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这个!”萧伟双手托起了凌霄剑。
“凌霄剑!”萧伟看到那管家的眼睛一亮,知道是个识货的主儿。
“草民见剑如见攸王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那管家跪下磕了一个头。
周围的侍卫一下子把剑撤了。
“管家不必多礼,萧某有急事,还请管家速速联系陌城主!”
“好!”那管家作了一个揖。
萧伟看到那管家迅速遣了人出了陌府,想来陌九离和自己人总该有些特殊的联系方法,也了放心。
“萧护卫请到堂内来休息。”那管家客气地说道。
萧伟心中挂念房间里的黑衣人,别真把人给弄死了,便说: “萧某还有别的事,陌城主知道萧某住在何处,就请陌城主到我住处来找我即可。”
“好,萧护卫走好,不送!”管家回答。
萧伟拱了拱手,一个跃起。天色已渐渐泛白,自己在这屋檐上跳来跳去还是动作要快一些,免得被人发现......
☆、梦中往事
“父亲,我要出去!”一个小女孩噘着嘴对身边的男子说道。
“沙沙,你母亲就是担心你,所以才让我陪你躲在房间里。你放心,外面还有护卫,那些黑衣人不是你母亲的对手!我们两个还是想个地方把你母亲的玉佩藏起来吧!”
“那些黑衣人是来拿玉佩的么?”
“是来拿坤宁锁和玉佩的。”
“沙沙,你看好了,我把它藏在这儿!”父亲笑眯眯地说。
“轰”一声,一个黑衣人破门而入。
小女孩急忙扑进父亲的怀里。
那黑衣人一路摔进来,后面紧跟着一个身穿正红长袍的女子,长发飘逸,怒目圆睁,手中的软剑如蛇一般灵活,几度绕开那人挡格的剑,直挺挺地往那人的颈项刺去,那人来不及躲避,长剑就刺破了他的喉咙,血从他刺着图腾的脖子上涌了出来!
“南雾雨!西疆真是越来越放肆了!”那女子收起长剑,冷冷地望了望缩在墙角里的父女俩,怒意未消:“我要去王宫,坤宁锁给我,再让人把府里收拾干净了,你们俩早点睡吧!“
洛纱醒来的时候,有点想哭,长信的母亲欧阳清竹一直是一个冷若冰霜的女人。她身材修长,步伐轻盈,走起路来好像头上一直顶着本书,以至于长信小的时候抬头看到的都是她的下巴。她更少看到她笑,也没见过她对着父亲撒娇讨好,是以长信一直以为母亲并不喜欢她,也不喜欢父亲。反倒是父亲像是洛纱的好朋友。两个人一直做出各种让母亲十分不屑的傻事,母亲有的时候气不过,就罚父亲晚上和长信一起睡长信的房间。
可是这样一个冷情高傲的女子,居然是把她的一腔热情全都埋在了心里,在北域王杀死父亲后,就算拼着一死也要为父亲报仇,实在是个忠贞不屈的女子。
洛纱微微转过头,发现自己躺在长信父母的房间,而陌九离就趴在她的床头,从呼吸声听来,他应该睡着着。洛纱往父亲藏玉佩的那个墙角望去:也不知道那么久了,后来有没有移动过呢?
她心里痒痒,又怕自己一动会吵醒陌九离,思想斗争了很久,最终还是好奇心战胜了自己,“如果弄醒陌九离,就让他去长信房间睡。”她自我安慰道。
洛纱的伤在背后,所以她是趴着睡的,这个姿势很方便她起来。她双手一撑,脚踩在床上就起来了。“唔~”洛纱急忙捂住自己的嘴,这背后撕扯着伤口,还真疼!
她偷偷溜下床,也没找到鞋子,就光着脚丫,仔细审视起那片墙角。自己那个时候小,视角不同,也不知道父亲把那玉佩塞在哪块砖缝里了。
洛纱来回看了了很多遍,自己还蹲下笔划了长信小时候的高度,都没有找到墙上有任何裂缝,难道自己记错了?洛纱觉得脚冷,坐回床上苦思冥想。
“你怎么自己爬起来了?”陌九离的声音,着实把洛纱吓了一跳。
“做了个梦!”洛纱背疼,不能转身。
“快躺好!你身上的毒暂时没有解药,只有静养。”
“怎么没把我送回宫中?”洛纱有些担心朱嬷嬷。
”现在外面都是刺客,等着我开门就打算攻进来呢,我们还是乖乖躲在府里吧!楚王和朱嬷嬷都知道了,你不用担心。”陌九离贴心地说。
“九离哥哥你到我房间去睡吧,我不需要人陪!”洛纱边说,边抬起膝盖,站到床上,跪下,趴好。
“你受伤了,我不放心,万一又有人闯进来,都没有人救你。”
“那我睡这边,你睡那边?”洛纱往外移了移。
“嘶!”陌九离抽气。
洛纱坏坏地笑了:“来么~”
再次醒来时,陌九离已经不在了。月光照进长信父母的卧室,洛纱再次回头看向那个墙角,在自己视线下方的墙缝里居然有一个3毫米宽的裂缝。洛纱急忙忍痛起来,昨晚蜡烛没熄,烛台放在桌上,阴影正好遮住了那一片,洛纱又将墙面上的缝隙错记成了墙角,是以她怎样都看不出来问题。
洛纱急忙起来,跪在那里寻找,却发现裂缝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刚刚被挖过的墙灰。“难道是陌九离?”
