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真的宠爱连依,应该会打听吴家的家风为人。”祁修远嘲讽道:“按照吴家现在的样子,五年前也好不到哪去!所以,不管她是打没打听,任然把连依嫁过去。就说明她根本没将孙女当回事。”
“至于云姑姑,要说她真的是去照顾连依的?哼!那就更不可能了。连依身死说明了一切。难道一个死士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若是其他的,现在咱们也没有证据,我也不做断论。”
“世子,您说的还真是。”麻雀咂舌道:“这靳太夫人可真够可以啊。不疼爱孙女,又装模作样的赏个陪嫁姑姑。结果现在大小姐死了,她道是回来了。她是靳太夫人派去害大小姐的吧!”
祁修远眸光一闪。
馨宁若有所思。为什么她觉得喜鹊猜测的很对的。
靳太夫人就是派云姑姑去害祁连依的。但是她为什么要杀祁连依啊?没道理啊。祁连依又不会威胁到他什么!
关键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金太夫人的心思也太可怕了。
五年前就开始布局直到现在。那么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她才决定让祁连依现在去死呢!
“云姑姑回来后,现在在哪做事呢?”祁修远开口打断了馨宁的各种猜想。
“她们这些陪嫁才回来,还没做什么安排。”张善道:“但是大小姐身边伺候的四个大丫鬟,被夫人赏了板子,到今天都没下的了床。”
“至于云姑姑被夫人暂时拨去伺候表小姐去了。”
四个丫头挨板子的事,馨宁略有耳闻。高氏自己的嫡女受辱自尽而亡,女儿的丫鬟鬟们却都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她能不气嘛。
话说君辱臣死,在高氏看来,祁连依受辱自尽,近身服侍祁连依的人应该也去死。
云姑姑是靳太夫人给祁连依的陪嫁姑姑,她不好出手惩罚。
那四个丫鬟她还是能收拾的。打一顿板子算是便宜她们了。
“伺候高媛?”不过在听见有可能是靳太夫人死士海云的云姑姑,被高氏拨去伺候高媛去了。她着实惊讶不已。
“正是。”张善道:“听说夫人是说表小姐来咱们侯府只带了一个丫头,儿后日的寿宴怕不好看。就让云姑姑先去服侍表小姐几天。”
祁修远一直坐在那不说话,不知道想什么。
馨宁等人看了,自觉不说话了,屋子里都静下来了。
“你们继续说啊。”祁修远道:“我想别的事情。”
几人面面相觑。
馨宁心想:你一个主子都不说话,张善和麻雀能自己在那热闹的说嘛。
馨宁和祁修远在回和顺院的路上,她问祁修远:“现在咱们是不是算是内忧外患啊?”
“朝堂上的事情我不大懂。家里的事情现在又这么复杂。你会不会很危险?”
“确实算是内忧外患。”祁修远道:“也是有些危险的,不过我都应付的来。我最怕你在内宅遭人暗算!”
“暗算我!”馨宁一惊。
可不是,杜鹃是她的大丫鬟,到现在都还死的不明不白。
谁知道背后的那些人下一步想要干什么!
不行!馨宁打算等会儿回去就去摸摸夹竹桃做个梦。看看前世还发生了什么事?
第一百零四章
祁修能想开口问高氏,有没有请闵家的人?想了还是没有张口。
“尺寸都是刚刚好。”高氏满意道。琉璃接过衣服,仔细叠起来。整齐的放在托盘里。
“祖母明天能回来吗?”祁修能道。
“能回来。”高氏道:“当年你姐姐嫁到吴家,本来我是不同意的。但是你祖母和父亲做主把她嫁过去。如今是这么个结局,她也愧疚,才说要去给你姐姐念经超度。”
“这也就是一天的事情,明天准回来。”
“是么。”祁修能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自己的亲爹都是那种态度。祖母能有多少愧疚?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这话祁修能不好再当着自己的母亲说。免得母亲和父亲的又闹的更僵,和祖母也起嫌隙。
祁修能从福敏院出来直接去外院的书房找父亲承恩侯。
“修能回来了。”承恩侯面带笑容,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父亲。”祁修能道:“我的亲事,您和母亲商量过了吗?”
