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一个人来救她。
许鑫涛把她翻来覆去的打。房间里只剩他的喘息,与她凄厉的尖叫。
房间外站着的酒店人员,安静的等候立在一边的经理的指示。
直到房间内,陡然传出一声尖厉得吓人的惨叫声后,那经理拿着手机拨号,说了几句后,朝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进去。
须臾,声息全无,浑身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的李晓洁被抬了出来。
☆、第三十四章
于是当天下午B城的各大媒体,网站又即刻新增了一条实时报道:“惊爆!知名企业家许鑫涛酒店捉&奸,当场失控暴打其妻李晓洁。”
报道称,许鑫涛自御华酒店,亲眼目睹其妻李晓洁与江昊偷&情。以致情绪严重失控,当场暴打李晓洁,致其身体多处伤残,人事不省。目前,李晓洁已被紧急送医救治。许鑫涛则当即被刑事拘留。
临末了,纷纷宣称,我们会密切关注事态的进一步发展,欢迎大家收看此事件的后续报道。诸如此类,云云。
李晓洁被抬出酒店时,人已休克。送到医院后,便被推入了手术室进行紧急抢救。她的情况十分凶险,医院直接给匆匆赶来的李宛下了病危通知单。
李宛看着上面对母亲身体状况的具体说明,心惊肉跳。李晓洁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胸骨碎裂,鼻骨碎裂,脾脏破裂,有严重内出血。左眼或面临失明……
李宛看不下去了。她浑身虚软,乏力的坐在手术门前,心里惶惶不安。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象是一个噩梦!一个无比可怕的噩梦!
自那日拍卖会上,遭到路恒的无情拒绝,她便一直没有缓过劲来,终日心烦气躁,郁郁寡欢。对周遭的人与事极其漠视,完全不上心。
接到医院电话时,她一度以为是谁无聊恶作剧,乱拨电话想要捉弄人。待弄清事情原委后,她只觉一道晴天霹雳,砸得她头晕目眩。
母亲的为人,她很清楚。但是继父?
那般眷恋母亲,娇宠母亲的继父;那样一个温文尔雅,对她们说话从来轻声细语,温柔体贴的一个人,居然会象一头发狂的野兽一般,疯了似往死里虐打母亲。
果然是爱之深,恨之切!
母亲这回实在是自作孽,引火烧身,作死,作死,太作死!
她知道江昊是自己的生父,但对这个人,李宛毫无情感。江昊生而不养,在她还未出生时,就遗弃了她。从未给过她分毫的父爱,于她,比陌路人还不如。
李宛有气无力的呆坐在椅子上,心里怨念母亲为了这样一个人,闹出这么大的祸事,毁了她们原本安逸的生活,毁了一切。
一切都毁了!
眼下,一个进了急救室,生死未卜;一个进了班房,成了阶下囚。留下一堆烂摊子。。
她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办?要如何善后?
李宛六神无主,惊惶不安。她心里的恐惧,象黑夜的隧道,又黑又沉,长长的,看不到希望的亮光。
她有着特别强烈的不安,那是一种大厦将倾的惶恐。不夸张的说,这样的惊惶就象脖子被套上了夺命索,生生扼住了喉头。几令人窒息。
所幸,廷启已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不能不告知他。虽然弟弟年幼,可好歹是家中唯一的男孩,亦是她此刻唯一能信任,唯一能为她分担些压力的人。
手术室上的指示灯,一直亮着。
手术已经进行了很长的时间。李宛觉得等待的时间漫长极了!她很害怕会有医生,突然自里间出来,通知她母亲没救了!
想想,廷启的航班大概也快到了,这是她现在能想到的唯一的安慰了。她不停的神经质般翻看自己的手机。又过了良久,已是华灯初上时分,她感到有些犯昏,却没有半分胃口。
事实上,自从拍卖会后,她便一直食欲不振,很有些厌食症倾向。本来就瘦,这些日下来,更是瘦得走相,瘦得吓人。甚是憔悴,再不若以往青春水灵。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在李宛万分焦灼难耐的当口,她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她本懒得理会,心道,大概又是广告推销的骚扰电话。然而,她的手指还是点了接听键。她心慌意乱,急需转移注意力。
可是只听了两句,她的手机便摔在了地上。她再也支撑不住,滑到地上,整个人面无人色。
这一天,是李宛生命中最黑暗的一天。
本来也应当是许鑫涛与李晓洁,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的一天,只是二人已各自身在地狱,反正都是一团黑了!
不过,按逻辑来讲,若没有李晓洁出轨,许鑫涛伤人,也便没有这样的一天了。
许廷启死了!
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飞机失事,机上乘客连同机组人员,无一幸免,全数罹难。陪同许廷启一道回来的管家与两位保姆,一齐死无葬身之地。
隔日,拘留所里的许鑫涛得知了消息。出乎意料,他表现得很平静。甚至,他还吃完了警务人员端给他的早餐。
只是,他要求见他的律师。
律师依照他的委托,联系了路氏的律师团,转达了许鑫涛想见路恒一面的请求。
隔了两日,路恒去见了许鑫涛。
两人的会面非常短暂。
没有短兵相接,没有冷嘲热讽,没有质问,没有怒骂。一点也无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情境。
许鑫涛只说了几句。
而路恒从头到尾,一语未发。只面色淡漠的瞧着许鑫涛。
许鑫涛轻声问路恒:“她在哪?那位穿白裙的姑娘,她在哪?”
