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井冰夫妇日常[重生 娱乐圈]——何逐
时间:2017-11-16 16:56:26

  M国无Patty不成欢,觥筹交错一番过后,池旭实在有点难以忍受这种扯着嗓子喊破天的气氛,索性端着一罐红酒来到阳台躲清净。
  她在这异国他乡待久了不免有些想家,因而静静地盯着夜幕中那轮硕大的圆月半天,直到眼睛发涩才撇开去。
  谁知这一瞥居然就叫她的眼珠子转不开了,爱德华这套住所所在地乃是是旧金山知名的富人别墅区,别墅与别墅之间极为空旷清净,所以剧组在这里彻夜狂欢也不会吵到邻居。
  清冷的月光下,只见离房子大约三四百米处停了一辆车,车外站着两个人,似乎正在聊天。
  池旭揉了揉眼睛,使劲盯着那次看了看,还好今晚的月光极其皎洁,她视力又好,因而远处景致也能够看清楚。
  那两个人她决计不会认错,正是季秋与卫丹婷二人。
  从那次晚宴上匆匆一别,她就再也没见过卫丹婷了,奇怪,这两个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一同出现在旧金山?
 
 
第83章 
  季秋跟卫丹婷站在外面说了一会话就拎着几袋东西往旁边那栋别墅走去。
  池旭觉得自己就像是蛰伏在黑暗里的怪兽一样, 躲在角落里观察着季秋她们的一举一动,直到人家按响了旁边别墅的门铃, 里面有人出来把她们迎了进去。
  池旭慢慢地呡着嘴里的酒,看着季秋她们的身影消失在栅栏后面才转过头来。
  她有点记不清自己当时的反应, 等她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走回客厅拽住满脸懵逼的爱德华问清了旁边别墅主人的身份。
  住在那里的是约格利尔教授, 国际知名的精神科研究专家。
  季家是什么时候开始跟精神方面的权威有联系的?
  虽然她对季家并不算了解,但是季家无精神病史,也没有这方面的病人这事她还是知道的。
  那么原本应该在星辉处理工作的季秋为什么会深夜前来约格利尔教授远在M国的家里,还拎着大包小包一副有求于人的样子,总不可能是专程来喝茶谈心吧?
  冥冥之中似乎有个声音催促她这样做,她鬼使神差般拿着自己的包包躲进了厕所, 然后从最里面翻找出一张名片,拨通了上面的号码。
  “喂, 你好, 帮我跟踪两个人, 信息我待会发到你们手机上, 地址是……”
  ……
  “对, 我在M国。”
  放下手机以后,她才徐徐吐出一口气,有点懊恼自己的小题大做。她的手往下一耷拉, 正好碰到抽水马桶上面的按键, 哗啦啦的抽水声把她吓了一大跳。
  池旭刚出洗手间就看见别墅主人爱德华搂着一个身材火辣的金发碧眼美人在走廊上亲得啧啧作响,两人互相抚摸着,把对方的衣服都掼到胸脯上面, 蜜色与雪白的皮肤交织在一起在视觉上形成巨大的冲击力。这两人干柴烈火得仿佛要在走廊上直接来一炮,场面实在是有点不堪入目。
  池旭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么直接的画面,当时就有点无语凝噎。
  爱德华是面向她的,很快就发现了手足无措地站在那的池旭,他喘息着哼笑了下,“你要不要加入我们?”
  “什么?”因为对方说的是英文,池旭并没有听懂对方的话。
  爱德华满脸谑笑,神情极其无辜,特意放慢了语速重复了一遍。
  ……
  轰隆,池旭老脸一红,用英文结结巴巴地回复人家,“不,不了,您老自个儿好好玩吧。”
  一直背对着她的西洋美人终于回过头来了,满脸潮红,直接伸手过来掐了一把池旭的脸,笑得极其妖娆,“你真可爱,就像我家里的小妹妹。”
  池旭顿时觉得自己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直到爱德华搂着那个美人消失在一扇房门后,她才冷静下来,掐了掐脸颊边的那团嫩肉。
  !!!
