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思年笑弯了眼角,嘴角两边的梨窝异常深刻:“图楼,青华杯比赛我被选中了,书法和画画都选中了,我要请客,你想吃什么?”
图楼像是早就料到一般,走过来挨着她坐下,看到笔电上面两份邮箱通知时,笑着朴凌几下她的头发:“恭喜。饭先欠着,今晚我们回付宅吃,跟老爷子说一下,让他也高兴高兴,今天也算是双喜临门了。”
许思年点头:“好,不过这只是通知过了的名单,并没有说排名,五月十号要到g市集合,到时候才会宣布最后结果,而且好像还要上电视。”
图楼挑眉:“怕名次不好让老爷子失望?”
许思年窘迫:“恩。”
“别在意名次,那些对于你来说并没有什么用,你只要知道,你迈出的第一步成功了。老爷子只会高兴。”
“那我这算是开门红了?”
“当然。你很棒!”
“谢谢。”
“傻。”
晚上回了付宅,得知这一消息的付老爷子高兴的愣是多吃了一碗饭,吓得付管家又是倒水又是拿药的,忙着嘞!
而远在w市的夫妻俩也是高兴的整晚合不拢嘴,电话打了一个小时才挂断。
许思年对着手机屏幕亲了一口,低声道:“加油!”
☆、第二百四十三章 图楼的选择题
a大男生寝室,刚经历了一场一个半小时‘唐僧念经’的杨简三人,屁颠颠的溜回宿舍,扔书,开电脑,上游戏,一气呵成,不一会儿就响起了键盘的敲击声。
当然这仅限于杨简一人,向娃是个老实的孩子,除了刚开始迷恋游一段时间,之后他发现这种短暂性虚幻的苏爽除了浪费宝贵的时间,致使成绩下滑之外,没有一点好处,于是他决定星期一到星期五坚决不碰,星期天可以放任。
而秦延九就更简单了,从第一天开学到现在,他一直是宿舍的模范代表,性格偏向沉稳,有事没事就捧着书看,所以他的成绩一直都是优。
秦延九对好友沉迷游不可自拔的醉生梦死模样理智的选择了沉默,这种事劝说不管用,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到大一结束,到时候血淋淋的现实会敲醒他的,毕竟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如果你堕落了,那就离死不远了!
“大娃!把你袜子收起来!我的鼻子老远就受到了伤害!”杨简边玩着游戏边喊。
向娃憨厚一笑,把脱下来的袜子扔到洗脚盆里,端着去了卫生间。
等到向娃出来,秦延九也端着自己的脸盆去了卫生间,一切都收拾好之后准备看一会儿书,这时向娃看向空荡荡的床铺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秦三,你们说楼四干啥去了啊?”
杨简一心两用,哼笑道:“当然是约妹子去了呗!男人能干啥?”
秦延九沉思,他可不会傻到以为图楼真的去约妹子,这段时间图楼的反常实在太明显,像今天这样的不归就是家常便饭,有时候连白天的课都会缺席。
这么想着他便道:“可能是有重要的事吧,不好说,楼四一直都挺神秘的。”
向娃挠头:“恩,我感觉他老神秘的哈,现在见他一面真难啊!”
秦延九笑了笑没说话,杨简不解:“你见他干啥?”
“听楼四讲课比老师有趣多喽!”向娃呲牙咧嘴:“关键是他讲的好懂喽!”
“你才听他讲过几次啊!”杨简撇嘴,索性下了游戏转过身来好奇道:“你们说楼四这么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不会干什么缺德事儿去了吧?”
秦延九无语:“要干缺德事儿难道不是你?”
向娃乐的直笑,杨简挺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滚。”
‘咔擦’一声,三人正聊着宿舍门就被从外面推开,图楼提着一袋水果和一袋打包的饭盒进来时就被三人齐刷刷的盯住。
“恩?”
这一声从胸膛发出的低沉疑问,让三人回神,杨简直接蹦起来过去抢过了图楼手中的袋子,嬉皮笑脸的开玩笑:“哎呀,国民好舍友啊,靠!好香!那我不客气了,哈哈!”
图楼没理他的抽风,转头跟另外两位室友说道:“三鲜饺子,味道还不错,买了很多。”
于是上一秒还严肃讨论的三人瞬间被美食收买,新开的饺子馆味道一绝,不一会儿宿舍就飘满了浓浓的饺子香,图楼开了门散味儿,没想到却引来了好几个闻香寻食的。
好在他买的够多,就是这样也有人没吃到,大晚上的释放这种‘有毒气体’简直要人命,于是图楼帮新开的饺子馆做了一回免费宣传。
等到寝室只剩下四人时,秦延九才揉着肚子问图楼:“楼四,这段时间你没发生什么事吧?”
