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索性这种状态持续了一会儿便恢复了常态,包间里再一次热闹起来。
先前掉了麦克的男生,见大家从掉线到隐身,再恢复到在线,顿时感觉不妙,吧嗒吧嗒两下,扯开嗓子开始深情的吼……
“真情像草原广阔,层层风雨不能阻隔……”
“我靠,死麦霸,你唱这么伤情要死啊!滚开、滚开,老子给你们喊个麦。”
“大爷们,行行好,给个痛快成不,咱能来个正常点的不!?”
“唱老半天了,不是真情像草原,就是饿死的狼,现在他妈的又来个给麦克吐口水的!心好痛!出门谁都别他么说跟老子认识!!”
……
一群活力四射的男生为了抢夺麦克风,可谓是难舍难分,最后被几个女生夺了去,这下消停了,跟女生抢麦克什么的,太掉份儿了!
很都快包间就响起了女生清新甜美的声音,男生一边互呛一边陶醉。
先前斗地主的几个男生跑过来,围在一起继续斗地主,贺谢对于图楼悠哉悠哉的闲散模样很是不爽,眼珠子一转,露出一口的白牙往旁边一凑:“老大,来一把?”
图楼闻言余光瞥了眼左边儿上,面对陌生的环境,又被当成焦点,任谁都会有些紧张,偏偏她一副安然处之的模样,怎么看怎么想让他……破坏掉……
“不玩。”图楼说着指了指许思年:“她玩。”
许思年:“……”
“……来来来这个好,妹子玩几把没事儿,有老大在旁边指点,你不会输的!”贺谢停顿了一秒立马接茬。
这是输赢的问题吗!许思年急着解释:“我不会玩,真的,你们玩吧!我先走了,他们可能会找我!”
“别呀妹子,好不容老大答应了要玩,不把以前输的赢回来,都对不起你!”贺谢急道。
“……是我理解有误?”许思年顿了一秒,在图楼和贺谢身上转了一圈:“图楼……什么时候答应了?”
“哈哈。”贺谢大笑两声,非常肯定的说道:“你答应了就是老大答应了,都一样么!”
“……”
图楼看她一脸憋屈的样子,心下好笑,特正经的安抚道:“我帮你拿牌,该怎么走你自己决定,玩几把我送你回去。”
贺谢一看有戏,忙开始洗牌,一群男生围在一起,开始压钞票堵谁第一把赢。
许思年叹气,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正当她感慨之际,图楼拿出几张钞票,对上许思年惊讶的目光,笑了笑:“输了算我的,赢了……”
许思年咬牙,图楼把冲出喉咙的几个字又咽回去,改口道:“也算我的。”
几个看热闹的男生:“……”节操啊老大!
图楼的地主,许思年特别无语的看着他手里的一把牌,真是……够烂!
第一把不输都对不起别人给他压的赌注。
图楼懒洋洋用右手支着下巴,手肘放到膝盖上,左手抓着一把牌递到她面前,上半身侧过来,随意道:“还不错,要怎么走?”
许思年干笑:“你有多少现金?”
图楼:“五六百吧!怎么?”
“没什么,挺好的。”许思年笑了笑:“够你输了。”
图楼:“……”
“哈哈!”贺谢很不给面子的大笑:“妹子,你这话真说我心亢儿了,解气!”
其余几个男生也闷笑,甚至忍不住多打量了许思年几眼,还从没见过敢这么跟图楼说话的,就跟认识很多年的朋友,这么的……随性而为!
玩了九把输了九把,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概率?!
刚开始几把,许思年会动手打几下,可随着一把一把的输,钱一点一点的减少,许思年惭愧了,她就知道,运气这种东西是可望而不可求的,任图楼怎么哄骗都不再动手玩一下。
少了她的参与,图楼几乎没怎么输过,最后不仅把输掉的钱赢了回来,还逼得贺谢几人纷纷向她求救:“妹子求你再玩一会儿吧!”
许思年:“……”
最后一把牌甩下,图楼终于按了暂停键,几个男生喜极而泣,纷纷表示再也不跟这么丧心病狂的人一起玩了,这几天的零花钱输的都没了!
图楼拿着赢到的钱,靠回黑皮沙发上,懒洋洋的侧头随意道:“想吃什么,请你。”
太不要脸了!拿着他们的钱贿赂妹子!!!
许思年没急着回答,先看了一遍‘怨气’很重的一群男生,想了想才回头:“不够。”
图楼:“恩?”
