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大唐晋阳公主——鱼七彩
时间:2017-11-11 16:40:30

  “儿臣明白,儿臣也知道四弟的苦心,所以儿臣顿悟之后,万般反悔,早就和那达赞干布说清楚,不会再与他为伍。然儿臣的悔过之心终究还是晚了,儿臣有罪,不敢哀求阿耶原谅,只求一死。”李承乾哽噎道,随即对李世民又是数番磕头。
  李明达听到李承乾此话,心咚咚跳得加快,她偏头,下意识地把耳朵往立政殿方向靠得更近一些,想知道李世民的回答为何,但最终传来的是许久的沉默。
  李明达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听不到声音,正要去喊田邯缮去外面说几句话试试,就忽听立政殿那边传来李世民的叹息声。
  田邯缮得了公主的召唤,急忙往这边走,岂料半路被公主出手阻止了。田邯缮就赶紧站住,眼盯着公主一脸认真,似乎侧耳听什么的样子,满脸疑惑不解。
  李世民最终没说什么,只是打发李承乾回了东宫,命人看守,令他不许离开东宫半步。
  李明达定神片刻之后,再转首看向田邯缮那边,发现他正带着探究一味地看着自己。田邯缮意识到贵主发现自己后,忙垂着脑袋躲开目光,然后不大好意思地赔罪。
  李明达:“有些事你心里清楚也不能说出去,这是我的秘密。”
  田邯缮怔了下,恍然地点了点头。
  李明达知道她眼耳鼻好用的事,时间长了,肯定瞒不过身边人,但她不会挑明了说,警告田邯缮把握分寸就是。
  李明达打了个哈欠,随即就垂眸思量刚刚立政殿的事,揣测圣心如何。却也不知何时她竟睡着了,再睁眼已经天亮,她身上好好地盖着被。该是睡着之后,碧云等宫女们为她盖好的。
  李明达起身的工夫,已经闻得到尚食局那边传来的饭香,才发觉自己很有饿意。许是因昨日忧心李承乾的事,和李世民的用饭并没吃下去多少,所以这会饿劲都上来了。
  用早饭之前,李明达听了听立政殿那边的动静,竟然没有任何声音。
  李明达问了缘故。
  田邯缮道:“听说昨晚圣人去了萧才人那,今早该是不会和贵主一起用饭了。”
  李明达嗯了一声,见饭菜上来,就胃口大开,吃了许多。
  田邯缮见他家贵主能吃能喝的,他就把昨晚一夜未眠琢磨的劝慰话全都咽回肚子里去。还是他家贵主厉害,吃得下愁苦,咽得下伤悲,还很快就能想得开。
  “贵主今天还去刑部?”田邯缮问。
  “去。”李明达边点头边听到外边有李治的脚步声传来。
  “去什么去,别去了。今天九哥带你出去玩可好?”李治买不进门,就笑着道。
  李明达看眼李治,“怎么忽然来得兴致?”
  “哪里是忽然来得兴致,我多忙呢,今天之所以抽空,就是为了安慰你这个小丫头。”李治随即坐下来,看桌上的吃食,伸手就拿起一块塞进嘴里。
  “脏,被阿耶瞧了,非骂你不可!”
  李明达责怪看他一眼,瞧李治笑着对她挑眉,似有故意挑衅之意。
  李明达懒得理他,问他:“倒说说,我哪里惨了,还值当你特意来安慰?”
  李治三两口吞了嘴里的东西,讶异地看李明达。随即他漱口,净手之后,方说话。
  “你竟不知道?”李治思量了一下,“那我还是不说了,省得你听着闹心。回头等你知道了,来找九哥,九哥再带你出去散心哈。”
  李治说罢,就起身对李明达摆摆手,和她作别。
  李明达眯眼看他:“报复!”
  李治停下离开的脚步,他抬手摸了下鼻子,转头尴尬地笑着对李明达,装糊涂,表示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李景恒的事。”李明达提醒道,“好端端地突然和我卖关子,还不是因他记恨上我了?”
