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上一辈子姐姐虽贵为皇后，但是到她死，姐姐也没孩子。
那时候，姐姐再生孩儿吗？”馨宁疑问。
陈安宁笑骂道：“你倒是跟个老太婆一样，净催人生孩子。你是不是想给世子生个孩子啊？那就生啊，我这个姨母一定好好疼他。”
“姐姐刚才还说，时局动荡，不宜生孩儿的。”馨宁笑道：“现在却让我生孩儿？”
姐姐明显就是岔开话题啊。
从上一世开始，姐姐从来都是为她事事尽心。
绝不会让她做不利于自己的事情。可见，姐姐刚才的说辞，当不得真。
陈安宁肃容道：“阿宁，我刚才的说法，只是做最坏的打算。你莫要当真。若如，你有身孕了，一定要好好保护着。别向姐姐这般无能。”
“嗯。”馨宁郑重的答应。“姐姐也是。”
她知道齐王会当皇帝，所以他们是安全的。
这一世，她本来就要好好生活的。自然要多生几个孩子，人生才更圆满。
但是，姐姐......究竟有什么心结呢。
“姐姐，我们也去书房吧。”馨宁想不通，索性提议，“去问问吴老伯的事。”
陈安宁不想让馨宁担忧她的事情。确实也想知道吴老伯一事的结果，就答应了。
“容我换一件衣服。”
陈安宁换好衣服出来，馨宁笑道：“姐姐，这一身倒像个平常人家的妇人。”
陈安宁只穿了一件檀色窄袖长袍，除了领口和袖口都绣了暗纹，再无任何花色。腰上束了一根锦带，两端分别垂着一个玉石镂空的铃铛。
手上腕上，没有一件首饰。
头上一头乌发结成一根大辫子，再在脑后盘成发髻，只用了一根金步摇固定。
正如馨宁说的，如同寻常妇人的家常打扮。当然，衣料是要好上很多的，都是宫里赐下来的。
“做一个不愁温饱的普通人，我还是很向往的。”陈阿宁笑道，“诺，自己勉强梳了头，可能看？”
馨宁笑道：“这位夫人，美弱天仙。”
第七十一章 连襟
“王爷。”书房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吧。”齐王蹙眉。
门打开，白点弓着腰进来，“王爷，徐侧妃那边来人说，小郡主想父王了。请您过去。”
“胡闹。没看见我正和祁大人说话吗。你现在做事一点分寸也没有了。”齐王蹙眉，“明天，告诉徐侧妃，明天本王去看小郡主。”
“是。”白点又出去掩上门。心中暗骂，徐侧妃不长眼，害得他也挨了王爷的骂。
“修远，贤王这词却是也有功。最近在朝堂上，处处针对本王。本王再不动作，就太被动了。”齐王幽幽道。
祁修远道：“王爷。皇上其实早就知道了，张将军和贤王爷联手的事了。”
上次在朝上，皇上替自己解围说，派他去乌城巡查时，他就疑心皇上是否对所有事了若指掌。
“今天皇上亲口和我说的。”祁修远补充道。
贤王微怔后，叹了口气道：“父皇明白一切，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是要我们兄弟各凭本事吃饭啊。”
“不错。”祁修远肯定道。
皇子里，只有这两位王爷有实力争夺皇位。皇上是想通过两人斗争，定下王位继承人。
“帝心难测。”齐王向后仰，靠在了椅背上。
平心而论，论个人能力，他和贤王旗鼓相当。
父皇，到底想要个怎样的继承人呢？
“笃笃.....”外面又传来叩门声。
齐王坐直身子，望了望祁修远。
祁修远挑眉。
“进来。”
门打开，进来一个侍卫，“启禀王爷，王妃和世子夫人往这边来了。”
齐王微微蹙眉望了一眼祁修远。
祁修远回视，眼中没有丝毫的不悦。
“知道了。”齐王道。
待那侍卫出去，齐王笑道：“看来你一点也不介意？”
