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唉,别生气。”贺谢笑嘻嘻的讨饶:“小心长皱纹!”
“贺谢!”余菲娜皱眉怒道:“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如果是这些废话那就赶紧滚!”
贺谢无奈叹气:“好吧,好吧,不贫了,我来就想问你一句话。”
余菲娜冷笑。
贺谢突然收起脸上的嬉皮笑脸,对上她那张足以让人闪神的漂亮五官,嘴里泛起了苦涩,声音也比平时沉了沉,这样的贺谢很少见,这么一看竟有一点图楼的影子。
“回答我,你这样三番五次的折腾,除了让自己和身边的人越来越远,还剩下什么,你这样有意思吗?”
余菲娜愣住,指甲扣紧手提包,指关节都泛了白,她咬牙挤出:“我只是喜欢图楼,有什么错!”
“没人说你喜欢老大有错!”贺谢陡然升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憋闷:“喜欢一个人没有错,可你不能为了得到对方而不折手段!”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做吗?”余菲娜气笑,眼眶不自觉的浸出了眼泪:“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图楼就算对我冷淡,可比起对别人的无视,我觉得就这样继续跟他相处也挺好,一起读高中,一起考大学,一起读研,一起留学,我愿意陪着他,我相信他会慢慢接受我的,可是……”
余菲娜变了脸色,几乎是强忍着内心的恨意,说道:“可是许思年却突然插了一脚,我都把她写给图楼的情书拦了下来,她还是阴魂不散,她有什么好的,不就是突然成绩变好了而已嘛?我比她家世好,我比她长得漂亮,我成绩更是没有输给她,为什么图楼宁愿跟她在一起也不愿多看我一眼!”
“因为她比你更爱老大!!”
这句话几乎是被贺谢吼出来的,他看着余菲娜震惊的眼神,冷声道:“你还不明白吗?你对图楼的喜欢是建立在物质基础上的,是,许思年是穷,你有钱买更贵的礼物给他,但你却从来不自己亲手做一个出来,而许思年买不起,却愿意花半个月,一个月甚至更多的时间亲手制作一份;你请他吃饭去的是龙海,吃的是用钱砸出来的山珍海味,而许思年却愿意用自己残缺的身体亲自为他煮一碗面!”
余菲娜吧嗒吧嗒的掉着眼泪:“你胡说!”
贺谢仰着头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还记得在s市图楼被围殴吗?我看过视频,从头到尾,这就是你跟许思年之间的差距。”
余菲娜愣愣的看着贺谢。
贺谢叹气:“许思年敢不顾一切的帮老大对抗那一群莽汉,你呢,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余菲娜突然间说不出话来。
贺谢深深的看着她:“如果有一天老大变丑了,没钱了,成了最底层的普通人,甚至都不如,你还会这样喜欢他吗?喜欢到这么不顾一切的去伤害别人。”
余菲娜走了,贺谢一直站在高处的草坪上看着她跌跌撞撞的背影消失在眼前,直到什么都看不到才脱力一般的摔向草坪。
贺谢跟图楼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对待感情始终拿得起放得下,他喜欢余菲娜,非常喜欢,可他知道他们之间哪怕是一点的可能都没有,所以一直以来,他把这份心思都藏了起来,就连图楼都没发现,他不会死缠烂打,强扭的瓜不甜,他看的很清。
可尽管是这样,他也存了一点私心,原本以为余菲娜死心了,却没想到还有今天这一出,这更坚定了他心中的想法。
他要斩断她跟图楼之间的那根线,彻彻底底的斩断,只有这样最后她的下场才不会太惨。
他躺着没动,掏出手机拨通了图楼的电话,很快就传来了对方的声音。
“在哪儿?一直没看到你。”
贺谢对着天空得意的一笑:“我要是藏起来,你肯定是找不到的!”
图楼嗤笑:“滚吧。”
“别啊!”贺谢忙道:“你们在哪儿?回去了?”
“恩,在南关,来不来?”
“不了,我可不想当电灯泡。”
两人贫了半天,图楼突然冷笑道:“什么时候跟我说话这么拐弯抹角了?”
贺谢沉默:“老大……”
“说!”
知道图楼有些恼了,贺谢无奈失笑,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才收起神色开口道:“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以后放过余菲娜一马,她是她,她父母是她父母。”
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回音,贺谢心开始下沉,就在这时,图楼说了:“好。”
贺谢愣住,好一会儿才低声吐出两个字:“谢谢。”
图楼冷笑:“别把我想的那么不讲情面,既然你开口,我便答应,贺谢,我并不想赶尽杀绝,只要他们不再来挑战我的底线。”
贺谢苦笑:“我这朋友当的够挫的。”
图楼:“知道就好,不管你跟余菲娜说了什么,最好别把自己搞的一身伤回来,否则老子踹死你!”
