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答应要和徐青菡比试,这两位无一不是存在试探徐青菡实力的消息。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管别人把这少女吹得如何厉害,可年纪终究太小,是不是真的配得上他们英勇神武的少主还有待商榷。
“好。”进阶灵者大圆满,她刚好试一试灵者大圆满的威力。
话一落,便见徐青菡手中寒光一闪,一把上品法器的长剑骤然出现,不等那二人准备好就一跃而起,向着他们二人劈下。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先下手为强,打他们一个猝不及防。
她不过灵者大圆满,这两人最起码也是圣者初期,徐青菡没有因为自己的偷袭感到半点不好意思。
长剑光芒大绽,带着迅雷不可挡之势,从两个黑衣护卫的头顶压下。起先,两个黑衣护卫看到徐青菡的动作,心中并不太放在心上,嘴角甚至勾起了一个淡淡的,嘲弄的笑容。
但当徐青菡的剑锋直冲二人时,他们的脸色猛地变了。
不过一个灵者大圆满,竟有如此威势!
两人收起了漫不经心的心情,齐齐祭出了自己的剑,奋力一挡,一左一右,闪身移到两旁。
砰!
剑锋落地,尘土飞扬,地上出现了一个足有三丈深的坑。
如雨夜惊雷,这一声巨响把修炼中的弟子惊醒,一个个从房内出来,向着灵药峰的方向跑来。
“出什么事了?”
“是谁在打架?”
“方向似乎是从灵药峰那便传来。”
“快走,去看看。”
“……”
灵药峰下,剑光四射,不过瞬息之间,三人就过了不下白招。
越打到后面,两个黑衣护卫的心中越是惊骇,倒不是说他们两个圣境初期打不过徐青菡一个灵者大圆满,而是一个灵者大圆满能在他们两个圣境初期手下保持不落败,太过耸人听闻,要知道,每一大阶之间差距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越阶战斗那只存在于传说,可偏偏今天让他们兄弟二人碰上了,且对方还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
两人越是心惊,下手起来时越发没有保留。莹白的月光下,除了飞快闪动的剑影,根本看不见其他。
“杀人的招术都用上了?”徐青菡绷着小脸,心情有些沉重。这两人身上戾气极重,可见是常年杀伐的人。此时他们两人合作默契,心意相通,一招一式,什么时候进,什么时候退,配合得天衣无缝,她找不到一丝破绽,继续这样下去,她距离战败不远矣。
唰!
剑刃擦脸而过,徐青菡只觉得脸蛋火辣辣地疼,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要毁容了。
这两人可还真是下了狠手啊!
徐青菡由开始的大汗淋漓,渐渐变成了实力不敌,处处被两人压制,心情郁闷不已。
战场外很快便集聚了一群人。
“天!真有人在打架,是谁这么大胆,敢公然挑衅宗规?”
“他们速度太快了,看不出来啊!”
“呼,他们动作好优美,是打架么?我还以为在跳舞呢。”
众人捂脸:“……”有这样的同门好忧伤。
灵者修为及以上的弟子被迫去参加抵御魔族的大战,留在宗门的大都是学者境的弟子,当然也不缺乏一些因为某些原因留在宗门的灵者境。
学者境看不出来的东西,在这些灵者境眼中就清晰多了。
“是两个圣境对战一个灵者!”
一位御剑飞在空中的灵者境弟子惊呼道。
什么?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纷纷朝那位灵者境弟子投去怀疑的眼光。
那位弟子倒也不生气,继续说道:“战斗的两人是两男一女,其中两个黑影为男子,一白影为女子。在下是灵者中期,而那女子比在下实力还要高一些,应该是灵者后期,或是大圆满。那两男子比那女子又高出不少,从他们二人身上的威压来看,十有八九是圣境。”
嘎?
众人下巴掉了一地。
弟子甲:“两个大男人打一个女人?”
弟子乙:“圣境欺负灵者境?”
弟子丙:“两个圣境的大男人联手欺负一个灵者境的女人?”
弟子甲乙丙:“真是太不要脸了!”
众人:好想知道这两个倚强凌弱的男人和这个被欺负的顽强女人是谁。
像是听到了众人的心声,那位灵者弟子又道:“怎么越看越觉得那个女子有点眼熟啊?”
