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容拍了拍手,从城门口缓缓被两个灰衣男子架上来一个白衣女子,那女子垂着头瘫在两手手里,不省人事。待被抓上来时粗鲁的扔在萧容身旁。而后一盆冷水泼在那女子身上。
女子打了个激灵,抖了抖身子,双手撑着冰冷的地面缓缓抬起头来,与姜云妨拥有同样的面容暴露在了众人眼下,引来一阵躁动。
箫音也是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步子往前一步,将那台上的人没有个五官都看在眼里,确实是和姜云妨长的一模一样。
姜云柔还不明情况的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脑袋也是昏昏沉沉的疼。
白老爷头冒虚寒,不怕死的补了一句:“殿下,这玩笑可不是乱开的。姜桓十恶不赦,您也没必要为了一个乱成贼子故意找这么个假货来充实吧。”
萧容怒瞪白老爷:“侍中认为本王在说谎?”
白老爷后怕,低了低头:“不敢。”
但是方才那话却提醒了箫音:“也不是不对不是?”
后知后觉的姜云柔总算是反映了过来,连忙由趴转为跪着:“陛下,求陛下为民女做主啊,民女是被迫的,民女什么都不知道啊。”
这话将白老爷方才的话充了实,箫音定是会相信那姜云柔的话。怒摔手中的弓箭,喝了声:“荒唐。”
全场瞬间跪成一片,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萧容呵呵冷笑,叫人将证人带了上来,一排排浓妆艳抹的女人出现在邢台上,皆是百里缘的人,分别是和她身边的那四个丫头。整个百里缘的知也就只有这几个还活着,被萧容拿来威胁说出实话。
五人一上台来便吓得跪在地上,不住的祈求饶命。一个一个的响头磕的头破血流,当看到姜云妨是更像是看到鬼了一般,又移向姜云放使劲的磕头求饶:“姜小姐,姜小姐,你不要来找我们啊,不是我们干的。”
箫音觉得这出戏越来越有意思了,也捕捉到姜云柔面上一闪而过的惊慌,大概也了解了一星半点。
“说吧,怎么回事?”
难得的压了压怒气,重新坐会自己的龙椅上,定了定神识,饶有兴致的开口。
萧容意指等人开口。
最先抖擞着回答:“回,回陛下,草民乃是百里缘的老板娘,大概是在两个月前,草民家的主子将不省人事的姜小姐交给了草民,只是草民是真的不知道她是姜家大小姐啊。还请陛下恕罪,恕罪啊。”正事没说完,又一个劲的求饶。
萧容失了耐心,杀意重重的眼神递了过去:“继续说。”压抑的声音传入她们耳朵,吓得哆嗦,不敢再求饶。
只好把接下来的所有事全数说了出来。一场发生在两个月前的惊天阴谋逐渐浮出了水面。听得所有人瞠目结舌。
姜桓和萧容也是不知道其中还有在的时候这些内幕,听得心头拔凉。暗叹自己竟然没有察觉云妨原来受了这么多苦。
知道的事情有限,也只说到姜云妨被杀死之后,被她家主子顶替位置。至始至终都没有说那主子是谁。
只有姜云柔听懂了半点,面色逐渐变得难看,抬头看向那高台上,并没有看见白瑾妍的身影,也不知道这一次白瑾妍是否真如自己现在所想,要把一切责任推给她。暂且不能动作。
箫音听完之后,沉默久久,才开口问:“你家主子是谁?”
和几个丫头仿佛停止呼吸般,同是将目光偷偷递给姜云柔,如此明显怎能不引人目光。
姜云柔心里咯噔一下,瞬间炸毛:“你们看我干啥?我跟你们可没关系。”
“她们有说什么吗?你那么激动?”萧容不暇补上一刀,瞬间堵住姜云柔的嘴,不敢言语。
箫音了干裂的唇,对这些恩恩怨怨倒是看透了不少,只是突然想到了个有趣的东西:“朕有段时间听闻传言,那百里缘幕后东家正是谨之。谨之不会为了个姜家想舍弃百里缘吧?”
