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教导员当即脸色刷白,不可置信的可看着老周围人淡漠的表情,明白这是真的了,他就要退伍回家种田了。
事情已经不可挽回,周围还有这么多人看着,他就是想求情都做不到,姜教导员站起身,对老首长敬了个军礼,说道:“JN军区,天福山营区三营教导员姜根生有负党的信任,甘愿受罚,谢谢老首长的教诲!”
老首长冷哼了一声,要说他对姜教导员的感觉,除了这最后一下承认错误的态度比较满意之外,其他方面来看,就是个渣滓,根本不配称为一(个)营之教导员。
感觉不到老首长身上的威压了,冯静怡也松口气,主动走过去把庄美丽母女扶起来,又好生的安慰一番,着实表现了一番,就连老首长对她的印象都改观了不少。
“老首长,这里就交给肖营长处理,我们送你出去!”唐军长适时的站出来说道。
老首长点点头,招呼上顾正钦就要走,谁知,这事儿没完!
“姜教导员,姜教导员——”孙阿姨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看都没看的就从老首长、军长等人中间穿过去,一副十万火急的样子,看的众人也不觉停下脚步。
“孙阿姨,有事儿?”姜教导员,哦,不,前任姜教导员,现在的姜根生同志几个大步走过来,问道。
“不,不好了!出,出事儿了!”孙阿姨拍着胸口吐出几个字。
这下就连老首长的目光都看过来了。
“出事儿了?出啥事儿了?”姜根生不太在意的问道,现在啥事儿能有比他要退伍了更大的事儿?
“哎呦,别问了,你快跟我走,你老娘出事儿!看样子活不几分钟了!”孙阿姨原本还打算婉转点儿说,一看姜教导员不太在意,干脆直接说好了。
姜根生的脸一瞬间白的像鬼,他险些倒下,晃了一下神才问道:“我老娘咋会出事儿的?究竟咋回事儿?”
孙阿姨的手腕被抓的生疼,正要甩手,姜根生已经松手了,啥也顾不得了,飞奔着往五十六号赶去,虽说因为庄美丽的事儿,他对老娘有些不满,可在不满她也是他老娘,是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的老娘,乍一听见老娘出事儿、活不成了,直觉头脑一片空白,仿佛在做梦一般。
孙阿姨看着他的背影,嘟囔道:“吾伐晓得,吾把侬老娘两块钱,今朝夜里吾孙儿要吃肉,吾去要钞票,才发现侬个老娘面孔老难看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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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更新!标题读音没了(liao)
第九十八章 死因
唐军长傻眼了,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擦把头上的汗,“老首长,咱们先走?”
在他看来,老年人生老病死实属正常,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好,免得再爆出死因不正常啥的,那他这个军长可真的要好好检讨一番了。
老首长也没多想当即点点头,反倒是顾正钦愣了下神,老太太身体有多好,骂人时声音有多洪亮他是知道的,突然这样,明显不正常。
不过,他也不会特意拆唐军长的台,听见老首长招呼,他也不含糊,快步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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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慧正抱着地理课本看呢,突然听到外面乱哄哄的,吵得人无法静下心来。
“我去看看!”王爱红放下手里的资料道,话音还没落,人就轻快的踏出了门。
沈慧也将手里的书放下,站起身甩甩胳膊,顺便活动下手腕和身体,才刚甩了两下就看到王爱红一脸的复杂走进来,在院门口停了一下,想说,又犹豫了下,想想不太合适,遂小碎步跑了进来,到了她跟前才堪堪停住脚,“老太太不行了!”
声音中夹杂着莫名的兴奋和哀伤,毕竟这老太太是如何虐待儿媳的是有目共睹的,身为‘儿媳’的一员,听到坏人没个好下场,总是有一点儿替主角高兴的意思,但那毕竟是一条人命,人性本善,听到‘不行’这样不好的词,下意识的还会觉得哀伤。
沈慧如她所想面上露出诧异,“不行?是那个吗?”
王爱红点点头,脸上还带着残余的恍然,边拍着胸口边道:“是的,脸都紫了,也不知道咋回事儿,我就远远的看了一眼,忒吓人了,我赶紧跑回来了……就害怕晚上做噩梦,你也别去了,咱们就在这里。”
沈慧收回还伸着的胳膊,神色复杂,但不同于王爱红的直观感受,她想的是前世。
前世老太太在她随军之前就已经没了,今生她恰巧救了老太太,按理来说依着老太太的身体,至少还能再活个八九年不成问题的,咋会不行了呢?
“哎,你有没有听我说,你在想啥呢?”王爱红挥着手,问道。
“半个多月前老太太的身体还好好的,今天突然这样,是不是有啥不正常的?”