杨简也附和:“对啊,别是出什么事儿了吧?上次你回来我还以为你被谁虐待了呢!那丫的整就跟一个星期没睡似的!”
向娃没他会说,只打着嗝道:“有人欺负你就喊我,帮你打架!”
图楼今晚心情很好,这几天困扰的事终于解决也是松了口气,打火机在手心转着,听着三人的关心不由一笑,心里的决定也更坚定了一分。
拉开木制椅侧身坐下,左腿搭在右腿上,胳膊肘支在椅背上,手中的烟盒轻轻一磕,把跳出来的一根烟叼在嘴角,随手扔给了杨简,打火机的火苗一闪而过,接着快速在空中飘了个弧度,落到了杨简的手中。
“没事儿,我像是被欺负的人么?”图楼挑开精致的眉眼,眼尾在烟雾的遮挡下莫名多了一种模糊的朦胧感,有点像清晨远处被雾气遮掩的群山俊林,神秘又充满量感的危险。
烟和打火机在三人手中过了一遍,向娃不太会抽,呛得咳嗽了几下,杨简不厚道的笑了笑。
秦延九也笑了笑,对着图楼道:“没事儿就好,如果有事儿吱一声。”
因为图楼的年龄在四人当中最小,秦延九三人难免想多照顾了一点,奈何图楼的性格实在与他的年龄不符,反倒被照顾的却是他们三人,这样一来三人总是觉得有点那啥!
图楼自然知道他们的纠结,吸掉半截烟图楼便不再抽,用十指和中指随意的夹着,吐出最后一口烟雾,看着三人缓缓说道:“我还真有件事儿想麻烦你们。”
直到寝室熄了灯,四人都躺在了床上,杨简终于还是打破了黑夜的寂静,带着惊讶后的余温,问道:“楼四,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三秒之后,低沉的声音出来:“当然。”
“那那我……”
“机会我给一次,但如果自己玩脱最后被踢出来,我不会给第二次的机会。”
杨简顿时闭嘴了,图楼想了想又道:“我不敢保证以后会怎么样,所以你们要想好。”
“不用!”秦延九一字一顿道:“我跟。”
“我也跟啊!”
图楼有些惊讶秦延九和向娃的果断,不过想想也就释然,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杨简一听两人同意,有些着急:“嗳!楼四我也跟,别把我落下啊!”
图楼淡淡的恩了一声,道:“那就想办法努力跟上,中途掉队自己负责。”
“啊~不要这么残忍啊!我现在一想到以后咱们四个大展鸿图就兴奋的睡不着,今晚真是身心都受到了暴击啊啊啊!”
秦延九冷笑:“你还是先借了你的游戏瘾再说吧!”
杨简:“……这真是个选择题。”
向娃:“所以你要怎么咋选嘞?”
“我……”
“还犹豫?”
“没,我就感伤一会儿不行啊?”
秦延九无语:“又不是让你杀人放火。”
杨简:“所以才感伤么。”
秦延九:“……”
向娃:“楼四睡着喽。”
三人不在说话,带着图楼出的选择题进入了梦里,这会儿的他们还不知道以后会有更大的惊喜等着。
☆、第二百四十四章 扭曲黑暗的画
付家的两位小千金经过几天的成长,原本猴子巴巴的模样蜕变成了水灵灵的两个小天使,虽然有点遗憾没生了男孩儿,但双胞胎的好兆头也让付老爷子想了好几天,才把宝宝名字定了下来。
付家这一辈是跟着付凌音走,所以双胞胎姐姐叫付凌姝,妹妹叫付凌乐,从名字上来看,付老爷子对女孩子明显也是宠着的。
阿飘听了之后忍不住亲了亲两个宝贝女儿,也许是当了母亲的缘故,以往身上的强势削弱了大半,整个人都被一种淡淡的柔光包围。
付严正和临床同样当了奶爸的男人交流育儿经,弄得阿飘和另一名产妇皆都哭笑不得,只眼底深处却是化不开的浓浓喜悦。
许思年和图楼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见他们来阿飘赶紧喊过许思年,指着粉粉嫩嫩的两个女儿,哼道:“还丑吗?你们两个没眼光的家伙!”
小家伙这会儿正睡得香,小胳膊小腿时不时还蹬两下,粉嘟嘟的小嘴巴偶尔也小幅度的动两下,萌的不要不要的。
许思年忍不住用指腹轻轻的碰了碰双胞胎的脸,眨眼:“跟豆腐一样啊。”
阿飘捂着嘴乐,付严过来也碰了碰,眼中的炫耀真是不要太明显:“我女儿可爱吧!”
