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好比跌落了星空,周身有星无云,深幽不见底。
姜云央疑惑的扯了扯她的手臂,看她紧盯着里面的人僵动作,疑惑不已:“阿妨?怎么了?”
姜云妨反应过来,莫名而来的心虚,推了推姜云央抓着自己手臂上的手:“那个,哥哥,我突然想起宫中还有事,就先……”
刚脱离了姜云央的手臂,一阵凌风刮来,自己的手臂又被另一双大掌抓住,力道不如姜云央的温柔,本意就是要禁锢她。
“何事比亲人相聚更重要?难得出宫,就叙叙如何?”男子浑厚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直逼的姜云妨连都得小心翼翼。她的心虚好像被那人看了个底朝天。
偏偏这个时候,姜云央又握住她的另一只手,一边笑着附和那人的话,一边把人拉了进来,连房门都给关上了。
“难得出宫,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哥哥有很多话想要与小妹相叙,小妹就别急着离开了。”
就这样被推推搡搡的带进了屋子。姜云妨连自己怎么坐在了席位上的都不知道。一脸懵然的看着现在的情况。
自己坐在正对窗的席位,两旁一边是姜云央,一边是萧容。
偏生姜云央表现的十分开心,而萧容不知吃了什么,神色不善。这饭局说和谐呢?还是奇怪呢?
况且待会还有杨云峥要来,且还有另一个人也要来。那这饭局岂不是愈演愈乱?
第二百四十七章:孝顺
除了姜云央,两人各自心怀鬼胎在桌子上动筷,好好的一桌子饭菜吃在口里不知是什么味道。
姜云央见姜云妨吃的心不在焉的样子,为她夹了一块清蒸豆腐放在她碗中,眼里满是宠溺:“几日不见,阿妨廋了不少。在宫中可有好好吃饭?”
姜云妨眉眼弯弯,回以他一个自然的笑容:“一切都好。我还觉得自己胖了不少呢!”
姜云央无奈摇头,心里知道她这话的真假,也不好说穿。毕竟姜云妨进宫这件事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转头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吃着饭菜的萧容:“臣倒是有一不情之请,不知殿下能否应允?”
萧容抬起眉眼,竟然笑得一脸人畜无害,无所谓的开口:“将军客气了,但说无妨!”
姜云央为难得看了眼姜云妨,再将目光挪了回去,只是那么一眼,姜云妨便知道自己的哥哥打算说什么。
但是想要阻止已经不可能了。
“阿妨一个女孩子家,没经历过大风大浪,在皇宫多少会受些坎坷。所以臣想请求殿下能多加照应下臣妹!”
姜云妨差点没忍住汗颜扶额。看见萧容嘴角逐渐加深的弧度,感觉自己的前途又陷入了另一个深渊。
萧容十分大气的应了下来:“将军与我国有功,令妹的事,本王自然愿尽绵薄之力。就请将军放心!”一边说着一边将别有深意的目光投向姜云妨,能感觉方才进来时感受到的怒气已经消散了不少。
姜云妨嘴角抽搐,目光拉长,看向窗外的天色,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也就放下手中的筷子,丢弃一碗的米饭,估摸着也只是吃了几颗的样子。
“哥哥,时辰也差不多了,云妨还有事,就先行离开了。”她还不想让这盘棋乱成一锅周。
姜云央咦了声,烈阳高挂,外面的温度无疑是蒸煮人间。这个时候出去不会太热?
在姜云妨站起身子的时候,姜云央也忍不住站起了身子,连忙抓住姜云妨的手臂:“有什么事推推便是,这外面你还是不要出去的好。”自己的妹妹从来都是捧在手心上宠爱,烈日当空,怎么可能只身一人在太阳下走动。
姜云妨为难得看着手腕上的手,抽出来也不是,不抽出来也不是。犹豫片刻,牵强地扯了扯笑容:“哥哥放心。只是妹妹怕耽搁了正事,还请哥哥就放阿妨离开吧!”
