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舍不得你们走啊,刚才跟婶子说话,我这儿眼泪都控制不住的想往下落。”王爱华说着,眼圈已经红了起来。
秦小雨换好衣服,转身伸手抱着王爱华:“我们又不是分开一辈子不见了,以后还会见,等有时间了,你和老贾去京城看我们啊。”
王爱华含泪点头,回拥着秦小雨:“我还有个好消息没告诉你呢?”
“什么好消息?”
“……我怀孕了。”
秦小雨退了一步,惊喜的拉着王爱华的手:“真的?这是天大的好事啊,多久了?天啊,真是太好了。”高兴的让她有些想哭。
王爱华眉目中都是满满的幸福:“刚一个多月,还没去医院的,但是我感觉这次没错。”
秦小雨上下看着王爱华,又凑近紧紧搂着她:“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这是今年最好的消息,以后你和老贾还有孩子一定要幸福啊。”
王爱华点头:“谢谢你们,我才能有今天的幸福。”
晚饭前,孙玉秀和高秀芳两家也过来了。
王爱华让贾上海直接把大桌子摆在葡萄架下,一大群人热热闹闹的葡萄架下吃了顿告别宴。
王爱华是个感性的人,说说笑笑的时候,忍不住又红了眼圈。
和高秀芳一起回忆这几年点点滴滴的生活。
秦小雨也跟着一起回忆,随军第二站的生活,让她感到了太多的温暖,这些陌生人的关心和热情,让她也跟着笑着落泪。
太阳西下,雪山上的凉气袭来,凉风习习中,饭桌上的氛围却格外温暖。
接下来几天,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京城了。
先把一些暂时不穿的衣服打包邮寄回去,秦小雨又把家里的电视和电饭锅,自行车分别送给王爱华,高秀芳她们。一些家具送给了家属院有需要的人。
看着瞬间变的空荡荡的屋子,秦小雨万千感概,抱着墨墨冲罗湛说:“希望回京城还能遇见好邻居。”
罗湛笑了:“京城的邻居你们已经见过了,你们不是还在小北嫂子家吃过饭。”
秦小雨惊讶的瞪圆眼睛:“真的成邻居了啊?不会有什么变化吧?”
罗湛摇头:“调令已经下来了,九月底我过去报到。”
秦小雨抱着墨墨蹲下身子,笑眯眯的跟果果说:“以后和莫忘哥哥,小胖姐姐做邻居,果果开不开心啊?”
果果不太懂什么是做邻居,迟疑的问:“是每天能看见莫忘哥哥和小胖姐姐吗?”
秦小雨点头:“是,可以天天看见哥哥和姐姐。”
果果拉着秦小雨的胳膊:“妈妈,咱们赶紧走啊。”
出发时分成了两波,罗森带着大白飞雪一群狗,去迪化办动物检疫。
罗湛和秦小雨他们晚了一天离开,王爱华她们送秦小雨一家到军分区机场,含泪看着飞机升起……
飞向幸福生活的下一站……
番外一:小四驯夫(一更)
长冬无夏的帕米尔高原,蜿蜒崎岖冰雪覆盖的盘山公路上,驶过一队遮着绿帆布的军用卡车。
罗丹脸色难看,闭眼靠坐在车箱里,压着心里阵阵翻涌而上的恶心。
“小四姐,你要是难受喝口水吧。”堂弟罗斌蹭在罗丹跟前小声的说。
罗丹眼皮没撩,用鼻音哼哼:“好,给我弄杯热水来。”
罗斌瞪眼摊着双手:“姐姐,现在你让我到哪儿给你弄开水去?”
“没有就闭嘴,再说话我真的要吐了啊。”罗丹睁眼白了罗斌一眼,继续闭眼养神。心里把宋修言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这次她是摄制组唯一的女性,为了不耽误大家的行程和摄制进度,她都一直咬牙再坚持着,好在马上就能进入驻地了,要不罗丹觉得她的半条命都要搭在这雪山脚下了。
到了帕米尔山山腰处的驻地,罗丹觉得已经忍受到了极限,冲在第一个爬着下了卡车。跑到路边捂着肚子哇哇吐起来。
罗斌像个小狗腿一样,跑着过去又是拍背又是递水,嘴里还不停的念叨:“你说好好的来这里干嘛?这不是受罪吗?都是你骗我来的,要不我现在在部队吹吹小号,日子过的多好。”
罗丹拿过军用水壶,喊了口水仰头咕噜噜漱了下,“噗”一口吐了,瞪着罗斌:“你个没良心的,是我骗你吗?是你生怕哪有热闹落下你了,我还不知道你。”
罗斌嘿嘿乐:“还是小四姐姐了解我,像我肚子的蛔虫一样。”
罗丹一巴掌拍过去:“你完了,以后洗衣服归你。”
罗斌不满意的抢回罗丹手里的水壶:“就你是最没良心的,我不是怕你个姑娘家过来危险,我才不来受罪呢。”
罗丹嘿嘿乐了伸胳膊搂住罗斌的脖子:“别这么小心眼儿,回头姐给你介绍个漂亮姑娘认识。”
“这你说的啊。”罗斌装成委屈巴巴的模样。
两人互动的一幕,都落在不远处营房门口站着的宋修言眼中,从罗丹跳下车,他就忍着心中的惊喜,准备过去看看,紧接着看着罗斌动作亲昵的过去伺候罗丹,心里有些失落和酸楚,默默的站在原地,贪婪的看着只有会在梦里出现的倩影。
罗丹眼波转动,唇角上翘,鬼精的回头,冲宋修言抛了个媚眼,搂着罗斌大咧咧的去摄制组的队伍集合。
宋修言,让你装怂!
