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穿之朱明绣锦——欧阳肖邦
时间:2017-11-17 16:31:17

  翁静澜见铁凌菲望向自己,便害羞低头不语。徐妙清便嘲讽道:“铁丫头,怎么,若锦丫头对十七殿下无意,那你便有机会了啊!”
  “清姐姐可不要这样笑话我!”铁凌菲扬了扬小脸道:“我爹只是小小给事中,当今陛下为皇子选妃,历来都是先考虑功臣勋戚家的,哪轮的上我啊!倒是清姐姐,不知陛下已为你相中了哪位皇子,都说殿试金榜题名后,陛下就会考虑清姐姐和月姐姐的婚事呢!”
  徐妙清被她呛的也不好意思起来,她亦是自知自己离出阁的日子已经不远了,不知还有多少时日能在这中山王府中与闺阁姐妹这样畅谈着,平时总是与四妹妹争风吃醋,可是真要是有那么一天,让她离开这生活了十几年的家,她心中也是万般不舍的。
  “皇子们封了藩王,也不一定就会马上成亲的,那豫王殿下不是已经就藩好几年了,陛下仍然没有为他选妃呢!”齐如玉见状,忙扭转话题道。
  “对对,我猜陛下会从上次册封的亲王中,选还未成亲的亲王给清姐姐和月姐姐指婚,但也有可能是新科进士或者是其他的功臣勋戚。”铁凌菲又凑了过来,八卦道。
  “我倒是不太想嫁入皇家,若是跟随藩王去就藩,如若是中原之地还好,要是像大姐那样随夫屏藩北疆,无天子诏令不得回京,好几年都见不到家人一次,那有什么意思!”徐妙月脸颊微微泛红道。
  “大姐才真正是我们姐妹的典范!更何况大姐夫在北疆奋勇杀敌之时,大姐把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让大姐夫没有后顾之忧,我们若是将来能做到大姐那样,便才是真的为我大明出了一份力,毕竟无家,何以为天下!”徐妙锦扬起小脸,为大姐徐仪华辩解道。
  “锦丫头自从去了北平,便什么都是大姐最好!也不知道那北平是有何魔力,让锦丫头如此着迷,那北地苦寒,我可不想去!”徐淼清嘲讽道。
  “陛下将来若是真把二姐嫁给戍边的藩王,那二姐可要违抗圣旨?”徐妙锦瞥了一眼徐妙清,她是知道历史之人,历史上的徐淼清嫁给了代王朱桂,随夫就藩山西大同,那可也是戍边的藩王啊!
  洪武二十四年夏四月辛未,洪武皇帝正式在奉天殿为诸皇子举行了亲王册封大典。此次受封的除了十七子朱权之外,还有朱栴,朱楩,朱橞等一众皇子,此次分封后,洪武皇帝除了太子朱标之外的二十四个儿子已经全部受封为藩王。
  朱权此刻的心情愈加复杂,作为一个年轻人,心中有建功立业的理想是一个上进有为青年应有的表现,可是这就意味着他从此之后要离开父母的羽翼,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那个地方也许水深火热,鱼龙混杂,他是否已经有足够强大的能力,去帮父皇治理好那个地方呢?他想像四哥一样建功立业,却不想像二哥,五哥那样为父皇添乱。
  此刻承制官已经走到他面前,高声宣读着:“封十七皇子朱权为宁王,屏藩大宁。”又有捧册官过来宣读金册上的文字,读册的声音震荡殿宇,经久不息,赞拜,鼓乐,再拜,乐止,一系列礼仪一气呵成,朱权手中捧着这册宝,此刻觉得有千斤重。大宁,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名字,北疆重要的军事要塞,从此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他能否像先辈徐达,常遇春那样令蒙古人闻风丧胆,又能否在大宁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思绪中的一切,都令他此刻踌躇满志,今后的人生要与大宁紧密的联系在一起,在北方辽阔的天空中,他将展翅翱翔。
  待授册,授宝的礼仪结束后,礼部尚书便赴午门开读天下诏书。诸王继而朝谢中宫,又朝谢东宫,最后诸王亦受百官朝贺,东宫及百官称贺上表笺礼,这一系列繁杂的礼仪才算真正结束。
  此刻大宁境内,朵颜卫的营帐中,指挥同知托鲁忽察尔正与义子巴音密谈着。巴音从怀中掏出一封密函递给托鲁忽察尔道:“义父看一下这密函吧,朝廷已经封了十七皇子朱权为宁王。”
  托鲁忽察尔展开信笺看了看,皱了皱眉道:“十七皇子?黄毛小儿,能当何大任?”
