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如此多娇——步月浅妆
时间:2017-11-10 16:18:21

  那二人皆蒙着脸,听到了商玦的话却是抿唇不答。
  战九城眯了眯眸子,就在那伤处上再狠命一踩,地上的人猛地一颤,却还是只发出了一声闷哼,商玦看出了二人的硬性,一笑,“不说也无碍,你们处置了吧。”
  说着就来揽住朝夕,似乎打算带她回去。
  园子里战九城松了踩着那人的脚,“唰”一声拔出了腰间的大刀,他随手挽了个刀花,右手抬起,对着那人的脖颈就是一刀……
  “慢着!”
  一片静谧之间,却是朝夕忽然出了声,战九城的刀在距离那人脖颈两寸之地停了住,那人紧闭着眸子身子紧绷,在听到朝夕的话时才松了口气似得暗劲一松。
  战九城和云柘都疑惑的看过来,商玦也不解的看着朝夕。
  朝夕抿了抿唇,“放他们走吧。”
  商玦定定的看着朝夕,一双眸子晦暗难明,就在朝夕以为商玦不会同意的时候,商玦忽然唇角微弯,“放了。”
  这两字落下,云柘和战九城对视一眼利落的将刀剑收了起来,地上的二人愣了愣才起身,对视一眼一瘸一拐的走出几步,微微一顿,二人回头看着朝夕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朝夕仍然看着商玦,眼底闪着幽光,似乎在犹豫着什么,察觉到那两人的动静,她目光一偏看向那二人,沉声道,“这件事我会找你们的主子,你们走吧。”
  那二人再不犹豫,走出几步又跃上了房顶,没多时便不见了人影,园子里战九城和云柘对视一眼,显然有些意外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局面,二人又看着朝夕,实在想象不出刚才两一伙人和朝夕有什么关系,听这话,那幕后之人和朝夕熟识?
  子荨和坠儿还站在对面,一时间也呆了。
  朝夕和商玦对视良久,却没等到商玦问什么,商玦的眼神自始至终十分平静,仿佛今夜这一场他早已料到,又仿佛他并不在乎她和这幕后之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分外包容,倒显得她太过小气,半晌,朝夕浅吸口气忽然看向这处封闭庭院的出口方向——
  “你看够了吗?!”
  商玦的表情还是淡淡的,倒是云柘四人有些讶异的将目光看向了出口方向,朝夕话音落下,只见那月洞门处一抹身影一闪而出,竟然是一身华贵紫衣的君冽!
  细长的眉眼微眯,君冽面上不见风流笑意,竟是蒙着一层阴霾,他大大方方的走到朝夕身边来,看都未看商玦一眼,朝夕目光一抬,转身朝踏雪院的方向走去。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朝夕往前走,商玦面色淡淡的跟了上去,君冽眉头一挑,也跟了上。
  战九城和云柘对视一眼,带着坠儿和子荨远远缀着。
  这一下路上再没出现任何变故,倒是有下人看到君冽和朝夕二人一路稍作留意,不过眼下这个情势,任何人拜访任何人或者结交任何人都是正常,朝夕并未打算遮掩。
  回到踏雪院,一进院门朝夕便直径去了书房的方向,商玦默不作声跟着,朝夕竟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君冽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待三人进了房门朝夕才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冷冷的看着君冽,冷笑一声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君冽抚了抚自己华贵的锦袍,话却是对着商玦说的,“世子殿下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商玦闻言一笑,先是走上前去将朝夕身上的斗篷解了下来,他将那斗篷拿在手中,转身看着君冽道,“孤先走一步,莫说的太晚,她还要喝药。”
  君冽挑眉,商玦却真真的拿着朝夕的斗篷走了出去。
  门扉合上,室内只剩下了朝夕和君冽二人,君冽放出神识感受了一番,发现门外竟然真的没留一人,他心中暗自惊诧,回过头来正对上朝夕的眼眸,君冽神色一暗的低下头去,语声闷闷的有些紧绷,“我……认罚就是了……”
  朝夕牙关紧咬,死死的看了君冽一会儿,转身走到了桌案之后,她眯眸落座,语声冷硬的看着君冽道,“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各处的眼线皆在此,你竟敢这样荒唐?!”
  君冽豁然抬头,“我不过是想试试他是什么心?!”
  朝夕唇角牵起,笑意趋冷的靠进了身后的椅背之中,“哦?你有你的道理,那么你告诉我,你都试出了什么?”
  说至此君冽眸色一沉,“商玦很看重你。”
  朝夕下颌微抬,“这不好吗?”
  君冽定定的看着朝夕,“除此之外,我还发现了些别的。”
  朝夕眯眸,只觉君冽说的不会是好话,可她还是樱唇轻启,“说!”
  君冽放在身侧的拳头一攥,“我还发现,你也很看重他。”
  朝夕心头一跳,面上却不显分毫,冷哼一声,“我如何行事,你也敢插手?!”
  君冽默了默,“你可知道在做什么?他不是别的人,他是商玦。”
  朝夕挑眉,“那又如何?”