他的眼神里带着哀恳,带着乞求:“我已是你的手下败将,全盘皆输。我知道我没有立场请求你,但我还是只能求你。求你让我见见她。”
他的语声低了下去,近似自语:“我想见见她。”
末了,他的嘴唇轻微的蠕动,无声的说了句什么。
路恒没有应声。
他径自起身,大踏步离开。
身后传来许鑫涛绝望的哀求:“求求你!路少,求求你,让我见见她,就见一面。你就当可怜我,让我见一见她。求你了,路少!我求求你行行好,可怜可怜我……”
☆、第三十五章
是夜,路恒将倪小白困在身下。挑得她情&动后,便一举沉入她的身体,占领住她娇嫩的柔软。动作激烈,带着些野性的疯狂。
他要的凶,不玩技巧,不耍花招。仅遵循体内情&欲&勃发的本能,极为原始极为凶悍的律&动不停,就象一部高效的全自动打桩机,实打实,又重又快地顶&撞着她。
倪小白咬着唇,她眼神迷离,脑子放空。被在她身上肆意粗蛮的男人,裹挟进一个完全感官的世界中。漫天如潮的快&感,象汹涌的海浪,一波一波冲刷着她的身体。
一番暴风骤雨的抵死缠绵过后,路恒没有抱她去浴室清洗。只利索的取过床头的纸巾,给自己和她简单的擦拭了下。完毕后,他仍然覆在她身上。却是稍撑了撑身体,微调整了下姿势,以免自己的体重压到她。
他俯在她上头,整个的笼住她。幽深的黑眸里有欲&望释放后的慵懒与餍足。他定定的瞅着身下眼睛半睁半闭,粉白的小脸上,因高&潮的余韵而酡红一片的小东西。眸光灼热,无限爱&怜。
也不知,是小东西适应了他,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现在俩人欢&爱后,纵是她一如既往的疲累,却基本不会再变身猫形。
这让他甚是欣喜。
老实说,每次爱&爱过后,她即秒变成猫。让他很有些失落。他得承认,在床上,他更喜欢她人形的陪伴~
而在外面,他却是情愿她猫形见人。这缘于他对她深沉的独占欲。他不喜欢别的男人,被她惊艳得流口水。
正所谓,“食色性也”。都是男人,他很清楚他们看到她后,心里会转些什么样的念头。即便是看着一本正经,道貌岸然,或者老实巴交的男人。
而这令他相当不悦。
她能以人形,夜夜陪他入眠,除却抚慰了他的失落。于他,还有另一层的快&慰~
以前每每做完,她就成了猫。。
仿若无声的控诉。。。
呃……
控诉他把她折腾得太过。。
尤其待她睡饱后,她总会生闷气,拿那双圆滚滚的猫眼儿,用一种他是宇宙超级无敌霹雳色的大色&狼,与宇宙超级无敌霹雳坏的大坏蛋的指控眼神斜睨他。。。
总之,小东西回回都要让他深刻的感受到,她心中对他的鄙夷与怨念~
嗐,明明每次她也很享受,很舒服的说~
除了初次那一回,哪一次不是他耕牛一样,出劳出力的领她共赴极乐。口是心非的家伙。果然唯女子与小猫难养也~
现在好了,她不变猫,他乐得便宜,福利享不停~
路恒低头,吮她的唇瓣,吃她的嘴。她天天素颜,从不上妆。一张小肉嘴儿,纯天然,香香甜甜原汁原味,口感好得很~没有任何乱七八糟口脂的味道。他喜欢得紧!简直就当零嘴一般,时不时要吸上几口,啃上几口。
倪小白精疲力尽,随他为所欲为。
良久后,路恒翻身将她搂抱在怀里。唇贴着她的脖颈,缓缓的亲,细细的咬。
“今晚不要了,我真的累了!”倪小白有气无力,细声细气道。
见他亲得忘我,似无休无止。且,紧贴着她的身体,似又有了反应。。
她生怕他又要再来一次。不得不赶紧出声,示软。
路恒这家伙爱|爱的能力,绝对天赋异禀,异于常人。。。
精力旺盛充沛得跟超人似!
她心底暗地给他安了个封号:“铁肾达人!”
那肾真跟钢铁做的~
路恒闻言,吃吃坏笑。温热的鼻息全数喷洒在她颈间,麻痒得不行。她受不住,缩起脖子。他却愈发来兴,坏心的在她脖间,轻缓的吹气。倪小白痒得轻颤,不停转动脑袋。极力避开他顽童般恶劣的使坏。
俩人闹了好一阵,以倪小白彻底反抗失败告终。她委屈巴巴的接受了敌军的条件:投怀送抱,主动亲吻~才算是讨好到了住在路恒体内的小男孩~
真的,人高马大一男人,幼稚起来,她都没眼看。。
难怪人说,不论多大年纪的男人,骨子里都是个孩子。还真是半点没说错。
这一番温存后,路恒抱起她,去了浴室。回到床上的时候,路恒告诉了她许鑫涛的请求。
“你想去么?”他问她,声音有着情&事后的低哑。
倪小白有点发愣。
对许鑫涛的要求感到意外。
他要见她做什么?
