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如此多娇——步月浅妆
时间:2017-11-10 16:18:21

  转过身来,正对上子荨万分期待的目光,小丫头一双眸子水灵灵的紧,不管做什么更是从来都只为了她一个人考虑,朝夕心头微动,“殿下可说完了?”
  子荨摇头,“奴婢出来的时候还没有说完的意思。”
  朝夕点点头,“好,那我就去看看。”
  子荨一乐,又粉拳一握,“奴婢最讨厌别人在背后嚼舌根了!”
  朝夕失笑的走出门去,转了个弯儿朝着商玦的那间书房而去,郁坧这两月都在燕国,而商玦此番离开燕国多日不说,接下来还要陪她去巴陵,郁坧这样的文臣无论如何是要上谏的,他无法责怪自己的主子,自然会多少对她有些意见了……
  朝夕看的很开,只是有些心疼什么都不懂的子荨为她不平。
  神思几转之间主仆二人便到了书房之前,书房的门是关着的,里头灯火敞亮,商玦和郁坧的影子投在窗棂之上,朝夕走在最前本想去叫门,可看到郁坧还在便有些犹豫,正在这时,里头清晰无比的说话声却传了出来……
  “殿下如此决定实在是不妥。”
  “有何不妥?燕国内政孤早已安排好,有小龙在,他们不敢放肆。”
  “可是殿下,燕国国内全都仰仗着您,那些老氏族您是明白的,表面上不敢动手段,可私底下却是半点都不曾落下,您半年前为了督战便离了燕京,此去巴陵少不得又是几月,国君一年不在朝中,这让朝臣和百姓如何做想?”
  “孤意已决,你不必再劝。”
  商玦说话素来从容温和,可这话却带上了两分沉冽之意,郁坧果然一愣,片刻之后却传来衣服窸窣声,而后又是“扑通”一下,竟然是跪在了地上!
  屋外朝夕眉头一挑,郁坧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微臣斗胆一问,殿下此去巴陵是否为了摇光公主?”
  屋内是一瞬的沉默,这一次商玦的语声更为沉暗了些,“她是孤未来的世子夫人,孤为了她去一趟巴陵又有何不可?何况……燕蜀联姻,孤亲去才有诚意。”
  郁坧听着此话深吸口气,“殿下,凭着如今燕国的地位,殿下即便不亲去蜀王也不敢拒绝了您的求亲,殿下,世子夫人之位本来有更好的选择,可燕蜀联姻是您的决定微臣不敢有异议,然而……然而您此番言行出阁已引起朝野猜度,而摇光公主的声名又……殿下,这不过是一场政治联姻而已,殿下切莫交付了真心,请殿下速速归朝吧。”
  郁坧语声沉痛,果真是个忠骨文臣,这话落下,屋内又是短暂的沉默,这沉默如此揪心,直叫外面的子荨额上直冒冷汗,商玦会如何选择,便代表了朝夕在商玦心中的地位!
  “她不仅是孤未来的世子夫人。”
  “她还是孤认定的妻子,你不必再说了。”
  平静而沉稳的两句话落定,站在朝夕身后的子荨蓦然长大了嘴巴,只是一刹她便反应过来,立刻高兴的恨不能笑出声来,又立刻想到商玦和郁坧还在屋内,当即便将嘴巴捂了住,定睛一看站在自己身前的朝夕,连朝夕都愣了住。
  朝夕本来握拳敲门的手微微一松,听到这里却竟然转身朝来路走去,子荨看看那房门再看看朝夕的背影,急慌慌的摇了摇头便跟在了朝夕身后,待走的稍微远了些才长出一口气压低了声音道,“公主,您怎么就走了?!您听到了吗听到了吗?!”
  朝夕在前不曾答话,子荨又道,“公主,殿下说的是妻子不是世子夫人呢!虽然看起来一样的,可是奴婢却是明白,奴婢再去凉山之前还去别的富贵人家做过工,知道贵族里面联姻大都并无感情,殿下能这样说,足见殿下对公主是用了真心的!”
