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欢快的脚步声,很快慕容倾木开门进来,“大哥,今天那个女人又来了!”
“嗯。”慕容闫城脸上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听到一件与他无关的事。
慕容倾木早就习惯了自家大哥的冷淡,他自顾自说着:“穆家垮了,穆老爷生了重病,这个女人肯定是来要钱的!”
慕容闫城终于抬眼,“给她钱。”
“啊?”慕容倾木大吃一惊,难道大哥对她还有感情!?
“给她钱,不要让他们家死一个人,全部都要好好活着。”慕容闫城再次说道。
慕容倾木虽然纳闷,但还是照着慕容闫城的话去做了。
在他走后,慕容闫城疲惫地靠在轮椅上,“谁都别想解脱……”他忘记了很多事,忘记了很多人,唯一能记住的只有宝婵,可最近他连宝婵的样子都想不起来了,记忆中只残存着那片红。
他这么痛苦,那些人怎么能轻易解脱。
虽然记不住事情,但他记住了这片仇恨,宝婵的离开与这些人有关,他就算某天真的忘记了少女,但他一定不能忘记这仇。
他的宝婵不能白白离开。
……
世界还在照常旋转,这个世界的数据始终不能完全修复,总有一丝精神力干扰着修复的迹象。
这丝精神力来自一个消瘦的男人,慕容闫城。
他记得少女的时间越来越短,从每天刻一次宝婵的名字变成了如今每天刻两次,血液的流失加速了他身体机能老化。
或许,有一天他会忘记她。
他希望那是他死了以后的事情,至少在他活着的时候他不想忘记。
“……宝婵,我们还会见面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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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将军与妓(耽美,慎入)
“春草,你做什么呢!?送个药都磨磨蹭蹭的,小心我把你送去春坊!”
说话的是一个身穿灰色袍子满脸风尘味的妇女,而被她喝骂的则是一个十一二岁左右的孩子,消瘦,皮肤褐黄,站在那里的时候真的跟个草一样,枯草。
听到送去春坊,春草吓的手里的药碗啪嗒一声摔碎了。
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徐妈妈,我、我不想去春坊,您、您饶了我吧!”
徐凤娘阴沉地看着地上的药渣,气的双手直接去拧她的耳朵,“小贱蹄子,你找死!这药可是给你主人的,你敢打碎了,作死呢!”
春草红着眼眶忍住痛,“您、您别气,我这就去重新熬一碗……”
“呸!你知道这里的药多贵吗?士兵们还喝不起呢,你还想再熬一碗?我怎么收留了你这么个作死的东西,就应该把你送到春坊去,让你见识见识那些官兵的厉害!”
徐凤娘气不过,一觉踹在了春草身上,直把春草踹的一个踉跄,往后扑去。
就在这时一个白色衣衫的男子接住了春草,因为冲力,他自己被撞了往后退了一步,这才稳住了身子。
来人面色苍白,身着白色内衣,把原本瓷白剔透的肌肤衬的更加莹润如玉。
一双斜长上挑的柳眉纤长墨黑,眉下是双极其标志的丹凤眼漆黑剔透,如黑曜石般光泽耀眼,闪烁着光辉。
这么一张精致完美的脸并不属于女子,而是一位非常年轻的少年。
见到他,春草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而徐凤娘瞬间变了脸,笑的亲切熟悉,“唐公子怎么出来了,您伤寒还没好,正该好好修养才是!”
“外面这么吵,怎么睡得着?”少年一张脸淡漠而又拒人于千里之外,却越发精致的撩人,充满着勃勃生机。
徐凤娘心脏扑通扑通狂跳,她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妈妈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春草打碎了药碗,我正在训她呢。这孩子笨手笨脚,伺候不好公子,不如换一个伺候您如何?”
