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了个懒腰,有些犯困,“谢谢你大开方便之门,让我进铭风。”按照我的水平,若非走后门,我哪能进入铭风?虽说没有签约……
承铭若无其事的耸耸肩,“说实话,你需要闭关修炼下。”
“那我现在去闭关?”我起身。
他按住我,“别,等明晚过后。”
“你的意思是……”我有点了解了,他要一劳永逸,不想再僵持下去。事情早点结束,于我而言很好,省得我在这里过的水深火热,时不时担心罗辰然的‘好果子’。
承铭两排牙齿洁白无渍,“守株待兔遥遥无期,倒不如自己挖个坑让猎物跳下来。”
“我不做违法的事。”我打好招呼。
罗辰然近日没寻我多大麻烦,跑去烦的是承铭。工作人员私下谈话时,我还听见他们不明真相的瞎猜测,承铭招惹罗辰然后,抛弃了她,而罗辰然痴心不改,苦苦纠缠承铭。李京月是介入他们的小三,而我扮演的角色是从中做梗的坏妹妹。闲言碎语由此如火如荼蔓延吃瓜群众间。
不能去解释,会越描越黑。
常理来讲,罗辰然会在明晚的探险游戏吓我一下,承铭要我假装我遭到她恶作剧而摔伤,他会做目击证人。闹出这种事,罗辰然为了形象肯定会与他约法三章。此后,罗辰然的事就与他无关。承铭心尖上的小女人儿十八变,他说,他将罗辰然锁成了记忆里最美好的时候,现在她的改变只不过拔除承铭仅存的爱恋。他只觉以前昏了头。
我不喜欢罗辰然,但也不讨厌她,只是无感。她不算恶毒,就是一被宠坏的大姑娘。可他们两人的感情没我置喙的余地,况且,我偏爱李京月,更不会去动摇承铭与罗辰然绝交的念头。
“王可涵去找你家深深了。”承铭摇晃我胳膊。
一手接过助理递来的干毛巾,王可涵擦拭淋湿的短发,看她前进的方向,目标是深深身旁空着的椅子没错。
跟承铭待久了,我也练就脸皮厚的本领。我小跑步抢占先机坐了那个位置,“陆引深,你介意我坐这吗?”后头某人的奸笑忽略不计,我咚咚咚激烈的心跳声权当幻听,美女移不开脚步的木楞傻样仍天地难容的好看。
深深剧本没握稳,扑哧荡了一半亲吻泥土。他掸了掸泥灰,欣然颔首,“不介意。”
王可涵仍不肯动,她眼尾勾出动人神采,以美人计诱我,我失魂一瞬,熊大端来一凳子正好破解我的离魂症,我恬不知耻道,“对不起,我坐着的位置是你的吗?”王可涵的椅子应该在稍远处,我明知故问。
她无所谓的摇头,“不是,你坐吧,我待会还有镜头要拍。”她转头看向深深,见深深不搭理她或是邀她讨论剧本,她波澜不惊,自己玩起手机。
我无事可做,手机耗电惊人再耍耍会关机,好像在场人员就我最闲散。棚外雨景人景与我无关,我摸摸眉心处的红肿爆浆大痘,圆鼓鼓的,疼入神经。
“如果你不想留下难看的痘印,就别摸它。”深深合上剧本,目光脉脉含情,语调亦是婉转。
我搓搓手指间的黏腻,瞄着低头的王可涵,她眼珠子悄悄往这转,被我抓包后便昂起头冲我甜笑,我回敬她笑容,两手打结,“痘印是红的,那这痘痘位置选的好,我可以装作是眉心朱砂痣。”
深深看着我的痘痘,笑道,“你要这么乐观,我也没办法。”
我看到王可涵胸前起伏,也要说什么,我快速转了话题,“承铭说明晚有探险活动,你们加入吗?”我落落大方将王可涵拉进聊天群体,只为了堵住她快要脱口的疑问。她不是瞎子更不是聋子,显然我和深深熟悉否则哪会有上述的对话。我对王可涵说话也说的那么自然,和深深没做些叫人浮想联翩的举措,这能消弭些她某方面的疑虑。
“是集体玩,还是分队?”王可涵问道。
我向后找承铭,人已消失,“嗯……可能是分组的吧?”不然承铭那狗血剧情怎么上演!
深深寻思了会,“我加入。”
我偏头审视王可涵,她也点头加入。
☆、承心
承铭果然很适合写那种悬疑惊悚小说,路障、岩洞摆设是他与李京梧一手操办,力求恐怖、阴森,达到人人尖叫的目的。
但是,这位著名的作家在他布置的洞口里死命拉扯我的衣摆,身子颤抖表现的极为懦弱,可那双眼儿含笑,看不出哪里惊慌。
真爱演!