贺谢顿时阴郁一扫而空,大笑两声道:“老大,你不应该啊,敢自称‘老子’了,小心弟妹削你!”
“不会,‘老子’就是她教的。”
“什么?”贺谢惊呼:“你别把黑帽子给别人脑袋上扣,缺不缺德啊你!”
图楼冷哼一声,贺谢就听到手机里传来一阵稀稀落落的声音,显然开了免提,他正纳闷之际,就听图楼问道:“思年,解释一下老子是谁,有人犯蠢,忘了。”
只听许思年的声音传来:“谁啊,这么笨。”
贺谢:“……”
“老子姓李名耳,字伯阳,中国春秋时代思想家,楚国苦县厉乡曲仁里人,是我国古代伟大的哲学家和思想家、道家学派创始人。在道教中,老子是三清尊神之一太上老君的第十八个化身,被尊为道祖。是世界文化名人,世界百位……”
贺谢傻眼。
图楼的声音传来:“记住了?”
“曹!”
贺谢果断挂了电话,抬头就看到头顶有一群乌鸦飞过,别提多尴尬了,妈的,太狡猾,太不要脸了!
躺着缓了一会儿,贺谢咧嘴笑开:“还真是让人羡慕呐!”
起身拍了拍腿上的草屑,忍不住使劲搓了搓自认为还算英俊的脸,低声呢喃:“只能帮你这么多了,可别再犯傻。”
贺谢知道图楼暗地里一直在做一些事,这其中就包括调查余菲娜的父亲,最近对方事业频频出事,多半图楼已经开始出手了,没有图郑坤的压制,图楼也没那么顾虑。
商场上想要站住脚,就要果断,对不忠心的人、懒散的人、偷奸耍滑的人等等,就要狠得下心采取措施,这些人留在公司迟早是一颗定时炸弹。
而余菲娜的父亲,以前就不怎么安分,自从知道图郑坤住牢之后,野心也渐渐变大,想要抓住这个老狐狸的把柄,非图楼莫属了。
一个对电脑精通到就跟吃喝玩乐似得的人,想要去查一些事,也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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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思年是付启鸿徒弟这件事,被压了下来,除了当天在场的人,目前还没有被传出来,许思年安安稳稳的上了几天课之后,心里才松了口气。
而远在s市的付启鸿却高兴不起来。
今天付宅迎来了三名三十到四十岁的男子,每个人都穿着尊贵的西装,锃亮的皮鞋,手中大包小包提着不少名贵的礼品。
这三人便是付启鸿当年收的三个徒弟。
无事不登三宝殿,即便是来看他这个师父的,也带了别的心思。
“过年也没见你们来,怎么今天突然一起来了?”
三人尴尬不已,但毕竟不是外人,便舔着脸说:“看您老说的,我们就是来看看您,正好都有空,就一起来了。”
付启鸿笔走龙飞,手下动作一气呵成,身上气势陡然逼人,三人忍不住齐齐后退半步,片刻后付启鸿放下手中笔,回身:“都坐吧!”
“是。”
三人坐下,付启鸿直言问道:“可有什么事?”
“额,没,也没什么……”
付启鸿摆手:“行了,行了,我还不了解你们?有什么事就说吧,我也累了。”
三人见此也不打哑谜了,“师父,我,我们就是想问您还愿不愿意收徒?”
付启鸿皱眉,既而叹气:“人老了,不中用了。”
这话明晃晃的是不打算收了,这可把三人急坏了:“您老再考虑考虑,我们有三个人天赋非常好,本来也不想劳驾您的,可谁让您的书画造诣最好,所以您看……”
“可是你们三人自己的孩子?”
三人躲闪着点头。
付启鸿叹气:“你们回去吧,我不会再收徒弟,如今有一个就够了。”
“师父,您那徒弟我们也没见过,不知道才华怎么样,能不能胜任徒弟一职,万一天赋不……”
“够了!”付启鸿皱眉:“你们为何不亲自教导自己的孩子?说实话!”
“工作太忙,再说我们哪有您教得好……”
付启鸿气笑:“都是我的好徒弟。”
说完也不管三人什么表情,径直走向书架边,而后又回到三人身边,把一个笔记本大小裱起来的书法放到面前的桌子上:“都看看,看完了就回去吧!”