众人:……卧槽,是谁啊,别买关子。
那位灵者境弟子:“看着好像有点像徐青菡师妹啊,有幸见她出手两次,这剑法的路数有些相似。”
众人:……大哥,到底是不是啊?你给个准话呗。
那位灵者境弟子:“应该就是徐师妹了,现在灵药峰是她在管,能在灵药峰下打架,实力又这么不凡,除了她,我想不到其他人。”
众人点头:英雄所见略同!
叮——
剑尖相触,两道灵力相撞,耀眼的光芒刺痛了众人的眼,无形的气浪以圆弧的方式向四周扩散。
众人尖叫一声,刚闭上双眼,下一刻,耳朵却轰鸣起来,余音震响,体内气血翻涌,嘴里的腥甜几欲脱口而出。
强者相斗,虾米遭殃,大抵,说的就是他们这帮人了。
蹬蹬蹬!
徐青菡足足退了十几步才稳住身形,长剑插入地下,微微弯曲,支撑着她大部分身体的重量。
“呸!”
她吐出了一口鲜血。不敌就是不敌,伤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若是为了脸面硬抗着,伤势反倒加重了。只是自己输了,也就意味她走不了了,这才是真正令她郁闷的地方。
“小姐,得罪了。”两黑衣护卫走过来,恭恭敬敬对徐青菡行了一礼。
“哼!”
徐青菡撇过头,不予理睬。
两护卫摸摸鼻子,脸上闪过几分羞赧之色。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小丫头落面子,他们二人也是够憋屈的了。
然而,更憋屈的是这还怪不得人家小姑娘。他们二人以大欺小在先,最后还被人家小姑娘逼出了十分的实力,说出去也是丢人。
黑衣护卫对视一眼,看到彼此脸上苦涩的笑容,随后摇摇头,身形一闪,隐入暗中。
“是谁无视宗门规矩,深夜在宗内打斗?”就在众人以为故事到这里就落下帷幕时,执法堂的长老施施然地来了!
众人集体翻了个白眼:之前干嘛去了,人家徐师姐(师妹)被欺负完了,凶手走了,你们才出现!
徐青菡看着执法堂的长老一步步走来,双眼危险地眯起,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她这是被算计了。
果然,接着就听那执法堂的长老不听起因,不辨对错,不问结果,直接道:“弟子徐青菡,不遵宗门法规,在宗门打架,毁坏宗门草木,特令其在星辰塔面壁思过四十日,以示惩戒!”
“呵~”徐青菡冷笑,这是怕自己跑了,所以费尽心思找了个缘由找个地方把自己看押起来?
四十日?北辰家定下的婚期也就在四十日后呢,还真是巧啊!
星辰塔,在星辰宗最高的山峰之上,云层之中。从山脚到山顶,层层往上,一共有八处关卡,十多个阵法,防守极为严密,就是圣境的强者,若无同行令牌,想要硬闯亦难如上青天。
在宗门弟子眼中,星辰塔是关犯了大事的弟子的地方,听说里面有阴阳两极火,一旦进入,便要忍受一热一冷,两种火焰的焚烧,堪比十八层地狱,非常惨烈。
所以对于这个惩罚,众弟子皆觉得重了,但执法堂的威严不可侵犯,他们不敢求情,只朝徐青菡投去了怜悯的眼光。
“竟是十八层呢!”
随着厚重的铁门哐当一身关上,徐青菡发出了一声苦笑,她徐青菡何得何能,竟然入了星辰塔的最高层,也是传说中刑法最重的一层。传言进入十八层的弟子,从未有过活着出去的。也听说星辰宗的弟子,就算犯了极大的醉,最多也是进十七层罢了,进十八层的,百年也不见得有一人。
她徐青菡不过违背了宗规,又不是杀人放火的勾当,怎的就送到十八层来了。若说这里面没有猫腻,打死她都不相信。
十八层,这是打算要了她的小命?可是婚期呢?玄阵的阵眼呢?
徐青菡想不明白,也懒得去想,干脆坐到了地上,闭目调息。不管接下来要接受什么样的刑法,现今还是先把伤养好。
传说中的阴阳两极之火么,她很是期待呢。
一刻,两刻……。两个时辰过去,徐青菡的内伤已经痊愈,而她一直警惕的阴阳两极火都没有出现,偌大的圆塔内,只有黑乎乎的一片。
“奇怪了,火呢,去哪里了?”