洛纱出了房间找陌九离,却发现他不在,忙问侍卫,说是在她的闺房里。洛纱又急忙去自己的房间,开门一看,大窟窿敞开着,看来是进宫去了。而她的梳妆台上放着昨天的那个坤宁锁,盒子已经打开,里面空空的,另外有一张纸,压在坤宁锁下面。
看来陌九离是找到那另外半个环了,洛纱心想。
陌九离的细心和不动声色一直是洛纱非常欣赏的,他无论做什么都能沉住气,相比之下洛纱觉得自己要浮躁得多。昨晚洛纱对着那堵墙仔细研究,陌九离肯定是看到了,但是他并没有问,因为一旦他问了,洛纱肯定就不睡了,两个人都会起来找。可是陌九离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直哄洛纱快点睡。
“这个人真的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危险!”洛纱一边这样想,一边到梳妆台旁坐下,顺手把坤宁锁拿开,这信肯定是陌九离留给她看的。
“吾去见王,勿念!”
洛纱站起,觉得自己还是有点晕,就趴在长信的床上,“可以再睡一觉,然后等陌九离回来。”洛纱心想。
“云卿,我跟你一起去。”母亲站在长信门外对父亲说,月光正好将两个人的人影投在长信房门上。。
“沙沙太小了,我一个人去就行,还有护卫!国家危难,我身为左相,替王分忧,你搀和什么?又不是所有的使臣都能娶到那么厉害的夫人,那别人是不是都不要出使了?”
“所以所有临危受命的使臣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
“你不信我能劝服西疆王?”
“我信,但西疆人诡计多端,就算他们知道事情败露不会攻打南陵,也未必不会杀你。”
“那你在就有用了?”父亲笑道。
“我在也不一定有用!但是我至少不用独活!更何况以姊姊的势力和欧阳家的背景,我觉得他们不敢对我动手。”
“别傻了,我们都死了,沙沙怎么办?”
“所以我不会死的!”
“什么歪理!”
“我一定要一起去!”
“清竹!你怎么那么任性呢?”
“还不是你惯的?!”
洛纱是被颠醒的。醒来眼前一片漆黑,自己正被人扛在肩上,在暗道里走。
“这姿势也太撩人了~”洛纱心想,犹豫着是要让陌九离把她放下来呢,还是假装没醒。“有必要扛着我走两个小时么?不能弄辆马车么?不过陌九离身上的男性荷尔蒙还真好闻!”
陌九离从暗道走出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自己是迷迷糊糊地睡了多久?”洛纱心想。
陌九离把洛纱放在长信宫的床上的时候,动作很快,洛纱不禁惊呼了一声:“啊!”
“醒了还不下来自己走?”陌九离没好气地说。
洛纱觉得自己从昨天开始就有点不正常,比如她现在觉得自己的眼睛怎么都离不开陌九离!
“九离哥哥!”洛纱出声,声音娇媚,勾人心魂。洛纱急忙伸手捂住自己嘴巴。
陌九离倒是不像昨晚那样吃惊,笑笑说:“沙沙,你中毒了!我帮你施了针,又封了几个关键的穴位,你可以好受些。”
洛纱不敢再说话,眼睛上下翻,示意陌九离继续往下说。
“媚药!”
靠!洛纱想,什么人这么缺德,下个毒不把她毒死,下什么媚药?!
“雾雨阁?”洛纱咬住牙,挤出一点点声音。
陌九离不置可否,只是很愉快的样子:“所以我觉得你还是在王宫里呆着比较安全,这地方除了楚王,没有男人,你也可以好过些!”
洛纱愤怒了,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陌九离是打算把她一个人扔在王宫活活渴死么?
