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没有任何回应。
“夏然,你还好吧?”俆嵩的心里开始有些紧张了,“我进来了?”
门是关上的,门上插着钥匙,俆嵩拧动了钥匙,很轻松地进了房间。
房间不大,布置的很小清新,整个房间的主色调蓝白相间,柜子门是开着的,衣服乱七八糟扔了一床。
“夏然?”俆嵩有些狐疑地喊道,房间除了床和柜子就剩下一套化妆台了,所有的一切一目了然,哪里还有夏然的影子。
她去哪里呢?
俆嵩正准备退出房间的时候,忽然看到地上掉落的白色裙子。
奇怪,虽然床上很乱,但是其他地方摆放的很整齐,所以看得出夏然也是一个很爱收拾的女孩子,所以应该只是因为要收拾,暂时弄得这么乱的,可为什么会把自己的衣服在地上呢?
他的目光最后锁定在行李箱上,地上放着一套子母箱,大的那个是摊开放地上的,小的那个是一个粉色的铝合金箱子,却是合的紧紧的。
一种不好的预感从他的心头袭上来,他赶紧快步走到小箱子前,打开了盖子。
化身为白兔的夏然正闭着眼睛缩在里面瑟瑟发抖。
看到那缩成一团的兔兔,俆嵩的心一下被融化开了,他没想那么多,抱紧了兔兔,语调温柔地安慰着她,“好了,好了,别怕,现在没事了,我在呢。”
夏然的小爪子紧紧抓住了俆嵩胸口的衣领,眼泪刷刷地掉落下来,整个身体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俆嵩还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夏然,看着这样的她,他有些慌乱了,“好了,好了,不哭了,好不好?”
夏然听到俆嵩充满温柔的劝解,点了点头,可是还是忍不住眼泪,又摇了摇头。
男神的怀抱好舒服,好温柔啊。夏然惬意地歪了歪耳朵,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靠在俆嵩的怀里。
俆嵩看着这团小白棉花,又是心疼,他赶紧坐到床边,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夏然,“是受伤了?还是撞疼了?”
夏然哭了好一会儿,才把心中的恐惧发泄出去,在回过神之后,她开始有了小别扭,讨厌,自己哭的丑丑的样子都被看完了,真是太丢脸了,555~
看夏然情绪有所好转,俆嵩才放心一点,他低声说,“好像你的身上没有外伤,怎么哭的像个小孩儿一样。”
夏然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心里十分委屈,从俆嵩的手中跳到了地上,背对背耷拉着耳朵,十分不开心了。
俆嵩蹲在了她的身边,“怎么了?”
夏然的爪子在地上画着圈圈,她能说她吃自己的醋了吗?每次成为兔子之后,男神对自己都还蛮好的,一变成人,就不冷不热的了,不开森,不开森。
俆嵩却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她是想重新变回人,“我去帮你倒点水,你就在这里好不好?”
夏然点了点头。
俆嵩在厨房用盘子一点点水,回到二楼夏然的房间,放在她的地板上,然后转身关上门离开。
夏然恢复了人形之后,因为被幽室恐惧症搞的心情不爽,也没兴趣在家里蹦跶了,所以她老老实实很快收拾好行李,就提着她的行李箱下了楼。
俆嵩看着她的粉色拉杆箱一脸的纠结,所以他们就这样正式住在一起了?
夏然一把注意到俆嵩那奇怪的表情,“你干嘛那样看着我?”
俆嵩试着用商量的语气说,“以后在家的时候,你可不可以就用兔子的样子呆着?”
“到时候再看咯。”夏然拖着拉杆箱大摇大摆的走到了俆嵩的前面。
俆嵩顿时觉得自己做了一个人生中很不得了的错误决定,他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搞懂,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地同意这只兔子,啊,不对,这个学妹去他家的。
回到家中,果然,俆嵩就知道这个学妹是不会那么乖巧地呆着的。
俆嵩一个人在厨房里噼里啪啦地炒菜,而夏然也在客厅里噼里啪啦地玩着格洛米。
“好样的,格洛米!”夏然看着乖巧将飞盘叼回来的格洛米,忍不住赞许的摸了摸它的狗头,又拿过飞盘再次丢了出去。
格洛米迈着矫健的步伐再次冲了出去,如此反复。
三分钟后,俆嵩深吸了一口气,反复给自己暗示:反正她变成兔子也这么吵,反正她变成兔子也这么吵……
五分钟后,俆嵩忍不住从厨房探出了脑袋:“夏然,可不可以去给我买点葱?”
夏然一听,赶紧丢下了和自己滚来滚去的格洛米,很滑稽地做了一个报告的手势,“是,首长,请问首长大人还有什么指示?”