  “没有,我是好心不和你说,省得你听了挂心难受。”
  “你要是真好心不和我说,就不会把话说一半,勾得人好奇心起来了,才转身跑。”李明达瞪他一眼,让李治赶紧从实招供,“你若不说我也不拦你。不过九哥喜欢玩的‘报复’游戏,也蛮有意思,妹妹以后也会跟着九哥玩,保证九哥不无聊。”
  李治一听这话,忙摆手道:“可别。”
  兕子聪明机灵,真要耍起小聪明,十个他加在一起都打不过。更何况他和兕子若犯同样的错在阿耶跟前,阿耶必然不说兕子,反而会狠狠训斥他。这种不公平的待遇遭受的实在是太多,以至于李治完全没有信心挑战。
  “好好好,我如实给你交代。可跟你说明白了,这事你听了还真是会闹心。”李治见李明达眨着黑漆漆的眼睛看自己等答案,忙告知,“台院侍御史六人联名参你,所以刑部你现在能不去就不去。”
  “参我什么?”李明达问。
  “还能是什么,你在刑部做官的事,到底是瞒不住的,传了出去后,便先在刑部引起轩然大波,而后整个朝野就都知道了。御史台那些最会挑毛病的刁钻御史,哪能放过纠错的机会,自然要参你。当然就因你是女子,还在朝为官,史无前例。”李治摊手,表示就是这个原因,得到了几乎所有朝臣的附和,并非常赞同六名侍御史的参本。
  “当热这附和朝臣之中,竟然没有魏公,倒是令御史台的人颇感惊讶。”
  李明达欣慰感慨,“嗯,魏公还算够意思。”
  “还有房公,咱们的舅舅这次是真为你护私了,不光不赞同,还表态了,骂那些御史就是没本事,才会把一个人是否为官的过错原因单纯放在男女上。”
  “舅舅真厉害!”李明达点头赞叹,眼睛里冒着欢喜。
  李治见她这副样子,皱眉叹,“你怎么一点都不挂心?这女子为官的事不是你一直所盼么,现在你的地位岌岌可危,怎就不知道生气么。”
  “生气什么,这种时候才最能看出谁是真朋友。这房公、魏公和舅舅,最是我以后值得学习和深交之人。”
  李治笑起来,“你倒有意思,这种时候还有心思看这些。等着吧,此乃百官所向,你这官怕是保不住了。”
  “不怕。”李明达起身拍拍身上已经换好的官袍,随即和李治告别。
  “你还真去刑部啊?”李治不解地追她几步,“风口浪尖上,不躲躲?”
  “我若躲了,不按时应卯,那才是给了他们正当理由参我。你带我出去玩这事记在账上,回头找你讨,我去当值了。”李明达对李治道别后,就匆匆而去。
  李治望着李明达的身影,恍惚了下,忽然觉得自己与妹妹这个劲儿相比,真是查得不是一星半点。这是若换成是他,他必然会挂心好几天,可能还会难过的不想去。瞧瞧人家,该吃该笑该去,一样都不差。
  李治默默下巴,自我反省了下。他以前觉得阿耶更偏爱妹妹,只是因为妹妹是女孩,更讨喜些。现在他明白了,其实并不是因为男女的差别,是妹妹的性子紧紧抓住了阿耶喜欢的心。以后,他要好好学习一下妹妹处世的性子才行。
  李治回屋的时候,转头看眼立政殿,问身边人圣人可在。
  “不在,昨天深夜走得。还有,昨夜太子也来此了,却不知商议何事,在立政殿内留了许久,闲杂人等倒都规避了。”李治身边的贴身大太监纪六艺小声回道。
