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攻略——余桵
时间:2017-11-16 16:49:41

  面对我的责问,卫靖远没有像以往一样炸毛同我吵,或是讥讽于我。他垂下视线,抿了抿唇瓣道:“我没料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况且,那时候我没有龙符,无法做到……”
  “借口!”我猛地打断他,扭过头道:“你无法改变驯龙寮人员的配置,但你可以命令凤青轶从外面补进来的后援盯紧他们。但你没有,你是故意让下毒的人得手的对不对?”
  “那又如何?”卫靖远抬起视线冷然嗤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让敌人得手他们怎么会高兴得忘乎所以?能骗过贪小便宜又自私的张生容易,但是张生的上面还有祁武、祁夏,以及那些医官那个是吃素的?可他们全都没看出来!祁灵玉,潜进驯龙寮的人并不简单。”
  “那就值得用那三条小龙的命当祭品了?!”我握紧拳头一字一句重重说道:“你这样的行为,罪同包庇,按律,应受五十军棍,禁闭一月!”
  我本是想提醒一下他,岂料卫靖远只是淡淡瞥了我一眼,毫无悔改之心的道:“随你。”
  “呵!好的很……”我只觉气不打一处来,“卫靖远,吾把这驯龙寮交给你,不是让你拿来当鱼饵使的!随我是吧?来人!”
  我猛地高喝一声,守在外面的护卫立刻跑进来:“城主,您有何吩咐?”
  “把卫靖远拖出去,杖责五十,禁闭一月!没有吾的命令,谁也不准把他放出来。否则,与他同罪论处!”我咬牙说完,拂袖回到房内。
  护卫看着暴怒的我,然后又看巍然站在门口的卫靖远,他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公卿大人,您请?”
  “请什么请?!”我随手抓起茶杯猛地砸向护卫脚边,“他现在是犯人!立刻拉下去,否则吾治你延误之罪!”茶杯砰然碎裂,卫靖远垂目看着碎片,面色淡然。
  “公卿大人,小的得罪了。”
  守卫惊慌地看着我,然后鼓起勇气想将卫靖远的手反剪,却被他猛地甩开:“祁灵玉,关了我那三只龙也活不过来!要不是你们一个个把它们当宠物一样护着、养着,它们至于这样弱不禁风?!你好好看看桌上的竹简吧!”
  说罢,他忽地拔脚离开,墨发被冷风佛起留给我一个傲然的弧度。
  守卫慌忙关上门,也匆匆去追他。我靠在桌子上,只觉得两端的太阳穴突突跳痛,抬手揉了几下,视线的余光不自觉的扫到医官们留在桌上的竹简。
  “你好好看看桌上的竹简吧!”卫靖远的声音还环绕在耳边,我猛地把它们推远些,但眼睛还是死死盯着竹简。最后,还是抵不过心底的猫抓一般的难受打开了竹简。
  这是我刚才看的那卷,我只看到没有解药那里就被卫狐狸抢走了。深吸几口气,我极力稳下心神让自己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仔细、看清楚。
 
