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还有你们的长头发,散着是挺好看,但是军训的时候不方便,要把头发盘起来放在帽子里。”那个姓沈的好看教官笑着补充。
有些大胆的女生大声应了好,这位沈教官轻咳一声:“那么我们开始训练,大家都学会站军姿了吧,要领是………”
许是还不算熟悉,第一天军训不算累,站五分钟最多十分钟大概就能休息,而且又是站在背风的地方,一天下来大家还是精力充沛,要是找这样下去,两周的军训似乎也没有那么难熬了。
但是想象总是美好的,第二天开始,那位沈教官还是笑呵呵的,容易害羞,会拉低帽檐,但是军姿时间比以前长了不少。相对的,休息时间也短了。接下来几天,似乎为了让学生们体会军训的辛苦,老天爷都开始帮忙,晴空之下万里无云,烈日高高挂起,不晒得人汗流浃背不放松,军训的衣服本来就厚实,这样下来,温暖觉得整个人都被闷在里面,热得手脚无力。偶尔大自然怜惜她,吹过来一阵小风,她都觉得重新活过来,真是好几年都没这么遭罪了,温暖咬牙撑着。
不知多久,温暖听到一声哨响,她真觉得这是最美妙动听的声音了。
三四天后,就开始列队行了,温暖大高个矗在那里,必然逃不过打头的命运,站在中间还能偶尔浑水摸鱼,可是这么一个位置,必须精神高度紧张。
只是有时候高度紧张也是没有用的,温暖那一列还是被她带歪了。
沈教官在一旁抿着嘴偷偷笑,但是钟教官直接就把温暖点出来:“你,走直线,歪了。对,现在好了。”没多大一会儿,他又看向她:“怎么又歪了?”
温暖:“………”
最后温暖和一些走的不好的人被挑出来,单独组成一个小分队,而其他人,则是跟着好说话的小沈教官走远了。
是的,走远了……
时而走过来的其他班级好奇看看他们这个人是精简的小分队,温暖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不知道是晒的,还是其他的。
☆、管闲事
没过多久,他们这个小分队就火了一把,只因为这个略让她胃疼的名字——雪豹队。
Excuse me???
钟教官似乎为自己起这个名字十分高兴,还发表演说,鼓舞他们的斗志:“你们要被人当猴看吗?承认比不过人家吗?”他抬手指着刚刚踢着正步走过去的队伍:“虽然我们没有他们人多,但是我们同样可以做得很好,现在开始,跟我训练。”
一脸生无可恋的雪豹队同学们:“………”
温暖回到寝室,自然就火了,几个人洗漱完毕开始拿她打趣,温暖愤怒怼回去后,才趴在床上,懒洋洋翻看手机。
微信里有动态,是祁豫晒自己和一张布偶猫的照片,由于痛苦分享后会减轻压力,温暖很爽快地在下面评论:你是想用自己这张脸衬托它的颜值?
祁豫很快就回了一条:暖暖,这这两天不舒服是不是?我感觉到你对世界的憎恶【微笑】
温暖:总有刁民妄图揣测圣意。
温暖刚发完,就听到头顶轻轻的笑声。她扭回头,就对上甄蓁 一脸的笑容。
嗯,这也是让温暖颇为无语的地方,不知道原身温暖是不是和甄蓁犯冲,喜欢上同一个人也就罢了,还住在同一寝室,最让她无奈的是同一寝室的紧挨着的床铺,堪称是孽缘。
温暖知道甄蓁挨着她的时候,真的想换地方,可是这样一来就影响寝室和谐,最后她坚定军训后就搬出去住的想法。
甄蓁给温暖看她的手机,温暖这才发现她也刷着朋友圈,恰好看到她和祁豫斗嘴的场面。
对于甄蓁有祁豫的微信,温暖并不意外,毕竟祁豫和江季柯是好兄弟,她又是江季柯的女朋友。
甄蓁笑了笑:“你们的感情真好。”
温暖不置可否,这时候,手机忽然震动一下,她低头,发现主页面弹出一条消息,来自班级的群消息。
是班长发的,催促学生交学费的事,后面附带图片。和自己无关紧要,温暖没点开,顺手删除消息。
这时候,一直看视频的孙惠悦却忽然来了一句:“甄蓁,上面有你的名字诶!”