  “圣人这几日我瞧着心情不好,脸色一直阴沉沉的,我见了都想躲。大哥昨日聊了那么久,只怕是会遭罪了。”李治感慨一声,就再不计较此事,带着纪六艺也走了。和兕子一样,他也去忙政务。
  李明达快到刑部之时,就远远地听到刑部侍郎李大亮在训话。警告刑部众官员,不要就晋阳公主为官的事到处宣扬,惹是生非。众官员多数应承,随即作散。
  但有两位郎中留下了,特意私下里悄悄地拉着李大亮商量,阐明晋阳公主小小年纪在刑部为官的诸多麻烦不便之处。而他们身为上级,又不好下口去说。
  “这几日,诸多勋贵来回出入刑部司,愣是把刑部司变得比大理寺还厉害的地方,闹得那些小吏们都愿意跟着公主在刑部司享福,不服我们的管教了。”
  “何止这些,本来刑部司主事是要核查所有刑名案件,而今却因为只查这一个案子,闹得要把别的所有的杂事交给别人去处理。害我一个郎中,还有那些员外郎除了要忙平常的事物挚爱,还要担下刑部司主事的杂活。”另一位郎中也不忿道。
  “都住嘴,可知道你们抱怨的人是谁!”李大亮警告道。
  “知道,自然知道。这平常公主在,我们自然会好好的供着。可这事不是长久之计,若是偶然十天半月的,大家到都能受着。但若长久如此,这谁受得住。我们的意思呢,就是正好趁着御史台参奏的机会,咱们要不也表态如实说一下?”
  “对啊,公主真不适合留在这里。其实这是为咱们好,也是为公主好。 ”
  “公主来了!”小吏忙来跟李大亮回禀,两名刑部郎中惊讶了下,倒是没想到公主会在被参后的第二天还照常来。
  李大亮低声训斥那俩郎中不要乱言,打发他们去了之后,就连忙来拜见李明达。
  李明达在刑部司落座后,就严肃着一张脸,方反思那两名郎中所言。虽有诸多不对之处,但说她在此耽误刑部其他人办案,并且只顾着查一桩案子,没有尽全刑部司主事的职责,也都是属实的。
  李明达当下吩咐小吏,将她职责范围之内的事务都讨来,她必要把该办得都办了。
  李大亮一进门,刚好听到这话,料知公主必然是从哪里得来了消息,忙赔罪。
  “若为只是刑部主事,没有公主的爵位加身,你此刻也没必要抽空特意来应酬我。”
  李大亮尴尬,“这……”
  “我身份特别,是圣人之女,这件事改变不了,但我还可以尽我应尽的职责,这你不要拦着。”
  李大亮忙道歉,“要怪我也该怪我才对,是我当初请公主负责专查此案,并没有让公主负责其它杂事,而我有没有把这些是安排好,真才是失职。”
  “那也是你因顾念我的身份,特意迎合我。说到底还是我身份特别,耽搁了刑部的日常事务。”李明达叹了声,示意李大亮不必多言,只管听吩咐,把刑部司该负责的事都交给她来做就是。
  李大亮乖乖应承,随即去了。
  房遗直随后来了,便听说此事。
  “其实有大案在前,这些杂事本就该分派给其他人处置,这并没有什么不妥。他们因公主是女子,一边轻瞧女子不可为官,一边又想让女子做比男人为官时更多的事情。何其可笑!”