王爱红摇摇头,“我也是第一次见着这样的人,不知道其他人,那啥,是啥样的,反正老太太一张脸青紫青紫的,忒吓人了!”
沈慧不懂医理,但是青紫也算不正常吧……
遂拉着王爱红进了屋子,“咱们好好学习吧,如果有人招呼,咱们再去!”
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何况这次涉及到人命,当然是有多远躲开多远了,免得像上次一样,做了好事还要被倒打一耙!
“嗯,我听你的!”王爱红平时爱闹腾但也是知道轻重的,听了沈慧的话,干脆把椅子搬过来,把自己提前勾画的不会的地方让沈慧给她讲讲,也免得总是走神去想外面的事儿。
半个小时候,齐嫂子来了,是来借椅子的。
“姜教导员来了娘俩说了几句话,老太太没一会儿就不行了,哎,原本看到老太太都忍不住啐一口,现在看到她这么可怜的样子,再多的怨恨也该过去了……老首长也被姜教导员请来了,非说要老首长帮忙找出真凶,他老娘不是正常死亡,还把盛医生给叫来了,让她当场检查死因,这不,还没查出来呢,但那些当官儿的不能一直站着,所以,我就被我家男人指使来搬椅子了,你俩也一块来吧!”齐嫂子快速将事情说了一遍。
沈慧虽然不想去,但总归在一个营区生活了快两个月了,真不去也说不过去,遂点点头,三人带着四把椅子出了门。
到了五十六号,她没进去,因为除了老太太的尸体在房子里检查之外,老首长、唐军长等人就站在院子外面。
顾正钦也在,沈慧自觉往自家男人跟前走去。
“害怕吗?要是害怕就先回家去,反正你来的时间不长,跟老太太也没啥交情!”顾正钦体贴的道。
沈慧摇摇头,“没事儿!”
村里的老人走了,她也跟她妈成香芹去送过,其实也没啥的。
确定沈慧真不是逞强,顾正钦满意的点点头,移开视线,自家媳妇果然是个胆子大的。
站在旁边的王爱红羡慕的瞅了眼两人,同时有些小小的埋怨,她家男人咋没来,真是个木头!
“对了,到底啥情况,老太太……也太突然了。”沈慧想想问道。
顾正钦点点头,小声说着,“之前还好好的,所以,姜教导员才觉得事情不对,唯恐自己离职之后,没人帮着查清楚了,把老首长截下来……这不,盛医生正在里面呢。”
沈慧瞥一眼他眼中时而闪过的精光,往他跟前挪挪,装着把他肩上叶子拨拉掉,轻声问道:“你其实已经知道死因了吧?”
温热的气息喷在顾正钦的耳朵上,让他心颤了颤,镇定的深深看她一眼,点点头,“嗯,应该是高钾血症。”
沈慧面露疑惑,高钾血症,没听说过?
“老太太虽然身体看着还可以,其实一直有水肿的毛病……嗯,以前听姜教导员曾抱怨过……这说明老太太的肾不好,肾不好的人不能吃太多的香蕉,呶,你看,那房子里的香蕉皮,至少得有两三公斤的香蕉,香蕉里含有大量的钾元素,肾有问题,钾排不出去,就会引起高钾血症,从而导致心脏骤停。”
“哎,不是说,姜教导员来的时候老太太还没去吗?”
“嗯,是没去,但也坚持不了几分钟了,何况老太太年龄一大,心脏本来就没年轻人的好,所以,不过两分钟就不行了。”
沈慧点点头,瞅他一眼,“你懂得还真多。”
原本觉得沾了多活一世的便宜,她对顾正钦已经足够了解了,现在才发现,她不知道的多着呢。
顾正钦摸摸鼻子,笑着道:“一般般,都是以前训练的时候老师讲的。”
“哦,你不知道,我以前还在军医处待过一年,但实在没啥天赋,就离开了,这才进的侦察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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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第九十九章 怀疑
沈慧疑惑的看了眼他,在进侦察连之前他还在军医处待过?
顾正钦似是知道她的疑问,点点头,“运气好,刚好那时候在招收一批医务人员,我也被选上了,接过后来发现我在医学上没啥天赋,倒是身体反应敏捷,对地理的感知尤其的灵敏,刚好侦察连连长在,就把我要走了。”
沈慧点点头,原来是这样的。
正在这时,从院子里走出来几人,两人也转过头来,是盛晓冉、姜教导员以及冯副军长三人。
走到老首长跟前才站定,盛晓冉要稍往前一步,神色淡定的说着,“王老太太原先患有肾病,不能多食香蕉、玉米、菠菜、海带等含钾高的食物,因为肾脏功能衰减,无法排出去……今天她一下子吃了三斤多的香蕉,才会引起心脏骤停,加之没能及时抢救,才会去了。”
老首长点点头,认出来这就是先前和冯军长女儿在一起的小姑娘,“嗯。”
说着他又看向姜教导员,“小姜同志,你知道你娘有这病吗?”