  巴音此刻却十分镇定,对托鲁忽察尔说道:“义父且看如今兀良哈三卫的情形,当真忍心看着泰宁卫一人独大?我们朵颜卫今后要想在三卫中压倒泰宁卫一头,便必须要通过这位新封的宁王。”
  “可这黄毛小儿真能助我们成事吗?”托鲁忽察尔目光中泛起一丝疑虑的神色。
  “义父莫要轻视了这位新封的宁王,据闻他颇通文史,且与中山王府的小郡主关系甚为要好,将来必会可有利用的价值。义父此刻且稍安勿躁,道衍大师曾与我通信,三年之内必有大事发生,我们只要静心等待便好。”巴音胸有成竹地说道。
  “嗯,既然大师已经这样说了,就必然会有他的道理,你我且静观其变吧!”托鲁忽察尔点点头道。
  徐妙锦例行去宫中内教上课,她早已知道了朱权受封宁王的消息,并于册封诸王的第二日随嫂子们去后宫朝贺过了,此刻她只是不知道朱权什么时候会去就藩。果然待到下课出宫之时,便见到朱权在西华门外等候她多时了,她笑盈盈地走了过去,躬身一辑道:“妙锦见过宁王殿下,还为亲自祝贺宁王殿下受封呢!”
  朱权微微一笑,那笑容甚是朗月清风:“锦妹妹就别与我拘礼了,今日我来,是要与锦妹妹辞行的。”
  徐妙锦睁大了杏眼,表情惊讶地问道:“陛下这么快就要你们去就藩了?”
  朱权摇了摇头道:“并不是,如今王府尚在营建,辎重也没有就位,父皇只是要我们先去临清练兵罢了。”
  “宁王殿下一向心中有为国建功立业的志向,此番便是陛下给予诸王的机遇,宁王殿下可要好好把握。”徐妙锦莞尔一笑道。
  “嗯,此番定不会负父皇与天下百姓之所望。”看到朱权目光坚定,徐妙锦打心底里替他高兴。
  两人牵着马,并排走过了几个街巷,但见秦淮河边一家专营乐器的商店,朱权转过身来对徐妙锦道:“锦妹妹,上次上元灯节答应赠予你的琴谱,今日我亦带在身上。”说罢便从怀中取出了一本古琴谱来。
  徐妙锦轻轻打开琴谱,但见了一曲古版阳春白雪,便来了兴致,近日她多有练琴,虽然琴技仍然不怎么样,但是她已觉得比一年前她刚穿越来这个世界的时候进步了不少。
  徐妙锦微微扬起俏脸,建议道:“宁王殿下,此处刚好有一家乐器行,莫不如我们一同进去弹奏一曲?”
  “如此甚好!”宁王朱权听闻此建议,随声附和道,两人便将马栓到了店外,信步走进了那乐器行。
  
 
  ☆、第36章 徐安被冤(上)
 
  第三十六章徐安被冤(上)
  徐妙锦和朱权二人来到乐器行中,那老板见二人穿着皆是华贵, 便马上笑盈盈地迎了上来。待得知二人是为了寻古琴而来, 便吩咐人取出一把镇店之宝来,那是一把唐代的仲尼式古琴, 造型古朴,通体浑厚, 桐木面, 紫栗壳色,琴面漆灰虽然有些许剥落, 断纹历历,但琴弦是店主依照古法所致。
  朱权双目放光地抚摸着这把琴, 赞叹道:“此琴乃是琴中之绝品啊!”