  说话间二人又走了回来,朝夕脚步微微一顿,转身看向商玦书房的方向,这里只能看到那书房的一个角,而适才商玦的话仍然言犹在耳,朝夕眯了眯眸,面上的表情一时有些莫测,子荨不知道她这凝重从何而来,收敛了面上的喜色低声问,“公主,莫非不喜欢殿下吗?”
  朝夕挑眉看向子荨,“从哪里学来的这些心思?”
  子荨缩了缩脖子似乎有些畏怕,却还是十分坚定的道,“奴婢见过男主人和女主人毫无感情的成婚,不想让公主也变成那样,若公主不喜欢殿下,奴婢……”
  子荨欲言又止,却是十分苦恼,朝夕看着这般的子荨苦笑一瞬,子荨还不知道他们只是结盟联姻,既然只是如此,又哪里需要感情呢?再看一眼书房的方向,朝夕头也不回的进了内室,她径直朝着浴房走去,进了浴房便宽衣准备沐浴,子荨见此只好为她准备,可带她出去拿了干净的衣服进来,却见朝夕只着了单衣站在汤池便发怔!
  子荨眉头一皱,“公主,怎么了?”
  朝夕猛地回神,摇了摇头便朝汤池中走去,子荨打眼一扫,却是表情一变!
  “公主,您还未褪下鞋子呢!”
  朝夕猛地顿足,果然见脚上鞋子还未脱下,她眉头一皱,神情骤然一沉!
  这边厢书房之内,郁坧正缓缓的拍着自己沾了灰尘的膝盖,口中笑着对商玦道,“没想到到了这样的年纪还要陪殿下演小孩子的把戏,只是不知能不能哄过公主去。”
  商玦也跟着弯了弯唇,一双眸眯的似个狐狸,“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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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宝宝们~女神节快乐呀~啵~(..)
第006章 寒症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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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捂脸,这是一更,今儿保证有二更甚至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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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夕轻笑一声,表情倒是从容,“你猜错了……”
  坠儿蹙眉,“既然有这一茬在,只怕是敌。し”
  坠儿神情一敛不再多言,朝夕浅吸口气语气冷冽,“便是这位杨将军的父亲当年乃是上书将我兄妹流放的第一人,你猜这位杨将军如今是敌是友?”
  朝夕眉头一皱,“你何时如此多话了?”
  朝夕唇角微抿,也不知自己回头到底想说什么,听得商玦这话迟疑一瞬点了点头,见商玦笑意满足她便转身朝外走,走出几步又想回头,却是强自克制了住,跟在身后的坠儿看的明晰,忍不住道,“公主殿下,世子殿下还在看着咱们呢。”
  朝夕点点头,抬步便朝前院去,走出几步想起什么似得回过头来,便见商玦站在门口静静看着她,见她回头,商玦一笑,“快去快回,别让药凉了。”
  坠儿也反应极快,“就在前院的正厅等着的,表面上看不出喜怒,是个十分善于掩藏情绪的,不过他来这里只带了随身的十多个护卫,那些护卫也并未进院子。”
  朝夕却是利落的看着坠儿,“人在何处?”
  商玦苦笑着举手投降,只在旁看着她洗漱,朝夕也不上妆,片刻间便装要出门去,她仍然是那一身墨发红裙,明明不施脂粉,却是比天下任何美人都要明艳夺目,内室的门被打开,门外的坠儿和云柘看到最先走出来的是朝夕都是一愣,随后都是一喜!
