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宁虽然不熟悉这些权谋诈术的门道,那是因为她婚前婚后的生活,都相对简单。但是不代表她蠢。
陈安宁笑着拍拍馨宁的手。
他们的爹爹只有娘一个,娘去后,爹也没在续弦。爹又是百官之首。所以她们兄妹三个哪见识过真正的阴谋诡计。
兄长是后来在外游历,渐渐识得了人心。
而她是在嫁到齐王府之后慢慢见识了人心的复杂。直到失去孩子时,才看清了人性本恶。
现在,阿宁也慢慢成长了,早点见识这些阴暗的东西,对她未来有帮助。承恩侯府早晚会起波澜。
祁修远和齐王四目相对,顿时茅塞顿开。
他们是没去过锦华阁的。因为锦华阁里面只要是女子用的,从内到外都有。所以门口立牌:君子止步。
他们自然是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光景,更不知道女人的心思,平日见面都说些什么。
经过两姐妹刚才一说,立刻理清了关节。
是啊,他们也可以让女眷去锦华阁,说一些他们想让对方知道的消息嘛。
“那以后就拜托你们姐妹俩了。”齐王笑道。
既然她们参与进来了,那就让她们姐妹去吧。
毕竟修远是信任馨宁的。
而她的王妃陈安宁?他姑且就试着去信任她吧,就像修远说的,把她当作共同作战的同袍。
“好啊。”馨宁信心满满的答应。
祁修远好笑的看着她。
第七十三章 夜话
贤王府。
后院的一座围楼,没有一丝光亮。
只有月光照亮这这里。围楼中央是一片圆形的空旷草地。
一个小厮正缩在角落的阴影里瑟瑟发抖。他惊恐的双眼望着对面的一所屋子的门。
门被吊起来,一只老虎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在月光下显得阴森恐怖。
那小厮瞳仁里写满了绝望,提着一口气也不敢呼吸。
老虎似乎嗅到了不属于同类的气味,朝着小厮的方向走来。
小厮裤裆一热,有一股骚味飘在空气里。
“嗷呜”老虎呼啸着跃起扑向小厮。
求生的欲望支配着小厮的身体,一个侧翻滚,躲开了老虎的利爪。
老虎一头撞在墙上,这似乎触怒了它。又一次扑向了小厮。
“王爷!求求您放了小的。王爷,求您了.......”小厮一边鬼哭狼嚎,一边躲闪。
贤王站在围楼二层的栏杆后面,兴致勃勃顿的看着下面一人一虎的追逐搏斗,眼睛里闪耀着嗜血的红光。
“王爷。”一个侍卫走到贤王守身后道:“宫里有消息。”
贤王转身逆着光,看不见脸上的表情,“说。”声音里充满冷狞。
侍卫道:“今日朝后祁尚书在御书房向皇上禀报了花国异动,有探子目前蛰伏在乌城里。”
“哦,花国?”贤王抱着手臂,一只手摩挲着下巴。“张将军那边发现了没?有没有来信?”
侍卫道:“没有。”
“还有什么事吗?”
“王爷,来人还说皇上其实早已知道您和张将军的事情。”侍卫低着头道,听着楼下断断续续传来小厮的哭喊声,他把头低下更低了。
“父皇知道?”贤王皱眉,放下手臂沉思了一会。
也是,天下之大莫非皇土。只要皇上想知道,什么能不知道呢。
所以那个位子,是多么的让人奋不顾身呢。
贤王转过去看这楼下小厮浑身血迹还在挣扎逃命,牵起一边的嘴角眯着眼笑望着楼下的好戏。
突然,他变了脸色,皱眉道:“这是老虎吗?这个小厮这么久了还活着在逃命。看来是本王把它养的太好了,都失去了野性!”
那小厮浑身浴血,他的手臂已经见了骨头了。那老虎却还是懒洋洋的追着他咬。
低低的吼叫几声后,老虎再次朝小厮扑过去。
小厮实在筋疲力尽,闭着眼睛等待死亡。
“噗通!”一声重物砸地的声音响起。预想的皮肉撕裂的疼痛没有来,小厮颤抖着睁开眼。
只见那老虎的咽喉上插着一根短箭。
“包五,今天算你命大。”叫做包五的小厮僵硬着望向二楼。
贤王举着一把弓弩对着他,显然那只老虎是他射杀的。
贤王瞧着包五衣衫褴褛,犹如从血里捞出来的狼狈模样,突然一笑。放下举着弓弩的手道:“今日是这畜牲没用!本王会让人再捉一只回来。下次你若还能虎口得生,本王就把你要到我身边做随从。”
包五提着的心,绝望的僵硬成一块石头一般。
齐王则心情很好的转身继续对侍卫道:“父皇知道了,却没有问责本王。你说这是为什么?”
