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也知道今日不可能再说下去的,不过她的心中已经有了主意,索性朝母女俩挥了挥手。
柳氏和楚妱退下。
“娘,祖母叫你来,是为了何事?”楚妱一院门便忍不住问道。
柳氏顿了顿,“无事,就是说了些家常话罢了。”
楚妱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她娘和祖母说家常话?当她傻!
要知道她祖母为了不想看到她娘,可是将三房的晨昏定省都给免了,总之,这话她是不信的!
看来楚妍的话也不是无的放矢!
楚妱眯了眯眼睛,准备去探探楚妍的底,不过今日不是好时机,她准备第二日再去,然而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情却让她有些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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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老侯爷去世之后,全府守孝,老太太林氏自然也不例外。
其实在孝期的时候除了一些事情禁止外,别的只要不过于张扬便可,不过老太太丧夫后,便一直诚心礼佛,和外人几乎断了来往。
这出了孝期不到十日,老太太便出门了。不仅如此,她还带着楚妱一起。
柳氏想到婆母说过的话,知道这事不简单,可是却不能阻止,不过她也没有过于担心,她是妱妱的娘,只要她没松口,女儿的婚事就越不过她!
楚妱陪着祖母去了几家交好的世家,还参加了一场寿宴,实在是摸不准到底怎么回事。
几日后,她终于忍不住了,一大早便去了父母的院子,因为时间尚早,还碰到了她爹,楚慕安。
楚慕安五官端正、面相温和,看上去好相处,而他的性子确实好说话。
楚妱有两日没见到她爹了,父女俩说了会儿话,直到时间来不及了,楚慕安才连忙离开,她爹一走,楚妱便进了院子。
此时柳氏也起床不久,看到女儿有些惊讶,笑道:“妱妱今日怎么起这么早?”
楚妱也没拐弯抹角,道:“娘,我觉得祖母实在是太奇怪了,这两日尽要我陪她出门,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柳氏抿了抿唇,心中有些不愈。
自己明明已经拒绝了,可是婆母明显还没放弃。仅仅几日,提亲的人便又多了两家。
其实说起来,女儿退过亲,应该有影响。不过当初萧家那样的情况,即便是换了别家也会退亲的。再加上如今已经过了几年了,也没多少人在意了。
女儿的容貌、性子以及家世,有人提亲自然不稀奇,怪就怪在老太太突然插了一手。而且两家上门提亲的人都同楚家交好,让她根本不知如何是好了。
只能暂时拖着,而这也正是林氏的目的,当然,母女俩并不知道。
沉吟了片刻,柳氏还是对女儿说了实话。
楚妱一怔,“你是说祖母在关心我的亲事?”
柳氏点了点头,心中也纳闷。
楚妱眸色一深,难免将此事和之前青团听到的事情联想起来,可是两件事情到底有什么关联呢?
祖母对他们三房一向比较冷淡,对于她的亲事最多不过问两句,绝不可能劳心插手。
难道祖母知道大堂姐的打算?
这个想法让楚妱一惊,若是真的知道,那就说明祖母这几日带她出门都是有原因的!
她哪里还坐得住,当即准备去找楚妍确认那事的真实性。
柳氏见女儿这样自然疑惑,忙问到底怎么回事,楚妱还未确认事情的真实性,自然不能胡说,只说自己有事便离开了。
出了父母的院子,楚妱直奔堂妹楚妍的院子走去。
她到的时候,楚妍正穿着一身桃红色的对襟襦裙训丫鬟,模样倒是娇俏可爱。
楚妱咳了咳,朝着小丫头走了过去:“四妹妹,丫鬟哪里惹你生气了?”
楚妍一见她,哼了一声,“你怎么来了?”
楚妱笑了笑:“自己一个人待着无聊,如今府中只有你一个姐妹,只能来找你玩了。”
楚妍半信半疑地看了她一眼,虽然不高兴,不过还是让她进了屋。
楚妱不由有些心累地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为何,家中三个姐妹,没谁和她亲近。大堂姐性子端庄娴雅,饱读诗书,而她相反,比较贪图享乐,两人根本没有共同话题。
二堂姐是二叔的女儿,性子温柔如水,可是大抵是因为嫡庶之分,两人也不亲近。
三堂妹的话,比她小了三岁,性格有些霸道乖张,同大堂姐的性子大不相同,她没有心眼,是最容易套话的。
两人去了偏室,席地而坐。
不一会儿,便有丫鬟送来茶水糕点,楚妍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看向楚妱,“你到底来干什么?”
楚妱:“听说四妹妹最近也在相看亲事,不知如何?”