许思年点头,又仔细的看了看,疑惑:“好像长的不一样。”
付严也同意的点头:“可能一个像我,一个像阿飘。”
许思年点头,图楼站在她旁边也是不错眼的盯着两个小婴儿看,放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戳脸的冲动,侧头看了眼眼睛发亮的许思年,心想,好像大学也是能结婚的哦?
在医院待了一会儿,图楼又把许思年送到了跟乌柏约定的地点,之后便被齐锦罗电话叫走。
乌柏跟乌念早早就等在了这里,许思年收到青华杯邮件时,乌念同样也收到了相似的邮件,两人能一起通过,这无疑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所以才有了今天,许思年被乌柏邀请去他家里参观乌念画作,很早以前许思年就想看看了,正好今天有时间。
乌柏住的是高层楼的五层,不用坐电梯,很快就到,乌柏打开门回头突然说了句:“本来看的是十二层,我不放心小念坐电梯,所以选了五层。”
许思年一愣,电梯,密闭空间,殴打,漆黑,同样密闭空间,许思年下意识的去看乌念,明明看上去呆呆的无害,却每次接触到他的眼睛时都会忍不住心跳。
二层楼的房子宽敞明亮,客厅整体装潢简洁大方,电视柜两旁摆着两盆半人高的绿色植被,墙上挂着一副白鹿图,意境悠远深邃,这样的整体搭配让人感觉异常的舒适。
乌念提前被哥哥叮嘱要好好招待同学,具体怎么招待也没跟他说,纠结的眉头都打了结,只好歪头去求助自己的哥哥。
乌柏失笑:“去把我们买的水果端一些过来,要全部洗干净。”
乌念有点呆愣:“要,全部?”
乌柏点头:“对,全部,要乖乖都洗完,去吧。”
乌念只好愣愣的去厨房清洗买回来几乎有一箱子的各种水果,他的动作很慢,乌柏说要洗干净,所以他洗的异常认真仔细,脑子里突然冒出洗了要给‘年’吃,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感觉有点热。
而在客厅的许思年早已接收到了乌柏的信息传递,所以一直没说话,这会儿见他把乌念支开,便有些好奇。
乌柏直接用行动解释,领着她上了二楼打开了上了锁的唯一一个房间,顺便说道:“这间屋子我平时都锁着,里面都是小念以前画的画,我曾经想一把火烧干净,却没想到小念会跟我拼命,后来我便留了下来,只是我们各退一步,我留着那些画,他两个月只能进来看一次,并且永远不能再画这种画。”
许思年愣:“难倒以前他的画跟现在不一样么?”
乌柏只道:“你看了就明白了。”
普通卧室大小的空间,窗户被暗色窗帘遮挡起来,让这个空间显得暗淡而冷气森森。
每一面墙上都贴了一副特大号的海报,都是青少年会喜欢的游戏角色或是动漫人物。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直到许思年走到挨着门边不远处第一排第一个画架时,才真正体会到乌柏的担心。
纯白的背景像不染尘世污垢的新生儿,这样的反衬下,中间那颗纯黑的,爬满无数条蛔虫的扭曲残破心脏,像炸弹一样迅速在脑中点燃,拉紧了许思年的呼吸。
“这是小念出事后画的第一副。”乌柏略带抱歉的看着她。
许思年连忙摇头表示没事,再次把目光移到画上,这次很容易看出来画工的稚嫩。
之后还有图着口红的一只眼,实际上是流着血的一只眼;有粗筋暴起的一只手背,实际上粗筋是一条条的虫子;还有扭曲的匕首切开的一小片馒头片,实际上是切掉了一只不流血的耳朵……
“这是最后一次画的,后来被我逼着终止了这种不正常的行为。”
这是一张以纯黑色打底为背景,深黑深黑的像一望无际的密林深山,而中间是一个卷缩起来的模糊人形轮廓,一个人面对这样可怕的深黑只能用最原始的动作来保护自己,露出来的后背被献血染红,两侧的蝴蝶骨像翅膀一样高高凸起,一滴一滴的红色艳丽像讯号塔一样传递着他的恐惧和不安。
他在等着救赎,等着救他脱离苦海的一点生命力,而整幅图中只有指甲盖大小的一颗柏树就在他模糊的手心安静的待着。
许思年有些不敢相信:“这……”
“你也这样认为吗?”乌柏苦笑:“我大概就是小念的唯一希望,因为我救了他。”
“不是!”许思年急得摇头:“我觉得乌念是想要保护你,如果是你救了他,那完全可以在他身后画一颗大柏树,可他却把树画在了自己的手心里,这是一种人类的本能保护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