宿舍为之一静,路雨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开,瞥了甄蓁一眼,然后又不紧不慢地投入到聊天大业中。
温暖也一直注意甄蓁的脸色,在孙惠悦刚一提到她的名字,她的脸色明显就变了一下,捏着手机的手指泛白。似是注意到温暖在看她,她抬起头,勉强扯出一抹笑意来:“我家的条件不是太好,这周六等工资发下来,我就可以凑够学费了。”
不是家境不好,而是几千元的学费,都靠她自己打工攒下来的。温暖想到原小说,这笔学费是凑够了,但是因为周六甄蓁遇到找到帝都的奇葩一家,学费又被讹走了,最后还是江季柯帮忙垫付。江季柯还生了甄蓁的气,因为这点小事她竟然没告诉他。
温暖对甄蓁,感情复杂,有时讨厌她的懦弱,有时佩服她的毅力。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左右,她的话没深思就脱出口:“为什么不找江季柯帮忙?”
甄蓁唇角的笑意渐渐淡下去,她微垂着头:“我喜欢他,我们是男女朋友,可我不想扯上金钱关系,我想和他平等交往。”她说完,自嘲地看着温暖:“我这样是不是挺可笑的?”
温暖正为刚刚的话后悔不已,看到甄蓁的表情,抿了抿唇,摇摇头:“很好的,人嘛,总要有些骨气。”
似乎得到她的认同,甄蓁原本暗淡的眸子又清亮起来:“没想到你也是这么想的,别人都在说我傻。”
“你只是在争取他的尊重。”
甄蓁笑了:“和你说了这些,心里好受多了。”
温暖犹豫一下,还是说:“你差的学费我先借给你,等你钱够了,再还给我。”怕甄蓁拒绝,她又说:“我是要利息的,听说你在蛋糕店工作,正在学习,就送给我你做的第一份蛋糕。”
小说里甄蓁的蛋糕做得很好吃,当然第一份给了江季柯。这次,不仅能报当初江季柯嘲笑她能吃的事情,还能解决不少麻烦。
原着里,甄蓁的钱被继母夺走后,她第一次大声和她的父亲争吵,说他不公平,然后哭着跑出去。他父亲良心有点发现,也跟着追了出去。然而,这个时候甄蓁遇到刚从工地回来的巫暮,两人是同学,就开始互相倾诉苦衷(在温暖看来,就是甄蓁一个人说心事),甄蓁的心情好了,正要道别时,她爸就找过来,一看到巫暮,立即就把甄蓁拉到自己身后。
由于长时间被吹枕头风,甄爹觉得女儿能在帝都大学找个条件好的对象,来接济他们一家人。这巫暮他认识,比他们家还不如,打小没有爹,还有个疯了的妈,条件是要多困难有多困难。看看他现在,一身工地服,衣服上都是灰,比他还不如。
于是这位甄爹就做了推动情节发展的事情——往巫暮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你这小子别癞□□想吃天鹅肉,离我女儿远点,我们可不想染上你家的疯病!”他瞪了眼巫暮,见对方没表情,又爽快地补上一句:“疯子的儿子是个傻子……”嘟嘟囔囔,拉着他女儿离开。
这件事也被巫暮记住了,温暖一度怀疑,这个男人心眼堪比针眼小,心中有个账本,哪个人得罪他,他都记得清清楚楚。这件事既然文中用了两章来写,温暖就觉得不是一件小事。所以,这次她不得不多管闲事。
甄蓁被温暖说动了,在道谢之后,她才疑惑地问温暖:“你怎么知道我在蛋糕店工作。”
温暖现在撒撒小谎就和喝水一样简单,她一边鄙视自己,一边笑着说:“因为我无意中见到过你,只是你做事认真,没发现我。”
………
☆、再救
一个星期的军训大家疲惫不堪,有些人为了求雨走起了旁门左道。娱乐圈内有一位被网友尊称为“雨神”的歌手,他所在之地,必下雨。于是有人在微博上祷告并@这位明星,请求他赐雨。
大家当成玩笑并没有认真,哪知道第二天还真下了雨。突然的雨让军训无法进行,但是教官也不放过这点时间。转战寝室,教同学叠被子。
就是那种传说中的豆腐块,温暖一直不理解,被子晚上是要盖的,直接铺在床上不是很安全?寝室的被子很软,还是那种蓬蓬起来的,所以大家又不得不踩被子,把被子踩实……
就这样,每天白天军训,晚上踩被子,早上叠被子,一天顺眠不足,体力又严重消耗,温暖生生瘦下来五斤。
当祁豫再次见到温暖的时候,竟是一眼没认出来她。
直到温暖站在他面前定定看了他两秒,他才一下从斜靠车到站直身体,围着她打量,啧啧感叹:“帝都大学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我又白又漂亮的暖暖妹子呢,你现在是一只又瘦又黑的猴子!你这模样回过家吗,温叔见到没?”