“之前你母亲和我说相中了闵太师的嫡女。”承恩侯道:“最近,又不见她说了,不知道是不是相中其他人家的姑娘了。她向来说话没个准头。”
“那么父亲以为此事情可成?”
“这......”承恩侯若有所思,“你是想让这桩婚事可行?可是闵太师嫡女已经和付侍郎的儿子在谈婚事了!”
祁修能闻言瞳孔暮的收紧。
“倘若之前为父能往上再升一级,这事铁定能成。现在无论如何......为时已晚。”承恩侯道。
祁修能当然明白,当时若是父亲升为兵部尚书,他们都会更进一步。就是在婚事上,选择的余地也会更大。
修能远真的是他命中注定的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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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馨宁去给王太夫人请安时,说起靳太夫人寿宴的事情。
“你们小辈就尽管去热闹,不必顾及我。”王太夫人笑道,“现在还没到彻底撕破脸的时候。”
“是,我听您的。”馨宁道,“靳太夫她......”
“她的寿宴,你准备好收礼了吗?”王太夫人突然出声打算馨宁问道。
馨宁一愣,余光处就看见菊香走了进来。
“太夫人,少夫人。”秋菊分别行礼后,对着王太夫人道:“李妈妈让奴婢来告诉您,除了一些吃食到日子跟前再买,其他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只是绣帕是买锦华阁的还是买普通绣庄的?李妈妈让奴婢来问您一下。”
王太夫人笑道,“去告诉你李妈妈,都买一些。”
“是。”秋菊答应后,向王太夫人和馨宁又行礼后,才退了出去。
馨宁不解的看王太夫人,太夫人是要送礼?而且好像还准备了不少东西。
“不是中元节要出门么。”王太夫人为馨宁解疑,“去看看故人,总不能空手去。”
“原来如此。”馨宁明白了,“回头我也准备一些东西。”
王太夫人笑道:“我都准备好了。”
“太夫人您准备的是您的心意。”馨宁道:“孙媳妇见了人家,也想准备一点自己的心意。”
太夫人说的故人,定当是她自己很有感情的人家。
她作为小辈去拜访,不能失礼了。
“好。”王太夫人道:“就由了你。”
王太夫人长叹一口气,“二十多年都没见了......”
晚间,祁修远回来吃了晚膳后。馨宁和祁修远说起这事。
祁修远道:“你准备吧。那是祖母当年独自在流水村生活时,结识的邻居。她们当时帮了祖母许多忙。”
“好。”馨宁道,“祖母当年那些日子,一定很苦。”
本来是贵族千金小姐,应当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偶尔做做伙计,不过是增加情趣的。
却到一个小村子里,整日操劳。拉扯幼儿,那样的日子,怎能不苦!
“相比后来,那时应当还算是快乐的日子。”祁修远黯然道:“尽管日子贫寒一些。”
馨宁一细想,也许对太夫人来说,还真是。
那时至少有稚子和李妈妈在身边陪伴,未来还有希望......
后来虽然恢复了富贵的日子,儿子儿媳却纷纷早逝……她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种伤痛是如何的锥心刺骨。
还有丈夫带回来的平妻......
“世子。”春日进来行礼:“麻雀来了。”
祁修远眸光一闪,对着馨您道:“走,咱们去山海院。”
祁修远带着馨宁一起出了院子,麻雀小声凑到祁修远跟前道:“世子,少夫人。席雀递信进来了。”
说完,见祁修远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表情。
麻雀抿抿嘴跟在主子后面走着。
他快步跟上,又凑到祁修远身后嘿嘿笑道:“世子,什么时候让属下也去办办喜鹊那种差事。”
祁修远头也不会道:“可以。下次红绡若是来京城了,我让你全程陪伴。”
“不不不......”麻雀连连摇头,“属下还想多跟您几天,不想早死在那个疯子手中。”
“红绡是谁啊?”馨宁听麻雀起来好像很害怕的样子,不禁好奇问道。
“麻雀,你给少夫人讲讲,你和她最熟。”祁修远弯着嘴角笑道。
麻雀立刻道:“红绡是袁夫人组织的红巾军里的一员。此女威武雄壮,力大无穷。眼如铜铃,手若蒲扇,一巴掌能拍死一头牛。你想想一般男子那决不是她的对手啊。”
“当然,她在我们世子面前,就不够看了。”
馨宁听这话耳熟的很。仔细一想,这不是当年形容祁修远的说辞嘛!
