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的包厢编号还记得吗?”一个穿白T恤的男人问江小鱼。
江小鱼挠头:“啥?编号?那啥玩意儿。”
白T恤:“……”
甩甩头,江小鱼气势非常足的上前一步,一脚踏在桌台上:“说,你们把我基友藏哪去了!”
白T恤摊手:“得,这姑娘醉了。”
其于几个人纷纷点头,不用他说,他们已经看出来了。
他们纷纷相视,意思是:咋整?
江小鱼见他们不说话,愈发肯定这几个人是作贼心虚,将腿退回来,用力拍桌子:“你们说不说!不说,小心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此刻,另一端坐在独凳上唱歌,也是这里面唯一的女人走过来:“小妹妹,你喝醉了,你身上有没有带手机?”
江小鱼瞪着她:“别跟我套近乎!你们交不交人,不交人的话我要动手了!”
众人:“……”
见他们都不说话,江小鱼急了,说不定此刻白可可和朱淘淘已经被这群人的手下给送走,然后卖到山旮旯里去。
江小鱼脑海里蹿出她在小说、电视剧上看到的拐卖妇女的信息,脑子一嗡,不行,她要去救白可可和朱淘淘!
江小鱼抄起桌台上的瓶子,就要动手,被眼疾手快的一个衬衫男给按住,江小鱼不住挣扎,脑子越来越晕,她看着箍着自己的手,张开牙,一口咬了下去。
衬衫男惨叫一声:“这丫头属狗的吗?你放口!再不放我打人了啊!”
又见其他人都不过来帮忙,怒吼:“你们当看戏啊?过来帮忙啊!”
要不是心里头还潜在一些良心,他真的想要将这丫头给扔出去。
有个戴眼镜的男人站起身,显然脾气不太好,脸色已经很难看了:“跟她啰嗦个什么,扔出去!”
说着动手粗鲁的扯住江小鱼手腕,擒着江小鱼的头,跟拖小鸡仔似的将江小鱼往门口拖。
室内其他几人看着这一幕,松了口气。
真亏了他们脾气好,容忍江小鱼闹了那么久。
衬衫男揉着咬疼的手腕,骂一句:“哪来的疯丫头!”
要不是看江小鱼年龄太小,几个人早特么发火了。
江小鱼被人拖着往门口走,她脑袋本来就疼,又被这个男人大力的箍着脖子,疼得更是厉害,几乎都没思考能力,只能呆呆的任由男人动作。
就在男人刚刚门口要拉门时,门忽然被推开,门口的男人见到门内情况,挑眉问:“怎么回事?”
擒住江小鱼的男人道:“景行,你可算回来了,我们房间来了个疯子,我正要把她扔出去。”
拖着江小鱼就要往外扔。
傅景行拦住了他。
低头看江小鱼,对方痛苦的模样让他皱起眉头,在男人怔愣中,傅景行挥开男人的手,将江小鱼往怀里带。
男人:“你认识她?”
傅景行‘嗯’了一声。
刚要将江小鱼往包厢里带,就被江小鱼推开,醉眼朦胧的看着他们:“你们这群人贩子!”
众人:……
傅景行沉脸看她,发现江小鱼好像闹够了,酒劲完全涌上来,整个人软趴趴的倒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皱紧眉头,傅景行问男人:“她怎么进来的?”
男人向他大概解释了一下,傅景行了然点头,对男人道:“韩沉,你去前台调下监控,查一下跟她一起来的人在哪间包厢。”
韩沉点点头,二话不说出去了。
傅景行微微弯腰,拦腰将江小鱼抱进包厢,然后放在皮沙发上。
室内三人看着他,惊讶的张大嘴巴。
他们什么时候见到傅景行这么温柔对一个人了?
这真的是他们认识的傅景行?
T恤男和衬衫男不由自主的去看女人,女人勉强的朝他们笑了笑,然后走近傅景行,看到傅景行还将外套脱下来盖在那小姑娘身上,试探的问:“景行,这小姑娘是谁呀?”
顿了顿,又玩笑的说:“要不是看你俩长得不像,我差点以为她是你女儿呢。”
若是傅景行年轻时荒唐点,江小鱼还真能当他女儿。
傅景行顺势坐在沙发上,对上三人各异的目光,垂下目光道:“她是我弟媳。”
“啥?”——T恤男。
“什么?”——衬衫男。
唯有女人脸上的紧张不知不觉消下去,身体放松,脸上的笑就自然起来。
衬衫男好奇道:“她是你哪个弟弟的媳妇啊?这么小,怎么下得去手。”
T恤男白了他一眼,作高深状:“益子,爱情,身高不是距离,年龄不是问题。”
席益回他一个白眼:“成渝天,就你,还跟我谈爱情?”
成渝天不服:“我怎么就不可以谈爱情了?”