  微微一顿,又看着商玦道,“你到底不是蜀国人,并不方便插手蜀国内政。”
  朝夕起身穿衣动作十分利落,商玦在旁一副不赞同却无奈的样子,朝夕看着他如此神情越发的沉肃,“就凭他姓杨,我便该亲自去见他,今日不见,来日也要见的。”
  朝夕说完话坐起身来,这一次商玦站在原地未曾阻拦。
  说着转身而走,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还未走出两步床榻上的朝夕便睁开了眸子,“是不是杨衍到了,算一算时辰,他也该来为他的侄子讨个公道了。”
  商玦一笑,眼底却是了然,“你等着,我去看看。”
  这样的亲密让朝夕眉头皱的更紧,商玦倒是知道适可而止,他及时收手起身,一副坦荡模样,朝夕牙关几咬,也觉得脑袋还有些昏沉便不再挣扎,商玦十分满意,正要再说点什么外面却传来敲门声,只敲门不禀事,显然是要商玦出去听的。
  朝夕被他那居高临下又离得极近的模样逼的不敢乱动,神情一时有些发紧,商玦便抬手在她颊侧抚了抚,“你的脸色还很差,先喝药再说。”
  朝夕说着便要掀起被子起身,可刚动了一下便被商玦按了住,朝夕蹙眉看着商玦,商玦却俯下身子来,骤然的靠近让朝夕浑身一僵,商玦却只是抬手将枕头上她的散发拂了拂,又语重心长道,“这次有些严重,你听我的才好,躺着别动。”
  朝夕放下手摇头,“我没事,习惯了。”
  商玦叹口气,“是他的话让我大意了,我已经罚他了,枉他还是唐氏传人一代名医,他也沮丧自责的很,眼下正在为你熬药呢,今日我们再留在钦州一日,你好些了再走。”
  朝夕轻呼出口气去,抬手捂额半闭上了眸子,“前夜唐术才说没有寒症复发的迹象,没想到昨夜就来了,我不过喝了口冷茶,哪里想到会这样。”
  商玦坐着,另一只手还拿着本书册,他的这边手虽然被放开,却是半晌未动,显见的也是被抱麻了,待缓了缓他才转身看着朝夕,“我不过片刻未曾守着你你便出了事,昨夜很是危险,若我进来的晚了些,你只怕会受更重的内伤,唐术都没法子救!”
  心底的疑问还未问出,商玦却是先说了出来,朝夕一愣,下一瞬便将手送了开,她转过身去平躺着,仔细感受了一下发现心口的绞痛已经没有了。
  “夕夕,你抱着我睡了一夜。”
  朝夕皱着眉随他的示意低头,赫然便看到她的两只手抱着商玦的手臂,不仅抱着,还抱的非常紧,她侧睡的半个身子有些发麻,这么一想她不禁愕然,莫非……
  商玦唇角微弯,仿佛知道她在为什么恼怒,下颌一抬示意自己的手臂,“你看。”
  朝夕眼都不眨的看着商玦,她是睡在床上不错,却是侧睡着的,而商玦,就紧挨着她坐在床头,这场景实在有些诡异,朝夕的眉头一下子皱在了一起。
  “夕夕,你终于醒了……”
  好半晌朝夕才能完全睁开眸子,却没想到入目竟然是一片白衫,且那白衫还十分熟悉,又定睛一看,却发现她眼前的不仅是白衫,那分明是一个人的腰,陡然清醒,朝夕仰着头一看便看到了商玦的脸,这般从下自上的仰望,商玦那张精致无缺的脸竟也是别样的好看,她这一动惊动了商玦,商玦头一低便对上她的眸子,见她醒来,商玦眼底一亮!
  本以为会一直沉睡,可朝夕的意识却是时沉时醒,朦朦胧胧之间听到几个人的声音,有唐术的有商玦的,有时候离的很近,有时候又离得很远,让朝夕分不清她到底是梦中还是醒着,不过无论如何,那可怕的噩梦暂且未曾找上她,等她全然醒来,昨夜昏暗的内室已经一片明光大亮,看这样子至少过了巳时……
  “昨夜的事你去找钦州令跟进,等她醒来再行禀报……”
  “在钦州多留一日,她这样孤如何能放心。”
  “已经稳定了,殿下先去歇息一下吧……”
  “公主受了凉,思虑过甚也有些影响。”
  抱着她的手臂她认得,那股子莲香更让她熟悉,她背后的胸膛温暖宽厚,她忍不住想靠的更紧些,冷,实在是太冷了……迷迷糊糊之间有熟悉的声音语速极快的说着什么,可朝夕已经听不清了,她下意识抓住身侧温暖的臂膀,意识一松便彻底的堕入了黑暗。
  视线全然变黑,耳朵里更是因为疼痛而生的轰鸣,就在她逐渐被绝望席卷之时,一声细微的撞门声忽然响起,她听得模糊不清,意识更是没反应过来,可下一刻,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一下子拥住,当脉门有源源不断的暖流侵入之时朝夕才真的反应过来!
