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纳兰原本刚刚消下去的火一下子又蹿了回来。
什么叫喜欢葬爱不反对?无忧是纯爷们,难道他就不是了吗?自己也是一个纯爷们儿啊?我纳兰就不是纯爷们儿了?纳兰现在恨不得把眼前这位王爷扔出去!
无忧见他火冒三丈的眼神,后退了几步“兄弟,怪不得你最近离着我这么近!”无忧见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拔腿就跑。
等到纳兰终于反应过来时。来不及说声告退。拔出轩辕凌身旁的佩剑就冲了出去。
“无忧!你这个王八蛋,给老子站住!老子今天不追到你,老子就不信纳兰!”
凌王府一时间难得的热闹起来。
轩辕凌淡淡道“月儿,你听见没有纳兰要开始追无忧了……”
“额……”对于某男的恶趣味,宫汐月也算是见识了。
轩辕凌十分好笑的起身收拾了桌案上的书卷。
“纳兰的事我倒是真有些别的意见,他真的是该娶一门亲事,家世方面倒是不特别看重,我倒是觉得你的那两好友,慕容婷就不错,只是不知道慕容家这次如此受难,她如今在北魏王府如何了。”
“亲事?”宫汐月这才想起来他们几个人中岁数都差不多,二十好几了,若是没有一门亲事,没个好媳妇到底也是不行的,这是古代,传宗接代也是很重要的。
男子成婚一般逗早,纳兰这些年在凌手下办事是十分为妥帖的,也是这几个人中能力最为出众的,如果要是给他指一门好亲事,也算是还了他和他的父亲,母亲的一份恩情。
只是不知道纳兰有没有中意的姑娘,按理说这些年应该也是没有的,至于慕容婷自己倒是应该上点心,为他们两个牵牵线搭搭桥,看看能不能成其好事。
慕容婷平日里性子直爽,大大方方,正和纳兰平日里嬉笑怒骂有一拼,看来是份决定的良缘。若是自己有机会,倒是应该看着些。
“嗯,你这么一说,我倒也想起来,婷儿这些年也是心上没人的。早些年慕容将军和慕容老将军都没有给她定过任何婚事。如今慕容家一家全部战死在了战场上,慕容家败落,她也安无所依,留在北魏王府始终不是一个好地方,白雪姐姐早晚要出嫁,婷儿已经被封为了郡主,若是一直留在北魏王府到底还是与她声名无益……”
“月儿,你身子真的不要紧?”轩辕凌见她想事想的认真,一伸手将她搂回了腰际。
宫汐月忍不住打了他一下“你干什么!我才没事!”
轩辕凌轻轻在她额头留下一吻。
“明日就是百里如歌到访的宫宴,轩辕炎那个老东西也不能一直称病着不见人,还是要出来见一见,这排场也不会小,朝中大臣品级在正二品以上的亲眷和本人都要到场。皇族中人更是一个不少。明天要劳烦你再走一趟。月儿,我知道你不喜欢去这种宴会。但明天十分重要。”
“嗯,我知道。”
宫汐月抬手抚了抚他这几日消瘦的脸庞。
“凌,这几日你一定操心坏了,怎么今日才告诉我!”
“月儿你身子虚弱,表面上看似没什么,可我总觉着不踏实,还是让你多休息吧。这些事我晚些告诉你,只是不想你担忧太长时间。”
“嗯。”宫汐月靠在他胸口,感受到他心脏跳动的火热。那里面装的是满满爱着她的一颗心。
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对她所有的温暖。
凌,谢谢你!
北魏王府。
慕容一家全部战死沙场,在这之后慕容家便乱成了一团,跑的跑,走的走,也就没剩下几个人,这些宗族女子大部分也是哭晕过去,哭死过去,剩下几个能说话的也都是殉了情的。慕容婷从慕容家大将军府出来时已经是一脸憔悴。
一夜之间她变成了孤儿,陛下一道圣旨令下,给了她些许补偿,后封了个郡主,便赏赐她到了北魏王府来住。
从慕容家走到北魏王府这一路上,众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仿佛已经忘了她是一个家父已故的慕容将军的女儿。偌大的慕容府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人群中甚至传来几声“扫把星”的骂声!
慕容婷披散着,头发也无心梳妆打扮,冬日里只穿了一件普通的绒裙。略为凹陷的眼圈儿,不施粉黛的苍白的面容,甚至连嘴唇都有些发青紫色,手脚冻得通红,一路走来也没有个人陪着,就把她送到了北魏王府。
“哟,这不是原来风光的慕容家的嫡女吗?你也有今天?”