“可沙沙觉得九离哥哥还是帮我解一下毒比较好!”洛纱笑眯眯地说。
“不就是媚药么,”洛纱心想,“找陌九离解决一下,这你情我愿的,不是问题。”
“沙沙有所不知,这药甚是霸道,如果真的做了什么苟且之事,会筋脉尽断,流血而亡的。”陌九离严肃地说。
洛纱叹了口气,心里的欲望和无奈化作咿嘤逶迤,缱绻缠绵~
饶是陌九离听见也恍了恍神,盯着长信愣了两秒,才生生移开双目,走到窗边,望向窗外,“你还是好好呆着,这药效也就两三天。明早我再来看你时,许你应是已经好了。我就睡在左相府,你不用担心会有人从暗道过来。你也千万别想着出宫,雾雨阁在四处找你呢!”说完,陌九离便跨出门去。
不看见陌九离,洛纱可以不用胡思乱想。是以,王宫现在绝对是养伤的好地方,洛纱在心里认同。
她一个人躺在长信宫,无所事事,就继续回想之前的梦,大概理了个思路:
第一,西疆有一个阴谋,被母亲藏在坤宁锁里。雾雨阁作为西疆王室的杀手组织来左相府行凶,抢坤宁锁。于是母亲把坤宁锁给了楚王,但楚王无法打开,是以让陌九离帮他找钥匙。可是陌九离也只有半块,而另外半块大家都以为在长信手中。之前长信一直在宫中,雾雨阁无法动手,所以她一旦出嫁,雾雨阁就开始了几轮的暗杀行动,因为只要长信死了,就再也没有人能够打开那个坤宁锁,也不会知道锁里到底有什么。
第二,坤宁锁虽然没有打开,但是楚王下了诏书让父亲出使西疆,想要阻止西疆的阴谋。母亲坚持同去,所以长信六岁时他们一家才会一起到达白城。父亲显然也成功说服了西疆,只是他们没有躲过北域的劫难。
“然而,既然阴谋已经被阻止了,为什么雾雨阁还要追杀长信呢?”洛纱还没来得及想明白便又昏睡过去。
洛纱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房间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人。洛纱就定定地看着灰尘在阳光中飞舞,闪着点点金光。这样的黄昏总给人一种美好即将逝去的哀伤感。
洛纱非常平静,可能是陌九离帮她点了穴的关系,她只是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像是被穿骨的针线缝在床上一样,痛得她不想动也无法动,然而她神志却是清醒的。
这媚药就是性激素,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打了激素自己能够靠静养代谢的。是以洛纱渐渐觉得陌九离只是安慰她,而他应该是去帮她弄解药了。
人身难得,这皮囊是思想存在的依托,可同时又是生命的负累。人活着大多数时间都是在为这皮囊吃饱,穿暖,找住所,只剩下一点点时间用于思考;而现在疼痛撕扯着洛纱,让她念念不忘身体的存在,呼吸之间都挂着欲望。人要和自己的身体相忘,才是修行的第一步。
这虽然是第三次受伤了,但洛纱觉得自己穿越过来已经够好命了。自己没有一技之长,不会医术也不是特工,更不是军医,却能够穿越在上流社会,已经属于投对胎,混对了圈子了,并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只是再这样痛下去,是否可以重新在现代社会醒过来呢?就好像噩梦到最后终于醒来一样?”洛纱自问。
“沙沙别哭,没有人知道人死了以后会去哪里,大多数人都相信人死了以后还有灵魂,可以转世,甚至能够复活;也有一部分人认为身体是生命的载体,没有了身体人的思想就消逝了。可是你知道,这世界上有神机妙算的人就算死了,也能为自己复仇,比如吴起,又比如苏秦。而你母亲也是这样一个奇妙的女子,她就算死了,也会以各种方式活在你身边,保护你。”
“姨母?”欧阳流沙已经哭得没有力气了。
“你九离哥哥会送你回王国,你且信你姨母一回。”
“端懿王后听旨。”
“臣妾在!”
“封欧阳流沙为长信郡主,由王后抚养成人!”
“臣妾遵旨!”
“沁璃,朕还有一句话,你且牢记在心,勿出了差错。”
“陛下请讲!”
“长信生,芳林生!长信死!芳林死!”
“啊!陛下?!”王后瘫坐在殿上。“陛下,芳林可是您的亲生女儿啊!芳林何辜?”
“阿史那沁璃,你可是西疆长公主!欧阳清竹为何出使西疆?又为何回不到白城?长信何辜?”
王后的眼泪就当着长信和陌九离的面肆意地流着,她没有半句辩解的话,任由她的夫君怀疑和猜忌。西疆长公主又如何,两国不和,她首是当其冲充的牺牲品;贵为王后又如何?他们首先是君臣,才是夫妻!
洛纱在滑向更深的迷雾之前想:“欧阳清竹确实厉害,知道自己死了,楚王一定会把气撒在王后身上,并护她长大!然而,王后也不过一介弱女子,她又如何能为自己兄弟的行为负责?谁又关心过她的想法、安慰过她受伤的心?”
☆、绑架天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