我被他搞得不耐烦了,扬起手掌啪啪啪重重的三下,他痛不痛我是不知道啦,不过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打承铭皮糙肉厚的手,我挺疼的。
漆黑望不到尽头的岩洞里,大雨瓢泼的痕迹只剩下尚且软塌塌的泥土地,我们举着火把,是的,火把,承铭说要回归原始状态,体验把古时探险。美其名‘返璞归真’,实则吃力不讨好,没事找事做。
四下的冒险小队,我都认识,深深与熊大、罗辰然与助理、王可涵和助理、我和承铭。李京月本想来的,谁知突发状况,得了感冒,李京梧那个恋妹狂魔自然守着她不许她来冒险。
承铭说有奖励,谁要找到李京梧藏在洞里的一个秘密盒子,就能命令在场的一人做任何事。罗辰然、王可涵的积极性猛涨,我为在场有姿色的两个男人默哀。
岩洞内传来滴水的声音,回荡周遭,令人毛发悚立。四壁岩石轻轻一碰,便有数量颇多,不及拇指大小十分之一的碎石滚落,沙尘铺天盖地呛得鼻腔难受。忽有强风刮过,罗辰然助理拿着的火把顷刻熄灭,叹为观止的女高音由远及近,一副软软的身躯挤开我。
罗辰然分毫不差的站定承铭身旁,不介意他人巡视的目光,大胆攀附承铭的臂膀。承铭扯下她的手,“我也很害怕,我要靠着我妹妹。”
我往前滑了几步,偷摸深深的手,“这种地方需要吸点阳气,你尽吸阴气,还请你多保重。”深深搔着我的掌心,我嗔去一眼。
宽大的衣袖交缠,旁人看着我俩也仅是衣袖管相撞,手臂没有衣袖长当然看不见手掌咯。熊大尽忠职守维护我们两个,拦着承铭不让靠近,承铭哇哇叫骚扰熊大,仍撼不动熊大半分。
对比熊大的魁梧,承铭属于瘦弱一型,蚍蜉撼树说的就是如此。
承铭在那碎碎念,“见色忘友,没有良心。”
结果是分散开的冒险小队合并成了大队,一群人浩浩荡荡寻盒子。
乱石嶙峋,岩壁上深浅不一的划痕在烛火的照耀下,幽晦如豺狼利爪。岩洞或宽或窄,或高或低,曲曲折折,恰如九曲迷宫。若跑出来个山顶洞人,我也不会惊讶。
窄道里只能通一人,深深牵着我走在最前面,熊大于我身后,我利用熊大与岩壁间的空隙,时弱时强的火光看到承铭护着罗辰然和王可涵,两个助理彼此协助。
我和罗辰然离了不少距离,她没法近我身,我其实根本不愿趟浑水,而且我和深深说了这件事,他也认为这种事要承铭他们自己解决,别人插手只会让事情更糟糕。
有人兴奋的尖叫,“我找到盒子了。”
我想松开深深,反而被他握的更紧,窄道里转个身较为困难,深深贴着我,“一般套路,那个会是假的。”
众人纷纷看向罗辰然的助理小妹,她弯着腰抠取岩壁最下方的小洞眼,我佩服黑暗中视力良好的她,以我是绝对发现不了那个嵌在底方洞里的盒子的。
盒子外观蒙上了层灰,助理小妹乖巧的掸去灰尘后递交给罗辰然。
木盒子以龙形镂刻,四爪五趾驾云腾雾,体态矫健恍然冲出木匣。盒子是精致的,待打开后,某样发出刺耳声音的毛绒公仔弹簧弹了出来,发射到罗辰然的红唇上,公仔头部似流鲜血,模样凄惨。
我拧着深深的大腿,提醒自己不可笑出声。深深眉宇发皱,俯身咬住我的耳垂。疼是不疼,但很痒啊。
罗辰然怒扔木盒子,“假盒子也就算了,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在里面!”
我没心思去看罗辰然急跳脚的狰狞样,捏着通红的耳朵,下巴朝深深的肩膀磕去,叫他别挑逗我。深深头偏过来,瞄准我的唇部印了个浅尝辄止的吻。
承铭幸灾乐祸,“再看到盒子就别急着打开嘛。”
熊大健壮的身躯实为可靠的屏障,高大的熊身挡住了我和深深。我盯着深深,他赭色的面容明暗交错,仿佛刚才他做的事是遭人逼迫。我坏心眼渐燃,攀着他两手,伸舌舔了他喉结,我搭着他的脉搏,跳跃的频率震的我手指发麻,捎带着我感官运作迟缓,全身浇了一桶辣油。
暗道里凭声音分辨人,王可涵做和事佬,“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走完它吧。”
深深抿唇泛起灿若繁星的笑容,他牵动嘴角,趁着别人还在说话,吸吮我的颈间,我不敢乱动,稍微动下身子能碰到熊大,我可不愿意熊大看到我们在做羞羞的事。深深极轻的在我耳边说道,“报复。”
我脖子那边开了朵充血红花,深深用嘴吸出来的。
拉高衣领子,我也想回礼,熊大便转过身,要我们继续前行。我懊恼的抬起膝盖,袭击深深右腿,引来笑声回荡岩洞。
又走了半刻钟,我们面临三个交叉口。三条道都崎岖难走,岩壁砾石凸出,头顶断断续续渗出豆状水珠,脚下水坑无数。不管选择哪条路,我们无疑问不能保持干爽整洁了。此时承铭提议我们分成三组探险。
“八个人怎么分?”我问。
深深转着眼珠,“剪刀石头布吧。”他伸出两指在我掌心挠了挠。
其他人跟着附议,承铭给我使眼色,我五指伸平朝他点头。
几回合下来,很奇怪的分组。
我,深深,罗辰然。承铭,熊大。王可涵和两位助理。
承铭打了连环出布的手,“熊大你要待在陆引深身边吧?那我和陆引深换下?”