“关于太后的事?”姜云央疑问。
姜云妨神色恍惚了下,搪塞性的嗯了一声。这也算是关于太后的事吧。
而正做着的笑容眉角却微微抽了两下,似笑非笑挂在脸上:“烈日炎炎,母后会拖小姐做什么事?”语气隐隐散着质疑。
让姜云央听着别扭,但是又想不到话来搪堵这话。顺着萧容的话中之意,自己也察觉了姜云妨说的话着实有问题。
太后那般疼爱云妨,为何在这烈日当空的把人支吩出来做事?
姜云妨磨牙,暗叹这个男人的警觉,一句话都能精心过滤出其中的毛病。
呵呵假笑了两下,回答:“太后近日心情不好。云妨便擅自做主,想要去中兰寺探探太后的喜好,对症!”
萧容别有深意的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筷子。理了理裙摆上耸在一起的褶皱,与此同时接着开口:“那小姐是去了中兰寺了?”
姜云妨的心思都被引到了外面,就期望着那两人能慢点到,自是没注意到萧容的话锋突变。本能的应了一声:“嗯。”说完之后便后悔了,连忙接了下去:“还没,这就去!”
神情慌张也只是一闪而逝,姜云央倒是没有听出其中问题。单手宠溺的摸上姜云妨乌黑的发鬓,软软的柔柔的:“傻丫头,这种事你告诉哥哥不就好了。哥哥这就去帮你问问!”
说着就要拉门走出去。姜云妨唉唉两声都没阻止到那个脚快的人。尴尬的是此刻屋子里只有两人。
虽然房门敞开,但只要双脚还在屋子里,姜云妨便觉得前方有一面看不见的墙,将自己和这个男人关在了一起。
背部能感觉被一道的光线直视,那视线如燃烧的箭头,将自己的身躯贯穿。
“竟然都知道了,那这嫩笋你便带进宫吧。”久久萧容才开了口,语气没有想象中那么恶劣,听着很是正常。让一只戒备的姜云妨也松懈了不少。
转过身子,也不假装什么都不只知道了,客客气气的欠身:“殿下的孝心,云妨一定会转达。相信太后也十分高兴!”
萧容直直的盯着她,脸上的表情至始至终都没有变化。淡淡的嗯了一声。
姜云妨感觉自己的被盯的头皮发麻。厚着头皮走过去,准备收下萧容放在桌子上的袋子。
伸出去的手突然被那人抓住,冰冰凉凉的感觉从手腕处传遍全身,心脏好像漏了半拍。
自己弯着腰身,因为被抓着手无法直起腰肢,脸与萧容相距不远,能清晰感觉到对方呼吸的声音。中间产生的气氛十分微妙。
姜云妨只是诧异的抬头对上那双深幽的眸子,便没了勇气再直视下去,别过目光,吞吐开口:“殿,殿下还有事?”
白净的脸蛋上漂浮着两朵淡淡的红霞。自己近来对萧容是不是太没抵抗力了?这般容易被牵动心弦。
“还有几个月你便十七了?”低哑的嗓音清晰入耳,的气息喷洒在耳鼓上,酥酥麻麻的。撩动耳鬓上的发丝,扫过皮肤,痒痒的。
姜云妨脸色更是红了一层,不觉自己竟然老实回答了:“十月,”又恍悟自己为什么要老实回答,眉头凝了凝,摆动手上的力道:“殿下,放手。”
想要直起腰身都有些困难。
萧容笑了笑:“离子很好吃!”而后松了那双不停摆动的手。
姜云妨脱离了禁锢,还没从他方才的话反应出来,人已经走到了自己身后,直直到达了门口,突然又是一个回头:“对了。”而后一边从腰间摸索着什么一边走了过来,在姜云妨疑惑的目光下掏出一样白色的东西,手伸向姜云妨手腕处,将人的手掌拉了过来,把东西放到他手中。
“这个你留着。有危险的时候就找齐烨齐将军。”
姜云妨摊开手心,静静地躺在自己手心的则是一个半圆玉佩,通体白色,隐隐泛着红光,那玉佩身上刻着复杂的花样。
“这是……”姜云妨错愕的抬头与他对视,这不是在叶容那得到的玉佩吗?自从知道了叶容是萧容之后,自己竟然把归还玉佩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怎么现在又出现在了萧容手里?