温暖摆摆手:“别提了,脸上抹多少防晒都没用,要不是我后来立起衣领,脖子也要晒伤。我一直都没回过家,今天爸还催我回去,我都不敢见他。”
祁豫哈哈大笑:“没事,父不嫌女丑。”
温暖坐在车里,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更郁闷了:“看来我要养一段时间。”
祁豫握着方向盘笑道:“我们先吃饭,吃完我带你买东西,房子已经挑好了,床,衣柜之类的你自己选,我付钱。”
温暖捧心:“你这么好,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
祁豫抬起一只手把温暖脑袋推开,嫌弃说道:“你现在丑的要死,别给我使美人计。”
温暖哼了一声,偏头看向窗外。
祁豫陪着温暖把东西都买好,又安排了送货的时间,原本两人打算看场电影,祁豫却被公司一个电话叫走,温暖只好自己在商场里闲逛,她看中一款无镶嵌的手工戒指,戒指不那么女性化,但是就是一眼看中,再舍不得移开眼睛。温暖买下来,直接戴在食指上,这才心情舒爽地离开商场。
温暖刚走出商场的正门,就看到前方不远处围了一圈的人,她看不见里面的情形,却听到一个女人的叫嚷声,歇斯底里,几若癫狂。
“你怎么这么没用!我生你干什么!赔钱的东西!”
“没用,没用,没用……连人都栓不住!”
“他(她)都不要我了!连你他(她)也不要了!讨债鬼,都是因为你!”
“你去死好了,为什么不去死……”
接下来,温暖就听到女人在不停地嚷嚷着去死,让谁去死?这里面肯定还有一个人,而听之前的话,那人应该是她的孩子了。
要是有多大的仇,母亲才会这样诅咒自己的孩子?温暖觉得这女人疯了。
显然有和她一样想法的人存在,人群里,不止有拿手机录视频和看热闹的人,还是有人开口说话了:“你这女人,他是你儿子,你怎么这么打他!人都要打死了,赶紧住手,要不然我们报警了!”
被围住的女人咯咯笑了两声,从喉咙里溢出来的笑声,让人头皮发麻,只觉得她病的不轻。她尖锐的嗓音拔得更高:“报警?你让警察抓我啊!”后面的话她是喊出来的,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人群往后退,露出一角来,这一角,恰好是温暖站着的方向。没有其他人的遮挡,让温暖看清了疯癫的女人,以及被她打趴在地上,她孩子的半张脸!
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就这样麻木地注视着她,没有一点儿波动。
温暖心脏却是差点吓停!
她不想管了,她想逃到国外去,只是这样好像也不行,老天就和要开玩笑似的把人往她跟前送。
温暖知道,只要自己脚往旁边一挪,只要这么一走,一个月以来的功夫就全白费了,巫暮再面对她时,绝对不会心慈手软,下场可想而知。
温暖恨啊!她想仰天大骂,最后还是收拾了心情,一步一步,朝着某人走过去。
周围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被女人疯癫的模样吓住,年轻的人带着孩子,往后躲,免得双眼通红的人发起疯来伤到自己的孩子。刚刚说话的是个中年的女人,见女人阴狠狠地冲自己冲过来,脸吓白了,闷声不敢再说话。要知道,万一是个精神病,杀了人,法律都拿她没办法。
女人见周围的人不敢再呵斥她,又嘿嘿地笑了起来,扭头恶狠狠地盯着趴在地上的人,抬起脚就往他身上踢!一脚重过细脚,就像是对待自己的仇人!
温暖本想走过去,这时候却不得已快跑过去,一把握住女人的手腕,手上使了巧劲,把女人的手背到她身后。
感谢大学选修课老师教的擒拿术,也感谢室友十分抗打的一次次陪自己练习!
温暖心中松了一口气,大喊:“保镖!”
不远处,从人群里跑过来两个男人,一脸局促地望着温暖。
温暖斥道:“愣什么,赶紧把人按住,我压不住她。”
手下的女人听到温暖的话,挣扎更厉害,而温暖很快将人交给身强力壮的两个保镖。
她知道温宏稍稍给温暖安排保镖,不过这都是在暗中进行,温暖本人并不知晓。小说里,也是温暖临死前,保镖冲出来保护她,她才知道自己父亲的一片苦心。
温暖低头瞧着手脚利索的两个人,心说也是巫暮手下的冤魂,现在却和自己在救这个被他妈打得起不来的小子,简直是在玩人啊!
温暖看着地下一动不动的某人,弯腰把他扶起来:“家在哪?”
巫暮慢慢转过头,定定地望着他,半晌,张开嘴,说出了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