到底年纪小一些,提到这个,楚妍的脸色不由一红,“就那样呗。”
楚妱叹了一口气:“我也为这事发愁呢,你说这女子怎么就要嫁人呢,要是一直能和家人待在一起就好了。”
楚妍的神色闪了闪,她这人憋不住话,听堂姐似乎在烦亲事,当即有些坐不住了,问道:“你难道不想嫁人吗?”
“嫁人有什么好的。”
楚妍眼睛更亮了,朝她招了招手,楚妱靠近了些,便听小姑娘语气有些得意地说道:“你就别担心你的亲事了,姐姐想让你进王府当侧妃呢。”
楚妱表情一呆,她着实没有想到堂妹竟然就这样说了出来。
她压抑着心中的激动,挥了挥袖子:“怎么可能!四妹妹,你别唬我了,我本来就很心烦了。”
楚妍见她不信,不高心了:“我唬你干什么,我亲耳听见姐姐和祖母说的!”
祖母果然是知道这件事情的,楚妱心中一沉。
楚妍见她发愣,哼了哼:“晋王姐夫这么好,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楚妱顿时苦笑不得,这件事情完全就是胡来嘛!再三确认了这件事情,她当即也不再多待,同楚妍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结果正准备回自己的院子,便有人告知大堂姐又回了府上,这会儿正在祖母的院子。
楚妱抿了抿唇,当即赶去。
到了院子,便有人准备进屋通报,被楚妱制止了,将丫头挡在身后,她往里走去。
屋内的门帘垂着,老太太和楚妗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妗儿,我还是觉得这事不靠谱。”
听到这话,楚妱脸色稍霁。
然而接下来楚妗的话顿时让她脸色一变。
“祖母,妗儿看似荣光,实则处境艰难,便是太后娘娘也看不下去了,给晋王府添了两位小妾,若是再不想办法,妗儿当真是步步维艰了!”
“若是让三妹妹去了王府,必然会是我的一个助力,祖母,只有你能帮我......”
楚妱再也听不下去了,直接掀开了门帘。
“大胆!”门帘被掀起,还未看清来人,楚妗嘴里的斥责脱口而出,再见到是楚妱的时候,脸色微微一变。
“三妹妹,你怎么来了。”楚妗红唇抿成了一条线,对于楚妱直接闯进来十分不满意。
楚妱面色冷淡地看着她。
见她这样,楚妗顿时皱紧了眉头,同样板起了脸。
她头上带着一套红宝石头面,耳坠上带着同色的宝石耳饰,看起来雍容华贵。到底是当了王妃的人,此时板着脸,气势自然不一般。
楚妗:“既然你都已经听到了,我便直说了吧,你到晋王府当侧妃。你是我自家姐妹,我不会亏待你的。”
她看了面前样貌出色的堂妹一眼,心中有些发堵。其实她又何尝愿意为自己的丈夫找女人,无奈她几年了也一无所处,府上已经有两个侍妾生下孩子了,好在都是庶女。
她这个堂妹,容貌清丽,看上去比较冷淡,可是她却知道对方笑起来有多娇艳,若是去了晋王府,王爷必定会被她吸引。
男人的爱永远不会长久,当初她和晋王也有一段琴瑟和鸣的日子,可是时间久了对方便倦了,如今她只想好好当自己的王妃,若是有幸,她指不定会成为夏宁国最尊贵的女人!
正想着这些的时候,她突然听见了一声轻笑,除了楚妱自然不会有旁人。
压抑住心中的恼意,楚妗说道:“三妹妹,你如今已经十八,再好的亲事又能好到哪里去?当了晋王侧妃,你想要什么没有?”
虽然两人并没有多亲近,可是到底年少时在一起相处过,楚妱没有想到大堂姐竟然将这样的话说得这般理直气壮。
楚妱:“大堂姐,好不好便不劳你操心了,总归我是不会去晋王府的,那个侧妃,谁爱当谁当!”
一旁的林氏见她这样,忍不住皱起了眉。
楚妗同样被气得不轻,“楚妱,你别任性,如今府中早已和晋王府荣辱与共,大房同三房同样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以为你的婚事,三叔三婶就能做主不成?”
楚妱平日里看起来是一个乖乖巧巧的大家闺秀,实则不然。
楚妗好歹是王妃,若是常人遇见这样的情形,一般会选择退让或者另寻办法。
楚妱偏不,楚妗话一落,她便冷笑了一声:“这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的婚事自然由我的爹娘决定,除了他们没有任何人有资格插手!”
林氏脸一黑:“那我有没有资格!”