  房遗直翻了翻刚呈送上来的刑名卷宗,随即分了任务,吩咐下属小吏负责。又把落歌叫来,对其嘱咐一番,将审阅批复要领告知了他后,就让落歌负责此事。
  “等落歌做完了,贵主只需要重新检查一遍就可,倒费不了多少工夫。”
  李明达:“多谢你。”
  房遗直对上李明达眼,却不提这些杂事,只问李明达昨日发生什么事没有。房遗直从得到关于石红玉身世的消息后,就知道这传信源头的太极宫必然有事发生,想来是圣人插手了。
  李明达犹豫了下,就把昨天宫里的事告知了房遗直。
  “听你此言,圣人该是有所思量,暂时不会对太子有处置,且先安心。”房遗直说罢,就建议再审石红玉。
  随后不久,那厢圣人身边大侍卫周常怀,连夜缉拿的达赞干布的属下送了来。此人的落脚之处,乃是李承乾供述而出。周常怀已经先行审问过了,得了证言后,才送来给李明达。
  证言十分细致,这名叫方粮的吐蕃探子,不仅承认了他是达赞干布与太子的联络人,也坦白了他与石红玉、齐飞的关系,采金矿协助太子谋反,也都有他的一份主意。方粮还表示,其实她才是石红玉真正的主人。齐飞不过是他们利用的傀儡而已,就是因为齐飞恰恰有两个,另一个不常出现,所以十分好控制。
  外头脚步声很快。
  李明达看向门口。
  随即就见小吏进门,火急火燎的告知李明达:“石红玉死了。”
  这被押送的方粮一听这话,侧身伶俐地挣脱了束缚,举起被捆绑的手腕到嘴边,嘴巴轻轻一动,绳子就断了。随即他就看向李明达,把嘴里的刀片拿在手里,直奔而去。
  因先前李明达与房遗直讲述宫中有关李世民审问太子的经过,不宜被外人所听,所以当下她身边人并不多,而侍卫们都在门口守卫,任谁也没料到被捆绑搜身的方粮竟会突然刺杀。
  方粮身姿极为矫捷,速度极快,几乎就在眨眼间弄断了绳子,飞速地扬起身体,朝李明达扑去。
  房遗直见状,忙追过去,口喊着贵主。
  这时候,李明达已经蹲下身来,躲过了本该从她颈间划过的刀片。方粮落地,速度回身的同时,眼睛里透着惊讶。他转而就瞄向房遗直,转手将刀朝房遗直的脖颈划去,招招致命。
  房遗直却一直目光落在李明达的身上,见她情况完好,嘴角还微微扬起一抹笑。
  李明达眼看着方粮再次攻击,忙喊房遗直小心,起身去拉房遗直。却也晚了,刀下来了,李明达又一次惊呼,眼前一片血红。
第105章 大唐晋阳公主
  落歌胳膊受了伤,血流如注,随即抽出腰间的软剑,忍痛护住房遗直和李明达。
  周常怀反应过来后,飞快地纵身一跃,砍向方粮的后脑,在外守卫的程处弼也冲进门来,见方粮要躲,从另一方向执刀砍了过去。另有众多侍卫飞快的将方粮围住,重重护住大堂正首方向的李明达和房遗直等人。
  方粮闪过两刀,弓腰来了个扫堂腿,随即在地上一滚,起身跳上桌案。周常怀和程处弼提刀继续下招,一个砍脖颈,一砍后背。方粮竟没有敏捷地选择闪躲,而是居高临下转头看向那边被团团护卫护住的晋阳公主。
  此时李明达的正打发人让人处理落歌的伤口。
  “贵主!”程处弼随即察觉不对,刀落的同时,对李明达大喊一声。
  然不及话音落,方粮嘴里的第二把刀片就飞向了李明达。房遗直正紧挨着李明达站着,见状身体本能地一斜,及时挤走了李明达,但飞刀刚好扎在他胸口上。
  那厢方粮脖颈后背双处中刀,血溅四面。方粮咕噜两声,从桌案上重重摔地不起。
  落地后的方粮,抽搐了下,鲜血蔓延满地,很快就咽了气。程处弼则赶去查看晋阳公主和房世子的情况,房遗直躺在地上胸口一片血红,李明达正蹲在他身边,用手按住他的胸口,刀还未拔,但血已经止不住,喊着人快去请大夫。
  程处弼一时发懵,“房世子——”
  程处弼反应过来,忙蹲下身来,扶起房遗直,和周常怀一起将房遗直移到榻上。不久之后,大夫急急忙忙赶来,开始处理伤口。李明达等人便退了出来,等在屋外。
  周常怀对公主请示之后,去大堂查看完方粮的尸体,随即就打发人拾掇大堂。杂役开始擦洗地面,端着一盆盆血水出来,很鲜红,可见大堂地上有多少血迹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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