迎面来了一个一身大红色玫瑰红菱撒花襦裙装,头上戴着牡丹赤金宝钗花细,纤白的玉手上套着赤金嵌翡翠滴珠的护甲,身上还披了一件大红色的玲珑绣凤宫锻斗篷,穿着不凡,披金戴银的女子。
慕容婷原想不理她就绕道而行,谁知道她前脚刚迈出了一步,还没来得及迈第二步,就被那女子伸手拦住了。
“慕容婷,你是眼睛瞎了吗?就算你现在已经被封为了郡主,你也不过是个丧家之犬,你的身份怎么能和本郡主相比?本郡主可是司徒将军府的嫡女,况且本郡主的生父生母乃至本郡主的祖父祖母都在世,可不像你一夕之间克死了全家!见到了本郡主居然敢不行礼,你信不信,现在我就告到我姑母沐贵妃那里,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司徒晴本来只不过是个司徒将军府的嫡女,在轩辕王朝的这些贵族千金中并不十分出众,可如今慕容老将军战死,慕容家已经不存在,司徒将军府可以一家独大。那她还怕她慕容婷做什么。从前慕容婷有多嚣张,现在她就可以多嚣张!
☆、122 蓦然流泪
“见过晴郡主。”慕容婷略微降低了身子,行了个礼,行完了正要走。却被她又拦了回来。
“呵呵,慕容婷,你这些年的闺女是怎么当的?难道这点礼节都不会了吗?见到本郡主应该行大礼参拜才对!”
司徒晴高傲的瞥了她一眼。
慕容婷皱了皱眉头,现在的她没有了慕容家的庇护。已经是人人都可以欺负的。也怪不得司徒晴敢如此在自己面前嚣张。
“我不会!”慕容婷虽然因为慕容家没了,失去了依仗。可身上的傲气还在,怎么能是轻易说跪就跪的?
“呵呵?还敢嘴硬?来人,慕容婷不认礼节,你们快来教教她!”
司徒晴身边的几个丫头得了令,立刻上前把慕容婷推倒在地,按住了她的双手,强迫她跪了下来。慕容婷几次要反抗,都被这几个丫头踹了膝盖动弹不得,有丫鬟从后方按住了慕容婷的头强迫她磕在了地上。连着磕头了数十下,把慕容婷的脸都按在了雪地里。
“哈哈哈……实在是太好笑了,原来婷郡主见了本郡主也要行这么大的大礼呀?”
司徒晴大笑不止。
“慕容婷,你记住了。小时候你在我面前趾高气扬的,你说一我不敢说二,处处要随着你这位大小姐的心意。不过,从现在起本郡主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要是还想乖乖的做你的郡主,那就给本郡主听话。以后见了本郡主就要行这种大礼。好好给本郡主磕几个头,本郡主就饶了你!哈哈哈哈……”
司徒晴件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带着几个小丫头扬长而去。
慕容婷从雪地里一点一点爬着探出头来,两个膝盖已经被踢得红肿不堪。她就像狗一样在雪地里爬向北魏王府。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慕容婷!你不能认输!不可以!早晚有一天,你要让司徒晴这个女人付出代价!
“婷妹妹怎么还没到?”
“郡主不要急,婷郡主接到了圣旨,应该就已经赶了过来,只是不知道慕容府是否还有琐事需要料理,所以耽误了些时候。”
“咦,郡主快看那边雪地上好像有人!”
白雪上前定睛一看,那不就是慕容婷吗?
“快去快,哪一件厚一些的斗篷!你们几个随本郡主来。”
白雪也不顾天气寒冷,带着几个侍女就冲了出去。
“婷儿!”跑近了些,才发现果然就是她,只是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婷儿!”白雪心疼跪在地上抱住了她。
慕容婷已经冻得失去了知觉。昏迷前的最后一眼,她看到了白雪的衣裙的一角。
“王妃,白雪郡主急信,让您去北魏王一趟。婷郡主不大好。”
“嗯,你收拾一下,立刻就去。”
“是。”
……我是凌王妃的分割线……
北魏王府。
“去把刚煮的姜汤端过来。”
“是。”
宫汐月看着慕容婷高烧不退,一张苍白的脸没了精神,整个人还处于昏迷中的状态,不由得大怒。
“谁干的?”
白雪轻轻掖了掖被子,放下驱寒的姜汤,转身开口道。
“慕容家没人自然有些人想要借此机会作贱作贱,是我没有防备,没想到司徒晴就在那条街上,那条街的人说司徒晴好像是让婷郡主行了跪拜大礼,婷儿一向性子高傲些,不肯屈就,就被她一顿羞辱,听说婷儿不肯就范,她让她手下那几个人强行让婷儿磕头……”
“当时婷儿身边没有跟个人伺候的?”
“没有,慕容家的侍女们能跑的都跑了,哪还剩下了什么人?”
“这么说,当场连个证人都没有?”
“是啊,也怪不得她敢这么嚣张!”