路恒掰她的脸,又问了句:“想去么?”
倪小白老实回答:“谈不上想不想去,就是有点儿好奇。他要见我做什么?”
“我猜,他对你,也许有点怀疑。但我想,他不可能知道你是前世的倪睿睿。他应该只是想了解,你与他前妻到底有没有什么关系?”路恒想了想,分析道。
倪小白确实挺纳闷,她也知道许廷启死了。这几日,媒体们跟打了兴&奋&剂一样,对许家这一连串的突发变故,极力报道大肆渲染。颇有些墙倒众人推的炎凉。
铺天盖地的实时追踪,占了大块的版面。不管是娱乐版,还是法务版,或者社会万象的版面等等,均以各自的切入点,对许家,着重是许鑫涛,做了大幅的陈述与慨叹。
某种程度上,许鑫涛成了一个“传奇”。。
人们唾弃他婚外情,并因此抛弃糟糠妻,却也唏嘘他的遭遇。从一文不名的外乡人,拼搏奋斗,缔造出许氏瑞鑫这样规模庞大,给B城税收带来了巨大贡献,城市中流砥柱一般的民营私企。再到而今身败名裂,沦为阶下囚。实在令人感慨!
只这感慨,更多带着些事不关己,冷眼旁观,看戏一般。有很多人甚至还有着说不出的幸灾乐祸之意。
倪小白很清楚,许廷启之于许鑫涛的意义。
所以,这个时候,他要见她干什么?
不会是悲伤过度,神经错乱了吧。。
“既然好奇,那不妨就去见一见。”路恒摸着她的头,轻声道。
许鑫涛这次进去,大概很难得出来了。李晓洁伤势严重,即便不死,也将会是重大伤残。是以,许鑫涛纵不被判死&刑,几十年的班房怕是跑不了了。
“你说真的?”倪小白仰头盯着他的脸:“我要真去见他,你不会生气?”
这个没来由都要吃上几壶飞醋的大醋缸,会允许她去见她前世的前夫?
路恒捏着她的脸,表情温和,眼里没有任何伪饰,他懒懒道:“我干嘛要生气?犯得着吗?手下败将,不足挂齿。”
倪小白:“……”
于是第二天,倪小白去探监~
她的确很有些好奇许鑫涛请求见她的动机。而在路恒说许鑫涛有可能对她产生了些怀疑后,她更好奇了~
事到如今,许鑫涛对前世那傻蛋倪睿睿,会是个什么心情呢?
路恒将她送了进去,却没陪着她一起去见许鑫涛,而是很大方的在监房外面等她~
许鑫涛即将被移交至看守所。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毫不辩解,供认不讳。现在就等李晓洁的情况。将以李晓洁的生死,或若其抢救成功后,再视其身体上具体的伤残程度,作为量刑的依据。
进门前,倪小白隔着玻璃,看见了端坐在椅上的许鑫涛。他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颓丧与悲痛。他是瘦了不少,也老了不少。头发白了一大片,面色也不太好,看着有些灰败。眼底有浓浓的黑眼圈,瞧起来,似乎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整个人显出憔悴和衰弱。
但是他眼神清明,表情平和。似乎对自己当前的处境安之若素,很是坦然。只他的坐姿分外的笔挺端正,好似马上要见一个于他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在看到倪小白时,他的面上即刻有了明显的波动。然他没有开口,只沉默着,拿眼仔仔细细打量倪小白的脸。
他神色郑重,眸光热切而认真。
但片刻后,他露出失望的神情。
这张脸与睿睿并没有丝毫的相似之处。连原本与她相似的眼神也不见了。。
是他奢望了!
世间哪里会有转世还魂呢?!
他亲手给她收的尸,为她落的葬。
倪睿睿是真的不在了!
彻彻底底灰飞烟灭。
许鑫涛的表情松垮下来,眼里终于有了悲伤的意味。极度的悲伤。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希望一般。他微微后仰,靠着椅背。怔怔的望着倪小白。
“你是谁?为什么要对我有敌意?”少顷,他下意识的低声问她,语声呆板,显得机械而沉重。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也不期待答案了。
这个困扰了他很久,又在后来给了他隐秘的,不能宣诸于口的希望与欢喜的疑虑,现在似乎一下子变得无关紧要。
今时今日,许是他已然落魄如斯,已然受尽报应。是以,倪小白今日看他,并没有以往那种冷然,鄙夷与不屑。
她只是纯粹的好奇的看着他。
这也是许鑫涛此刻倍感失望的原因。
他在她身上找不到一丝一毫前妻的影子来。这打破了他最后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