听到夏然这么夸张的表情,俆嵩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就买点葱,走慢点儿,别慌慌张张的像个孩子一样。”
他才不会告诉她,自己是实在受不了这种高分贝的摧残,所以故意找了一个由头,让她大中午的出门溜达一圈。
夏然又不是俆嵩肚子里的蛔虫,当然不知道他的想法,好吧,即使知道了,她也会屁颠儿屁颠儿去做的,谁叫她喜欢他,又管不住自己这张话痨的嘴呢?
夏然出门后,房间里开始安静起来,格洛米也因为夏然走了很无聊,趴在一边儿啃起了橡胶棒。
俆嵩很享受午间的静谧时光。
做好饭菜后,俆嵩坐在了餐桌前,等待着夏然的回归。
然而,左等右等夏然就是不回来。
奇怪,俆嵩给格洛米泡好了狗粮,守着它吃完之后,清洗好了狗槽,这才重新回到了桌子前,可夏然还是没有回来。
“这个女人……不会又变成兔子了吧?”俆嵩越想越不对劲儿,想到先前夏然被关进行李箱瑟瑟发抖的样子,又想到上次在大雨里被淋得十分狼狈的样子,他的心仿佛被什么揪住,一阵一阵发慌。
想到这里,他再也等不下去,打开门冲了出去。
然而,刚一出门,就看到夏然提着两个大超市口袋从电梯里摇摇摆摆地走出来。
一看到俆嵩,夏然就乐呵呵地说,“哎呀,这么多东西,可把我牛X坏了,学长帮帮忙,让我叉会儿腰先。”
俆嵩的嘴一抽,接过了两个大超市口袋,“你买了什么东西?”
“要在这里生活啊,当然是生活用品啊~”夏然理所当然地说。
俆嵩:“……”
一进门,格洛米就摇着尾巴穿了过来。
俆嵩张开了双臂准备迎接格洛米的拥抱。
然而,格洛米却直接跳到了夏然的面前,摇着尾巴,在她的身边跳来跳去。
站在旁边的俆嵩觉得有些隐隐约约的不对劲,这个兔子学妹不仅霸占了他的房子,还霸占了他的狗狗,oh,no,他的内心是拒绝的。
“饭做好了,吃饭。”俆嵩还是保持着自己的风度,以及平静淡然的语气。
“等一下。”夏然从俆嵩的手里接过了超市的塑料袋,递给了俆嵩好大一捆葱,“学长,这是给你的葱。”
俆嵩,“……”
“格洛米,这是你的零食,还有玩具,嗯,你的那个碗碗好丑,看这个碗碗喜不喜欢?”夏然稀里哗啦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大堆东西,好几袋狗粮、狗饼干,还有几件狗玩具,最后她拿着一个印着白色骨头的红色密聚氨狗碗摇了摇。
格洛米叼着狗碗,撒欢地在原地转了好几圈。
俆嵩:“……”
这还不算完,紧接着夏然又提着袋子朝着浴室。卧室走去。
正文 第22章 我说的是格洛米
俆嵩很无语地看着开了快进镜头一般的夏然。
很快,夏然重新坐回了餐桌前,满眼桃心地说,“哇咔咔,好好吃的样子哦~”
看着仿佛随时打了4000CC鸡血的夏然,俆嵩很淡定地问。“洗手了吗?”
“啊!洗手!”夏然说完又是一个快进镜头,蹿到了厨房,很快她又从厨房出来。
“你这个样子,我真担心啊~”俆嵩忍不住随口说。
“担心什么?”夏然不解地眨了眨葡萄一样大的眼睛。
俆嵩本来想说,他的父亲大人和母上大人肯定要不了多久就会发现她,毕竟自己的母上大人那嗅觉比格洛米还强大,但是想了想他还是没有说出口,而是说,“你一直这么慌慌张张的,我怕哪天你当主刀医生动手术的时候,把手术刀忘在了患者的身体里。”
“哈?我做专业课的时候很认真的好不好?”夏然立马嘟着嘴,气鼓鼓地反驳,“你可以侮辱我的智商,但是不可以侮辱我的专业。”
“哦~”俆嵩云淡风轻地回答一句。
“什么叫做哦~~~~?”夏然放下筷子,气鼓鼓地用手托着脸,学习俆嵩的样子把“哦”字拉长,不过她的这个“哦”字拉的很长很长。
俆嵩看着夏然生气的样子,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威慑力,反而觉得很可爱,也好好笑,他的嘴角微抿,“我倒是很好奇,你到处为什么要选这个专业,总觉得像你这种性格的女孩子不太适合这个专业。”
“什么叫我种性格的女孩子不太适合这个专业?”夏然义正言辞地说,"我认为我就是为了这个崇高的专业而生,为这个专业而死的。"
俆嵩被夏然这类似于宣誓的语气搞的一愣一愣的。
还没有等俆嵩适应这红色革命感极强的语调,夏然马上又换了一副十分正常的语调,“其实啦~我一直想要做医生是因为我小时候的一件事啦~我有一次跟着我妈旅游的时候,坐火车的途中,突然喇叭就在喊,某节车厢有乘客晕倒,希望医护人员乘客前往救治。当时好几个叔叔和阿姨齐刷刷的站起来,快步朝着那节车厢跑去。我当时看着他们就觉得好酷啊~我好崇拜啊~不行,我一定要成为他们那样的人,在最关键的时候,能够站出来救人于危难之中。对了,学长,你呢?”