席益不理他,继续问傅景行:“快点告诉我们是谁的媳妇?景义肯定不是,你弟弟中单身的就景川和景生,景生不可能,那就是景川?可是我记得前几天遇到景川,他怀里的不是这姑娘呀。”
傅景行放松的靠在沙发靠背上,眉目仍然冷峻,但在几个好友面前,他身上的冷意也要低了许多:“是小五的。”
!
女人萧谷道:“景生什么时候结婚了?”
他们也没得到消息啊。
傅景行:“小五还在追。”
几人还要问,韩沉回来,报了个名字。
傅景行对韩沉道:“把那两个姑娘喊过来。”
韩沉很快就把白可可和朱淘淘给领过来。
俩人正到处找江小鱼呢,江小鱼上个厕所的时间也太久了,朱淘淘去洗手间找江小鱼,结果没看到人,回来告诉白可可,两人酒立刻醒了大半。
江小鱼包包没背,手机没拿,喝得又醉熏熏的,会去哪?!
这当口,韩沉闯进来,二话不说将俩姑娘给拎过来了。
白可可和朱淘淘一进包厢就怒骂韩沉,他真的是把她俩给擒过来的,跟拖小鸡仔一样。
结果骂了一半,发现面前站了一个高大的男人,两人觉得这个男人长得眼熟,眨了眨眼睛,正要继续吼,就听到这个男人轻飘飘来一句话:“江小鱼是你们俩带过来的?”
这声音里的冷意化成实质的冰刃朝二人射过来,俩人浑身一个激灵,残留的一点醉意彻底消失了。
朱淘淘问:“你见到小鱼儿了?她在哪?”
白可可:“不对,你怎么知道江小鱼?你认识小鱼儿?”
朱淘淘目光一转,立刻就看到沙发上的江小鱼:
“小鱼儿在那。”
说完拉着白可可往那儿冲。
俩人完全无视了傅景行的话。
傅景行抄起桌上的酒瓶子突然往地上一掷!
砰的一声
连房间内的音乐声都盖不住这声脆响。
“你们要再往前一步,信不信我让你们今天走不出这间房。”男人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朱淘淘和白可可身体僵住。
傅景行缓缓走到二人跟前,指着沙发上的江小鱼:“你们有没有想过,她这副样子,如果遇到的不是我,会怎样?”
两人齐齐朝沙发上的江小鱼看去。
江小鱼脸色酡红,睡得那叫一个香,刚刚的脆响一点都没惊动她。
如果江小鱼这副模样遇到心思不正的人,那么……
两人齐齐打了个寒颤,互对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到后怕。
傅景行看着眼前两个小姑娘煞白的脸,深吸口气,将眸中的暗冷缓了回去:“现在,把江小鱼的东西放下,出去。”
白可可大着胆子道:“我们要把小鱼儿带回去。”
她们怎么可能把江小鱼留在这儿,虽然眼前这个男人认识江小鱼,但谁知道江小鱼认不认识他啊,因为江小鱼从来没跟他们提醒过认识这样恐怖冰冷的男人。
朱淘淘附和道:“谢谢你救了小鱼儿,我们既然把小鱼儿带出来,自然也会把她带回去。”
等会儿给小鱼儿师兄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接人,到时候师兄怎么训她们,她们都接受。
但是,眼前的男人是谁啊?凭什么训她们。
傅景行自然是把她俩眼里的神色看个清楚,眸色暗沉:“给你们三秒时间,在我眼前消失。”
这可气坏了两人,两人刚要说话。
就听到傅景行道:“三秒已过,韩沉,把她们扔出去。”
然后,白可可和朱淘淘就真的被扔出去了。
两人愤怒的还要朝包厢里冲,被韩沉拦住,看着着她俩,扬起眉毛:“奉劝你们,赶紧离开。”
“我们怎么可能离开,小鱼儿还在里面!”朱淘淘愤怒。
白可可掏出手机:“不让我们进去,好,我马上抱警。”
韩沉盯着白可可:“我劝你不要这么做。”
白可可手一抖,竟然真的不敢拨出去了。
对方眼里的警告与威胁太过明显,让她有种她若是报警对方会掐死她的错觉。
这会儿,白可可和朱淘淘才明白过来,这群人,不是她们这个年龄能对付的人。
可是让她们眼睁睁的放任江小鱼在里面,她们做不到。
韩沉发现两个小姑娘明显被吓住却仍然倔强的不走,目光一闪,破天荒的解释道:“你们放心,那小姑娘是我兄弟的弟媳,不会伤害她的。”
白可可和朱淘淘瞬间瞪大眼睛。
啥?
啥玩意儿?
弟、弟媳?!
韩沉再度看了她俩一眼,随后转身回了包间。
朱淘淘和白可可两人相视一眼。
白可可:“你有没有发现那个男人长得很像男神?”