  分明置于华屋之内,可这绞痛汹涌来袭还是让她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朝夕咬着牙一点点瘫倒在地,心中却是在苦笑,总不至于就在今晚交代了性命?
  内室分明留着一盏灯,虽然光线昏暗却不至于目不视物,可朝夕此刻的视野却在慢慢的变黑,豆大的汗珠从她额角滚落而下,滴答一声砸在地板上,朝夕奋力的撑起身子,可刚起来一半便又跌倒在地,那痛感让她整个人下意识缩成一团,浑身除了不自觉的颤抖之外动也动不了,汗珠沁在了眼角,只让她眼中发酸,本想喊外面的子荨,可嘴一张便是一声闷哼,喉咙好似被堵住,她除了急促的呼吸之外竟然再发不出别的声音……
  那股子冷意还未消散,心口却缓缓生出一丝疼痛感,那痛感轻微,可朝夕的面色却瞬间一变,这痛感如此熟悉,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朝夕清楚明白的知道,她眉头一皱,转身便朝着一边的高柜走去,可还未走出一步她便再闷哼一声弯下了腰,轻微的痛感快速变成锥心之痛,朝夕再也支持不住的跪倒在地,膝盖接触到冰冷的地板,那同感顿时加剧,朝夕只觉得齿间有股子铁锈味儿,那痛竟是让她忍不住的轻哼了一声!
  刚走出一步,朝夕眉头狠狠一皱!
  那被活生生塞进棺材的恐惧仍然盘桓在她心头,那只抓着她的手,更好似有魔咒一般的让她害怕,她已经许多年不曾有这样的畏怕之感,可这噩梦来的如此清晰,让她忍不住的发抖,深吸口气,朝夕掀被下地走到了内室桌案旁,桌案上放着茶壶,里头装着早已冷掉的茶水,朝夕给自己倒满一杯,仰头便喝了个尽,茶水一路从喉咙冷到了胃里,朝夕又是一抖,可神思却清明许多,那恐惧感也淡了,这时再转头看向窗棂,夜色已深,距离天明却还有许久,朝夕牙关紧咬,硬生生在原地站了片刻才转身往床榻的方向走!
  猛地挣扎坐起,朝夕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她身上尽是冷汗,被子滑落,寒意袭来整个人禁不住的一抖,一低头,却是自己左手抓着自己的右手手臂,直抓的自己生疼,她惶然放开自己,牙关快咬出血来才压下了身体的颤抖。
  “啊——”
  眼前一片漆黑,耳边想起的又是那熟悉的脚步声,身下的铁板又硬又冷,朝夕整个身子仿佛坠入了冰窖里头,她冻的发抖,可整个人却动弹不得,仿佛被塞进了一个狭小棺材里,手脚被制住,怎么挣扎都动不了分毫,而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便有一道影子罩在了她头顶,一双手从棺材口抓上了她的手臂,“唰”的一声想要将她拖拽出来!
  “哒、哒、哒——”
  这次躺下,心中的窒闷之气果然减少了许多,朝夕拂了拂自己被角,心中轻轻的冷哼了一声,闭上眸子,睡意缓缓来袭,没多时朝夕便入了梦乡。
  掀被而起,坐起身的朝夕转头看着身边空空的枕头眉头紧皱,这份烦躁来的异常,或许就和这枕头有关,朝夕想了想,抬手便将那枕头扔到了床脚去,又将自己的枕头移到中间,这才看着舒坦许多,她轻轻吁出口气,再度躺了下去。
  闭着眸子,抛开这件事,朝夕脑海之中却逐渐清明,片刻前的睡意全无,心中反而升起一股子烦躁,已经到了早春,夜里再没有早前的冰寒,可她躺在锦被之下仍然觉得手脚发凉,这股子凉意刺人,她心中烦躁越来越多,一时间竟然想起身不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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