“因为我的爸爸是医生,妈妈是护士,爷爷奶奶也是医生,所以我天生下来就是做医生的吧。”俆嵩回答说。
“我倒不觉得你天生下来是做医生的。”夏然一脸严肃地说。
俆嵩对于夏然的这种不认可觉得有些奇怪,问,“为什么这么说?”
“我觉得你天生下来就是做厨子的。”夏然咬了一口糖醋腰花,满足地舔了舔嘴角,“糖醋腰花比酒店里的好吃多了,你肯定是一个被医学耽搁了的大厨子。”
俆嵩很迷茫地眨了眨眼睛,这是夸他吗?
吃过午餐,夏然朝着脸喷了很多保湿喷雾之后,很自觉地收拾起了碗筷。
俆嵩走进洗手间,准备用漱口水漱漱口,低头一看,却看见洗脸台上放着两个刷牙杯子,他爸爸妈妈的洗漱用具都是放在主卧的,这两个杯子应该都是夏然的,可是他自己的刷牙杯呢?
“夏然!”俆嵩清冷的声线也有了一丝抬高。
“碗还没有洗完呢!”夏然屁颠屁颠儿手中拿着抹布就冲过来了。
“我的刷牙杯呢?”俆嵩板着脸,严肃地问。
夏然指了指放在洗脸台上的刷牙杯子,讨好地问,“你喜欢哪一个啊?”
俆嵩看着两个杯子,一个黑的,一个白的。黑的上面是一个小女孩,她做了一个鬼脸,旁边印着“要亲亲”;白的上面是一个小男孩,同样做做了一个鬼脸,旁边印着“要抱抱”。
“我以前那个杯子呢?”俆嵩深呼吸了一口气,忍住了想要把这两个杯子扔进垃圾桶的冲动。
夏然的眼珠子一转,嘿嘿一声尬笑,“你以前那个杯子印花都掉了,肯定很久了,该买一个新的了。”
俆嵩嘴角一抽,“我从来不买有印花的东西。”
夏然再次嘿嘿一声尬笑,将印着“要抱抱”的那款白色刷牙杯子递到了许嵩手上,“哎呀,学长,你看这刷牙杯多可爱啊,用起来是不是很趁手?”
俆嵩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卧室,看着卧室里原本除了两盆花草就什么也没有的飘窗上,凭空多出了一个淡紫色的飘窗垫和一个红色的靠枕,顶上还吊了一个晴天娃娃。
夏然感觉到了自己头顶噼里啪啦分数一阵下滑,她有些小紧张地跟了过来。
俆嵩捂眼,那画面太美,他不敢看,布置的这么漂亮,怎么可能是男孩纸的卧室?
“你为什么会买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回来?”俆嵩再次深吸了一口气,他有一种大华夏被印小三侵略的感觉,看来毛爷爷说得对,枪杆子下面出政权,他必须打响反侵略的第一枪。
夏然扑闪扑闪大眼睛,一脸无辜地说,“你的意思是,晚上我不睡飘窗,睡你的床上?”
“你就不能以兔子的形象回到我给你准备的小篮子里去吗?”俆嵩坚持着自己的底线。
夏然的脑袋摇的像一个拨浪鼓一样,“难不成我中午午休一会儿也必须要变成一只兔子。”
“你现在中午午休可以睡到客,不对你应该一直睡在客房。”俆嵩有些郁闷地说。
“那你粑粑麻麻回来了,我怎么办?”夏然在下巴前抱成一团问。
“我会想办法在他们回来之前,给你找一个合适的下家。”俆嵩很淡定地说。
“我哪里也不去。”夏然一听俆嵩这么说,立马反驳说,“当初我又没叫你捡我回来,现在捡回来了,我的磁场被你干扰的已经可以变回一点儿人形了,你现在又要赶我走,这些日子算是白呆了,我、不、干。”
“我说过会安排好你的生活的。”俆嵩叹了口气,耐心地解释,“你要相信,我是一个负责任的人,不会随便丢弃你的。”
“我不要,万一另外一个人的磁场干扰不了我的磁场,恢复不了人形呢?”夏然不停地找着借口说,“而且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好心,万一……他们把我拿去解剖做实验了怎么办?”
说着说着,夏然觉得很委屈,自己明明很喜欢他,为什么这个木鱼脑袋就是不知道呢?按照爱心值来说,他对自己也是有感觉的,可为什么非要一直不停地把自己往外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