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天真听着凤云渺的话,丹凤美目轻眨,“云渺,你好善解人意……”
原本还怕他不高兴。
毕竟她是给宁子初争脸。
“不为宁子初,只为了你自己,好好比,虽然最终得益的会是宁子初,可夺得魁首对你而言委实也不算坏事,我又怎么会耿耿于怀?”凤云渺轻描淡写道,“为自己长脸才是首要的,宁子初只不过是沾你的光而已,他赢得那些物资,就当是便宜他了。”
“对对,就当是便宜他了。”颜天真冷哼一声,“姑奶奶我最主要的目的,是想给自己攒名声,他北昱国只是沾了我的光而已。”
凤云渺望着她扬眉浅笑的模样,唇角的笑意不禁也深了一分。
“时辰不早了,你该歇息了。”凤云渺说到这,将桌子上的诗词收起,装入衣袖中,“我也要回住处去了,明日我再来看你。”
颜天真笑着应了一句,“好~”
凤云渺转身踏向了寝殿之外。
颜天真眼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中,这才收回了视线,上前去关殿门。
关好了门窗之后,她便回到榻边,宽衣歇息。
……
万籁俱静的夜,树影婆娑。
宽敞的庭院之内,两道人影坐在石桌边上。
俊秀的少年喝着果酒啃瓜子,他身旁坐着的人,一身青色道袍,脑门光滑,此刻一手端着酒盏,一手正捧着一本书册津津有味地看。
唔,这个姿势不错。
啧啧,这个场地刺激。
哟哟,这画面可真香艳……
花无心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书上的内容,余光瞥见一颗脑袋探了过来,他当即想也不想的,将手中的书本拿远了些,不让那少年看到书本上所描绘的画面。
“花大师,你看的是什么?我着实好奇。”凤伶俐的目光定在花无心手中的那本书上,虽不知里面内容是什么,但封面上的几个字,他却是认得。
风月十八式。
凤伶俐看着这几个字,当即站起了身,“是不是什么武功秘籍?听这名字就像,花大师,能否给我看看?”
“你不能看。”花无心斩钉截铁道,“你若想看这书,也不是不行,再过两年吧,你现在这年纪,还是不看得好。”
“你这话我就不明白了!”凤伶俐听得一头雾水,“学武功还有分年纪么?有什么武功是现在不能学,非要两年后学的?让我瞅一眼不行么。”
凤伶俐说到这,目光之中浮现出一丝狐疑,“究竟是什么秘籍?让你如此舍不得拿来分享,花大师,你我也相识了好几年,你何至于如此吝啬?我如今的武艺比起你还是差了一点,你莫不是担心我看了秘籍之后,便能练成武功绝学,轻易战胜你?”
花无心张了张口,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跟凤伶俐解释。
这小子,怎么就这么缠人呢……
应该如何告诉他,这书本上画的东西,是……
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启齿啊。
而就在花无心思索之间,凤伶俐已经迅速到了他身前,伸手便要抢他手上的那本“武功秘籍”。
花无心自然是不会让他得逞,连忙起身跑了开,转身的那一刻,却觉得腰间一紧,转过头一看,是凤伶俐拉住了他的裤腰带。
“把秘籍拿来我看看。”身后的凤伶俐不依不饶,似乎对花无心手上的那本书册很是执着。
花无心越是不想让他看,他心中的好奇心也就越强烈。
花无心被他扯着裤腰带,也不敢挣扎得太狠,怕回头把裤子给扯坏,只能叹息一声,“伶俐呀,并非我吝啬,而是此书你当真不能看,若是被你义父知道了,他铁定要说我把你带歪了。”
“我勤于学武功,义父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责怪于你。”
“我跟你实在是说不通了,也罢,既然你执意要抢,给你就是了!回头你义父若是骂死人来,也与贫僧无关!”
花无心说到这儿,冷哼一声,要将手中的书册给凤伶俐。
而就在他扬起手的那一瞬间,余光瞥见不远处有一道人影走来,花无心抬眼望去,来人正是凤云渺。
来的正好!