“钱不够,龙海吃一顿听说很贵!”
众人:“……”
图楼弯了嘴角,许思年同样笑着认真建议道:“要不……你再陪他们玩会儿?”
众人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看着许思年,这哪是小白兔,明明就是大灰狼,怪他们太天真!
图楼看着满眼狡猾,偏偏脸上还一副特认真的许思年,忍不住心里就开始活络,大手一把罩在她的头顶,轻轻的按了按,劝道:“下次吧!一次输太惨下次可能就不玩了。”
“……”
短短的时间,大家对许思年的影响有了新的认识。觉得这姑娘还挺逗,说话不骄不躁。
没有身为弱势群体的娇弱,反而有一种由内而外的大气;没有被一群男生围着而滋生的骄傲,反而比他们还自在;没有因为他们说兄弟间的‘粗话’而露出厌恶的神情,反而一直都安安静静的坐着,偶尔会跟图楼争执几句该出哪一张牌……
真是……太不像个初中生了!!
真是……跟他们老大太相配了!!
真是……又一个让人心痛膜拜的学霸!!
许思年考了全市第一的成绩想瞒都瞒不住,不是她特殊,而是每年的前三名都是大家讨论的热题,而且,这是荣誉,没人会想要瞒着。
于是许思年再一次被众人关注了。
许思年:“……”
贺谢跟一个女生要来了麦克风,笑嘻嘻的来到图楼身边说道:“老大,你不唱一首歌庆祝一下思年妹子夺冠?”
话刚问完,大家就开始纷纷起哄,甚至有人吹起了口哨。多么难得的机会啊,好多人只听说过图楼唱歌好听,可他们没听过啊,有个屁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要是错过了不得后悔死!
只是大家都知道,图楼一般不轻易开口,为数不多的两次还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所以这次起哄归起哄,大都认为图楼九层不会答应……
然后,认为不过三秒……
“好。”
图楼接过贺谢的话筒,跨步走到点唱机旁,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利落的点了两下,特别干脆的一连串动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早有准备似呢!
而刚想开口离去的许思年欲哭无泪,对自己什么时候能离开已经不抱任何希望,无奈只好先给苏望舒发了一条短信。
短信刚显示发送成功,身边就多了一个人,许思年抬头看去,一瞬间的惊讶而过便是礼貌的问好:“你好!”
“我叫乔贝壳,你好呀!”女生笑着眨了眨眼:“你可以叫我贝壳。”
“我叫许思年,你可以叫我思年。”许思年同样笑着回道。
乔贝壳调皮的吐吐舌头:“我叫你阿思吧!”
许思年愣了一下点头,许绍年露着虎牙冲她笑的样子出现在脑海。
这时候的许思年不会知道,眼前的这枚贝壳在未来会不断的出现在她生命里。
这时,包间突然安静了下来……
☆、第三十六章 图楼表白思年
图楼坐在房子中间的圆形凳子上,胸前挂着黑色的耳机,左腿蹬在凳子边缘,右腿随意的放着,左手握着话筒,右手搭拉在腿上,背景音清缓响起……
两边的黑皮沙发坐满了人,没人敢打破这种安静,直到清冷的男音在包间响起……
“晚安,繁星点点的夜晚;”
“是否,你还会偶尔孤单;”
“习惯,是对自己试着依赖;”
“时常想念,却很少隐瞒;”
他的声音在这一刻蛊惑了多少人!