接下来几天,罗丹可没闲着,工作之余忍着身体的不舒服,裹着军大衣,绕着营区四处溜达,甚至钻进宋修言他们中队的食堂,进行进一步的深入了解。
帕米尔高原上常年不见女性,偶尔有一个漂亮的女兵闯入,炊事班一群毛头小伙子都有些局促不好意思,连熟练的土豆丝都切不好了。
炊事班班长崔红兵原本黑红的脸,这会儿更红了,搓着手略带紧张的跟罗丹打招呼:“**事需要点啥?”
罗丹笑眯眯的挑了下秀气的眉毛:“连我姓罗都知道啊,没事,就是随便看看。”
崔红兵嘿嘿直乐,营区突然来个女性,早就在整个营区传开了,自然想办法多方打探,这个漂亮姑娘叫什么,满足大家的八卦之心。
罗丹在炊事班转了一圈,指着直径将近一米的大锅:“锅里炖的什么啊?”
“土豆牛肉。”崔红兵赶紧上前揭开锅盖,热气腾腾的锅里炖着土豆牛肉,只是土豆多,牛肉少。
罗丹抬腕看了下表,笑着冲崔红兵说:“一会儿我来你们队吃午饭啊。”说完又转了一圈,准备回去请假,来找宋修言这个缩头乌龟共进个午餐。
炊事班战士们见罗丹离开,气氛顿时活跃起来,有个战士还夸张的闻了闻空气:“妈呀,长的像仙女一样,还这么香啊。”
“声音真好听,跟广播里的主持人一样。”
有个战士更夸张,双手在空中比划着:“身材也好看,肯定是这样的。”
“你可拉倒吧,人家**事穿着棉大衣,你还能看出人家身材啊。”
过来打开水的宋修言黑着脸站在炊事班门口,听这些毛头小子议论罗丹,罗丹来这些天,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赶巧了。
他还没有正式见过罗丹的面,而且每次他出现的时候,总是罗丹刚好离开时,留下一堆夸张的议论声。
罗丹心情很好的哼着歌去请假,拿着饭盒出来时,被罗斌是非的拦住:“罗小四,你好好说,你来这儿是干嘛来了?”
罗丹笑着拍了下罗斌的肩膀:“找男人。”
罗斌被噎了一下:“罗小四,你能不能有点羞臊啊。”
罗丹横了他一眼,连着使劲拍了他几下:“没大没小,罗小四是你叫的吗?”说着拿着饭盒轻盈的朝宋修言他们饭堂走去。
气的罗斌直跺脚:“你等着,我回去告诉二婶。”
罗丹回头笑着用口型说了两个字:“幼稚!”然后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
罗丹在院里转了一会儿,等午饭号吹完,各中队的歌声停止了,才慢悠悠的朝宋修言他们饭堂走去。
饭堂里,八人一桌刚坐好。
罗丹笑吟吟的进去,大大方方的点头跟大家问好,然后径直走在宋修言身边站着:“你们好啊。”
宋修言旁边的战友也都是从全国各个军区选拔出来的精英,挨着宋修言坐的一名军官站起来:“**事好,坐这里一起吃啊。”说着主动腾出位置。
罗丹说了声谢谢,笑着坐下,看也没看宋修言一眼,冲右手边的人笑着打招呼:“给你们添麻烦了。”说完细看了眼身边的人,除了皮肤黑些,长的倒是英俊硬朗。
周苍北只是神色平淡的点了点头,低头认真吃饭。
罗丹挑挑眉,才转头看着宋修言,表情惊讶的说:“呀,看着有些眼熟,咱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宋修言有些噎住,罗丹这是什么反应啊。
罗丹不等宋修言开口,继续小声的说:“哦,哦,我想起来了,你好像是我大哥的发小啊,真是来这里高原反应,一下脑子都不好使了,以后多多关照啊。”
说着把手伸在宋修言面前。
番外一:小四驯夫(三更)
宋修言轻攥了下手,才伸手去跟罗丹虚握了下手。
罗丹眉眼带笑,手下却偷偷用力,使劲掐了把宋修言才松开,冲在坐的军官一一打了招呼,才低头吃饭,从始至终再也没看宋修言一眼。
宋修言心里郁闷了,他什么时候得罪过罗丹?