侍卫提心吊胆,故作镇静道:“属下以为皇上其实是看重王爷的,所以才不加干涉。”
贤王笑道:“不错。你倒是和本王想到一处了。”
侍卫不敢接话。
贤王继续道:“和齐王府里的暗人说一声,有任何异乎寻常的事通通来报。”
“是!”侍卫应道。
馨宁躺在床上怎么也不着。她努力回想前世所有的事情,却想不出一丝一毫和皇权争斗有关的事情。
“唉.....”馨宁最终只能叹气。
祁修远从净房出来,就听见馨宁唉声叹气。“这是怎么了?”
馨宁爬坐起来,懊恼道:“就觉得我的日实在太好过了,没有一点风雨。我真怕哪天风云变幻,我不能适应。”
“居安思危是个好事情。”祁修远坐下,倒了一杯白水,“可是再不济,还有我挡在前面。”
“不行!”馨宁倔强道:“那万一有一天危险来临时,你不在我跟前呢?”
祁修远微蹙了眉。阿宁说的不无道理,未来的路注定充满风浪,她必须要有自保的能力。
到时候,他会安排暗卫给她。可是暗卫只能保证阿宁的生命不受威胁。却不能为阿宁排忧解难。
他只能把他们所要面对的艰难和要做的事,以及潜在的危险全部告诉她。阿宁才能趋吉避凶。
只是这样一来,同时也就把阿宁拉入了危险的漩涡。
“夫君,夺取皇位的过程一定很凶险吧!”馨宁压低声音道。
祁修远坐到床边,抚摸着馨宁披散的青色笑道:“你似乎斗志满满。”
瞧她今晚答应齐王去锦华阁的时候,那兴奋样子。
馨宁道:“那是因为我知道齐王能当上皇帝,而我的姐姐是未来的皇后。”
“嗯,那我会全力支持齐王,帮助你完成这个愿望。”祁修远承诺道。阿宁如今真的是变了。她们成亲后她都不和王妃来往的,如今也与王妃日渐情深。
当然,王妃始终对阿宁这个妹妹十分的包容爱护。
“一定会实现的。”馨宁强调。
祁修远正色道:“阿宁,未来凶险万分,你一定要谨慎小心。有些事,我会慢慢的告诉你,你心里也好有底。”
馨宁坐直了身子道:“那你快说。”
其修远笑道:“哪是一会儿就能说完的?不说别的,就和你说说齐王府的事情......”
齐王府。
待祁修远夫妇走后。齐王和陈安宁一道往内院走去。
“王妃掌管着整个王府,尽可以做做一些华丽的衣裙。何必穿的这么......”齐王斟酌着用什么说辞,“朴素。”
陈安宁稍微落后齐王半步,闻言道:“在自己府里,见的又是家人。妾身以为舒适就好,没想道丢了王爷的脸面。是妾身的错。”
“嗯。本王没有怪罪你。”齐王温和道:只是身边几乎没有女子会穿这样简单的衣服。不过王妃穿着很好看。”
他说的可是实话,平常的华衣锦服她穿的雍容华贵。这一身家常衣服,并不拉低她的美貌气度,她依然是朴素大气。
可惜了,这样的一个美人,是他的妻子,他们却并不相爱。
虽然不爱,但并不妨碍欣赏她的美。
“王爷,今日为何会一反常态?”陈安宁问到。
齐王反问:“那王妃为何也会一反常态?”
她嫁到王府不过一个月,就明白了,书房是禁地,她不能进。所以几年来,她从未走近过书房半步。
陈安宁轻声道:“五年了。妾身只是想试一试,王爷是不是依然不相信我。”
齐王没说话。聪明如她,定然是猜到今晚的突然转变不是他的本意。
走到岔路口,陈安宁俯身行礼,朝自己的院子走去。她知道齐王是要去柳侧妃那里的。
“无论如何。我们荣辱与共。”背后传来齐王的声音。
这样说,或许很卑鄙。但是她被父皇赐婚于他时,已经注定了一切。
“嗯。”陈安宁头也没回,答应了一声。
第七十六章 舒心
六月的夜晚不冷不热,温度刚刚好。红绡帐内的温度也浅浅趋于正常。
馨宁躺在祁修远的臂弯里,浑身软绵绵的一动不想动。
祁修远满脸傻笑。原来那些兵油子们说的是真的,果然是一件快活事。
“你在想什么?”馨宁感觉到祁修远胸腔的震动,耳边传来低沉的笑声。
祁修远长叹一声:“感觉今天你才真正属于了我。”
馨宁心中愧疚,嘴上却不依不饶:“你是怪我咯?”
