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林西吓坏了,伸开双手挡在方雨清身前,叫道:“不行!爹,娘,你们不能赶她走!她、她的孩子是我的!我们都已经是两口子,你们不让成亲也不行!”
毛氏和许魁全都僵了,没想到许林西能说出这话,两人在那里面面相觑,全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不只他们,草堆里的方雨清也呆了,头上顶着几根干草在那里愣,暗想莫非许林西说的是真的?自己的孩子真是他的?不然他干什么一门心思想娶自己,毕竟这是在古代,女人的名节比命还重要,自己这种未婚先孕的,罪名和杀人差不多,如果不是许林西干的,他怎么会认可戴这个绿帽子。
毛氏僵了半天转过身来,指着许林西说道:“你?你说什么?她的孩子是你的?!你、你们怎么那么不要脸,背着我们干见不得人的事!”
许林西一句话出口,也豁出去了,伸着胳膊说道:“我们要不生米做成熟饭,你们会让我们成亲么!现在孩子都有了,你们说吧,到底让不让我娶她!”
毛氏转头看许魁,许魁气得脸色煞白的,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站在那里哆嗦,哆嗦了半天之后指着许林西叫道:“滚,滚!你给我滚出去!”
许林西说道:“我就不滚!我也是这个家的人,你凭什么让我滚出去!二弟和三弟是你们儿子,我就不是你们儿子?你们养他就得养我,你们不给我娶媳妇,现在我自己娶了,你们凭什么不让!”
毛氏转回头来看着他和方雨清,气得大叫道:“作孽啊,我这是哪辈子作的孽!”
说完一跺脚,转身出去,不管这事了。
她走了许魁不能走,一家之主,总得做个决定,可是要说让他把方雨清留下还实在不愿意,不留的话,孩子又是儿子的,到这地步都不给娶,好说不好听。
他这里正犹豫着,忽然听到院子里“嘭”地一声,伴随着一声尖叫,好像有重物落在地上。
第5章 救人
许魁还没反应过来,站在门口的许长安就叫道:“爹,我三弟掉下来了!他从房上摔下来了!”
许魁的脑袋嗡地一声,夺门就冲了出去。
刚进正屋的毛氏听到许长安的叫声也扑了出来,和许魁一起冲向仓房檐下的许长乐。
“三儿,三儿!!!”
这两口子叫得撕心裂肺。
下屋门口被吓呆的许长安也跑过来,跟着爹娘一起叫。
屋里的方雨清没听到到底出什么事,只见许魁站着站着突然跑出去,许长安跟着也跑了。
她还在发愣,许林西脸色煞白地对她说道:“你在这儿别动,我三弟摔了,我出去看看!”
说完他也出去了。
方雨清怔了一会儿,扶着墙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吃了半个饼子,身上有点力气,一步步向外挪去。
许家的几口人都围在许长乐身边,许魁抱着他摇晃,大声叫道:“三儿,三儿!”
毛氏也吓得大哭,扯着嗓子叫:“三儿,三儿!你别吓娘啊,你醒醒,你快醒醒啊!”
老二许长安也被吓坏了,站在那里抹眼泪,大叫道:“三弟,三弟……”
许林西看着双眼紧闭的三弟傻了眼,如果三弟真出事,肯定要怪到自己头上,到时候别说娶媳妇,爹娘还不把自己活活打死。
他们这里一团乱,方雨清慢慢挪过来,努力提高声音说道:“别晃,先看看他骨头摔断了没有,摔断你这样晃会让他伤上加伤!”
许魁这才反应过来,把儿子上上下下一通检查,发现许长乐的胳膊扭得不正常,连忙顺过来摆在身边,然后又想起来掐许长乐的人中。
方雨清看这样不行,过来蹲到毛氏身边,伸手往许长乐的鼻子下试了试,说道:“不行,没呼吸了,人工呼吸!”
许魁和毛氏更懵了,问道:“人工呼吸是什么?”
方雨清没看到他们说什么,就算看到也不会回答,说道:“把他在地上放平。”
许魁不知道要怎么办,只能听她的,把许长乐平放在地上。
方雨清到许长乐的胸口上压了几下,还好是小孩子,胸骨没那么硬,她力气不足也勉强能压动,压完之后又俯身口对口给许长乐做人工呼吸。
之前她压许长乐胸口的时候,许魁夫妻就觉得不妥,儿子本来都要死了,她还这样压,不是死得更快,现在见她竟然“亲”许长乐,这两口子更火了,毛氏一把就把她掀到一边,叫道:“滚开!不脸的东西!我家三儿都这样了,你还占他便宜,真是个贱货!”
方雨清被她推得重重摔在地上,可是顾不了那么多,对许林西说道:“快,快救你弟弟,像我那样,往他嘴里吹气!”
许林西虽然也觉得方雨清的做法古怪,但却莫名相信她,知道肯定不是爹娘想的那样,而是方雨清想救弟弟。
他半点也没犹豫,过去把毛氏和许魁挤开,也学刚才方雨清的样子,先在许长乐胸口按下现,再给他做人工呼吸。
第6章 娘子看什么
毛氏和许魁又呆了,不管是方雨清做还是许林西做,他们都接受不了这种情况,许魁也大叫道:“老大,你干什么,他是你弟弟!”
许林西吹完几口气又起来按许长乐的胸口,边按边说道:“是我弟弟我才救他,不是我弟我管他干什么!”
按完又要去吹,可是嘴还没凑上去,一直没有动静的许长乐突然咳嗽起来。
许林西停住,惊喜地说道:“醒了,醒了!长乐醒了!”
许魁和毛氏也都高兴,毛氏又一把把许林西推开,抱起许长乐叫道:“三儿,三儿!你总算醒了,可把娘吓死了!”
