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尚佳人——温忆
时间:2017-11-18 16:22:57

 
    自己居然还处处帮了她那么长时间,一想到明日还要带她去平城投奔尚佳,她的心里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帮她,究竟是对还是错,自己一向坚决果断,居然也会有如此纠结的时候。
 
    天渐渐的亮了起来,大雾笼罩了整个潼阳。
 
    天微微亮的时候伍娘便起了床收拾着东西,她将自己的行李打包好,随后走出了院子。
 
    外头的大树在雾里若隐若现着,略暗的颜色,淡淡的水墨一般。
 
    伍娘在大雾中叹了一口气,像是感叹自己的经历,又像是在纠结着什么。
 
    有的事情现在毫无头绪,不过她相信,邪不胜正。
 
    很多事情她并没有做错,她甚至想,倘若一早知道玉珍的大姐就是雷昌的小三她还会不会答应尚佳照顾玉珍。
 
    于情于理来看,自己此刻都像个傻子一样。
 
    伍娘双手插腰的看了看外面的大雾,随后往胡同里走。
 
    胡同里的小贩们此刻已经开始摆摊了,个个抢着摊位,忙的不亦乐乎的。
 
    他们的目标,仅仅是为了赚钱。
 
    多么庸俗,不过这个世界上又哪里有那么多高尚的东西。
 
    伍娘在胡同头子上的一匹马面前停了下来,马儿不停的咀嚼着嘴里干草,嘴上冒着白沫,口中哈着腥气。
 
    “是好马不?”伍娘朝着里头喊了一声。
 
    闻声的老板立刻便走了出来,“哟,姑娘,看马!”
 
    姑娘,伍娘自嘲着,“雾大了还是你眼神不好使,我哪里像是个姑娘!”伍娘打趣道。
 
    店家呵呵笑,“来我这儿的都是姑娘和少爷。”
 
    这也是做生意的一种手段吧,硬是捡好的听。
 
    “你这老板一点也不实在!”伍娘不悦道。
 
    “实在着呢!”店家道,这年头人若太实在了,哪里还有饭吃,他心里暗暗想,看着伍娘却愣是没说出来。
 
    “给我挑好马,喂的饱饱的,再把车给我接上,麻利点!”伍娘道。
 
    店家闻声连忙道,“好勒,定给我弄好。”店家望了伍娘一眼,满脸是笑。
 
    一大早就有生意了,搁谁谁不高兴。
 
    “我这么爽快你也给我爽快点,活得干好,干不好我可不付钱。”伍娘威胁到。
 
    店家闻声连忙指了指里头,“你放心,我干活好着呢,姑娘给我开门红,我也给姑娘一个便,算你便宜点。”店家说道。
 
    伍娘闻声便潇洒的座了下来,店家见状便开始接车了。
 
    天气冷的厉害,座了一会儿竟感觉到脚冷的麻了。
 
    一看车夫还在忙活,伍娘本想催却也没能张嘴。
 
    刚好不远处的热包子笼子放了出来,伍娘站了起来买了几个热包子捂在手里,抱着热包子也没舍得吃,生怕吃了就不暖和了。
 
    她走在街道里,四处望着这个胡同,来了潼阳这么些日子,就跟尚佳在一起的日子是最开心的。
 
    从她走以后自己每天便累的半死,甚至都没腾出时间好好的观看着潼阳的这些胡同。
 
    看着忙活的这些小贩,她突然感觉生活变得清苦了起来,以往自己倒不这么觉得,就算别人眼里的她日子过的再穷苦潦倒她也乐在其中,可此刻,心却冷的厉害了。
 
    活了一辈子没能活出个名堂来,父母都在乡里种地,哥哥在小乡里办了个低成本的小旅店,自己都已经嫁出去了还从家里挖了一笔钱拿去给雷昌缓解。
 
    岂知拿出去的钱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一去不回来。
 
    人心难测,世事难料。
 
    别人都以为她伍娘是铁打的,可谁能够知道她就是团泥巴,一捏就变形。
 
    伍娘望着街道,眼神中突然朦胧了起来,她大口的啃着手里的包子。
 
    像个饿极了的叫花子一般,她要吃,她要多吃,女人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大半辈子就这么过去了,她不想再亏待自己了。
 
    “人呐,就是命。”伍娘突然自言自语道,“就是命,是命。”
 
    “让让。”一个小摊贩示意伍娘让让路,伍娘本想反驳这胡同又不是你家的。
 
    可仔细想了想,这么无意义的反驳又是何必。
 
    这样想着她突然间豁达了不少,她一面咬着包子一面转身的走到了方才的包子铺。
 
    包子铺老板见她如狼似虎咬包子的模样,刚想说什么,却被伍娘堵住了。“老板,再来五个肉包子,挑馅儿多的。”伍娘将钱拍在了铺子板上。
 
    上面放着的蒸笼跟着她的动作抖了抖。
 
    “要大的,馅儿多的!”伍娘霸气十足的重复了一遍。
 
    铺子老板见状连忙把钱扣了下来放在了自己的腰包,“大包子,我这儿馅儿最足。”老板自卖自夸道。
 
    伍娘将包子接了过来,方才吃的热包子一咽下去,此刻心里舒服了不少。
 
    她转身走进胡同里,玉珍还没吃饭,得趁热赶紧给她送回去。
 
 第二百零三十二章 明暗
 
    伍娘驾着马车从院里出发,一路朝着平城的路狂奔。
 
    玉珍座在车里,是不是看了看外面的山路。
 
    “伍姐姐啊,我怕……”玉珍怯怯的望着铁着脸的大片,坎坷不平的路颠簸不已,她望着身后的山路心里一阵不平,生怕自己会摔下去。
 
    本来就从未出过远门,突然间要到千里迢迢的平城去,她心里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滋味。
 
