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鬼神大人——薇沫
时间:2017-11-18 16:19:45

  “可是——那也至少让晓玲出面,指证杨帆是凶手啊。”
  “人间的事只能由人间自己解决,杨帆为什么要杀晓玲,还是让警察自己去查。”
  “九哥,你一定要把界限分的那么清吗?”我难以理解:“你说的那个什么天命,是不是也和这些规矩一样,是神圣不容侵犯的?”
  阴烨尘沉吟:“天地这么大,无规矩不成方圆。人间和冥界,唯阴阳相系,息息相关。生老病死是天命运转所产生的必然结果,轮回转世是维持天命恒久的前提条件。生与死本来就是两面,你把生死混为一谈,让死人去插手活人的事,让活人因为死人的口供给人定罪,这是决不允许的。身为阴差,最忌讳地就是夹杂感情处理事情,那会影响理性的判断。”
  我郁闷:“那现在两个人都死了,案子还能怎么查,总得给双方家人一个交代吧。”
  阴烨尘耸耸肩:“能做的我都已经让凌睿处理了,你要相信警方,一定可以还原事情的真相。”
  他固持己见,我也没办法。想起晓玲的安危,我忍不住问:
  “那晓玲,你打算怎么处置?”
  “她坏了规矩,刚死未满一年不能超度,凌睿会带她返回冥界接受处罚。”
  我刚要张嘴说点什么,阴烨尘严肃地回绝:“馨月,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她在动手杀了杨帆之前应该考虑一下后果。被杀,不能成为动手杀人的理由。你们人间也是法治社会,如果人人都以最简单的复仇模式解决问题,那还要法律有什么用?”
  他说的好像有道理,是我情感带入太深了。
  这时外面去传唤公司员工的队伍回来了,我顺着窗户看过去,只见几个穿着工厂制服的员工路过,看着他们胸前的名牌还有公司标志——XX建材公司。
  我的脑海里灵感一现,下意识地跳起来,道:
  “我知道了,我知道安晓玲和杨帆的联系在哪里了!?”
  阴烨尘皱眉,我激动地解释:
  “晓玲跟我说过,她临死前只记得三件事,一件进城买年货,一件报销家里装修买建材的尾款,还有一件她那时候觉得胳膊很疼!而且晓玲当时就是通过杨帆递给我的名片认出来的他,九哥,这说明晓玲临死前有可能见得最后一个人就是杨帆啊。”
  他不予评价,我推理得顺理成章:“所以,只要告诉警察,确认晓玲家装修买建材的地方是哪里,或许就可以提取证据了。”
  “然后呢?”
  “然后说不定就可以解释杨帆的杀人动机,至少要让安晓玲的家人知道她究竟为什么会死啊。”
  “那你该如何解释,你是怎么知道这段联系呢?”
  我一愣,对啊,这话是晓玲告诉我的,可是那个时候她都已经死了,这么匪夷所思的话估计没人能信。
  这么一想我瞬间又有些泄气,可是除此之外,警察怎么会想到他们会在这方面有联系呢?
  一想起安晓玲给我看她两条腐烂被噬咬的胳膊,我真的于心不忍。那是被当成”标本“泡了三个多月,想想都觉得变态。
  “馨月,一个优秀的人不但要有一颗善良柔软的心,更要有强大的能力,可以在做每个决定之前妥善地处理好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
  我知道他是在暗示我太冲动,这件事的确不好和警方交代,说的太细就会把自己陷进去,更有可能暴露阴烨尘,可是如果不说,他们真的找到联系吗?
  阴烨尘见我还是很纠结,又道:“你放心,相信这两个案子一定会有一个圆满的解决办法。你不要把其他人想的太笨,我可以承诺,以后公路上不会再发生这样的车祸。”
  正说着,女警推门进来,告诉我们可以离开了。
  隔壁的安婶子还在等最后的结果,看着她霜白的头发,我的心里挺不是滋味,白发人送黑发人,那该是怎样的痛苦?
  可有些事好像不是有一腔热血就可以做到的,至少到目前为止,我除了安慰她,无能为力。
  “九哥,我以后要好好跟着你学习法术,我要变得有担当,希望在以后,我还不至于这么手足无措。”
  “你不用觉得气馁,这世上无可奈何的事情多了,如果事事都这样在意,那活着太累了。”
  当晚,阴烨尘开车送我回了B市,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老爸的,爸爸好像也默认了他在我身边的事实,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回到家,阴烨尘帮我放下行李就准备走,我忍不住问:
  “你又要去哪啊?”
  “有点事处理,你先休息吧。”
  “哦……”
  心情有些低落,被他发现了,阴烨尘以为我还在纠结晓玲的事情,终于还是解释了两句:
  “安晓玲和杨帆没有任何联系,只因目睹了一场秘密交易被灭口而已。”
  “什么交易?”