“该死的!”宫汐月急的一跺脚,看来司徒晴是看准了今天没有人陪着慕容婷,慕容家如此败落,恨不得上来踩一脚。
“婷儿这个哑巴亏是要吃定了,我们只能以后再找机会对付司徒晴这个贱人。”
“嗯。眼下刚喂她喝下了药,又喝了半碗姜汤,貌似还是没有醒。”
“飞鸢,去拿些上好的补药来。”
“嗯。”
“白雪姐姐,你也忙了一天了,你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照看着。”
“你身子一向不大好,确定没有大碍吗?婷儿现在受了风寒,周身都是冷冷的。”
“没事。”
“好。”
白雪刚去休息,蓝珠抱着一件极厚的银线暗柳镶金斗篷就走了过来。
“小姐,王爷也担心你在这里再冻着了。特意吩咐我送了一件斗篷。”
“小姐,先穿上。”
“嗯。”宫汐月心头一暖,无论自己走到哪里,他都如此的担心着自己。这种关切让她心头不断的发热。
“账本看过了?”
“嗯,小姐,司徒家最近在风华楼订了好大一批首饰,我请了能工巧匠赶工了好多天才做出来,司徒家貌似是张扬过剩了。”
“过剩?倒也不至于如今天下能带兵打仗的将领也只剩下他司徒家了,还有谁能带兵打仗?司徒将军府如今炙手可热,自然敢在慕容家头上作威作福,婷儿这次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看来司徒家已经不把慕容家放在眼里了。沐贵妃三番五次的想要对我下手,真以为我是圣母?”
“小姐有何吩咐?”
“去把之前我送给粉桃的小黑球,给司徒将军府扔上一颗。也不必扔的太偏了,直接扔到司徒将军府正厅吧。顺便给我加把火。烧得越猛越好。”
“是。奴婢这就去。”
“嗯。不要暴露了行踪,被人察觉。”
“嗯。”
徐府。
“今朝有酒今朝醉。来干来干,再来一杯。”徐兮泽孤零零的一个人,大雪之中煮了一壶温酒,品着梅花浸过的香盏,正在细细品味。
“兮泽,芙婉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芙婉郡主了,你真的以为她还像年少时一样单纯?看你现在醉成这个样子,像个什么东西,哪还能有我们徐家的风范,你身为徐家正房的三公子!爹并不指望你日后有何大出息,但是起码你也不能每天像个醉鬼一样借酒浇愁吧?”
徐之鸿愤怒的拂袖而去。徐兮泽不在乎的,又倒了一杯。抬手对着梅花树洋洋洒洒空手抓着几片花全部放进了杯子里。
“你这些年倒是收敛不少,不过在芙婉这件事上怎么这么认真。”
一身水蓝色长袍,内搭一件白色云衫,上好的丝绸反衬出一阵耀眼的光芒,温润的薄唇抿下一口梅子酒。
徐兮瑾提起前袍轻轻坐在青石上。
“你来干什么?来看热闹的?”徐兮泽索性摔了酒壶,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满脸痛红微眯着个眼,斜望着天上那为数不多的云彩。
“找你喝酒。”
“呵呵,大哥,你还真是会演戏呀?这些年看你演戏演的久了,有时候自己也忍不住想上去演一场,却怎么都是演不好。兄长,你这些年深居简出了,若是还和从前一样,这天下早就太平了,只是三弟有所不知啊,不知道兄长这些年对她是否还一如往昔呀?”
“谁?”徐兮瑾淡淡抚了抚桌上闲置的长琴。
“谁?你还想装不知道吗?只是你和她恐怕是永远不可能的,她可是王府的人,娶她?你还真是想多了,他们轩辕家夺嫡!就以咱们的身份掺和进去,就是几党之争了,咱们徐家的态度,人家最为在意。这些年,父亲不表态,你也不表态,外人眼里也不知道你们是帮着二王爷还是帮着谁,若是一直站在一旁看热闹,就不怕新皇登基,一不小心宰了你们!”
徐兮泽醉骂了几句就仿佛是真的睡了过去。
徐兮瑾抬头望了他一眼,才缓缓想起自己的身份。
燕舞琉璃,红砖绿瓦,府宅之内处处都是朱门酒肉。
他,无论有多么自视清高,皇权之下,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蝼蚁。若是可以,谁不想和自己心爱的女子一起相知相守,白头偕老。
“大哥,西定王府可是三皇子的势力,西定王的女儿那不就是三皇子的表妹,如果你要是真的要娶安郁的话,那你以后就归于三皇子一党了,那咱们徐家可就真正的站队了,夺嫡之战徐家是最好不参与,父亲说过能不表态就不表态,不到最后一刻,徐家都坚守这个立场。这些年你辛苦了,徐家备受猜疑,宰相又如何?没有任何实权!咱皇上这个疑心病什么时候都好不了,他宁可相信后宫里那些七嘴八舌的妃子和她们的亲眷,也不相信你,更不会相信这些王府的人!大哥,我现在突然有点怀疑徐家是不是做了什么事,对不起咱们皇上?这么些年了,徐家的官位一直是高品级的虚职,都是虚散的位置,尽管守在高位却没有实权,我现在甚至有些怀疑,这问题是不是出在了父亲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