正愁没人收拾伶俐的小子。
想到这儿,花无心连忙将手中的书朝凤云渺的方向扔过去,“云渺接着!别让伶俐抢了去!”
凤云渺行走之间,眼见一物砸了过来,又听花无心那么一喊叫,下意识便伸出了手,将他抛来的东西接住。
是一本书。
凤云渺瞥了一眼封面。
风月十八式?
纵然他再不精通男女之事,也知晓这玩意儿是——春宫图。
花无心一向不是个正经和尚,老相好都有了好几个,看春宫图委实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换做从前,凤云渺对这样的不雅书籍一向是没有兴趣的。
但此刻,他却不由自主地翻了两页。
果然……
香艳。
无论是场景还是细节绘画,都十分用心,可以看出这作画之人画技精湛。
“云渺,你来得正好,你若是不来,这书都要被伶俐抢去看了。”
前方传来花无心的声音,凤云渺将手中的书籍合上,走进了桌边那二人,凉凉的瞥了一眼花无心,“下次看这个东西,劳烦你躲进自己房中去看,莫要在这庭院之内看,你津津有味地品春宫,可曾为其他人考虑过?伶俐年方十五,年纪尚轻,这种东西,若是让他看了,你心里过意得去?”
“不是我要让他看,是他非要来抢!我不给,他还揪着我的裤腰带。”花无心到这儿,笑了一笑,“其实,十五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了,纵观泱泱大国里的皇室子弟,有些十六七岁就有了孩子……”
“伶俐不需要这么早,再过几年也不迟。看他如今稚气未脱的样,能懂什么。”凤云渺说着,将手中的书册卷起来,漫不经心地击打着掌心,“伶俐。”
凤伶俐闻言,应了一声,“伶俐在。”
“你可知这本是什么书?”
“难道不是武功秘籍?上面说的十八式……”
“前面两个字是什么?”
“风月……”
“风月之事是什么意思你不晓得么?让你平日里没事多念点书,整天就知道学武功,风月之事,就是男女情事,这两字与十八式凑在一起,那就是春宫图,你竟然能理解成武功秘籍。”凤云渺冷眼看他,“真是丢脸。”
凤伶俐被凤云渺数落了一通,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伶俐知错,伶俐会多看着有学问的书……”
“知道就好。”凤云渺道了一句,转头便将手中的书朝着花无心的脑袋上甩去。
花无心接下了书,干笑一声道:“云渺,这本书我也看得差不多了,就给你看罢。”
“我看这东西做什么。”
“学习学习啊,你说你堂堂南旭太子,仪表堂堂,文采出众,风姿卓然。可你如今都二十有二,都不曾体会过男女情事,这说出去,也有点好笑……”
花无心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被凤云渺投递过来的一个眼刀逼得哽住了话。
“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好?”花无心笑着,将书往凤云渺手里塞,“总有用得上的时候,留着吧。”
对于花无心的嬉皮笑脸,凤云渺并未理睬。
但他也并未将花无心塞过来的书丢弃。
“来来来都别站着,咱们坐下继续喝。”花无心招呼着二人往桌边坐下,又倒上了酒。
凤云渺端起面前的酒杯,饮了一口之后,淡淡开口,“花无心。”
“嗯?”
“去年我曾听你说过一件事。”凤云渺轻荒把玩着手中的酒杯,音色慢条斯理,“你说,你的相好里,有一位苗女,曾经在你身上种了蛊,那种蛊,专为忠诚而生。”
“唉,说起这事,是我的一件伤心啊。”花无心悠悠叹了口气,“都说苗女娇俏可爱,我遇上的怎么就是个泼辣的,这个女子,我对她并无太大感觉,也不曾对她做过什么荒唐事,我发誓是她自个贴上来的,且,她纠缠我也就罢了,偏偏还给我种情蛊,可把我气的一口老血……”
“我依稀记得,你说起那蛊的作用。”凤云渺不咸不淡道,“那是一对情蛊,由于研制这种蛊的人是女子,因此,这东西,对女子较为无害,对男子具备一定的伤害与约束?”