“这是你哥哥带给本王的。它本来就该属于你,你好生收着。”这玉佩在上辈子没有送出去,但这辈子机会难得啊。
姜云妨嘴角抽搐,一个想法油然而生。手中握着的玉佩更像是烫手山芋。
这个该不会是一对的吧?她这样想。
但萧容已经离开了房间,也无从询问。
萧容走了之后,姜云妨换了一个房间等候那人的到来。
喝了一杯清茶,房门被轻手推开,记忆中的嫩青色衣衫映入眼帘。清秀的容颜上没有任何表情而来。将房门规规矩矩的关上,走了过来:“你找我?”
姜云妨扯了扯嘴角,嗯了一声。在桌几上腾出另一个茶杯放在自己的对面,乘满清茶,示意他坐下再说。
人已坐定,姜云妨才直奔主题:“积水与肺可还有救?”
叶谦眼中闪过一丝慌张,将眼前的人上下扫视一眼,关心问:“你出事了?”
姜云妨摇头:“不是我,别人。”
叶谦这才松了口气,小口啄着杯子里的茶水,细想片刻:“那人身体如何?”
“自小身虚体弱。”姜云妨淡淡开口。
叶谦皱起眉头,将杯子放回桌面,目光透过姜云妨望向她身后的那剪干枝梅。红色正艳。
“若是如此,只能治标不治本。”姜云妨听闻,想要说什么,叶谦又开了口:“只怕寿命只能维持在十年间。”
想说的话都被憋在了嗓子眼,最好慢慢咽了下去。长长地睫毛微微抖动,仿佛将空气中飘动的白絮都打乱了节奏,四下飞舞。放在腿上的双手不知不觉中握紧,心里的思绪千变万化。
十年时间太短了……
叶谦的目光落在她骨骼凸显的双手上,察觉那明显的情绪变化,半试探性的疑问:“可是你的至交?”
姜云妨摇头,没有说那人是谁。半撑着手臂,上身拉长,将目光投向窗外,正看一辆红木马车停在了翠鸣萱楼下。那红色的轿帘被一双雪白的手指掀开,从里方走出来一个墨青色身影。
那人双脚落在地面上,将脑袋抬起,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姜云妨这边,与人相对。四目相对,那人婉婉一笑,对着姜云妨欢快的招了招手。
姜云妨咧嘴笑了笑,将脑袋收了回来,端端正正的坐在席位上。脑袋低着,似在想些什么。每个片刻,再看向叶谦,发现他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
“虽然希望不大,但是你只需尽力便好。”
说话间,门外传来敲门声。
第二百四十八章:结不上尾的圆
姜云妨撑着身旁,站了起来,俯视着还在整理她方才的话的叶谦,给予他一个浅浅的笑容:“待会拜托你了!”
“还有,上次的药多谢!”
话落,径直走到门边,将木门缓缓推开。一股清风而来,带着腾腾热气,杨云峥带笑的呼唤声传来:“云妨!”
姜云妨笑着把人迎接进来,谈笑两句后走到了屋子中间,这才看见屋子内好有个陌生男子坐在屋子里,连忙敛上脸上张扬不羁的笑容,温雅的勾了个浅笑:“这位公子是?”
姜云妨从后面拉着杨云峥入座,一边把人拉过去一边解释:“这位是叶公子,叶谦。也是曾经对我有救命之恩的神医的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