  ☆、第93章 花娘醉芜
 
  可接着看下去,字里行间无不让我的心一点点冰凉,上面说若是龙群的抵抗力和身体条件好,这种毒是不会在短时间里促成死亡的。
  可那是小龙啊!而且之前又中了毒蝇伞种子的毒,一来二去,早就把身体拖垮了。
  这一切原本是可以挽回的……我的内心依旧倔强,我用这种倔强来掩饰自己的担心和恐惧。
  要是卫靖远真如二哥所讲,借此机会毁掉驯龙寮,我该怎么办?我已经不敢再想下去,我攥紧了竹简的边缘:此事,只能靠自己。
  我在议政堂呆呆坐了一夜,天还没亮,祁武和祁夏就带着人来求我赦免卫靖远,但我依旧紧闭门扉不理他们。直到守卫来报说范仁求见我才打开门让他进来。
  “城主!”见我开门,他们全都涌过来,七嘴八舌道:“公卿大人鞠躬尽瘁、呕心沥血,城主不应该罚他啊!”
  我示意范仁进来,然后两手拉着门扉上前一步堵在那里道:“你们都很闲是不是?吾罚他自然是有吾的理由,别忘了你们身上的职责!”
  说完,我砰地关上门,外面响起窸窣离开的脚步声。“范仁,你昨晚的追踪可有收获?”我整理好心绪这才面色平静的看着范仁。
  “回城主,是大收获!”他低声道,“卑职追着那个偷听的人一路到了别院,发现他进了火奴的房间。随后,卑职伏在房顶上,听着他们商量今天要找机会到拂柳阁去见一个叫醉芜的花娘,说是听一下她那边怎么安排。”
  “火奴……”我喃喃念着这个名字,记忆中浮现的是一个胆小怯懦到恨不得把自己全都缩进衣服里的人。
  范仁抱拳向我请命:“城主,您下令吧!卑职立刻将那个偷听的家伙和火奴抓起来!”
  “不必。先不要打草惊蛇,除了防止他们伤害龙群,依旧让其自由行动。”拂柳阁可是豢龙城最大的花楼,里面竟然藏了蓄意谋害龙群的人……这是不是扯太远了?
  我倒了杯水给自己压惊,挥手让范仁离开:“把范义叫来,你去休息吧。”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我一身男装,领着范义朝拂柳阁而去。他不解的牵着自己身上的华服木然问我:“主子,我们这是要去哪?”
  “拂柳阁。”我回答他的时候,正在认真的挑选杂货铺里摆着的龙面。
  摊主一听我的话,连忙把精致的面具全都搬出来:“两位公子,您来小店算是来对了!这些面具个个都是精雕细琢呐!送给姑娘那是再合适不过了,你看这个上面嵌着南边的宝石呢。虽然不怎么水润漂亮,但也是防止被野龙叼走刻意打磨的,一点也不影响整个面具的美观精致。您再看这个……”
  “这位公子,你买这龙面讨不了姑娘欢心的。说不准还会被讨厌!”一个小胡子青年突然打断摊主的介绍,神秘的看着我。
  摊主不高兴了,她抄起鸡毛掸子抽了那小胡子青年几下:“王三,你个泼皮滚远点!少在这里祸害老娘的生意。买不买面具是小公子说了算,你屁事不懂在这里瞎掺和什么!”
  “我说张大娘,你才是祸害这位公子吧?”王三一边摸着被打的地方跳着跑开,一边也不忘回嘴道:“不少人都知道咱们豢龙城的龙得了龙瘟,买龙面可不吉利了。你卖不出去,就坑这位看起来很好骗的小公子!当心你自己被龙瘟染了去!”
  我心里咯噔一下,龙瘟?!正要询问这个王三时,他已经被摊主张大娘给打跑了。
  “你个小王八羔子!老娘抽死你!”张大娘眉峰倒竖,气得脸都扭曲了。她赶走了王三,又眉开眼笑的迎着我们解释:“那臭小子就不是个好东西。公子你别介意,他那就是瞎说,哪有什么龙瘟?哈哈。”
  她笑得很不自然,我也没什么心思再选面具。看来,龙群生病一事,被人捅出来了。
  “选好了。”我随手拿起一个简单干净的面具,指着只有上面一半的龙面道:“小爷我就喜欢这样的,结帐吧。”
  我出门时在脖子上缠了防风的披肩,再戴上面具遮了额头和鼻子,谁还认得小娘是个女的?
  “呵呵,公子真有眼光。”摊主皮笑肉不笑的拿过银钱,走了几步,我听到她小声嘀咕:“明明是穷鬼,还学什么有钱人逛花楼,啧啧。真是败家子啊。”
  话音刚落,头上的牌匾就啪地一声砸在地上,伸出来的摊子也被打得乱七八糟。
  “是你?”我扭头看木头一样的范义。
  他目不斜视道:“她对城主不敬。”短短一句话,言简意赅。我挑眉戴上面具,嘴角却勾起笑来:“以后这种事就懒得去理,她不过是一市井小妇人,无须在意。”
  随着在闹市中穿行,一路上,我竟听到不少关于龙群染了瘟疫的小声议论。不自觉的,我加快了脚步,不多时就到了拂柳阁。
  色彩艳丽的楼宇俏然而立,门口两排身姿绰约的姑娘立在冷风中,粉妆玉砌巧笑嫣然。
  “两位公子,看着面生呐,第一次来拂柳阁吧。想要什么样的姑娘陪护,尽管开口,我们这里可是应有尽有,保证公子们满意!”一个约莫三十左右的妇人将我们迎了进去。
  我也不含糊,学着话本上看来的内容摸出一枚金刀币塞进妇人手中:“小爷们想一睹贵阁醉芜姑娘芳容,还请赐上一见?”
  “哟!二位可是贵主呐!”妇人摸着金刀,眼睛都快笑没了,“好说!好说!绿俏,过来服侍两位公子到雅间,我这就去通知醉芜姑娘过来!”
  “有劳,有劳!”我豪迈的抱拳,却是一副吊儿郎当的纨绔样。范义木头似的脸终于忍不住皲裂开来,他很明显的咽了一下口水,满脸凌乱的看着我。
  叫绿俏的小丫头脆生生一笑,捏着锦帕的玉手在身前甩出一个漂亮的弧度:“两位公子,请。”
 