“从来没有。”祁修远肯定道:“从来只怕,你怪我娶了你。”
馨宁闻言心酸道:“祁修远,以后再也不会了。”
再也不会如从前那般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了。
“我知道,我知道。”祁修远亲吻她的额头,深情道:“阿宁,哪怕这是一场梦,我希望永远都不要醒来。”
馨宁的小手抚上祁修远心脏的位置,柔声道:“祁修远,你看清楚,这不是梦。”
馨宁撑起筋疲力尽的身体,青涩的吻着祁修远的唇。
祁修远立刻热烈的回吻着她,忽然感觉舌尖一疼。
馨宁乘机逃开,祁修远不解的看着她。
“就说了,不是梦嘛。”馨宁轻笑,“祁修远,我......我可能......有一点喜欢你了。”说到最后,翻了个身背对着祁修远,声音也越来越小。
良久后,背后没有一丝动静。正当馨宁又羞又疑惑之际,身子一下被紧搂着,几个翻滚之后,馨宁已经伏在了祁修远的身上。
祁修远目光灼灼,满面狂喜,“阿宁,此话当真。”
“嗯。”馨宁羞涩的笑着点头。
“再说一遍。”祁修远命令。
“我有一点喜欢你。”
“再说一遍。”
“我有一点喜欢你.......”尾音刚落。头就被扣住,嘴唇被他霸道的攫取住。
刚刚穿上的薄寝衣,又被他扯开了。
“不要......”馨宁费力的嘟囔着。
祁修远边吻边模糊道:“我以为再来一次,可以加深阿宁对我的喜欢。”大掌已经不安分了。
馨宁用手掌捂住祁修远的嘴唇,媚眼如丝,“祁修远,我真的累的要晕过去了。”
祁修远用舌尖舔舐着馨宁柔嫩的掌心,馨宁痒的扯开了手。
“阿宁要是累了,你别动了。你总得让我摸一摸。”祁修远怜惜馨宁,可是今晚接二连三的惊喜让他全身血液都在沸腾。
祁修远带着薄茧的手掌在馨宁的后背腰臀大腿之间来回游移。馨宁整个身躯都趴在祁修远的身上,闭着眼睛感受着他粗砺的大掌在自己的柔嫩肌肤上点起的一串串火花。
原来,这样羞人的事情,可以如此舒畅。
馨宁忍不住嘤咛一声。
“阿宁,真的不要吗?”祁修远期待的按着馨宁秀臀。
“嗯,不要了呢。”慵懒勾人的声音丝丝入人心。
祁修远苦笑,自己果然经验不足。以为抚摸阿宁一番能够解解馋,没想到更饿了。停下手,慢慢调整气息。良久后,才勉强控制了自己翻滚的气血。
“阿宁,我抱你去洗洗。”她向来喜洁,这样一身黏糊糊的晚间定睡不好。
“好。”两只手臂缠绕上祁修远的脖子。
祁修远抱起馨宁去了净房。轻柔地为馨宁擦洗了全身,包括自己的私密处。
前世今生的愧疚和梦中感受到祁修远的深情都及不上此刻他的小心翼翼疼惜,深深慰籍她。
她不知道别的夫妻之间是不是也这样,也做这么私密的事情。
可是她真的被熨贴的......昏昏欲睡。
再次回到床上,馨宁几乎挨着枕头就沉沉睡去。
祁修远看着她的睡颜,脸上洋溢着暖暖得笑容。
次日,馨宁悠悠醒转时,竟比平日晚了不少。
祁修远已经不见了。
大概是去上朝了吧,她想。
春蕊和夏蝉伺候馨宁洗漱时,不时满面通红。
最后,春蕊为馨宁找了一件领子高一点的衣服穿上。
徐妈妈端来早膳时,更是笑的夸张,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去了。
“老奴原来一直担心世子冷落您,是不是在战场上伤了身子。如今可是放心了。”徐妈妈瞅着春蕊和夏蝉去里间收拾屋子去了,四下又无人,便说出了这个自己暗中担心了很久的问题。
祁修远从练武场神清气爽的回来,刚走进门口,就听见徐妈妈的话,不由额角抽搐。
徐妈妈感觉浑身有点发冷,不由打了一个寒颤。转身看见祁修远黑着一张脸,眼里没有一丝温度盯着她。
心中暗叫不好,怕是被世子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