就在这时,两道一红一百的火焰突然从左右两边向她袭来。徐青菡一惊,脚尖点地,飞身而起,惊险避过。只是不等她庆幸,那火焰仿若有灵智一般,就错纠缠,紧追她身后。
卧槽!
徐青菡忍不住爆粗口,丫的,这是成精了呢。
第一百一十七章娶定了她
一红一白,两道火焰,交聚又分开,紧咬着徐青菡不放,偌大的石房内,徐青菡如只灵巧的猴子般,上蹿下跳,极为滑稽。
她快,它们亦快,仿佛是孩子间的追逐,又像是对徐青菡的戏耍,在消耗她的力气,几次眼看着它们就要得逞,可偏偏在关键时刻放水,徐青菡郁闷得直想吐血。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徐青菡丹田内的灵力消耗殆尽,那一红一百的两道火焰却越玩越起劲。
徐青菡双眼一番,算了,不跑了,不就是两道火焰么,她倒要领教领教它们的厉害。
半空之中,原本往前飞跃的徐青菡突然转身,迎着那追来的火焰直扑上去,这一变故来得太过突然,那一红一白的火焰根本来不及刹车,就被她撞了个正着。
噗!
一冷一热迎面而来,徐青菡下意识便用双手挡在了眼前,下一瞬,一道炽热,一道阴冷的气流冲入自己体内。炽热的气流似乎要焚烧一切,她的血肉,筋脉,骨头……。一点一点消融。阴冷的气流则紧随其后,消散那些热浪,清清凉凉的感觉,令徐青菡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呻吟。
一冷一热,痛苦又舒服,在徐青菡身体里交替进行着,最是折磨人。徐青菡不用想也知道,她的身上现在一定是一红一白,交相辉映。
这感觉简直不要太销魂!
徐青菡心中腹诽,想要昏迷过去都不行。红色太过霸道,白色太过阴寒,两者所过之处,几乎要焚毁一切,但莫名地,徐青菡没有从两者身上察觉到恶意,更确切来说,它们像两个孩子,做什么事情,全凭自己的喜恶。
而它们所过之处,虽说她的身体遭了重创,但她却也把那些隐藏地杂质煅烧得干干净净,使得她的灵气愈发精纯。
徐青菡心中不由惊喜万分,急忙调动神玉空间之内的精纯生机之力,紧跟在两道火焰之后,收拾残局。
星辰塔十八层,厚重的石门外,云雾翻滚,夜风狂啸,几欲要把人吹走。
“主子,里面怎的没有动静了?”白衣把耳朵附在石门上。
“我来听听看。”黑衣也学他一样,靠了上去。
北辰逝站在门前,面对着塔外的星辰大海,风卷起他的墨发,衣服,猎猎作响。他幽深的眸子远眺星星点点地夜空,脸上一派沉寂,辨不出情绪。
他们已经在这里站了五个多时辰,几乎在徐青菡前脚刚进门,他们后脚就来到了门外。
他不敢见她,却有放心不下。
当他们的婚讯一出时,他心中是喜悦的,激动,即使知道自己不能长久相伴在她身边,可他仍不想放过她。一想到她今后可能会嫁给别人,他便痛不欲生,恨不得把这世上的男人都杀了才好。
想他北辰逝从出生到现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用开口,别人就求着巴结上来,这世上从未有过他得不到的东西,就算刚遇见她的那会,他也一直这么认为。
于是,他不经她的同意,便把代表着她妻子身份的玉牌给了她。既然已经从神镜里看出自己今后注定会爱上她,那早点给她也没有什么不可,说不定这玉牌关键时候还能保她性命呢。而结果也确实这样,玉牌在关键时候护了她一条命。
再到后来,她为他不惜舍身救他,他就越发觉得她是爱他的,她天生就该属于他。
他把她当成了他的所有物,为了他的标准来要求她,传她剑法,督促她修炼,传授她丹方。可是,明明天赋无比出色的她,对于修炼一途却总是那么漫不经心,不甚上心。他北辰逝的一生注定不会安逸平凡,她若没有强悍的实力,今后如何自保?如何陪伴在他身边?
他很气,很怒,只恨不得把她小脑袋瓜给敲开,看里面装了什么。可他不能,他还要留她陪自己度过漫长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