    纵使她牵挂家里人,可自己心里也知道自己并不被他人牵挂。
 
    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也只有自食其力不去打扰她们了。
 
    伍娘拉着缰绳,面不改色的往前冲,“怕什么,上了半山腰咱们就退不了了,这路窄!”伍娘说道。
 
    要么径直上山,此刻已经没了退路,无论如何都得上山。
 
    玉珍拉着马车杆,心砰砰直跳。
 
    “死不了。”伍娘突然说道。
 
    玉珍只好闭上了眼睛故意不去看低下的路,惹不起也躲不起,那她不去看总可以了吧。
 
    浅浅的温阳从雾里渐渐的露出了朦胧的笑脸,对着整个大地慈祥的微笑着。
 
    一条马车行驶在狭窄的山路中,时而上坡,时而下坡,前头的马儿在伍娘的调教下只得拼了命的拉着车向前冲。
 
    那拼劲儿似乎都能踏破马蹄子。
 
    顾中延一早便起了床,洗了个热水脸便往屋外去。
 
    “老爷……”府里的下人起来的早,一见到顾中延便纷纷向他问好。
 
    吕雅淑咳嗽的毛病又犯了,一大早纯粹是咳醒的,她捂着手绢靠在床头。
 
    小秋在一旁给她端了一碗热汤,“二太太昨日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咳嗽得这么厉害。”
 
    “跟天气一样说来就来,要么不来,要么来势汹汹。”吕雅淑摇了摇头,“习惯了。”
 
    “二太太这样病重,二少爷整日又都在外边忙,要不要通知二少爷……”
 
    “不用了。”吕雅淑摇了摇手,“他忙……”
 
    “他倒不忙!”顾中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
 
    “老爷……”吕雅淑刚要下床。
 
    “不用了,你歇着吧。”顾中延沉着一张脸,“小秋……”顾中延摇了摇手示意她出去。
 
    吕雅淑看了小秋一眼,“你出去忙你的,看着点药,别过了火候。”吕雅淑说道。
 
    小秋闻声便出了门,心里暗想,哪里有什么药……
 
    “老爷。”吕雅淑面色苍白。
 
    “楠子的事你不是不知道,切记不能纵容他。”顾中延说道,“我顾家的好苗子,得栽培!”他提醒道。
 
    “老爷放心,我定不纵容。”吕雅淑笑了笑,顾中延在她床边座了下来。
 
    “我派出去的探子每日都跟我汇报楠子的动静,除了军务处就是那舞女那儿,再这样下去,我担心……”顾中延认真道,“咱们不能让人打脸,平城上下都看着,之所以不明着来是在给咱们家面子,给莫元帅面子。”
 
    “我明白,那舞女的事我听说了,弄出个弟弟托楠子送进学堂里,听说人倒是聪明。可如此一来不就等于说她公布了楠子与她的关系……”吕雅淑叹了叹气,“南安胡同的那家铺子,西洋货商,都是楠子出面给她争出来的。”
 
    顾中延平静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我倒不心疼钱,楠子的钱财由他有自己的来路,经商这块我对他很放心,所以……雅淑啊,你可万万不能懈怠,那不是你儿子,那顾家的根基,楠子现在今非昔比,敌人也想比以往多了许多,明着的,暗着的,比比皆是,轮到咱们摆平的多了去了。”顾中延摇了摇头,“咱们夫妻一场,我要说的你明白。”
 
    “那老爷希望我如何做?”吕雅淑抬头看着她,“这一回尚佳定是预料到了什么,所以才迟迟躲在暗处怕见咱们,她退的远,咱们摸不过去。就算是摸过去了闹得不好听了也会让他人笑话,而楠子……咱们解决不了他军事上的矛盾,唯一能帮他的……”
 
    唯一能在权利上将他推向高位的,只有莫元帅。
 
    “楠子这块肥肉她盯得紧呐。”顾中延眸色微深,嘴边的胡子动了动,“你必须出马,松懈一步有人就更进一步,莫小姐对楠子有情有义,当日楠子风寒卧床我看的清清楚楚,比那舞女不知道真了多少,莫小姐心眼不多,她既能帮助楠子在权势上提升,又能做好贤妻,是不可多得的儿媳妇。”顾中延,“楠子不归家,对顾家的大小事务皆不牵挂,咱们不能坐以待毙。”
 
    “按照这样的情况下去,假以时日莫家对咱们的意见定是深了,元帅虽面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说到底莫小姐还是他的掌上明珠,纵使楠子实力再大,能力再强,公是公,私是私,就算元帅继续端着,我看莫太太也端不住了。”吕雅淑明白的说着,随后喉咙发痒的咳嗽了几声。
 
    顾中延将手绢递给了她,一脸严肃,“莫太太上次约你见面,可有吐露出什么?”
 
    “自然。”吕雅淑擦了擦嘴,“明着暗里的打听楠子的事,想从咱们嘴里知道点什么,不过我能避则避……目前没有把握,虽然能够猜到些结果,可楠子心眼太多,对我这个母亲都设防……”吕雅淑微微皱眉。
 
    从小儿子是她亲儿子,一长大了就被舞女勾跑了,有的事宁可自己憋着也不吐露半分。
 
    顾中延点了点头,“那是个无底洞。”他说着便看向了吕雅淑,“万万记得一步一步来,这一回不可大意,待到楠子和那舞女真水到渠成的那一日,咱们老顾家百年基业也算废了!”顾中延道。
 
    吕雅淑靠在床头点了点头,“老爷说的是,明着暗里慢慢来。”
 
    “你代我与莫夫人交好,送礼送人情一样都不能耽误。”顾中延拍了拍她的肩,“顾家不够强,需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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