祁修远似乎根本不介意馨宁来书房。
“看来王爷是防着王妃的？”祁修远挑眉反问。
齐王是介意让王妃来书房。
齐王不置可否。没错，他从不让女人进入书房。
“王爷，你其实大可不必放着王妃。王妃聪慧，她会成为您得力的内助。况且，王爷王妃荣辱一体，更要同心同力才是。”祁修远劝道。
齐王笑道：“你说的，本王明白。但是，这是男人的事情，本王不想让女人担惊受怕。”
“王爷身在局中看不清楚。王妃难道不知道您做要做的事情么。”
“这......”是啊。他要做的事情，全天下的人都是心知肚明的不是吗。
为什么什么事都要瞒着她呢？恐怕这是生在帝王家的人天生多疑使然。
母亲虽然是皇后，却出身低下，他甚至不能如先辈那般，身为嫡子在一出生时就被册封为太子。
为此，他受尽了嘲笑和磨难。
十五岁那年，他不顾母后劝阻，请求去边境参战。
这一去三年，是他最恣意飞扬的三年。他认识了很多血性男儿，为了耀国抛头颅洒热血。
也认识了祁修远，他最信任的同袍。
回来后，意外的父皇没提他的军功，只赐他一个王爷封号。
他顿时心都凉了，想着最后至少问父皇要一个好一点的封地得了。
父皇却又把重臣之女赐给了他做王妃。
同样也赐了七皇弟贤王号。
他才稍稍松口气。
可是，他的王妃并不像其他女子那般，一心一意仰慕倾心于他。
她贤惠能干，为他把王府管理的井井有条。
她淡定从容，父皇为他连赐两个侧妃，她没有一丝不满，张罗着给他娶进家门。
多年来，唯一一次情绪失控，是在失去孩子的那天痛哭了一夜。
当然，他也并不爱她。但是他需要她，却又不信任她。
这大概和父皇遣走岳父一样的心思吧。他需要她背后带来的势力网，却绝不能让她参与他的事情，让她触及权利。
齐王低头自嘲一笑，“修远，我真的很羡慕你。似乎永远都有一颗赤子之心。”
修远成亲之后这几年并不好过，却始终对陈馨宁爱重。
祁修远笑道：“王爷就不要打趣我了。一个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人，怎么会拥有赤子之心。”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祁修远道：“王爷生在皇家，也许不能像我等放纵情爱。但是王妃毕竟是你的嫡妻，在别人的眼里她和你是一体的。若有人拿王妃作妖，到时候王爷恐怕会陷入两难境地。”
这样的事情，在前朝不是没发生过。
齐王心中暗惊。是啊，如果有人拿王妃要挟他。他该怎么办？
通常出现这样的状况，就是对方要求极大的好处去置换的。
而他争得是那个天下之尊之位。那么他要放弃的也许是权利？也许是生命？
他若放弃了这些，都等于要失去生命。
他若是不放弃，他也会被天下人耻笑。
“王爷可以选择相信王妃，把她当作......同袍。”祁修远沉思着开口。
夫妻相处这种事他其实也并不擅长。
门外传来白点的传话声，她们来了。
门被打开，两姐妹犹如两朵娇花似的相携而入。
见了礼后，两姐妹坐在一旁。
陈安宁大略大量了一下书房。
“王妃和世子夫人来是？”齐王笑问。
陈安宁淡笑道：“王爷，不知道吴老伯那件事，后来怎么样了？”
祁修远和馨宁也望着齐王。
齐王笑道：“这件事我正要和修远说呢。”看看姐妹俩，犹豫了一下才道：“不止是吴家，附近村庄里的有近百青壮年在那一年先后被人以招募兵丁的名义带走了。而且至今都没有回来。”
祁修远凝眉，近百人啊，一只小队伍呢。
“派的人出去，目前竟然什么也没查到。”齐王意味深长地说。
这么多人失踪了，却查不到踪迹。背后的人本事也太大了。
“王爷的打算是......”