馨宁不由噗嗤笑了出来。
“少夫人,您可别以为属下再跟您讲笑话。”喜鹊认真强调道:“这可都是真的。”
馨宁忍住笑道:“好吧!好吧!那你能对付这位红绡姑娘吗?”
“我?”喜鹊一梗,“少夫人,您怎么能这么问?我虽然武艺不如世子,怎么能连一个女子都对付不了。”
“哦,那你为什么怕陪她逛京城?”馨宁站住回身问他。
麻雀也停住,一脸愤慨道:“因为那疯子......”
麻雀停住不说了。
“她倾慕你?”馨宁猜到。
麻雀闻言目瞪口呆。
祁修远忍不住低声笑道:“麻雀,原来是这样啊?”
麻雀立刻激动道:“世子,少夫人不知道,您也不知道吗?”
“事已至此。”麻雀悲壮道:“属下承认,我也曾在她手下吃过亏,被她的大掌拍昏了。”
麻雀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往事真是不堪回首。
几人继续往前走,麻雀沮丧的垂着头。祁修远嘴角带着笑意。
馨宁强忍着笑,祁修远身边的这两个“雀”还真都是喜庆人啊。
几日进到山海院的屋里,张善手里捧着一个长匣子,正等着他们。
第一百零七章
马侧妃犹豫片刻道:“妾身这个月葵水未至,已经过了半个月了……”
“什么!”柳侧妃激动的站起来喊道。
“那要恭喜妹妹了,很有可能是怀孕了。”陈安宁的脸上没有半点波澜,笑道:“我现在就请太医过来给你把脉。”
柳侧妃自知失态,慢慢坐下。不时看几眼马侧妃的平坦的小腹。
很快,太医满头大汗的背着药箱进来了:“王妃。”
“王太医,麻烦你来给马侧妃把脉的。”
“是。”
王太医给马侧妃把完脉之后,站起身偷偷看一眼陈安宁,又垂眸道:“恭喜王妃,马侧妃有了月余的身孕。”
“好。劳烦马太医了。”陈安宁道:“东风你送马太医出去。”
“呵呵.....”柳侧妃皮笑肉不笑道:“恭喜马侧妃。”
马侧妃强自忍着喜悦道:“多谢妹妹。”然后抬眼看向陈安宁。
陈安宁笑道:“马侧妃大喜。”
屋子里的其他丫鬟们也都纷纷上前向马侧妃道喜。
“谁有什么喜事呢?”齐王进门,语含笑意。
馨宁看着马侧妃和柳侧妃都一脸惊喜的站起身望向齐王。
姐姐陈安宁一如既往的含着淡笑,也站起身。
她看见姐姐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脸色大变看向脚面。
馨宁随着陈安宁的目光看到,陈安宁的脚下一滩血渐渐晕开扩大。
“王妃!”东风和西川惊恐的叫声打断了齐王和柳侧妃的说笑声。
“请太医!”齐王命令道。
馨宁的目光顺着陈安宁的脚到小腹再到她苍白的脸,眼睛酸胀无比。
这就是姐姐没了孩子时的场景吗。
齐王抱起陈安宁将她放在床上,安慰道:“别担心,太医马上就来。”
“我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陈安宁摇摇头,眼泪流了下来,“我感觉到了,他离开我了。”
“都出去。”齐王吼了一声。
马侧妃和柳侧妃都匆匆退了出去,丫鬟们也都战战兢兢的退了出去。
寝室里只剩下齐王和陈安宁。
外厅只剩下焦急掉泪的东风和西川。
馨宁当然含着泪站在姐姐的床头。上一世她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就让他陪在姐姐身边吧。
“王爷,你此刻应该开心才是啊。”陈安宁断断续续道:“我知道你根本也不希望这个孩子的到来。因为他投身在我的肚子里了。”
“你胡说什么!”齐王怒道:“你现在别说话,安静等太医来。”
陈安宁闭上眼睛,有泪珠从眼角滑落,“忘了告诉王爷,马侧妃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了,恭喜王爷。”
王太医满头大汗进屋来,顾不得给齐王行礼,直接奔到陈安宁的床前,“王妃,臣失礼了。”
说着,手指就按上了馨宁的手腕。没有也慢慢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