“是这么回事,此蛊名唤:鸳鸯劫。这蛊,一雌一雄,这东西当真挺神奇,半花半虫,种的时候,像花骨朵一样埋在泥土里,由主人拿血液浇灌,成熟之后的形态是黑色小甲虫,也就米粒那么大小。”
花无心说到这,略一停顿,道:“这玩意的效果还挺可怕,最早是一位苗女,为了控制自己夫君,确保夫君不背叛而研制。这对情蛊的用法是,雌蛊中在女子自己身上,雄蛊种在男子身上,中蛊的两人,只能和对方行房,若是女子与夫君之外的其他男子行房,事后这男子必死,若是男子与其他女子行房,事后,两人一起翘辫子,你说这是不是挺不公平的?”
凤云渺闻言,微一挑眉,“鸳鸯劫,多么好听的名字,花无心,能不能设法给我弄一对过来?”
“你要这东西做什么?这东西完全就是欺负男人。”花无心撇了撇嘴,“男子一旦背叛,就与"qing ren"双双死去,女子一旦背叛,死的就只是情夫而已,她自个儿快活完了,死的是别人,研制这东西的女子果然够狠。”
凤云渺听闻此话,面上依旧毫无波澜,“你只需要告诉我,这东西你能不能拿到就成,其他废话不必多说。”
“你真的要?”花无心惊诧过后,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可思议,“你该不会想拿来跟颜天真一起用?云渺,你果然鬼迷心窍了,即便她现在与你好上了,她曾经也是宁子初的人,你可要想清楚了,这蛊种上对你没好处,你就只能跟她捆死了,有点儿不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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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无心:贫僧很是担心云渺,怕他头顶一片绿。
第73章 那你就去撞死罢
花无心的话音还未落下,便见对面的凤云渺一甩手,将杯中酒直接朝他的脸洒了过来——
花无心当即想也不想的,起身退开一步!
险些被那杯酒泼了一脸。
“跟你说实话,你还不乐意听了。”花无心冷哼一声,为了避免凤云渺再度袭击,又一连后退了两步,这才悠悠道,“颜天仙固然貌美动人,可她毕竟与宁子初在一起这么久,没准会有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纠葛,我并不是劝你与她分开,只是觉着,你若是要跟她使用这鸳鸯劫……真有些吃亏呀。”
花无心说到这儿,有些语重心长,“你我也相识多年了,我说话总是为了你好的,你头一次对一个女子动情,难道心中就不该有点防备?我说句实话你可别不爱听,想我阅人无数,颜天仙在我看来,真像个身经百战的,我这是说的心里话,绝不是刻意挑刺!”
虽说那女子貌美如花,冰雪聪明,可她的气息……却不是那么正经。
随意的一个眼神,便像是泛着盈盈秋波,不经意的一个笑容,也能勾人心弦,这样的女子,着实像说书人口中修炼千年的狐妖,引得男子为她沉沦。
就连凤云渺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可见她能耐是有多大。
倒也不是说貌美如花就是错误,只是……他有些担心凤云渺道行不比她高,若是被她给吃死了,还种上了鸳鸯劫,这堂堂一国太子,将来头顶绿帽,都不知上哪去发泄。
鸳鸯劫一旦种上,男方便要绝对的忠诚,而女方即便不忠,对自身也造不成伤害,顶多害得情夫下地狱,颜天真并非端庄贤惠的窈窕淑女,他觉得凤云渺的想法有些不太值得。
“划不划算与你无关。”凤云渺的声音在前头想起,不疾不徐,“花无心啊花无心,在你看来,我就那么单纯?你觉得我此番行为是鬼迷心窍?我看是你头脑简单,不明白我的真正用意。”
“你的真正用意?”花无心听着凤云渺此话,顿时有些迷茫,“你的用意,不就是想与她捆死么?让她不敢红杏出墙,一出墙就死情夫,即便她看上除了你之外的人,她也别想着能发生些什么,一发生就能害死对方,如此一来,对她也具备着一些约束,可纵然如此,你还是更亏。”
“错。”凤云渺一口否定花无心的想法,“红杏出墙?我从不怀疑她会红杏出墙,再有,若是在我毫无犯错的情况下,她出墙了,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