  阴烨尘顿了一下,严肃地说:
  “他和冥界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什么——?
  “跟你们……有关?”
  阴烨尘脸色阴沉:“不错,你们人间如何处理我不插手,但是冥界,谁在搞鬼,我一定会把这个人揪出来。”
  我一愣:“你早就查到这一步了?“
  他冷哼一声:”你以为我像你,那么沉不住气?“
  ”好吧,“看他平时谁也不关心的样子,其实都在心里装着呢:“那你快去忙吧,我也准备洗洗睡了。”
  他习惯性地摸摸我的脑袋,像安抚小宠物似的,然后还十分贴心地给我关了卧室的门。
  躺回自己的床,闻着被子上熟悉的味道,这三天老家之旅可谓是“历尽艰险”,身心俱疲,很快我就进入了梦想。
  大概是在梦里,也没有什么开始,等我意识到自己在梦里时,置身在一片黑暗当中。
  我身上披着一件纯白色的外挂,不知道为什么光着脚,四周暗的什么也看不清,只有我自己。
  我摸索着往前走了几步,小心翼翼地试探,发现自己处在一处平坦的地面上,脚下光溜溜的,也试不出冷暖和软硬。
  奇怪,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正好奇着,突然右前方慢慢有灯火亮起来,隐隐绰绰铺成了一条玉带,那些星星点点的灯火仔细一看,才发现是浮在河上的。
  是上回和妞妞妈见面的那条河边!
  我想起来了,她说过,这应该就是忘川。
  我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这是梦还是真的?
  河水质地晶莹,透着泠泠波光,似乎比我上次见要清澈多了,好像也有了生气,这灯火浮在水面上煞是好看,给人一种看河灯的错觉。
  就在这时,那些河灯忽然慢悠悠地漂浮起来,悬在半空,晃晃悠悠地开始排着队过河。
  我正看的目瞪口呆,这时才冷不丁注意到身边不知道何时,站着晓玲还有凌睿。
  "你……你们?"
  凌睿沉着脸说:"是我把你拉来的,让你好好看看自己干的好事。”
  他推了晓玲一把,安晓玲的嘴像是被凌睿封住了,只能呜呜委屈地叫着,我不明所以,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我惊呆了。
  晓玲跌跌撞撞地被凌睿推进了忘川,从她的脚踝开始,我看到那些围绕周身的黑气像是遇见克星一样,飞快地散去。
  “何为忘川,遗忘前世者。这条河已经绵绵不息地流淌了上万年,涤荡了无数灵魂的罪恶。有的魂安心投胎,只需要去前面的桥上领一碗汤;有的心有不甘,折回人间,继续游荡,可到头来还是会被我们抓回来;如果还是不愿意,那就扔到这河里,自生自灭,做一个沉在河里面的石头,永远和淤泥罪恶为伴。”
  凌睿不带情绪地复述让我心底生出一股寒意,这幽深的河水,到底埋葬了多少不甘心的亡魂?
  “你知道河水为什么时而浑浊时而清澈吗?因为投入的魂多了,河也有了灵性,它也懂得洁净自身。然而,只要罪恶之源不关,就算忘川的自洁能力再强大,总有一天也会被污染成一滩脏水。”
  说话间,河水已经蔓延至晓玲的腰间,她拧着头忍着痛,却一语不发,我哆嗦着嘴唇,问他:
  “这……就是对她的惩罚吗?可是,她杀杨帆也是有缘因的啊,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凌睿冷笑:“收起你那套可怜弱者论,我可不是阴九。安馨月,我以前就警告过你,不要再给我们出难题。这次,要不是你非要拉着阴九回老家,也不会再摊上这些破事。还有,你仔细看看她后背,那道疤怎么来的,我相信你比我清楚。”
  我顺着凌睿指的地方看过去,却是当时那道符纸留下的灼伤,手掌大小的一片,印在晓玲的后背上,隐隐似乎还有要腐烂的趋势。
  我暗自心惊,是什么样的符纸才会有这么强大的破坏力!
  “你拖累阴九也就算了,可随身还带着专门制鬼的噬魂符,你到底是想对付安晓玲,还是想对付我们?”
 
 
正文 第57章 顾茗柳快死了?
  我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哪里知道这就是噬魂符了!?
  “噬魂符上有你的味道,不是从你身上拿出来的,难道还是凭空飞出来的?安馨月,做人好歹要有底线,阴九虽说只是和你结契,暂时合作,他现在腹背受敌,你想摆脱他,也不必要落井下石吧?帮着仇人吃里扒外,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敢了结你?!”