  那店主轻轻捋了捋髭髯,微微笑道:“公子好眼力啊!此琴名唤‘石涧敲冰’, 乃是前朝中书令大人所藏, 这久经战乱,便转辗到了我这店中。”
  徐妙锦见朱权看这琴看的痴了,宛如见到仙女下凡一般, 便掩面而笑道:“如此世间孤品, 权哥哥何不弹上一曲试试?”
  那店主连忙也让道:“公子试试这琴吧, 这琴弦乃是小的按古法所制,虽比不上原来的, 但也是当世最好的弦了!”
  朱权在琴前坐定,只见他身姿挺拔如竹,素手拨弦, 七根弦在他手指间灵活游走,那琴声好似有了生命般,缓缓泄出,时而高亢,一会又慢慢低沉,时而如潺潺流水,时而又发出锵锵之音,一会又变得温雅婉转,极尽繁复变换,却又抑扬顿挫,悦耳动听。
  一曲阳春白雪下来,没有曲高寡合,店主与徐妙锦二人皆是听的泪眼婆娑,那店主用袖口掩面道:“世间竟有公子这般琴技高超之人,在下开店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
  徐妙锦亦是轻轻用帕子擦拭泪痕,她想到了自从自己回到京城以来的种种,因为抗拒眼前的这个少年,并没有敞开心扉真正的去了解他,他是霁月清风之人,自己却因为那点小女孩的心思如此那般拒他之门外,但他却从来没有怨恨过自己,自己虽不是君子,但亦不想做小人。
  “锦妹妹!”朱权取过徐妙锦手中的帕子,轻轻帮她拭泪:“能有锦妹妹如此这般的知音,我心中已是高兴不已。”
  店主见此二人真可谓是郎才女貌,心中便不由得赞叹道,此二人真是天作之合啊。
  这时只见朱权转过身来,对那店主说道:“老板,这琴我要了,麻烦您派人打包送去中山王府吧。”
  那店主一听是中山王府,连忙吩咐手下的人轻拿轻放,注意着些,这琴可是金贵呢!并拱手辑礼道:“哟,怪在下眼拙,原来二位是中山王府的人,怪不得格调如此之高,在下实在是佩服!佩服!”
  徐妙锦拉了拉朱权的衣袖道:“权哥哥,这么贵重的礼物妙锦收之有愧,还请权哥哥带回去吧。”
  朱权微笑地摇摇头道:“只是先寄放在妹妹那里,我此去临清练兵,不知何时才能归来,那琴放在我那,无人抚琴,岂不是浪费!”
  徐妙锦破涕而笑道:“那好,我与权哥哥约定好,待到你临清练兵归来之时,我便将那琴还与你。”
  二人从乐器行出来,又走了几个街区,便临近了中山王府,朱权转过头来微笑道:“我知妹妹不愿谈这些,但临行前我还是想问妹妹一句话,妹妹当真如此厌恶我?”
  徐妙锦摇了摇头,微微含笑道:“妙锦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罢了,实在不该与哥哥耍这些小女孩的性子,与哥哥相比,妙锦愧做君子。”
  “我从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自己也从未站在妹妹的立场考虑过,你大病初愈,我却如此心急,也愧做君子。”朱权叹息着说道。
  “这也是妙锦的错,妙锦也从未站在哥哥的立场考虑过。”徐妙锦咬了咬牙,略加思索,此刻下定决心,索性坦白,两人既然志趣相投,从此若能只做挚交好友,两不相欠岂不是很好。于是便下定决心鼓起勇气道:“只是妙锦心中另有他人,所以辜负了哥哥的一片真心。”
  朱权眼角微微弯了弯,微笑道:“我早应当知晓是这般,锦妹妹心上之人,可是四哥?”
  徐妙锦先是一怔,但她心中已然知晓朱权如此聪明之人,怎会猜不透她的心思,便是双颊一绯红,微微点了点头。
  “四哥是真英雄豪杰,我亦是心中对他敬仰万分,又何况是你这小丫头。”朱权微笑道,但随即又轻锁眉宇道:“只是锦妹妹若嫁四哥,只能做侧妃,锦妹妹真愿意一生甘居人下吗?”