朱淘淘点头:“很像。”
白可可咽了口唾沫:“我好像想起来了,我爸曾经跟傅家二少爷傅景行有合作,我远远看到过,似乎就是刚刚那个男人。”
朱淘淘捂着跳动不已的心跳:“他刚刚说的弟媳,哪个弟?会是哪个弟弟?”
两人对视,都不敢相信江小鱼会与傅家攀上关系。
居然会是傅家的媳妇儿。
但是——如果真是傅家的媳妇儿,那为什么江小鱼会对傅景生这么追狂,这实在是解释不通的现象。
她们哪知道,傅景行口中的弟媳只是他们傅家认定的,江小鱼本人完全不知道。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江小鱼到底是傅家哪个儿子的媳妇!
白可可哆嗦着手用微信给苏北辰发了条语音,小心翼翼的解释了现在的情况。
然而,她们等了好久,都没等到苏北辰的回复,她们又没有苏北辰的号码。
两人不知该怎么办,就这么潇洒的离开?
绝逼不行。
于是两人决定就在外面守着。
这一等,没把里面的人等出来,却等来一个让她们既是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人。
傅景生根据傅景行提供的地址,直接来到傅景行所在包间,结果发现包间门前站了两个小姑娘。
他停下,眉头皱起。
傅景行在电话里给他说了前因后果,对上这俩小姑娘,傅景生做不到像傅景行那么冷酷,况且小鱼儿也没出事。
“你们是白可可和朱淘淘?”傅景生问。
白可可和朱淘淘见到取下帽子和墨镜的傅景生,相视一眼,尖叫一声,然后迅速的跑了出去。
傅景生:“……”
*
十分钟后,傅景生抱着江小鱼离开这家KTV。
白可可和朱淘淘看着傅景生消失的车子,
白可可喃喃:“我们小鱼儿是男神的媳妇?”
朱淘淘:“可可,你揪揪我,我觉得我是在做梦。”
*
包厢内
席益和萧谷因为有事,离开了。
此刻包厢里只剩下傅景行、成渝天、韩沉三人。
傅景行隐在黑暗里,在抽烟,升起的烟雾朦胧了他的脸。
成渝天在唱歌。
韩沉却坐到傅景行身边,倒了杯酒在杯子里摇晃。
“你喜欢她。”在成渝天深情的歌声中,韩沉用陈述的语气对傅景生说。
傅景行沉默。
过了很久,久到成渝天一首歌也唱完。
傅景行手中的烟也只剩下烟蒂,他站起来,朝外走,暗哑的声音传过来。
“她是我弟媳。”
她之于他,只是他弟弟的媳妇。
*
傅景生接到傅景行的电话,正在参加一个慈善晚会,听到傅景行说明情况后,直接走了。
他抱着江小鱼坐在后座,看着江小鱼熟睡的样子,又是生气又是后怕。
就这东西现在这样,要是遇上的是怀有龌龊心思的人,那么等待她的,将是什么?
傅景生不敢想,一想就恨不得将江小鱼抽醒,好好教训她。
齐默从后视镜看他:“傅先生,我们去哪?”
——他得问清楚,是将江小鱼送回家,还是直接回傅景生的家。
傅景生眸光一闪,道:“回艺锦湾。”
——有时候,追人,靠的不是君子,而是手段加厚脸皮。
很快回了艺锦湾,傅景生吩咐齐默去煮醒酒汤,他则把江小鱼抱上楼,把帕子打湿,替江小鱼擦脸。
温热的毛巾拂过江小鱼的眉、眼、鼻、唇、脸。
傅景生的动作,就像是在擦拭世间最美的珍宝,那般虔诚。
像是察觉到什么,江小鱼吧唧吧唧嘴,那模样,和变小时毫无二致。
有多久没看这东西甜甜的睡颜了。
傅景生问自己。
那个可以在自己掌心打滚跑步的小东西,现在已经变成正常体型,在自己的床上,轻轻呼吸,属于她的甜美气息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那张樱桃般娇嫩的唇微微嘟着,引诱着他低下头去。
在堪堪触及时,傅景生停下了动作。
随后他直起身,自嘲的笑了笑。
面对这东西,他近二十九年的自制力去哪了?
替江小鱼盖好被子,傅景生下楼。
齐默已经准备好醒酒汤离开了。
傅景生端好醒酒汤上楼,轻拍江小鱼:“小鱼儿,来,先把醒酒汤喝下去。”
江小鱼睡得雷打不动,傅景生无奈,如果现在任由江小鱼睡,第二天她醒来肯定会头疼欲裂。
于是,傅景生非常坚定的将江小鱼弄醒了。
江小鱼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听到耳边响起的‘喝’字,再感觉到嘴边碰到一个东西,条件反射的张开嘴。
随后湿热的水流滑过喉道,江小鱼清醒了几分,但架不住浓浓的睡意,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