姜教导员点点头,“知道点儿,我娘的腿老师肿,我去问了,人家说是肾有问题,但不知道不能吃香蕉,而且,盛医生说的这些东西我娘平时也吃,也没见咋的,所以,我觉得应该是下毒,我娘面色青紫,也挺像中毒的迹象,我娘这是被毒杀了!”
“你已经知道是谁了?”老首长撩起眼皮定定的看着他,余光却漫过面色沉静的盛晓冉身上。
姜教导员说的很肯定,而且眼里冒着怒火,双手紧握着,随时准备冲上前拼命的架势,似乎已经知道是谁下得毒手了。
姜教导员点点头,手握的更紧了,手背上青色的筋脉高高凸起,“嗯,我娘这人虽说刻薄了点儿,但从不与人结仇,唯一的仇人就是庄美丽,所以,我觉得是她做的。”
周围的军嫂们闻言也情不自禁的点点头,要说这老太太虽说脾气不好,可那是对着庄美丽,对外还真是没一点儿的毛病。这么来看的话,还真有可能是庄美丽干的,一时之间,众人心思百转千回,各有想法。
老首长不禁皱起眉头,仇人?
这个小姜思想有问题,事情还没个结论呢,就先入为主的认为是小庄做的,难堪大任!
老首长没说话,又看向了盛晓冉,相比于跟姜教导员说话时的严厉,跟这会儿称得上是是和颜悦色了,任谁都看的出来,老手长对她很满意,“小盛,你怎么说?”
“我知道姜教导员的母亲的感情好,但还请节哀。也请姜教导员不要在这件事上掺杂私人感情!”盛晓冉率先转向姜教导员说道。
“无论是老太太还是没吃完的香蕉,甚至是地上的香蕉皮,我都检查过了,没有一点儿的毒素。你若是不相信,也可以将东西送到城里的医院检查。”
“老太太不仅是肾病,心脏也有点儿小问题,平时这些都不碍事儿,甚至看不出症状来,但一旦发作,却是即刻就能要人命的!”
侃侃而谈的盛晓冉站在人群的中央,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白色的衣裙让她整个人显得淡雅清灵,乌黑油亮的长发在身后飘扬,使得她整个人像是飘落凡间的仙子。
就连沈慧也被在刹那间被吸引了,更遑论周围的男兵们了。唯一例外加不解风情的要数身旁的顾正钦了,他垂着眼皮不知在想啥,这让沈慧很满意,漂亮姑娘她可以看,他不能看。
而此时正说着的盛晓冉感觉一道犀利的目光,下意识的抬起头,连错愕都没有,顺畅的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
对面的冯静怡很有深意的看了眼她,也笑了,随后才移开目光,两人这一段的插曲不过短短五秒钟,除了老首长外没一个人看到。
“小姜啊,盛医生说的你听懂了吗?在没证据之前不要随便的把罪名安到别人身上,你是个军人,不要像个无知的人似的想当然,那就太丢我们军人的脸了!”老首长说道。
姜教导员点点头,但垂在身侧的手却攥的更紧了,除了庄美丽,还能有谁对老娘下手!
周围原本对庄美丽持怀疑态度的军嫂们也愣了愣,这么一说,还真不一定就是庄美丽,毕竟除了医生没人知道这老太太不能吃香蕉。
那凶手究竟是谁呢?
沈慧此时跟他们一个想法,不过,想到这里的时候她停了一下,她也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听姜教导员说是被害,才会下意识的怀疑有个凶手,可它的前提是老太太是被害的,问题是这真的是一桩谋杀案吗?
第一,庄美丽不是医生,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字不识一个的村姑,她没有足够的专业水平知道患有肾病的患者不能食用过量的香蕉。
第二,在她就要自由的时候动手杀掉王老太太真的合适吗?庄美丽不是被逼上绝路一无所有的赌徒,她还有小草,而且看的出来,她很珍惜这个女儿,不是会为了杀王老太太而把自己赔上的人。
第三,香蕉并不能保证一定能杀了王老太太。
香蕉是南方水果,这里地处华夏中部稍偏北的地方,尤其是现在并不是香蕉成熟的时间,供销社里的香蕉都不多见。就算能买得起香蕉,也没人舍得一口气吃完,呵呵,当然,这个老太太还真是个例外。
此外,就算老太太吃了香蕉,心脏骤停,谁又能保证她旁边就没个懂医的呢?心脏骤停只要抢救及时,并不是不可以救回来。
这样看来的话,似乎不太像是谋杀。
想着沈慧不觉摇摇头。
“百分之百是!”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