可是她这一抱,又碰到许长乐断了的胳膊,许长乐“哎呀”一声痛叫,小脸汉痛苦地抽成一团。
许魁大叫道:“你个死娘们,乱抱什么!三儿胳膊断了你不知道!”
毛氏连忙又把许长乐放下,转头朝许长安叫道:“傻瞅着干什么,去找郎中啊!跟傻子似的,要不是你哥救得快,三儿都死了!”
许林西见她总算说句良心话,也算自己和方雨清没白忙活。
既然三弟活过来了,自己的罪名也就不大了。
他到边把方雨清扶起,搀着她又进了下屋。
让方雨清在草堆上坐好之后说道:“娘子,你真厉害,还知道这样救人的法儿,你把我三弟救活,我爹娘就不能不让我娶你了。”
方雨清怀疑地看他,问道:“你真跟我有关系?我、我有你的孩子了?”
许林西愣了一下,随后用力点头,说道:“是啊,有关系,你的孩子是我的,你不记得了?”
方雨清低头看自己的肚子,瘦瘦的身体,肚子却鼓着,是挺像有孩子的,可是有孩子是这种感觉吗?从前没怀过,自己也不知道。
许林西见她发呆说道:“来吧娘子,你先躺一会儿,看你刚才噎到了,我再去给你找点水。”
方雨清身体虚,刚才救许长乐的时候,又被毛氏推了一下,摔得有点疼,见许林西对自己确实没有恶意,就先歪在草堆上躺下,闭眼休息。
许林西跑出下屋到正屋,找碗舀了些水。
现在许魁和毛氏都围着许长乐担心,根本没人管他了,他做什么都随便。
他拿着水回来,坐在方雨清身边,小心地往方雨清嘴里喂。
方雨清一边喝一边打量,黑黑的眉毛,雪亮的眼睛,除去稍微有点油滑,其他看起来还好,如果他真是孩子的父亲,只要肯好好过日子,还是不错的。
许林西被她看得莫名有点脸红,却厚着脸皮说道:“娘子看什么,是不是看你相公我也挺好看的?”
方雨清被他说得有气,瞪眼道:“闭嘴!都说不准你叫我娘子了,你也不是我的相公!”
“看娘子你说的,孩子都有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两人这里正斗着嘴,院外传来一阵嘈杂声,许林西歪头向外听,脸色突然一变,说道:“不好,那些人来了!”
方雨清问道:“哪些人?”
“就是把你浸猪笼那些人!”
第7章 腹水
方雨清吓得打了个冷战,不是她有多么害怕,而是之前这具身体对这些人有太深的阴影,死前被他们又骂又绑扔到河里,印象怎么可能不深。
还没等她做出反应,许林西已经腾地跳起,跑到屋门口去堵着。
方雨清坐在草堆上低头看自己的肚子,暗想都是这肚子惹的祸,可是怎么会有孩子呢,虽然许林西一口咬定是他的,可是印象里分明没和他有过交往,连话都没说过,是什么时候弄出孩子的?
不行,自己得好好看看。
她先把手伸进衣服里,往肚子上摸,摸来摸去完全没有胎儿的感觉,硬梆梆的有点奇怪。
想到前身这几个月来的饮食,她脑中一道亮光闪过,手从衣服下拿出,又把裤腿撩起,果然见到小腿都肿着,手指按了一下,塌下一个小坑,半天都起不来。
“腹水!水肿!根本就不是怀孕!”
她气得差点没跳起来,真为前身的死不值。
一个苦命的孩子,食不果腹,营养不良到出现腹水,这些丧心病狂的人竟然说她怀孕,还把她浸猪笼,真是太没人性了!
她在屋里自己检查的时候,许林西已经跟进来的人吵了半天。
带头来抓方雨清的是镇里的耆长,名叫王善友。
这家伙还得了这一带常见的地方病-粗脖根儿。
看到许林西在门口,王善友指着他叫道:“许林西,你说,是不是你把方雨清给背回来了!”
许林西生怕他们闯进来,两手抓着门框叫道:“是又怎么样,你们都淹过她一次了,什么罪都抵消了,还来干什么!”
“来干什么?当然是把她淹死!我身为本镇耆长,绝对不容许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出现,一次淹不死就两次,两次淹不死就三次,总之不能让她活着!”
王善友腆着粗脖根儿站在那里叫嚷,当个耆长,好像比县令还威风一样。
许林西气得指着他叫:“王善友,你也不太不讲理了吧!杀鸡抓住之后跑了,还要放它一命呢,何况一个大活人!方雨清她再有罪,你淹一次她不死,就说明老天爷想饶了她,老天爷都饶的人,你却还要她死,你跟她有多大仇!”
王善友火了,跳脚叫道:“许林西!你想反天是咋的!你这么护着方雨清,她孩子是你的怎么的!你多管这份闲事,小心我们把你当奸夫一块浸猪笼!”
许林西偏不信这个邪,挡在门口叫道:“是我的怎么了!我还就告诉你,我就是方雨清孩子的爹!她的孩子是我的,我们早就是两口子了,今天我娶她过门,有种你把我们一家三口淹死,我倒要问问,两口子生孩子犯什么法了!你和你媳妇生孩子咋不被淹死……”
他的话把这些人全都叫愣了,和王善友一起来的壮丁在他身后说道:“耆长,许林西该不会真是孩子爹吧?要真是他两家定了亲,方雨清怀孩子,就算伤风气,那也不到淹死的地步了!
第8章 看谁敢抓我媳妇
王善友有点犹豫,可是看看许家除了许林西之外,没有一个人出来,把手一挥说道:“没有的事!咱镇子就这么点人,谁家定亲不知道,许林西是胡说,他和方雨清根本就不是两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