也有一批员工。也对自家上司的突然消失议论纷纷,好奇不已。
现在易彬消失了一个月又回来,手上又多了一枚戒指,都祝贺他新婚,一边感慨消失一个月居然是去度蜜月去了,结婚都没有通知他们喝喜酒之类之类。
易彬微笑着接受了所有人的祝福,没有一丝破绽。
只有慕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之后他们之间再也没提起过她,好似从来没有这个人一样。
偶尔易彬会摸着手上的戒指发呆。
“易哥这是想媳妇了?还是在感慨怎么就结了婚了?”有人那么开玩笑。
“是啊,有一点…想她。”
“易哥,你要回家了?不跟大家一起去喝酒?”
“不了,”易彬歉意地笑笑,“她在家里等我呢。”
于是一群人又起哄赞他是个好男人,女员工都尖叫着满含酸意,说着什么时候也能有这么一个顾家专一的好老公。
易彬依旧笑笑,什么都没说。
慕封不想再回忆这一段过去。
他不怕面对自己曾经的失败,也不怕去看那些曾经自己最狼狈的日子。但是他怕看到这些,会让他后悔的东西。
他曾说过,易彬为他做过的,值他慕封的一条命。可是这件事之后,他欠易彬的,就不只是一条命了。
易彬依旧是他可以托付性命的人,依旧是可以毫不犹豫把后背面对他的人。他相信易彬也是如此。
可是,到底有些什么不一样了。
慕封被迫继续看着那一段日子发生的点点滴滴,恨不能马上清醒过来不用再面对这些。
同时也分外想念苏浅溪,希望她能把自己折腾醒,远离这一切。
可是没办法,他依旧看着那些画面。
从那之后,易彬和他简直像是失去了束缚着他们的枷锁,一味猛冲,毫无顾忌,就算是火并也是毫不犹豫地往上冲,道上的人都叫他们“疯狗”,无所顾忌,以命搏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不只是让敌人畏惧,更让自家手下的兄弟们退怯。
他们失去了很多人,有死了的,也有逃走的,退出的。人少了,再疯也没人怕了。
很快他们就踢到了铁板,被对方大佬抓了起来,先是挨了一顿打,那是被打得最厉害的一次,骨折都已经算是轻的了。
后来也庆幸那大佬不好男色,见他和易彬长得好,也没起什么心思,但还是扔给手下人交代放在他们地盘里一家高级会所里卖了。
好在慕老爷子得了消息,到底没办法看自己孙子就这么没了,找到了大佬,又许了众多好处把两个人带了回来。
两个人跪在老爷子面前抿着嘴一句话都不说,慕老爷子一人打了一拐杖,留下一句“好自为之”就走了。
最后硬是躺了两个多月才缓过来。
“封哥,”一间病房,两张床,易彬躺在靠窗的那一张上,“我想死,可是她不会高兴的。”
“…”慕封没说话,只是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我会活着,爬到最高的位置。把那些人一个一个都揪出来。”
她住的地方守卫森严,一般人查都查不到,更别说避开所有的保镖进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