“明日早朝，我要上奏给父皇知道。”齐王决定道。毕竟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只能暗中调查，调动的人马有限。
而上奏天听之后，皇上定会派人去查。早点拨除这桩隐患。
“嗯。”祁修远赞同。
只是他还是有些犹豫，这件事是要暗中报给皇上，还是在早朝上，禀报给皇上。
第七十二章 锦华阁
齐王继续道：“这件事没查出来，倒是查出了锦华阁。”
要放在平日，齐王自问是不会当着两个女子的面说出这些事的。
也是刚才听了祁修远的话，稍微试探着说了下。
“锦华阁！”馨宁和陈安宁异口同声道，语喊惊讶。
也是，京中的贵妇人谁不知锦华阁的名声呢。
女子从白到外要用的，锦华阁都做。从面料样式到制作，无一不巧夺天工。当然，样样价值不菲。
祁修远蹙眉：“怎么查到的？”他当时从乌城回来，就着手查锦华阁，却什么都没查到。
齐王道：“说起来也是巧合。我的人在吴家村查到一户人家的儿子倒是没事，但是那家的儿媳妇儿却出事了。”
“那家的人的儿媳两年前去的锦华阁做理做挑选丝线的活。活计很简单，根据绣娘花好的花样，将丝线按用量，颜色等找出来，送给绣娘。”
“却在三个月前被人割了舌头。要不是那家的男人去看他媳妇，锦华阁也怕事情闹大。那可怜的妇人估计就会悄悄死去。”
“啊！”馨宁惊呼一声。顿时感觉自己的舌根都在发麻。
“她为何会被割了舌头？”祁修远安抚的望了馨宁一眼，嘴上虽然这么问，其实心下已经有了答案。
这个妇人怕是知道了什么秘密，才被下了毒手。她应该也是不识字的吧。
齐王道：“那妇人那是什么也问不出来。只得去盯锦华楼，盯了两个月。就在昨夜子正，有一个穿着黑斗篷的人神神秘秘的出来了。刻意多绕了些路进了贤王府后门。”
馨宁听的认真，前世她可没经历过这些事情，竟悲春伤秋去了。
如今回想起来，真正是无知的很。
“原来锦华阁是一个专门收集情报的地方。嗯，也许是专门给贤王提供情报的。只是，不知道她们是如何收集情报的？”齐王补充道。
他没有说怎么知道锦华阁是收集情报的。
但是如今馨宁已经明白了，齐王肯定在贤王府中安排了人。
那贤王定然也会在齐王府安排了人啊。
齐王说这些话时，一直暗暗观察着陈安宁的反应。
陈安宁却一直淡然的面上没有一丝波澜。甚至都没看他一眼。
祁修远道：“看来张将军是整个都投到贤王爷麾下了。”
毕竟锦华阁老板是张将军儿媳妇的外祖。
这其中恐怕不只是提供情报，还提供财力支持吧。
“这样一来，齐王有了武将的支持，还有了财力......”祁修远心中一凛，“皇上！”
齐王也想到了。他们忘了，皇上既然知道张将军和贤王结交，那么定当也知道锦华阁。
所以这一切都是皇上默许的。
屋子里的人都陷入了沉思。
皇上究竟是支持贤王呢？还是让两王实力相当，约束对方?
现在齐王有祁修远这个兵部尚书的支持，还有柳侧妃的爹户部尚书。
贤王的岳父是工部尚书，如今又有了张将军和锦华阁。
馨宁和陈安宁两姐妹也在沉思。
馨宁自然是知道齐王会当皇帝。但是她并不知道过程如何，但是通过祁修远死前那一天一夜都守在宫中来看，过程必定惊险。
陈安宁垂眸盯着自己的手指。齐王今日竟破天荒当着她和馨宁的面说这些权谋之事？
不过也好，他们总归是一体。有些事自己心里有个谱，在外行事才有个章法。
“夫君。”
“王爷。”
馨宁和陈安宁同时出声唤了一声自家的丈夫。
两姐妹相视一笑。
陈安宁道：“阿宁，你先说。也许我们要说的是一样的。”
馨宁笑道：“嗯，那我试着说说。”
“夫君，王爷。锦华阁不是收集情报传递去消息吗？那我们也可以利用它传递消息啊。”
陈安宁含笑点头，“不错，我也是这个想法。”
“王爷和世子或许不清楚，锦华阁做的都是女人的生意，且都价格不菲。普通人家可买不起什么像样的东西。去的都是达官显贵家的夫人小姐和在主子跟前得脸的仆妇丫鬟。”
“而女眷见面无非说些家长里短。还有些总喜爱比较自家的丈夫、儿子。臣妾有一次在锦华阁就听见有两位夫人明里暗里的，比谁的丈夫更受皇上器重。”
“因此，妾身猜测。锦华阁的消息，一来源于各家女眷在言辞中透漏出来隐形消息。比如家长里短里透漏出来的信息。比如我刚说的那两位夫人，她们说的就很明白，就是皇上有给她们丈夫又派了什么差事。”
“再来......”陈安宁停下，转向馨宁道：“阿宁，你来说。”
馨宁一笑，接道：“再来就是，那些丫鬟仆妇里有人借着给主子买东西的时机来送消息。她们要么是被收买了，要么就是人家早早埋下的细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