楚妱心一跳,看向老太太,脸上带着一丝不可置信,随后眼眶顿时一红:“祖母,原来你是和大堂姐串通好的!”
“那我就只能去找大伯做主了!”
作者有话要说:
☆、005
楚妱话里带着哭腔转身出了屋,留下老太太和楚妗面面相觑。
两人着实没有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反应!
找大伯?
楚妱大伯不就是楚妗她爹忠勇侯吗?楚妱这是存心要将事情闹大啊!
反应过来的楚妗脸色一变,说起来,让堂妹当晋王侧妃这事确实有些不靠谱,不然她何苦亲自上门劝说,因为即便是她娘在这件事情上也不支持她。
老太太是她的底牌。
祖父已经去世,孝道压人,如今祖母便是府中话语权最大的人,只要将祖母拉到了自己这一边,还愁什么?
她打的主意便是想将祖母说服,然后再让祖母出面劝说三叔一家,徐徐图之,可是楚妱竟然直接找他爹去了!
她爹自然是站到她这边的,可是她爹极其爱脸面,若是楚妱将事情闹大,这事就真的悬了。
楚妗连忙坐起身,朝屋外道:“赶快将三姑娘给我拦住!”
外面传来丫鬟的声音:“三姑娘已经离开院子了!”
楚妗气得捶了捶一旁的红丝楠木小方桌,一脸的怒气,虽然她膝下无子,可是身份在那儿,自从当了王妃,便鲜少有人忤逆她,今日被扫了脸面,自然气得不轻。
老太太林氏也觉得有些头疼,莫名地将楚妱同当初三儿子要娶三儿媳的模样重合起来。
“妗儿,快追上去。”
楚妗也有此意,对着老太太行了一礼便转身出了屋,房内只剩林氏一人,本来准备等着,毕竟三孙女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姑娘,闹不出什么动静。
可是想到三儿子当初的拧巴劲儿,她坐不住了,犹豫了片刻,忙让贴身伺候的大丫鬟来搀自己。
大家闺秀最基本的要求便是笑不漏齿、行不摆裙,平日里楚妱倒还注意着,可是此时显然没有心情。
之前她说话时带着哭腔,自然是装出来的,不过她确实要去找大伯,今日一定要将此事解决,再耽搁下去,指不定会怎样发展。
其实确认了堂姐的主意,她本该告诉父母,让父母来处理,然而有祖母在,父母必会受到牵制。
她娘本来就不讨祖母喜欢,好在这些年一直相安无事,若是因为这事又惹了祖母不喜,那就不好了!
所以,这事她最好自己来。
她步履如生风,裙摆摇曳之间,大房的院子就在不远处了,正好有下人经过,她忙询问了一声。
确认了大伯已经回府,她的脚步越快了。
到了院门口,她掐了自己一把,疼倒是疼,可是眼里却没泪,不过也无妨碍,楚妱脸上露出悲痛欲绝的表情,哭着跑进了院子。
之前回答她话的下人茫然地看着她跑着进了院子,而其他的下人也被她吸引了视线,有脑袋激灵点的,连忙跑去告诉三房的人。
楚妱哭着哭着,眼中竟然冒出了泪,她生怕眼泪掉了下来,连忙抬起了头,院里的下人不知发生了何事,连忙上前询问。
她本来便是来找大伯的,自然不会闭口不答,仰着头问道:“我大伯呢?”
下人见她仰着头,忍不住也跟着扬起看了一眼,然而根本没有任何发现,反应过来之后忙道:“侯爷在书房呢,我马上去叫他!”
楚妱觉得这个下人很识相,挥了挥手:“快去快去。”
余光看着下人离开,楚妱等待着,没过一会儿,便见穿着一身玄青色对襟长袍的大伯出现在游廊处。
楚妱当即当即了打起了精神,待她大伯一进了屋,她嘴里便发出一声哭声,眼眶里的泪水也顺势而下。
忠勇侯楚慕平一到前厅见到的便是三房的侄女儿哭得泣不成声的模样,先是一愣,随后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楚妱带着哭腔说道:“大伯,你要为我做主啊,大堂姐竟然撺掇祖母欺负我!”
追上来的楚妗正好来到石阶下,这句话正好落尽她的耳里,顿时觉得心口一噎。
楚慕平同样也是脸色一变,还未来得及开口问,便见女儿也到了前厅,“父亲,你不要听三妹妹胡说,我和祖母怎么会欺负她。”话落,她忙对楚妱说道:“三妹妹,你弄错了,你听我解释。”
解释?解释什么。
楚妱哪里会理她,嘴里发出了一声呜咽,“大伯,我可是亲耳听见的,大堂姐要让我当晋王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