这个时候,姜云妨多痛恨自己当初为何传出这个谣言。
猛地跪子:“陛下,那是民女误会了殿下,散播的谣言,不可信。”
箫音鄙了她一眼,脸色暗了暗,语气颇为不善:“你现在没资格说话。”还待罪在身,有什么资格开口。
“那哀家呢?”突然闯入众人耳蜗的声音让众人徒然一怔。只见那城门口缓缓而来一辆红色碎花步辗,数十位宦官丫鬟尾随而来,停在城门口,从里面缓缓走下来一身红色华服装的老人。
人虽老,却姿容华贵,下垂的眼散发着威严。步步而来,逼人的贵气让人抬不起眼。
箫音大惊,连忙跪子行礼:“儿臣恭迎母后。”而后当场又是恭迎声一片。
太后在丫鬟的搀扶上缓缓走到那邢台之上,将脚步落在姜云妨身旁,眼里一闪而过的心疼。方才的事她在外面也听了不少。都怪自己的身子不中用,没能应云妨祖母的拜托照顾好她。
每每看到这女子便能想到那在这复杂深宫中陪伴她半生的人,没想到那么早便去世了,她心心念的孙女自己也没能帮上什么。
“都起来吧。”太后淡淡开口。且亲自弯子将姜云妨扶了起来,姜云妨受宠若惊,怯怯伸手,站起了身子,都不敢抬头。只是心里明白,太后来了,自己的胜算定会更大。
刚一起身,高台上的箫音连忙下了台阶来到邢台之上,搀扶住太后的手臂,一脸担心的开口:“母后,您怎么出来了,您的身子尚还欠安,可受不得风寒。”
太后哼了一声,将搀着自己的手臂甩来,连一个正眼都没瞧他。她最为心疼的两个儿子,其中最为看好的便是箫音,本以为他沉熟、内敛,明是非,没想到竟然把注意打到了世代清廉的姜家上。
后又无奈的叹息,转头看向箫音受伤的表情,抓住他的手,在那手背上轻拍两下:“音儿,你糊涂啊。”
箫音语塞,别过目光,面上失了任何表情。
第二百二十二章:恶有恶报
太后也不想把自己和儿子的关系闹僵,苦着脸又是几个摇头:“姜家世代为官,为我大荀鞠躬尽瘁,怎会做出这种损国损民的事?”顿了顿,见箫音没有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动容,继而开口:“再者,容儿与你手足情深,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你,你怎么能这么看待自己的兄弟?难道你连自己的弟弟都不相信了吗?”
箫音拧了拧唇,一双诙谐的眸子里神态千变万化,终是化为无奈,低下了头:“儿臣愚钝。”
太后这才展颜笑了出来,眼角的皱纹被勾勒的条条分明。随后看向云妨,宽慰性的抓着她的手轻拍,却看见那双右手上满是血渍。当下瞳孔扩大,将那手心摊开,手心中几个凝固的血窟窿触目惊心。
太后怒然:“这是怎么回事?”
姜云妨怯怯地抬了抬脑袋,没有说话,又低下头颅。
那一抬头,又被太后看见她脖子上的血痕,随即将她脑袋抬了起来,看向那本该雪白的脖子上一道干裂的血痕细长的挂在脖子上。再加上她面色惨白,太后心房更是一揪,勃然大怒:“这是谁干的?”
