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顺婶说道：“可不是咋的，昨天我家你叔听说你的卖的粥能防粗脖根儿，就让我去买，结果我去的时候，你都卖完走了，今天还想早点去呢，没想到你们到我家屋后来卖了。”
方雨清说道：“我停在那一个地方，怕提早去了大家不知道，所以才走街串巷吆喝的。”
吉顺婶子说道：“倒也是，我觉得你们应该每天定好时辰出来，到那时间一定在那里，这样我们想买粥的话，到做饭的时候留出来粥不做，直接去买你的，不然不知道你在不在，自家做了，买来粥我们的就白做了，不做的话，又怕你不在。”
方雨清听了说道：“嗯，那好，那以后我每天早上都在早饭前出摊，就在那个街口，只要不下雨，大家就可去买。”
“行，我知道了，我回去跟你叔说，他可怕长粗脖根儿了，说要经常喝你的粥。”
方雨清笑道：“那太好了，如果经常喝的话，我包你们不会长！”
那边的许林西已经抄起粥碗，问道：“婶子，你们要几碗？”
“三碗，我和你叔，还有我家你弟弟，我都要喝。”
方雨清看到把许林西拦住，说道：“婶子，既然我们走到你家门口了，那你就回家拿三只碗吧，不然盛在我们的碗里，也还是要往你的碗里倒。”
“行，你们等着，我去拿碗，把钱也拿给你们。”
吉顺婶子回到屋里，很快把碗和钱拿来。
方雨清和许林西给她盛了三碗粥，收了六文钱后继续向前走。
再向前不远，就是方耀祖家屋后了。
方雨清怕把他们叫出来白要自己的粥，隔了两户人家便不再吆喝，转头向那边看。
许林西明白她的意思，便也不再出声，也向方家看。
方家山墙下，那个车夫正在套马车，方靖书穿得干干净净，站在马车旁边。
许林西看了说道：“小清，你堂弟是要回家吗，怎么这么早。”
第179章 你怎么没事了
方雨清奇怪道：“不会吧，书儿说要在这里呆好久呢，昨天还说今早帮我卖粥。”
“可是你看，那分明就是要走么。”
他们说着话，方靖书已经看到他们过来，又从小门跑出来，问道：“二姐，小西哥，你们串街卖了？”
方雨清说道：“嗯，现在知道我们卖粥的人还是少，我打算吆喝两天，再到街口去摆摊，书儿，你这是要干什么，怎么一大早就打扮整整齐齐的，是要回家吗？”
方靖书吞吐着说道：“嗯，是的，家里有事，爹让我们回家。”
方雨清惊讶道：“大伯不是说来给你们送衣服的么，怎么又让你们回家了？之前明明说让你们来避痘，多住几天的。”
方靖书嘟嘴，十分不高兴，小声说道：“等家里的事过去再回来呗。”
方雨清看出他神情不对，感觉大伯家可能出了大事，问道：“到底什么事，一定让你们回去？”
方靖书回头向院里看了看，低对说道：“爹不让说，反正就是有事。”
见他不说，方雨清便不再问了，只好说道：“哦，那你回去吧，只是回去要注意，尽量少出门，实在要出去的话，把口鼻用软布蒙上，回家买点板蓝根或者双花和甘草煮水喝，提前预防一下，还好城里流行的只是水痘，如果流行天花，那就说什么也不能回去了。”
方靖书听了她的话眼睛发亮，忽然问道：“二姐，那要是真得了天花怎么治？你能不能治好？”
他的话把方雨清问住了，天花能不能治好？如果放在自己那个时代当然能治好，可是在这里，血浆抗生素，什么都没有，更别提其他，要说硬让自己用中药治好天花，可真没那个信心。
于是她实事求是地说道：“如果真得了的话，那就只能看命，命好的话，未必会死，命不好的话，基本没的治，总之你自己小心，能早点回来就早点回来！”
说完她又回了许林西身边，推起粥车，两人一起向前走去，继续卖粥。
方靖书有些不甘心，站在那里看方雨清和许林西的背影。
院子里的方雨柔也早就在墙角站着，只是心事太重，没理会方靖书的动静，直到这会儿，她才发现方靖书跑出来，又过来叫他。
看到方雨清和许林西向那边走，低头看方靖书，睫毛微微闪动，不知想到什么，拉着方靖书的手说道：“走吧书儿，车都套好了，咱们回家了。”
方靖书抬头看向她，问道：“大姐，你真就这么回去？要不你逃吧，你现在就跑，我不告诉爹。”
方雨柔却笑了，说道：“你说什么傻话，姐怎么可能跑呢，我一个柔弱女子，离开家活不下去，没事的，姐想好了，不就是嫁人么，没什么大不了，去就是了，别说那孩子的天花有可能会好，就算不好，姐以后也是他家的人了，在他家吃香的喝辣的，享一辈子福，却也不错。”
方靖书惊讶：“姐你怎么了，刚才还伤心呢，怎么现在就没事了。”
第180章 许林西起疑心
方雨柔抿了抿嘴：“想开了呗，人只要想开了，就什么事都不在乎了，走吧，回去。”
方靖书真以为她想开了，和她一起回到前面院子，与方家其他人告别，在方中田的催促下上了马车，出镇子回城去了。
方雨清和许林西在镇中叫卖，没到中午，便把粥都卖出去了，这半上午的工夫，便卖出五十文钱，两人都很开心。
卖完之后推车从前街向回走，正好路过王善友家。