深深摇头的幅度偏小,熊大知晓他的意思,不情愿的叹气道,“换不换无所谓,最要紧的是赶快找到盒子结束探险。”
众人神色各异,失落的有,称得上开心的就只有我和深深了。
罗辰然在我们一组令我有些困扰,可我嘴上还是要调戏下承铭和熊大,“你们组合阳气太强,可以取名叫‘贞见愁’,贞子见了也要愁上一愁。”
深深慢悠悠道,“晚上说到什么,就容易见到什么。”
我可是吓大的,我将长发撩到前面,头低着,语气森然,“是见到这样子的吗?”
罗辰然揪着我的头发往后拉,“别玩了。”她带头进了中间的洞口,我与深深对视一眼,和其他人分道扬镳。
我们俩亦步亦趋跟在后头,距罗辰然总差了那么几步。
刚罗辰然扯我头发,以至于断了几根毛发,我捏着那几根发甩到地上,有风的缘故,它们与我衣服勾勾缠,我捣鼓了好久才跟断发丝拜拜。深深以手为发圈箍起我长发后放,又弄断了几根头发。
“别人是少年愁白发,我是掉发愁。”自从决定留长发后,我的发量由一掌难握到两指轻松握。
悠长的隧道里深深磁性的嗓音仿佛吸附石壁,“让你挑食又晚睡。”
他略显关心的责怪,令走在前头的罗辰然诧异的回头挑眉,她眼骨碌碌转动,一切尽在不言中。我暗叫不好,深深的动作和语气很亲昵,我下意识离他远些,才发觉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罗辰然关爱傻子的表情,“我知道你们是表姐弟,装什么装。”她后几字到没加重着念,但整句话是朝着我说的。
然而,我静默,摸着潮湿的石壁。谁告诉罗辰然我和深深是表姐弟?承铭?抑或是……她编出来测试我们反应的?一套论据盘旋脑中,锲而不舍影响思维如常活动。
深深推挤着石壁,竟让他抠下一小块来,他捏碎了石块,“这石壁裂了一部分。”他忽然问我,“承心,你有好好看过剧本吗?”
我看看罗辰然,她在那瞎笑什么,深深又一本正经,遂摇头,“没看过。”除了那次随便翻翻,瞥到的那几段有点印象,其他的记不得任何情节。
深深也跟着笑了。
“按照剧本的设定,这岩洞是犯案者的巢穴,而刚才的分岔口,左边的是应急出口,右边的是卧室。”深深笑意不减,给我介绍。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中间的呢?”
“毁尸灭迹的地方。”罗辰然走向我们。
我反射性的捂住胸口,“我心脏不好,经不起吓的。”
看过剧本的人才知道这种设计,那会不会这行人当中只有我蒙在鼓里?什么探险游戏,鬼扯哦?后来一想,他们虽知道这是幕后大boss的巢穴,可我们一行人除了承铭还没有幸光顾过这里,更何况是来找秘密盒子的,谁又清楚李京梧将盒子放哪!
安心不少后,我抬眸直视罗辰然,她诡异不变,水蛇般的缠我身。被她触摸过的地方,我寒毛翘起,竟生出惧意。
改变了刚才的行走队形,我和罗辰然并排了,深深紧随其后。
“如果你同意和承铭说他给你的承诺作废,我就放你出来。”
???
我面前石门神奇的落下,而罗辰然敏捷的钻过石门,与我一门之隔,两方天地。我不留神被她推倒在地,只能束手无策的坐在泥地上,看着平日里哪有机会出现的石门咔咔关闭。
方才发生了啥?
好像是我们三个走到了尽头也没看到有盒子的存在,我刚想掉头原路返回,罗辰然就用很轻柔的声音说了一句话,接着就成这样了。
一双温暖的手扶我起身,“就当作二人世界吧,承心。”
空无一物的石室只有两盏灯火照得人貌如残黄落叶般萧索。紧闭的石门底部缓慢淌进来新鲜空气,要是承受能力稍差的人待在这,兴许会闷出病来。
我在入口处嘲笑深深鼓起的背包,现在倒佩服起他。只见深深从容的拿出一两米长宽的棉布铺在干了的地方,随后打开手电筒置放中间,切片蛋糕、薯片、巧克力、饮料等散乱的围绕手电筒。
“陆引深,你来度假啊?正常思维,不是找机关出去吗?”我口头上这样说,但一屁股坐在深深边上。
深深撕开包装袋,“不看剧本的话,我会陪你找方法出去。但是,你晚饭吃太少了,来,这个不错。”他左手托着芝士蛋糕,右手拿勺挖了口喂我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