瑟缩在一旁的姜云柔自知自己是大难临头,脚步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被箫音看见,一把抓住她往前一拉,姜云柔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你想跑?”箫音提高分贝,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这么看来,虽然和姜云妨张的一样,却给人两个截然不同的感觉。也难怪自己昨日在朝堂上对这个姜云妨十分陌生的感觉。
姜云柔哆嗦着由躺转为跪在他面前,磕着响头:“民,民女不敢。”
太后半蹲着身子,将她低着的脑袋猛然抬起,先是惊了一下,后恢复面无表情。一眼看向姜云柔的脖子处因为水渍的影响,那耳垂下的脖子处起了一层皮,虽只是个小角,这么近,也被太后看的真切。
伸手抓着那层皮,在姜云柔猝不及防的时候一把扯了下来,姜云柔吃痛惊叫一声。身子往后一栽,本能双手盖住自己的脸。
当着众人的面,那一层假面被轻而易举的扯了下来,引起一片哗然。
太后嫌恶地将手中肮脏的皮随意扔掉,看向捂着脸瑟瑟发抖的姜云柔,命令道:“把手拿开。”口气强硬,不容置疑。
姜云柔不敢拿开,因为现在的她若是拿开了脸,必定会暴露一切。
萧容向身旁的两人使了个眼色,两人瞬间明了,走上前将地上的姜云柔两只手毫不客气的抓开,让那本来的面貌暴露在众人眼下。其那右脸上丑陋的伤疤透明了一切,伤疤没有及时处理且与空气交流,已经腐烂、发臭,且愈发扩大。
这是之前白瑾妍被绑架的当晚自己被一个神秘人划上的脸颊,为了盯着姜云妨的容貌,自己不惜牺牲本有的容颜,最后才造成这个情况。
太后嘴角,嫌恶的抬起袖捂住口鼻,别过目光,不去看那恶心的一幕。
只是虽然毁容了,但是那人的模样还是很容易能认出来。不知情的皆是震惊不已,本以为早死了的姜云柔竟然在今日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不,不要看我,不要看我,这不是我。”周围嫌弃的目光是她从未接受过的,也从未想过这一天真的会有,姜云柔的各种情绪涌上心头。恐惧、悲痛、尴尬以及无力的愤怒。
想要用手遮挡,却被两个壮汉抓住手臂,无法动弹,只能不住的蹬着叫跟往后缩,模样狼狈至极。
“如果没猜错,你是姜云柔?姜家二小姐?你为何这般模样?”箫音疑问。对于那个胆子够肥的人竟然是失踪快一年的姜云柔感到诧异。
姜云柔受了刺激,不住的摇头,猩红的眼眶满泪水:“不是,我不是姜云柔,我是大小姐,姜家大小姐,我不是……不是。”说到最后忍不住哭了出来。
当知道本以为能得到的一切随之远去的时候,她的心情仿佛沉入深渊,无法自拔,不甘又无力,让她憎恨自己,憎恨他人。那个时候多希望世界跟着自己一起消失。
太后不想看到这人这般嘴脸,对于女子之间的明争暗斗她可是熟透与心,听了这话便明白了一切,不耐的开口:“陛下,既然这位姑娘都承认了,看样子冒充姜家大小姐的事确实属实。陛下还在犹豫什么?”
箫音回神,唤人将姜云柔押了下去。而后才问姜云妨关于事情所有的真相。
姜云妨没有如实回答,可惜的是到最后又让那白瑾妍神不知鬼不觉的退出了这场生死局。也没找到办法能拉她下水,也只能道明,没有私吞官粮一事。
“陛下且看清楚,那官印真的是父亲的官印吗?”姜云妨这话迷惘了众人。
箫音派人将那文书呈了上来,仔细看去,姜家的官印右边一个小图案应该是獬豸,现在看来却成了饕餮。因为帐簿上有些水迹,便让人恍然以为是獬豸。
而后又解释瘟疫只是一个意外,至于最后的残害弗县百余人口,姜云妨只嗤笑了两声。连萧容都疑惑上脑。
“陛下,那弗县百余人口现在正好生生的在弗县另一个山头安居乐业,何来被残害一说?只不过因为瘟疫一事,百姓都心有余悸,父亲便叫人连夜将他们安置到了另一个山头的小镇上。并烧了整个弗县,就怕瘟疫再起,多生事端。”
莫名的功名又推到的姜桓头上,姜桓愣是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看着姜云妨自信满满的笑容也没吭声。
只是自己走之前,明明看到全弗县百姓躲在自己的屋里为他们送行啊?
箫音不太相信,怀疑的眼神看着她:“此话当真?”
“陛下可派人去查查。”姜云妨欠了欠身子。语气未有一丝迟疑。
那些百姓当然是在另一个小镇安居乐业,她可是连夜叫野狼带人将百姓转移,第二日为他们送行的不过是她的人罢了,为了填充数目而不被人发现,所以那些百姓才会做出躲在房子里的假象。只是为了掩盖人数,将自己伪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