没走到王家门口的时候，便见到王善友从家里出来，在两人前面走。
走了几步遇到一个熟人，向他打招呼：“王耆长，你这是干什么去？”
王善友说道：“我要去许魁家，娘的他们非得说我把许林西弄死了，朝我要银子，现在许林西回来了，我得去把我的银子要回来！”
他没看到许林西和方雨清，那人却看得清楚，“哦”了一声没再说别的。
王善友便气势汹汹地走过去了。
粥卖完后，许林西把桌凳都放在车上，他推车子，方雨清扶着车上的东西。
两人走得比王善友慢，不一会儿王善友就转过弯去了。
一直憋着笑的方雨清才小声说道：“小西，这下可有你爹娘好看的了，他们这两天没少朝王善友要钱要东西，你娘把王善友家的磙子都给拽走了。”
“什么？她竟然要人家磙子？”
“是啊，说你家的磙子不能用，就把王善友家的拖走了。”
许林西无语，低头吐了半天气，说道：“我这娘也真是厉害，要钱要东西，真以为用我一条命，能换来多少便宜！”
方雨清见他每次说起爹娘都伤心，忍不住再次问道：“小西，你确定你是你爹娘亲生的？可我怎么看都不像呢，看他们对你两个弟弟的模样，不像不负责任的父母，可是怎么偏偏对你这样呢？”
许林西也不那么确定了，狐疑道：“可是没听别人说，我不是亲生的啊。”
“这种事情，别人怎么可能对你说呢，而且听你说，你好像不是在咱们镇子出生的吧？你爹娘成亲好多年都没孩子，后来有了你，才又有你两个弟弟。”
许林西道：“对啊，那很正常，生完我之后再生两个弟弟。”
“可要是很多年没孩子，总算有了你，他们应该很疼你才对，就算两个弟弟出生，分走他们对你的感情，也没必要完全不把你当儿子。”
许林西听了微微咬唇，说道：“你说得有道理，不行哪天我回家去问问他们，我到底是不是他们生的。”
方雨清摇头：“你问了也没用，就算不是亲生的，他们也不会说的，还是应该找别人打听。”
“那找谁啊？我都不是在咱们镇子出生的，找别人也不也没用。”
方雨清琢磨了一下，说道：“既然你是在你姥姥家那边出生的，等以后有机会，咱们可以到那边打听一下，或者你姥家有人过来，你也可以问一问。”
许林西点头：“嗯，那就只能去问了，我姥家的人轻易不过来，我娘也几年才回去一次。”
第181章 找我儿子要
“行，有机会的，我陪你一起。”
两人一边说一边向方雨清家走。
走到方雨清家门口的时候，许林西便听到自家那边传来吵嚷声，一声就知道，是母亲和王善友吵起来了。
他假装没听见，和方雨清一起把东西推进院中。
方雨曼从屋里接出来，见到两人说道：“姐，小西哥，你们回来了，小西哥家那边好像吵起来了，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方雨清向许林西看了一眼，摇头说道：“算了，不看了，没什么好看的。”
袁氏也跟在方雨曼后面出来，说道：“今天卖的还挺快的，肯定都饿了吧，早晨只吃了一碗粥，你们快点进屋吃吧，东西我和曼儿收拾。”
许林西说道：“不用了婶子，我和小清收拾吧，没多少，很快就好……”
他们不进屋，袁氏和方雨曼也都给他们帮忙，收拾利落之后进到屋里，方雨清和许林西吃饭，袁氏又张罗着帮他们熬中午要卖的粥。
两人吃完之后，方雨曼又接手熬粥。
许林西说是不管家里的事，还是绕到屋后去听。
他听的时候，王善友和毛氏吵得正凶。
只听毛氏叫道：“你这人要脸不要脸！那银子你都给我家了，现在还往回要，有你这样的么！”
“给你家了？我呸！那是你们硬赖我杀了你儿子，我不得不给，现在你儿子都活着回来了，你就得把钱还给我！”
“还你个屁！给我们的银子你还往回要，要脸不要脸！”
王善友气得跳脚，叫道：“你才不要脸！我给你们又不是白给的，你们威胁我逼我拿的银子！我告诉你，今天你们还也得还，不还也得还我的银子，不然我就拉你们去见官！”
毛氏从前还有些怕他，可是这几天和他吵架吵惯了，已经不再像从前一样对他畏惧，指着他说道：“你做梦！说不给就是不给！你不是说我儿子没死，就不应该收你的银子么，既然是因为我大儿子要收银子，那你找他要去，跟我们没关系！”
王善友差点没气抽，说道：“我干啥找你大儿子，又不是你大儿子拿我的钱！”
“你是因为他回来才朝我们要，那就是他的事，有本事找他要，我们没钱！”
王善友更火，现在他已经不恨许林西和方雨柔了，把所有的恨意都转移到毛氏头上来，觉得她比许林西和许林西加在一起都可恨，叫道：“行，你不给是吧，我这就找人去，帮你去官府，我倒要看看，县大老爷向着谁！之前说你儿子死了我怕你，现在什么事没有，看谁斗得过谁！”
毛氏还在那里叫板：“找去，你去找人啊，老娘倒要看看，你能把老娘怎样！”
她身后的许魁害怕了，使劲扯她的衣服，说道：“他娘，别吵了，再吵真要被送官了，快把银子还了吧，你没看王善友真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