  ☆、第94章 坊间一美人
 
  “姑娘生的好俊俏,芳龄几何啊?”我一边打趣着绿俏,视线也不着声色的扫了整个一楼厅堂一圈,并没有看见可疑之人。
  绿俏老成一笑,玉指戳了我的肩膀一下:“这位公子,奴家只是一个小丫头,不卖身。”话刚说完,我就听到身后传来咚的一声。
  扭头看去,范义正扶着楼梯尴尬的挥手:“走。”仅一个字,都像是极力憋出来的。唉,今天真委屈这块木头了。
  到了雅间,绿俏吩咐小厮端上最好的果茶糕点之后,又从门边的墙取下一片画着美人的竹简递过来:“两位公子看看还想点些什么乐子?”
  “给爷拿过来!”我往案几后面低矮的椅子上一歪,兴致勃勃的拿过那片竹简,还摸了一把自己光滑的下巴做苦思状。
  端正跪坐在一旁的范义面无表情的拿过我手里竹简扫了一眼,随后便兴趣缺缺递回去:“我们是专程来一睹醉芜姑娘芳容的,不点其他乐子。”
  绿俏闻言,杏眼转过来俏生生看着我。呃,小娘我是不是演的太过了?我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端起酒杯道:“对对对!我们就等醉芜姑娘一人便好。瞧爷这记性,该罚!小爷我自罚一杯!”
  说着,我举起酒杯还不客气的仰脖子喝的一滴不剩。
  “既是如此,请两位公子再次稍候片刻。醉芜姑娘一会便到,奴家先行告退。”绿俏掩着笑退出去,就剩下我和范义大眼瞪小眼。
  我又倒了杯酒,然后咧着嘴碰了一下他的杯子道:“吾演的怎样?很像吧!”说罢,我还自豪的大喇喇歪在椅子上。
  “像。”范义瞄了一眼面前的酒杯,却没有端起的意思。
  “还是你识‘真金’不像某些人,除了说吾笨,就是嘲笑吾。真以为自己是天下无敌,世界第一吗?疯子!自大狂!”我犹自说着,又灌下一杯酒。
  我得意的笑,却听见范义不急不缓道:“就是太夸张,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的毛头小子。”
  我:“……”
  此时,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一个袅袅婷婷的身姿飘然而至。她一袭嫣红的水裙恰好衬出姣好婀娜的体态,斜梳的云髻将散不散,丹凤眼、柳叶眉,白若初雪的肌肤上一抹朱色的唇瓣微然轻张,举手投足间尽显女儿家的风流……
  心里升出惋惜,如此美人竟然协同卑鄙之人给小娘的龙群下毒,等你落在我手上,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扯出一个大大的桃花笑来掩饰心里的愠怒,两个手指拈着酒杯朝醉芜举起:“豢龙千般美色,果然不敌坊间一美人呐!醉芜姑娘,出尘若仙、莲步生辉,小爷我心倾矣!”
  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我也不管她喝不喝,自己端着酒杯就仰头饮尽。放下酒杯的刹那,我看见醉芜也堪堪放下杯子。
  “小女子醉芜,有幸得两位公子前来捧场,不胜感激。”她媚然一笑,整个房间都生出暧昧的色彩来,“不知两位公子是想听曲,还是想看舞?”
  我慵懒的仰靠着椅子,撇了撇嘴巴:“醉芜姑娘就想如此打发小爷?唱歌跳舞这里的姑娘谁不会啊!给爷来点新鲜的。不如……”
  我偏头想了一下,转着酒杯道:“讲故事吧。你的故事,你听过的奇遇故事都行。”
  “这……”醉芜面色为难的看了我半晌,“不知道这边这位公子意下如何?”说着,眼波流转到范义身上,他依旧还在盯着酒杯,像是要把它盯出个窟窿来。
  范义闷声道:“我听旁边这位公子的。”
  “那好吧,奴家就依公子的。只是,奴家第一次讲故事,讲的不好的地方,还请公子多包涵。”醉芜软软腻腻的声音传过来,扶风弱柳的身子翩然斜倚在对面的美人靠上。
  她红唇轻启,珠落玉盘般动听的声音缓缓流淌开来。
  我拿起侍女剥开的蜜橘漫不经心的放进口中,醉芜讲的是一个很俗的故事,不过是穷小子喜欢上富家姑娘,然后因为家人不同意不得不双双殉情。
  她说得无心,我听的无感。但我还是忍不住拍手:“醉芜姑娘的声音果然好听,再说一个吧。”
  “公子谬赞了。”醉芜轻笑一声,视线却没离开过我的面具。“既然公子喜欢,奴家就恭敬不如从命,再为公子讲一个故事。”她撑起身子道。
  我勾唇一笑,做了个“请”的姿势。
  “姑娘。”忽地,一个小丫头急匆匆跑进来附在醉芜的耳边说了什么。这个小丫头说的事,应该关于火奴和驯龙寮,只见醉芜淡然听着,脸上始终挂着波澜不惊的笑容。
  我不禁暗赞此女的定力,只是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移开视线,我端起酒杯只顾品酒,也不去关心她那边出了什么事。
  片刻之后,醉芜从美人靠上起身,盈盈朝我一拜:“两位公子,奴家有些急事要处理。实在是迫不得已要离开一阵,请两位在此稍候,奴家会找最好的姐妹过来服侍。万分抱歉!”
  “醉芜姑娘尽管去便是,不用操心小爷我们。我们就在这里喝酒聊天静候姑娘佳音,至于其他人姑娘就不用喊了。”我大方的示意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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