  君冽眉宇之间生出两分烦躁,一转身在原地踱步起来,“这个人,且不说他这样年轻就掌管了燕国,你且看他如何对待赵国和晋国的,哪怕他口中说的好听,可那狼子野心却是瞒不住有心之人,这样一个人,哪里能平白无故成为你的助力。”
  朝夕抿唇,“你错了,我从未将他当做平白无故的助力,他和我不过是各取所需。”
  君冽挑眉,似乎有些不信她的话,随即又问,“你和他,真的要大婚?!”
  这个问题朝夕本就不愿多想,此刻被君冽问出来,她眼底更是生出了两分冷意,抿唇半晌才转过了目光,“君冽,你越界了,这不是你该管的。”
  君冽哼一声,“我越界事小,你和他越界可就事大了!”
  朝夕眉头一皱,“你——”
  见朝夕真要发怒,君冽忙抬手做投降状,“好好好,我不再说了,你如何决定,我定然都听你的,可是说起大婚这件事,哪怕是我举双手赞成,也总有人不会赞成……”
  朝夕眼底幽芒一闪,随即冷笑一下,“可笑,我若要做什么,你们的赞成和不赞成很重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的前任怎么走的你忘记了?”
  君冽面色微变,当即抿紧了唇角不再说话。
  朝夕转过眼去不再多做纠缠,只神色沉定的看着窗外的夜色,一瞬之后她才道,“你安排的人表现的很好,洛舜华从前虽然贪得无厌却还有些脑子,一般人或许会被他发觉。”微微一顿,朝夕又补一句,“不过近两年他越发不长进了。”
  君冽神色一肃,“人是我亲自选的,自然不错。”随即他眉头又是一皱,“对了,今日发现死的人是孙巍之后洛舜华很是生气,他说他丢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不过到底丢了什么还不知道,我会让他查的。”
  朝夕先是皱眉,随即点点头,“你可以走了。”
  君冽面生犹疑,又问,“商玦为何一点惊讶也无,你难道对他摊牌了?”
  这一点莫说是君冽,便是朝夕都觉疑惑,她抿唇片刻,摇了摇头,“我和他,还不到那个地步,我从未说过,可他……”
  朝夕眯眸,“可他似乎早就知道。”
  君冽皱眉,“绝不可能!他怎会知道?!”
  朝夕垂眸,有些怔忪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到底知道多少,可我肯定他不会全无所知,他对我的了解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面对这样一个人,你只能庆幸我们和他是同一边的。”说着无奈一笑,“若是对立,我们几乎没有胜算。”
  君冽唇角几动,犹豫道,“那你如何解释今日这一幕。”
  朝夕转眸看着他,“你还敢说?”
  君冽面色有些尴尬,轻咳一声道,“我只是觉得,你们之间太过亲密,哪怕我知道你们只是在演戏,可从前也不曾见你……所以才……”
  朝夕皱眉,眼不见心不烦的转过了眸子。
  “你可以滚了!”
  君冽站在原地片刻,看着朝夕愣愣的侧脸郁闷的抓了抓头发,而后又闷声道,“你放心,痕迹我会处理,不会有人知道今天晚上……”
  朝夕不耐,“快滚!”
  君冽盯看了朝夕一瞬,转身走了。
  门扉“吱呀”一声打开又合上,过了一会儿朝夕才站起身朝正屋去,子荨和坠儿站在门前,云柘也守在门外,子荨和云柘看着她目光有些奇怪,朝夕心中叹了口气也不多说,推开门朝内室走去,甫一入内室便看到商玦着一件白色的中衣躺在床边。
  商玦手中拿着一本书,头发上还带着水汽,听到动静他抬眸看过来,眸光还是温柔且平静的,在这个才经历了一番生死时刻的深夜,朝夕觉得那目光比平常任何时候都叫人难以逃离,朝夕在门口站了一瞬才走进去,商玦的目光便黏在了她身上。
  他没有透露出任何疑问,却又给人一种倘若你什么都不说你便是对不起他的感觉,朝夕在衣橱取衣服的手有些滞缓,终于还是道,“君冽是自己人,可以信任。”
  商玦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淡淡的“嗯”了一声。
  朝夕转过身便见商玦又看起书来,她皱了皱眉,利落的转身到了浴房。
  他果然是知道一些内情的!
  可他到底知道多少呢?!
  没有人回答朝夕的问题,她更不可能去问商玦,在浴桶之中思虑半晌也没有答案,朝夕只好出了浴房,本以为还得面对商玦,却不想商玦竟然已放下书册似乎睡着了,朝夕心中微微一松,熄了灯轻手轻脚的爬上了床。
  直到她躺下商玦也未动。
  朝夕轻轻呼出口气,闭上眸子没多久便陷入了睡梦中。
  翌日醒来,手边的位置竟然已经空了,朝夕醒了一会子神下地穿衣,刚穿好衣裳子荨便笑眯眯的走了进来,“公主,殿下在等您用早膳呐!”
  一边说着一边侍候朝夕去洗漱,朝夕看着子荨,只觉得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子荨见朝夕老是看她不由得“嘿嘿”一笑,“公主,殿下今日一早起身便拉着扶澜公子和唐先生在讨论您呐,具体说什么奴婢也没听清,不过肯定是为了公主好就是了。”
  朝夕眉头微扬,讨论她?讨论她做什么?