春草倏地抬头,一脸紧张。
徐凤娘则是期待地看着少年,心里已经在想换谁好了,伺候这么精致的少年一定要细致灵活,笨手笨脚的可不行。
在两人心思各异的目光中,少年淡淡瞥了一眼,道:“不需要,我不习惯陌生人伺候。”
说完,他转身进去了。
“徐妈妈,我进去伺候公子了。”春草一脸得救的模样,跟着后面进去了,留下一脸气急败坏的徐凤娘。
“呸!不长眼的东西,不信整治不了你!”徐凤娘骂骂咧咧离去,留下一众探寻的目光,就是不知她口中不长眼的到底是不值钱的春草还是那位如玉般的少年了。
帐篷内。
少年虚弱地靠在床上,“下次做事小心点,药不用重新熬,你下去吧。”
一肚子的话全部被少年噎住,春草只能不甘心地退下了。
人走的干干净净后,少年终于无力地倒在了床上,一脸生无可恋状。
这是一个人不值钱的年代,特别是女人,几乎就跟牛羊差不多等级,甚至还不如。至少牛羊可以吃,但有些人不吃人。
第364章 将军与妓(2)
国家动荡,烽烟四起,皇帝换了一个又一个,到处都是私人军队。
大的军队可以自己建立一个小国家了,小的则是野军,到处抢劫杀人。
总之是一个非常乱的时代,人人吃不饱穿不暖,还得担心哪天小命不保了!
唐宝自小家室很好,但他天生爱唱戏,戏是他的魂,他的命,家里人都拿他没办法,只能任由他四处唱戏去了。
当一群土匪一样的人毁了他的家后,他带着身边的小丫鬟春草逃离了这个家,路上却被另一个军营的人捉住。
他们让他住在红房子里,这里的人不用打仗,不用上阵杀敌,唯一的任务——让士兵们开心,以任何方法!
唐宝只会唱戏,在哪儿唱都是唱,他并没有什么想法。
可对他有想法的人就多了,这孩子长得太漂亮太骄傲,一群糙老爷们什么时候见过这么标志的人?
比春坊的女人漂亮多了!一个天一个地,见到他的都没心思去春坊找女人了!
唐宝并不是春坊里面的妓,他住在红房子里,也就是春坊边上,这里是管后勤的,还有那些有本事的女人也住在这里。
只要你能为大家取乐,你就可以不用身体伺候他们。
唐宝蝉接收了原主记忆后,就开始觉得生无可恋,这特么是个带把儿的啊!!!
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直面男人的需求,你能忍?
上厕所的时候突然从蹲着变站着,你能忍?
摸着胸前两处跟摸案板没啥区别,你能忍?
唐宝蝉当然不能忍,她怒了!
于是此刻她躺在床上开始罢工,一脸生无可恋状。
系统面无表情地宣布:“如果你坚持放弃这个世界,我会为你接通下个世界。”
唐宝蝉没什么情绪的眼睛终于浮现一丝亮光,“你这么好说话?”
系统呵呵笑了声,“下个世界继续带把儿。”
唐宝蝉:“……”嗷嗷嗷,系统你好贱!!
系统:“你不是最爱大黄瓜吗?以后可以天天跟大黄瓜无障碍交流感情,不用谢我,请叫我雷锋。”
唐宝蝉:“……”
仿佛还嫌打击的不够,系统继续道:“嗯,你要是不喜欢这根黄瓜,咱们下个世界可以换,各种形状各种款式随你挑选,高兴不?”
唐宝蝉欲哭无泪,“姐不就是放弃了上个世界的任务,至于么!”
系统:呵呵。
唐宝蝉委屈地低头,看了某处一眼,“而且,而且这不是大黄瓜啊……”这是嫩黄瓜吧?
系统:“……”
感觉没希望换个身体了,唐宝蝉又重新坐起身,他打理了一番自己,对着帐篷喊道:“有人吗?”
很快,春草怯怯懦懦地探头进来,“少爷。”
唐宝蝉招了招手,让春草到他身边,摸了摸她的头,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春草吓的瞪大了眼,“少爷,你、你该不会是烧糊涂了吧!?”
唐宝蝉:“……”
卧槽,他这不是为了保持人设才对身边的人挤出一点关心么,不然被打出去又得重新适应新的身体,简直更糟心。
这副见了鬼的样子肿么回事?
第365章 将军与妓(3)
系统在边上提醒,“这里的仆人没有人权,比狗不如,你对她已经够好了。”
唐宝蝉:“……”好吧,她好像明白了。
“我没生病,病也快好了,这两天外面有没有发生奇怪的事?”明白过来的唐宝蝉迅速换了一个话题,转而关心外面,没记错的话很多人都‘惦记’着他……的菊花,身后莫名一紧。
听到他身子快好了,春草非但没有高兴,还一脸慌慌张张,“少爷,你、你快好了?”