  他一记冷漠蚀骨的阴狠眼神,让我为之胆颤,凌睿,他对我的厌恶简直深入骨髓,就好像我是一只粘着阴烨尘的臭虫,只要我存在,就会伤害到阴烨尘似的。
  “凌睿,我真的不知道这是噬魂符纸,当初它包着我妈妈的遗物,我以为它只是简单的符纸,才会贴给晓玲的。至于伤害九哥,那更是无从谈起,我们是相互结契,就算是利用的关系,可至少我不会在这个时候威胁自己的生命吧。你为什么非要针对我……”
  他根本不相信我说的话,冷哼:“就算不是你,你那些家人也保不齐就是幕后的推手,你以为你外婆,你那个五爷,当初就没有手染鲜血吗?做阴阳的人,哪个不是把脑袋提在裤腰带上办事?”
  水已经漫到了晓玲的脖子,她眼看着就要沉底了,我急得不行,也懒得再跟他打嘴仗,忍不住上前拽住了拴着她的鞭子,着急道:
  “如果你觉得我有阴谋,那随便你怎么惩罚我,你这样杀鸡骇猴也太过分吧,难道你真的要她溺死在这里吗?”
  凌睿冷笑,一勾手指,拖着奄奄一息的晓玲上了岸。他把人五花大绑后,才扭头看着我,说:
  “安馨月,这女鬼就是给你的警示。我最后一次告诉你,别试图管我们冥界的事情,也别想对阴九有什么图谋。你还不配,更没有资格。安晓玲的处置,我和阴九自有计较,你要是再敢胡言乱语扰乱他的决定,下一次进河里的就是你。”
  我气得不行,可一点反抗的底气也没有,这个人怎么就是一根死脑筋,说的我好像会把阴烨尘怎么样似的。可明明就是他把我弄得心烦意乱好不好?
  “是谁在那里?”
  忽然,河岸的对面传来一个好听的女人声,远远的桥面上,有人听见我们的争吵急匆匆地赶过来,凌睿也吓了一跳,他封住了我的声音,掐着我的胳膊低声在我耳边说:
  “这件事你敢告诉阴九,下次我就请你去阎王殿里做客。”
  说完他在我后背狠狠推了一把,两边的灯火急剧消弭,又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黑暗。
  等我睁开眼,才发现自己依旧躺在床上,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吧。
  低头掀被子起夜,才发现手腕处有圈青紫的痕迹,我一愣,心不住地往下沉。
  是真的,凌睿真的来过,还把我带到了忘川那里,眼睁睁地目睹了安晓玲受罚的全过程!
  窗外的路灯明暗不一,就像是那一串游荡在河面上的河灯,看着看着,视线就有些模糊了,我越来越搞不懂自己到底算什么。
  在阴烨尘眼里,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契约人,我的存在只是为了让他在人间有更多的保障,而那些"他很关心我"的错觉,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可是在凌睿眼里,我永远都是一个祸害,随时可能危及阴烨尘安危的定时炸弹。
  每一次,他的言语都让我看清自己的卑微和渺小,让我看清和喜欢的人之间的距离。
  不论我怎么解释,怎么做,凌睿都不会理解我。就像我不论怎么努力暗示,努力追赶他的脚步,努力了解他,阴烨尘也不会喜欢我。
  郁闷到天明,眼睛又酸又胀,可是我还要继续上班,我找了点冰敷了一下眼睛,却看着镜子里越来越陌生的自己,有些错愕。
  以前那个畏首畏脚、不敢和人对视的丑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眼下的胎记就算不用粉扑遮盖也不那么明显;皮肤似乎比出差回来的时候更加细腻;只是眉眼间有一股淡淡的愁绪,似蹙非蹙的眉头泄露了我心底的秘密,我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
  这真的是我吗?
  出了家门,正好碰上了邻居,那个之前帮我抬爸爸上救护车的男青年。
  他刚买完早饭回家,出电梯撞见我,一脸惊艳。
  "你是4楼的住户?"
  我打了声招呼:"是我。"
  他掩饰不住眼底的惊艳,又觉得自己的目光太露骨,尴尬的快步走出电梯,还不忘跟我客气地打了招呼。
  我暗叹一口气,怎么被搭讪反而也不开心呢?
  到了公司,反差的对待更加激烈。先是打卡的时候被接待员拦下,以为我是新来的,再三确认才放行;紧接着的晨会上,我们的李部长目光就没从我身上挪开过,更不提其他部里的同事。
  我开始意识到一件事,从魇妆到现在过去的两个月时光里。时间在悄然地向前推移,有些东西也因为阴烨尘的出现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影响着我的周围。
  中午吃饭,孙小桃拉着我躲在一个角落,严刑逼供:
  "小月月,你这五一放假是不是去了一趟某国?快,独乐了不如众乐乐,跟我分享一下你的美容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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