  “我从未想过要嫁人!”徐妙锦轻轻蹙眉辩解道:“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哥哥且先专心练兵,为国效力才是!”
  “锦妹妹说的是!”朱权朗声笑道。
  待回到中山王府,徐妙锦在自己房里坐定了,才真正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来。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是否真的让自己迷失了方向,大姐虽赠与自己那玉镯,但她心中真的不介意吗?将来待到那人登基之时,自己又真的会心甘情愿被锁在后宫一辈子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一个错误的闯入,一个闯入者,又有什么资格谈真心呢!此刻已经是洪武二十四年,太子朱标还有一年的生命,一年之后,朝堂大事必将重新洗牌,在这个世界里,谁又不是洪武皇帝朱元璋手中的一颗棋子呢,现在看似平顺的生活,实则已经暗流涌动,如果自己也是皇帝手中的一颗棋子,那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和能力去摆脱这棋局呢?
  这一切的一切,正如同她知道历史本身的走向,却已经被卷入这旋涡中无法脱身。那些她所在乎的人,到了那一时刻她能否有能力护得了他们一世周全呢?
  自那日与朱权说那一席话之后,徐妙锦这些天一直觉得心头憋闷,便想着去城中的鸡鸣寺烧几炷香,于是便让徐安备了马车,如意陪着她一同前去了。
  这会主仆二人在寺中烧香,徐安闲来无事便把马车停在了寺边,自己亦在鸡鸣寺附近逛逛。洪武初年,朱元璋曾经下令整顿南京城内的佛寺,故此南京城内大多寺院迁往了城外清静处,唯鸡鸣寺仍然屹立在城中,所以城中百姓无论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皆愿来此上香求神佛保佑。因此寺外也成了卖吃食,卖香火等各类小商小贩们热衷于聚集的地方。
  徐安在一个茶肆坐定,这角度刚好可以看到鸡鸣寺的大门,徐安便点了一壶茶,在这里等待徐妙锦和如意上完香出来。
  这时只听到一个小女孩呜呜呜的哭声,徐安起先没有理会,随着那哭声越来越近,只见一个四五岁模样的小女孩出现在他面前,穿的是绫罗绸缎,可是沾满了泥土,脸上也是一道一道的泥土。
  徐安见这小女孩穿的衣服不俗,定是某大户人家出来烧香,与父母走散又跌进了泥坑中,便安慰小女孩道:“小妹妹别哭了,大哥哥给你一块饼吃好不好?”说罢便从怀中取出块粗布包的半张饼,掰了一块分给小女孩。那小女孩显然是饿坏了,便抓起饼来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徐安怕她噎着,又递给她一杯已经晾温的茶水,小女孩又咕噜噜地喝了。
  徐安见小女孩吃的开心,便问她姓什么名什么家住哪里,那小女孩说的也是胡里八涂,毕竟才四五岁的孩子,好多事可能还没记清楚。
  这会徐安抬头,刚好看到徐妙锦和如意已经从鸡鸣寺中出来了,便拉着小女孩的手走了过去。如意见徐安拉着个孩子,便好奇问道:“安哥,这是谁家的孩子啊?”
  徐安挠了挠头,表情憨憨地道:“我也不知道,好像是谁家走散了的。”
  还没等主仆三人话继续说下去,人群中突然有一妇人喊了起来:“人贩子你给我站住!这是我家英丫头!”那妇人说罢便朝徐安奔了过来,一把抢去徐安手中拉着的孩子,那小女孩也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边哭边叫着:“娘!”
  徐安见小女孩的娘寻了过来,也就放心了,这会主仆三人刚准备走,却一把被那妇人拦了住:“你们三个人贩子拐了我家英丫头,休想就这么走了!我今天偏要你们跟我去应天府衙门!”
  徐妙锦见这妇人胡搅蛮缠,便替徐安辩解道:“这位大姐,是我家车夫见小女孩可怜,便拉着她寻亲人,我们做好事怎么还落得个被诬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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