  真的是丢脸丢到太平洋了。
  培训的三个月一晃而过,姗姗来迟的《邻居》终于开机了。电影始一开拍,池旭就觉得这培训三个月里的汗水真的是没有白流。
  导演白马翰尔的要求极为变态,而且最讨厌用替身,一些极其危险的打斗戏都是让演员亲自上的,要是脾气不好的时候,连演员去咨询武打设计都会发火。有一些在高楼上的武打戏,白马翰尔为了更好的拍摄要求,都是让演员只在腰上绑了根简单的绳子就上去。
  在培训上的那些练习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尽管如此,第一次跟马翰尔导演合作的池旭还是每天都被骂个劈头盖脸。
  在这里,连导演的脾气都不知道比华国导演大多少。而且剧组里基本上是导演的一言堂,压根没有人敢反驳她。
  也不知道是这里风气如此还是马翰尔导演剧组里的特色。
  马翰尔导演不准他们带手机来到拍摄场地的,而且基本上日夜无休,这里的演员与华国演员相比,待遇截然不同。
  在这样的工作强度下,虽然人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剧组还是发生了一件大事。
  女主演吊威亚的时候威亚绳断裂,直接从高处摔下来,两腿被摔成了粉碎性骨折。
  在《邻居》当中,女主角的戏份又是重中之重,少了女主演,拍摄根本无法进行。
  在这种情况下,头疼的导演也不得不给剧组放假。
  马翰尔只放了一个礼拜假,他要在这一个礼拜中做出换女主演或者说全剧组一起等女主演痊愈的决定。
  终于闲下来的池旭收到邮件以后才想起自己曾经拜托过私家侦探一件事。
  季秋跟卫丹婷并没有在M国停留多久,在见到约格利尔教授的第二天就买机票回国了。
  不过来时两个人,回程三个人。
  侦探很有敬业精神,牢记雇主的要求,在季秋她们离开M国后继续做着跨国侦查。
  池旭看着侦探给她发过来的照片,渐渐陷入了沉思。
  季秋她们的目的地是B市一家治疗所,治疗所在军区的一个机关大院里头。虽然侦探手眼通天的,但是也不可能越过军人的重重盘查进入其中,因而只偷偷拍了一张大门的照片给她。
  池旭睁大眼睛看着电脑屏幕上被放大的照片,不肯放过一丝蛛丝马迹。那家治疗所的管理非常严格,但是名字她听都没听过。
  池旭迟疑了一下,把治疗所的名字发到群里,“你们知道这个是干嘛的吗?”
  第一个回复的是张希瑞,他手底下没什么艺人,现在池旭又远在国外,因而眼睛就紧紧盯着池旭跟张秉言的一举一动,担心一不小心就让这两个兔崽子翻了天去。
  “你问这个干嘛?”
  “有用。”池旭回复得很简洁。
  跟当初那个有礼貌又有点矜持有点羞涩的小艺人简直是判若两人,张希瑞摇了摇头。
  不过很巧的是,他曾经从一个朋友的口中听到过这个治疗所的名字。
  “那是B市军方的一个心理治疗所,一般是为一些受到过心理创伤的现役、退役军人服务,一般都是有军功的,平常人没机会进去。”
  他难得发了一大串话过去,对面却很久都没有回复。
  不知道过了多久,池旭才回复过一句,“心理治疗?”
  “嗯,军人很多都有PTSD。”
  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真是一个熟悉的词语,季爻曾经就有过PTSD。
  坐在电脑前的池旭觉得自己的呼吸逐渐开始急促,原先那层看不透的迷雾终于浅淡了些许,而真相,似乎就在后面若隐若现。
  已经入冬了,但是池旭却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额头上慢慢渗下了几滴冷汗。
  她的手在颤抖,她按捺不住自己,一个号码拨了好几次才终于拨通,“柯欣,帮我定一张回B市的机票,越快越好……我不管,剧组已经放假了!”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极为飘渺,像是找不到落脚点。
  有那么一刻,池旭觉得达摩克利斯之剑就悬挂在自己的头上,自己就像是一个正在等待着审判的囚徒一样,只能无奈地等待真相的揭晓,或是造化的垂青,或是命运的嘲弄。
  B市已经很冷很冷了,池旭的帽子口罩加上大衣在B市来往的人潮当中并不算突兀。
  等她坐车来到那个心理研究所时,池旭才发现自己心急了。
  她没有通行证,同样没有办法越过放哨的军人进到里头一探究竟。
  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池旭一时智商下线,选择了最蠢的方法。
  她咬着牙,站在离大门一百米开外的地方开始等。
  因为遮掩得太过严实,池旭已经察觉到巡逻兵的注意力屡次集中在她的身上。
  但是她还是傻乎乎地站在外面等,这一站,就是四五个小时。
  寒风彻骨,能够将人的身体冻僵,很快,池旭就觉得自己的血液被冻成了冰块。
  她依然咬着牙在等。
  正在她绝望得想要放弃时,从研究所的出口慢慢开出了一辆车。
  季秋满心烦躁,一边接电话一边慢悠悠地打着方向盘,就在这时,从斜刺里突然窜出一个人张开双臂拦住了她的车。
  刹车不及的季秋直接把那个人撞到在地上。
  季秋青着一张脸,气势汹汹地打开车门,“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想自杀也不要害别人!”
  瘫坐在地上的那个人缓缓摘下了自己脸上的口罩,季秋一下子就卡壳了。
  季秋有点语无伦次,“你怎么在这?”