第一次他在山顶唱歌,没有话筒,只有被手机保存下来的一节录音,那时候他的声音即便被风吞没了部分,依旧好听的让人触动。第二次是他录在mp3里的声音,有了完整的背景音,他的声音通过耳机更清晰的传入耳中,那一刻的感觉,许思年难以形容。
而这一次,即使她做好了准备,那一瞬间的惊艳,依旧让她失神,脑中一片空白。
周围的惊呼声、感叹声被她隔绝在外,白茫茫的一片空间里,回荡着他蛊惑人心的声音,他就坐在那里,触手可及,可图楼这个名字对大部分人来说是遥不可及的。
他那么好,好的让人想把他藏起来,他不是所有人的,他是她的……
“阿思。”乔贝壳小心的捅了捅她。
许思年一瞬间惊醒,被自己荒唐的想法吓出一声冷汗,乔贝壳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想说什么却突然住了口。
因为场中的图楼突然变了方向,不再是面对光屏,而是毫不掩饰的转过身直直的看着许思年,清冷的声音变得温柔而又低沉,成功穿透话筒,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把你,温柔的拥入我胸怀,时间,会冲淡所有不安;我想,和你在一起却不敢,怕说出来,你就不在……”
这一刻,心被狠狠的刺痛。
很多年之后,当他和她的第一个孩子降临,带着这世间最美好的一声响亮的啼哭声响起时,他手足无措想碰又不敢的模样,他满脸担忧亲吻她布满汗水的模样,都像这一次一样,心脏被狠狠的刺痛。
不是难过、不是感动,是心尖上的一点微酸,带着尼古丁的麻痹,明明是让人仰望的存在,偏偏面对她时,总是害怕而又小心温柔的对待,她就像他的肋骨,连自己碰一下都会疼上一阵。
巨大的空间安静的连一丝呼吸都几乎听不到,满座的人早已纷纷散场,明亮的光屏上闪烁着立体规整的三个字,赫然是图楼那一首震撼全场的歌名:在一起。
许思年呆坐在黑皮沙发上没动,背部被挺得僵直,左手早已被藏在身后,五根手指握成了拳。
如同许思年般,图楼也不成挪动分毫,左手无意识的摩擦着话筒,头微微的低垂,长而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像夜空一般漆黑的瞳仁。
两人隔着两个茶几的距离,谁都没有看谁,在这空旷静谧的空间里,像一波化不开的浓墨。
包间外面,咖啡色的门板上趴着一位身穿灰色短袖运动衫的男生,褐色的短发与门板不断的发生摩擦,嘴里还不断嘀咕:“怎么没动静儿啊?”
“贺哥你让让,我来我来。”钱来把头上的帽子转了一圈,挤上前说道:“像这种体力活儿,哪还用得着您呐!”
贺谢被钱来扒拉下来,无奈退后,钱来边往上贴着耳朵,边嘀咕一句:“岁数大了耳朵不好使,还死不承认!”
贺谢气笑,照着他的帽子就来了一下。钱来索性把拍歪的帽子顺手盖在了苏望舒的头上。
苏望舒被帽子挡住视线,特嫌弃的把帽子摘掉塞到苏望龙手里。苏望龙多听话、多腼腆的孩子呀,直接双手把帽子给钱进奉上。
“……”钱进默默的把帽子拿过来,一把把贴在门上的钱来拽下来,反手就把帽子扣了回去,完了也没放开,直接拖走。
制住挣扎反抗的钱来,钱进摊着脸回头:“走不走?我没工夫跟你们偷听别人的私事儿。”
苏望舒姐弟最憷摊着脸的钱进,知道他这是生气的前兆,立马收敛起心思,乖乖的跟了上去。
留下年龄最大的贺谢独自哀伤,唉,人老了,没人理,不开心!
“贺哥,快走啦!”苏望舒杀了个回马枪,扯着贺谢就跑:“你不是要请我们吃烤串吗?快点快点,我要喝啤酒!”
贺谢那个心呐!大热的天堪比严寒的冬,那个凉呐!他怎么就脑抽的要去找这一群熊孩子啊!
原来,从包间出来后,正好遇到同样散场的钱来几人,打了招呼后,贺谢跟众人散伙,就召集几个熊孩子留下观察事情的发展,于是就有了接下来的偷听事件。
贺谢被几个熊孩子拉去请客,请吃烤串或者心血来潮再吃点别的,这些暂且不说。
镜头回到包间里。
图楼闭了闭眼,长长的睫毛就像两把刷子,微不可察的抖动了两下。他陡然抬起头,视线准确无误的落在许思年身上,像是忍受不了这样的沉默,他站起身来,话筒被他丢在凳子上,来不及关掉的话筒被这一下震动带起了一声闷响。
同样的,僵坐在沙发上的许思年也被这一声闷响敲醒了神志。
图楼迈开长腿,稳稳的敲击在地板上,眼神一直不曾离开许思年,绕过玻璃茶几停在了她身边。在许思年迷茫而轻微紧张的眼神中缓缓蹲下来,与她直视,声音低沉干涩:“思年,你准备好了吗?”
许思年侧头看着他,猛地一声炸响响侧在耳旁,喉咙像被掐住了似得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只能不停的躲避他炙热的双眼,心脏慌乱的要跳出胸口,这种陌生的感觉直接让她出了一身汗。
图楼像是什么都没发现,强硬的拽出她的左手,在她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轻轻的落下一吻。
“还记得我在山顶唱的歌么?”
怎么会忘!第一次被一个人的歌声触动。
“还记得我送你mp3里的那首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