唐宝蝉眉峰一蹙,慎重点头。
春草顿时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少爷,完蛋了,这下子你得去伺候将军了……”
噗——
唐宝蝉嘴里的茶水一下子喷了出去。
原谅他,刚刚因为抵触没有好好看剧情,被将军看上的这一幕没有关注啊!
春草瞧了眼自家少爷的小摸样,生了一场病,倒把自己折腾的更加可人疼了,这可怎么是好呦~
“要不你再装一次病?”春草出了自己能想到的唯一一个主意。
唐宝蝉正在思考可行性的时候,帐篷外来人了。
来的正是将军门前的得脸侍卫,他并未直接说侍寝的事儿,而是问道:“唐少爷可能唱戏了?”
“已经无大碍。”这会儿他可不能说自己唱不了戏,没用的人都得进春坊,哪能好好的在这儿待着呀!
侍卫道:“那你准备准备吧,将军晚上会去光顾!”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一问一答绝壁是套路,就等着他往下跳呢!
人离开后,唐宝蝉欲哭无泪地问系统:“我要是唱的跟原主不一样怎么办啊?”
系统:“崩人设就换一个世界。”
唐宝蝉:“那听惯了的人都是戏精吧?一定会穿帮的!”
系统:“穿帮了就换一个世界。”
唐宝蝉:“完蛋了,完蛋了,我不会唱戏啊!”
系统:“不会唱戏就换一个世界。”
唐宝蝉:“……”
他闭了嘴,不再询问系统。
他算是看出来了,黄瓜皮这货还没消气呢!
趁着还有些时间,他快速把原主唱戏的剧情回味了一遍,感觉问题不大了,这才把心放回了原处。
夜晚,帐篷外面点满了火把,感觉像是回到了白天,亮堂堂的。
到了唱戏的地点,唐宝蝉还没进去,就听到一个女孩子捏着嗓子道:“唉,你们听说了吗?他的病好了,据说今晚要上台演出。”
“什么!?”一道更细一点的女性嗓音叫了起来,“他怎么不病死算了!这里本来就够挤了,他一个男人还跟我们女人争,真不要脸!”
原先的那道声音接着道:“可不是!那么多人喜欢他了,他还要去勾引将军,这种男人骚起来比女人还骚,我都替他脸红呢!”
唐宝蝉:“……”竞争好激烈,骂的是他吧是他吧是他吧?
春坊自然有长得好看的男孩子卖身,但唱戏这一块却很少了,几乎只有唐宝蝉一个人,所以里面的两人骂的自然就是他。
他自己是不想计较,可原身是个骄傲的人,不能不计较。
第366章 将军与妓(4)
他猛地掀开帘子,成功把里面正在化妆的几个女人吓着后,他直接走到一脸不自然的两个女人面前,“既然你们觉得我不该上台,那我就不上台了。”
两个女人吓白了脸,即使擦着一层厚厚的粉都掩盖不了她们的惊恐。
吓唬完她们,唐宝蝉心安理得的回了自己帐篷。
很快,那名侍卫亲自跑了过来,恭敬道:“将军快到了,你快准备上台吧。”
唐宝蝉冷冷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顿时不得不跟着去了刚刚的帐篷。
这次里面没有丝毫声音,大家忙自己的,头都没抬。
唐宝蝉扫了一眼,发现刚刚背后骂他的两个女人不见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两个女人去了哪里。
——除了春坊没有第二个去处。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说过的话负责,这是一个教训。
军营里搭的台子非常简陋,就是几块木板组成罢了,踩上去有咯吱咯吱的声音。
唐宝蝉也不想化妆了,作为一个男人画成那个样子,原谅他,接受不来!
他就这么愣生生上了台。
台下坐着的都是一些糙汉子,他出来后,糙汉子们全部停下了喝酒吃肉的动作,狼一般的目光全部盯在了他身上。
唐宝蝉庆幸自己心理素质不错,不然这种情况下吓都吓傻了,哪还唱的出来?
试了一下嗓子,见没问题后,他就这么唱了。
没有背景音乐,没有别人助阵,就单纯的用嗓音创造了一首鸳鸯梦,把一对情人生离死别的各种情绪唱了出来。
偶尔回首,还能看到几个汉子挤出了两滴泪水。
唐宝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