  朝夕心中怀着两分疑虑,等她出去的时候却发现扶澜和唐术已经不见了,饭桌上摆了早膳,只有商玦坐在那里等她,白月窝在朝夕脚边,听到她出来的声响一下子蹦起向她跑来,朝夕唇角微弯,低头摸了摸她才落座,一坐下便疑惑的看着商玦。
  难道没有什么话对她说?
  商玦却似没看到她的目光一般,为她布菜盛粥和往常并没什么区别,朝夕皱了皱眉,有些忍不住的问道,“刚才唐术和扶澜来了?有什么事吗?”
  商玦手一顿,看了她一眼道,“为了你。”
  朝夕不解至极,“什么意思?”
  商玦略作思忖,神情平常的问,“你的内功从何修习来的?”
  朝夕扬眉,“问这个做什么?”
  商玦心知朝夕的戒备心有多重,想了想干脆的叹了口气,见她皱眉盯着自己,下意识抬手抚了抚她的后颈,“也没什么,只是往后你不得再一个人。”
  朝夕的眉头顿时皱的更紧了,郁郁的盯了他一瞬没说话。
  子荨沏了新茶进来便见屋子里二人沉默不语的吃饭,她眼珠子一转不由道,“殿下,公主,听说洛二小姐已经醒了,昨天那么凶险,今日已经给救回来了。”
  子荨不喜欢洛灵珺,语气也不见得多好。
  朝夕倒是不意外,淡声道,“她落水时间不长,自然救的回来。”
  子荨便是一叹,“这个侯府实在是太可怕了,湖里竟然能捞出死人骨头……”
  朝夕听的一笑,摇了摇头未曾多言。
  ·
  洛灵珺醒来的时候已经时近中午,因为前一夜府医对症下了重药,倒是让她整个人好了一大截,待用了些粥,面色稍稍见了些血色,说话的声音也有力许多,只是嗓子还是哑的不行,朱氏守了大半夜,睡了一会儿又起来守着,此刻看上去憔悴万分,洛灵珺素来有孝心,见此也不由得微红了眼眶,“母亲,女儿好了,您快去歇着去。”
  朱氏抓着洛灵珺的手长长的叹了口气,“珺儿,这一劫好歹是过了,也幸而有这次才让你想通了,你放心,为娘一定不会让你平白吃亏的。”
  洛灵珺点点头,想到宋解意眼底又露出两分恨意,忽然眸光一闪,她想到了昨日昏睡之前朱氏说的那句话,当即面色便是一白,知女莫若母,见她这表情朱氏便知道她在想什么,朱氏握紧了她的手,“珺儿,你该不会是想反悔吧?”
  洛灵珺回过神来,摇头,“怎会,只是……”
  朱氏笃定的看着她,“没有什么只是,为娘知道你想说什么,可为娘怎么会害你,珺儿,你一时年轻犯了错,这个错若是被人抓住可怎么得了,想要往高处走,便要让自己没有任何把柄,为娘都是为了你好,你放心,这件事为娘去办。”
  洛灵珺呼吸一骤,“母亲——”
  朱氏叹口气,语气又强硬起来,“你父亲已经在为你打算了,昨日还专门说已经为你寻到了好去处,无论如何,你这边一定不能出岔子才行,珺儿?”
  洛灵珺眼底闪过两分迷茫和犹豫,在朱氏的盯视之下却终究没再多说什么,她点了点头,而后便把眸子闭了上,朱氏看的满意,抬手轻抚她的发顶,“好珺儿,你好好听话就好了,你的厄运去了,好运马上就要来了,为娘一定让你有个好归宿!”
  洛灵珺想到自己以后会有将别人踩在脚底的荣华富贵心中才好受了些,朱氏守到了下午实在受不住了回了自己的梅园,洛灵珺这里便只剩下她和自己的贴身侍婢,那侍婢在朱氏说话时听到了一些,待朱氏一走便忍不住道,“小姐,莫侍卫对侯爷有恩,对您也有恩,眼下这般,何不如让莫侍卫自己离开侯府呢?何必……”
  洛灵珺先定定看了那侍婢一眼,见她眼底并无旖旎之色方才攥了攥拳头,她眼底也闪过两分挣扎,可不多时那挣扎便散了开去,她摇了摇头,“不可以,还是……还是按母亲说的做。”说着她神色一冷,“你最好不要坏事,母亲做事可从来不留情面。”
  这侍婢听着身子一抖,自然没有忘记早前梅园死了个七个奴隶的事。
  主仆二人各有所思,没多久却听到外头传来一阵热闹的吵闹声,洛灵珺眉头一皱,那侍婢连忙道,“小姐等着,奴婢出去看看。”
  这侍婢说着便疾奔而出,没多久那吵闹声竟然到了她的院子里,洛灵珺的眉头越皱越紧,又等了一会儿才等到那侍婢返回,十七八岁的姑娘面上带着一层喜色,进屋便惊喜的道,“小姐小姐,咱们府中有喜事啦!大大地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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