 
 
第84章 啊
  季秋有点头疼, 唔,不对, 是很头疼。
  她看着那个呆呆地坐到地上的人,眼神虚无缥缈地落到她身后的研究所里, 仿佛没有焦距。
  季秋觉得自己脑壳里绷着的那根筋又开始跟弹棉花一样鼓胀起来了。
  这个世界上能得她青眼的人实在是难得, 她不是很喜欢池旭,当然她也不怎么喜欢季爻,可那还是她唯一的弟弟。
  无论她怎么都瞅不上季爻,但是季爻每次磕了碰了,她还是有点钻心般的疼痛,这次又不仅仅是磕了碰了那样简单。
  季秋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 直接生硬地把人从地上拽起,然后塞进车厢, 重重地拍上车门。
  她极为熟练地点上一根女士香烟, “你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对面的池旭被冻得脸青白, 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红透了眼睛, “他在那里是不是?”
  ……
  季秋喉咙一梗, 指间的香烟就落了短短的一截。
  她把头转向窗外,眼睛盯着行道上的冬青,嘟嘟嚷嚷了一句, “你烦不烦, 不是早就跟你说死了吗?”
  车厢很安静,安静到令人狐疑。
  等到季秋后知后觉回头去望时,却发现后面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清凌凌的泪痕就挂在那张雪白的脸上,冲撞出一条条小小的沟壑。
  池旭拿右手塞在嘴巴里,齿间依稀可见斑驳的血迹,她就坐在那边静默地哭着,右手死死抵着唇,让自己不哭出声。
  季秋看着她,神色复杂,她经历过不知多少大风大浪,可这人生中仅有的两次窘迫都是池旭带给她的。
  一次是那次毫不留情的掌掴,将她漫漫二十余年积攒下来的骄傲全都踏在脚下。
  还有一次便是今天,她本来就为季爻的事伤透了神,现在池旭又这般摇摇欲坠的情态,仿佛她嘴里再说出一个冷淡的字,就能即时将池旭击溃一般。
  真是造孽,她上一辈子一定欠了季爻许多。
  不然总是帮他收拾这些烂摊子,烦不胜烦。
  季秋吐出一个烟圈,冷冷淡淡道:“你别后悔。”
  无论是谁,都难以将躺在病床上形销骨立的病人与昔日的天之骄子联系起来。
  季秋仿佛是想通了一般,驱车带她入了治疗所内,又经过重重盘查,洗刷了无数次,换上消毒的衣物,才最终进到这座治疗所防卫森严的最深处。
  季秋带着池旭穿过漫长的甬道,而后才在走廊尽头的那间房门前停了下来。
  门锁得很紧,上面开着一个小小的玻璃窗,从外面可以看到里面。
  池旭只能看见里面雪白的三面墙,没有一间窗,只放着一张窄小的病床,有个人影躺在上面,死生不知。
  季秋沉默地示意了旁边跟着的工作人员一眼,穿着白大褂的人利索地打开了门。
  进去以后才发觉那间房比看到的更小,除了墙上的几根仪器的线,空空荡荡得跟个囚室一般。
  池旭竭力使得自己心绪平静,却还是踉踉跄跄地冲了进去,等费尽全身力气走到那张窄小的床前时,池旭用仅存的力气死死地支撑着自己,才没跪倒在地。
  季爻那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正微微睁着,似乎听到了声响,骨碌碌往她这边转了转。
  池旭心底的酸涩满满胀胀冒着泡,原先轻浮的灵魂骤然落了地,她伸出手轻轻地停留在那双桃花眼的下面,轻快地唤了一句,“季爻。”
  那双眼并没有动,那个人也没有回应。
  只有欢喜与惆怅一同在这逼厄的室间流淌。
  过了许久,迟钝的池旭才僵硬地转过头去看季秋。
  季秋落在她身上的眼神似乎有同情,似乎有忧伤,又似乎什么也没有,“他不认得你了。”
  池旭的身体晃了晃。
  风轻轻地又荡过来几句,“他谁也不认得了。”
  “车祸以后,除了寻死,他什么都不知道。”
  池旭这才瞪圆了眼睛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原先匀称有肉的身躯已经瘦骨嶙峋,露在外面的肌肤全是轻一道重一道的伤痕,青青紫紫,触目惊心。
  如果不是那双漂亮的眼睛间或转动一圈,他躺在这便跟死人无甚区别了。
  季秋呡着嘴,“约格利尔教授说他是自己放弃了自己,除非他想好,不然就好不起来了。”
  治疗所里有华国最顶尖的心理医生,季家也无数次给他延请过无数次的医学大拿。可是日复一日,他仍然无知无觉地躺在这里,没有喜怒哀乐。
  难怪季家任由季爻已死的谣言漫天飞,这样的季爻,对季家来说同死有什么两样?
  池旭执起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蝶翼般的眼睫在他修长的手指里轻轻眨动,“没有关系。”
  他能够好,最好,不能也没有关系,此时此刻,他还在这里,就是命运对她最大的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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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小姐,你又出来晒太阳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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