五分钟之后,付启鸿站在窗户边看着曾经收过的三个徒弟离开,深深的叹了口气,不过下一秒却又忍不住开心起来,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真没看错,跟小楼般配。”
“付管家!”
“是,老爷。”
“把它还回去吧,顺便说一声,我徒弟自然是最好的,不用管别人的说辞。”
“是。”
☆、第一百二十章 高考前的炎热
转眼便到了酷夏时分,又迎来了一年之中最为紧迫的日子,高三学生即将面临决定命运齿轮的高考大关,至于成功或是失败,这便要看你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了。
不过也有意外,那些心态不好,有考试综合征的人就要为此捏一把汗了。
而今中午是一天之中最为炎热的阶段,学校草坪,绿意枝条,临近湖泊,是最好的遮阳避日之地,也是学校人员聚集最多的地方。
即便如此,许思年也热的没了力气,书本扇过吹来的风都赶不上她额头不断浸出的汗,钱来四人在离她两米处的地方齐排排的靠在身后的木质椅上,除了苏望舒屁股下垫着一本书之外,其余三人都是大刺刺的坐在草坪上。
中午食堂人员繁多,即便有风扇也吹散不了热气,于是一部分学生就端着自备的饭盒在校园中找安心吃饭的场所,草坪上人数最多,食堂伙食着实不错,就算是大夏天也丝毫不减食欲。
许思年除外,钱来四人趴着饭盒呼哧呼哧的进食,吃两口看一眼两米处的许思年,接着再吃两口,再看……
“你们说思年这是什么体制?会不会是体内含有三昧真火?”
“八九不离十吧!”
“可这也不是办法啊,你们说等过了这个夏天,她会不会就剩下一副骨架了?吃饭跟小鸡啄米似得,还就啄那么一口,我就这么看着都觉得胃疼。”
钱来斜眼挑眉:“我在想这个夏天一过,她成了骨架还有救,你要是成了胖子可就没救了!”
苏望舒不以为然:“怕什么姐这是遭人嫉妒的体质,怎么吃都不会胖的!”
苏望龙时不时的露一下存在感,他用手背碰了碰苏望舒的胳膊,诚恳提醒:“上一个月你还减肥来着。”
苏望舒瞪眼:“能不能好好吃饭!”
苏望龙委屈的背过身去,偏嘴里还嘀咕:“我没说错啊,你还让我监督你来着……”
钱来瞬间喷笑,身子前仰后翻把饭盒往椅子上一放,上去就搂住苏望龙的脖子,也不嫌热,憋着笑安慰:“龙龙好样儿的,你姐就是欠点教训,要不尾巴骨都翘天上了,放心放心哥罩你!”
苏望舒怒气横生:“钱来,你给老娘闭嘴啊!!”
“就不,来打我呀!舒舒,么么哒!”
“呕~”
钱进盘着腿看三人嬉笑打闹,也忍不住笑了笑,既而又看向许思年,无奈摇头,继续扒饭。
许思年背靠树干,坐于草坪上,身上穿着校服,上身是半袖衫,左臂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看到一些烫伤后的痕迹,远看不明显,挨近就会发现一些,虽然很浅,但确实存在着。
只见她左手握着一个冰袋,不时的放于额头去除热气,莹白玉润的脸上被透过树叶的散碎阳光隐约点缀着,下颚处还能看到清晰的青色静脉,嘴唇不是大多数人的粉红,而是有些偏白,此刻更是如此,凸出的唇珠以及唇缝隐约透出来的一点红,两种颜色交叉,平添了几分羸弱。
眼睑下磕,腿上放着一本展开的书,从打开到现在几乎没动,而旁边是一个盖起来的饭盒,和一瓶冰凉的矿泉水。
耳边听着四人的笑闹怪谈,以及周围传来的声音,都让她昏昏沉沉的头脑带了几分清明,肚子有些饿,但她一点食欲都没有,不时飘进鼻子里的饭香,没有增加她的食欲,反而有轻微的恶心。
大概是有些中暑了,她想。
看来,今年比以往都要热,还真是残酷的事实,夏天什么的,最讨厌啊!
索性把冰袋放于脖子处,闭上眼,锁骨处传来的凉意更直接的传入她的大脑,忍不住心中喟叹。
渐渐的意识开始混沌,周围的声音也皆数退去,只剩下了跑进鼻子里的空气以及混杂着的草木以及饭菜香。
图楼这几天去了s市,虽然离高考只剩一个星期的时间,但这些对于有把握的人来说都可以掀过,谢意放他离校之前认认真真的考察过他的功课,最后也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天生就比别人高出一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