吃饭时,除了一片咀嚼声,再听不见任何声音,罗丹小口吃着饭,眼尾不时关注着一脸郁闷的宋修言。嘴角上扬,心情非常愉快。
从这次见面后,宋修言又好几天没见到罗丹,心里有些惦记,那天和罗丹握手时,感觉她指尖寒凉,特意托后勤采购车去山下采购时捎了个热水袋上来。
拿着热水袋却不知道该不该去找罗丹。
在宿舍转了几圈,终于下了决心,拿着热水袋去找罗丹。
去罗丹他们摄制组的宿舍一问,才知道罗丹他们去了前方哨所拍摄。
心里七上八下起来,前方哨所在海拔四千米以上的地方,常年冰雪覆盖。除了驻防的战士,别说人烟了,连半只飞鸟都没有。
宋修言开始睡不好了,每天关注着天气变化,有空就望着远处的山峰发愣,同宿舍的战友都察觉出宋修言的异样,平时训练时十分严谨认真的一个人竟然会分神!
三天后,部队接到哨所发来的电报,摄制组被困在帕米尔一号地往东七公里喷赤河上游。
这里原本就是雪崩易发地段,海拔高气温低,根本生不着火,被困在这一带,时间长了身体热量消耗大,生还的希望要小很多。
宋修言他们中队接到命令,火速前往营救。
此时宋修言的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能知道罗丹他们在哪儿里,他就有信心带她平安回来。
被困的摄制组,这会儿几人披着厚厚的棉被围坐在车厢里。
气氛很安静,怕说话会浪费体力。
罗斌又在一边唧唧歪歪的唠叨罗丹:“这下好了,恐怕要跟你一起死在这个鬼地方了,我还没娶媳妇儿呢。”
罗丹裹紧被子,围着大厚围巾,完全不知愁的吐气,看着飘着的白色雾气,听完罗斌的抱怨,哼了一声:“觉悟真低,你想想哨所上的三名战士,再想想他们说的,有多少无名英雄牺牲在这条公路上,他们难道就不怕死啊。”
罗斌一肚子不满意的把头扭到一边:“我只是个文艺兵啊。”
“滚一边去,瞅你那儿胆小鬼样,别说你认识我啊。”罗丹裹着被子用肩膀使劲怼了罗斌一下,她笃定的相信,宋修言一定会来救他们的。
罗斌翻白眼:“姐,我咋没发现你什么时候觉悟变高了啊。”
罗丹闭眼,懒得再费力气跟罗斌斗嘴。
到了傍晚时,气温骤降到零下五十度以下。
罗丹把大厚围巾使劲的在头上缠了下,还觉得冻的脑袋仁疼。
摄制组组长建议大家下车稍微活动下,在海拔太高的地方,害怕剧烈的活动会因为供氧不足,引发一系列的并发症。
为了活命,每个人都裹着大棉被下车,绕着汽车缓慢的走动着,罗丹气的使劲踢了脚汽车轮胎,什么破车啊,坏在半路上,再看看前方道路被积雪覆盖,又侥幸的想多亏车坏了,要不这会儿就是他们被埋在雪里了。
罗斌好死不死的挨着罗丹:“小四姐,如果真的冻死在这里,你有什么遗憾吗?”
罗丹缩着脖子:“我怎么会死,要冻死也是冻死你个乌鸦嘴,放心吧,只要你能熬过今晚,山下的部队就上来救咱们了。”
“哎,万一他们收到信息延迟,或者车也坏到半路呢?”罗斌有些担心的说。
罗丹没犹豫,抬脚就踢了罗斌腿一下:“乌鸦嘴,要是活着你就给我洗衣服。”
“行,只要活着,以后你的衣服我包了。”罗斌很怂的承诺。
前来营救的宋修言他们,车倒是没有坏在路上,只是老牌解放车在爬陡峭的盘山公路时,以时速二十公里龟速前进着。
宋修言不时的抬手看表,心里默算着距离,他们经过训练能适应高寒缺氧的环境,像罗丹他们肯定适应不了夜晚的极寒。
坐在宋修言旁边的周苍北看着宋修言的模样,扯了下嘴角,笑着开口:“比一场?”
“怎么比?”宋修言有心事,有些不在状态的问。
周苍北指了指帆布外的公路:“比谁先跑到喷赤河啊。”
宋修言挑了挑眉,二话没说,单手撑着卡车车帮跳下了车。
周苍北笑着跟着跳下车,喊车上的战友把背囊丢下来,转头看见宋修言的背囊早就背好在身后,竖了下大拇指,手一挥,两人往山上跑去。
海拔越往上,两人跑的速度越慢,都在保存实力最后一博。
“宋修言,为了个女人,值得吗?”周苍北突然一针见血的问。
宋修言看了眼周苍北,没有吱声,目视前方继续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