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连忙摇头,“遗爱,今天就算了,这要紧的时候,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王府吧。”
“三哥,怕什么,难道我们兄妹聚会还要避嫌不成?”高阳公主不满的说道。在宫里,她可是听说了,刺客就是太子派来的,结果太子没有受罚,在长安的其他几个皇子都被皇帝叫过去骂了一顿,除了同样是长孙皇后所出的李泰和李治。
“兄妹?骨肉?除了皇后娘娘的孩子是陛下的孩子,我们这些算什么?”李恪说道,面露悲怆之色。
高阳想到了小时候被李承乾欺负戏弄的事情,眼眶一红,不由悲从心来。
“高阳,没事的哈,有我呢,今后有我呢。”房遗爱将高阳搂在怀里,轻声安慰着。
高阳泪眼婆娑的看着房遗爱,这个男人没有辩机俊美,没有辩机的口才,没有辩机的才学,但是他肯为自己负责,又肯放下身段讨好自己,这就算是自己的良人了吧。
“傻瓜,我可是公主啊,陛下的女儿,天之骄女,哪里还要你的保护?再说,三哥还在这里呢,别让三哥看笑话。”高阳擦擦眼泪,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管怎样,她还是大唐的高阳公主。
李恪看到他们夫妇相处和睦,心里一块大石也放下了,前些日子,他听说了高阳和一个和尚的事情,很是为他们担心,现在看来他们小夫妻日子过得还不错。
他问道:“遗爱,高阳,你们觉得昨晚的事和太子有没有关系?”
房遗爱想到虞梦曾经给他说过的故事,背后一凉,果断的说道:“绝对有关系,太子有腿疾,速来忌惮李泰,这可是公开的秘密,或许东宫有哪个傻瓜给他出了这样的主意。”
“其实,这件事不管是不是太子主谋,恐怕咱们的太子哥哥地位都会不保。”高阳才是语出惊人。
“为什么?”两个男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高阳冷冷一笑,“因为他自己受不了压力。咱们父皇或许会因为皇后的缘故保着他,可是他不甘心啊,一个有瑕疵的太子真的能够顺利登基吗?其实,他除了嫡长子的身份,什么都没有,比起当年的大伯还逊上几分。长孙无忌是支持他,但如果是李泰或者李治,长孙无忌同样回支持,所以他不敢赌长孙无忌的态度。所以,我觉得他很有可能孤注一掷,成了,如当年父皇一样黄袍加身,输了,他也解脱了。”
李恪冲房遗爱拱拱手道:“不管怎样,咱们还是要多收集消息,不管谁当太子,我们都不能成为聋子或者瞎子。遗爱,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房遗爱连忙应道:“三哥放心,这龙椅谁做无所谓,但是想动我们,我房遗爱绝对让他们好看。放心吧,我早有布置。其实,我看昨天的事,陛下已经做好了准备,只是后来的一波刺客打乱了陛下的布置。”
“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高阳打量着自己眼前的两个男人,一个是和自己最亲的三哥,一个是自己的丈夫,他们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而自己恰恰被排除在外。
“没有的事,高阳,你以为你的驸马敢有事瞒着你吗?”李恪打趣道。
房遗爱适时的做出了一个讨好的表情。这让高阳想到生辰当天,经历了刺杀事件,回府后,驸马送上的礼物,忍不住笑了出来,顿时春色满屋。
正文 第11章 初唐玫瑰(11)
虞梦知道依照自己现在的身份,做什么事都很被动,可是她也没有办法。
现在自己最大的靠山是房遗爱,可是人家是主子凭什么事事听她的?
读心术,她还有读心术这个技能,虽然能够使用的次数有限,但是比较是金手指啊。虞梦在吴王李恪、高阳公主、房遗爱三人谈事情的时候分别对他们用了读心术,结果并没有让她失望。事情真正的来龙去脉,她并不知道,可就是这些弯弯绕,就让她头昏眼花,这些政客的脑筋还真是厉害,想得东西还真是复杂,让她这个自来现代社会的普通女孩应对起来十分吃力。
她穷折腾了好几天,也没有查到任何新消息。这期间,东宫被戒严,魏王府邸也被禁军围上了,朝堂上一片哗然,很多要求废掉太子,但是李世民不是一个好糊弄的昏君,他对李承乾十分疼惜,怎么会就这样轻易的废掉太子呢。虽然一切的证据都指向太子,太子本人也供认不讳,但是他依然不肯相信,太子会刺杀他。
房家的当家人房玄龄是个孤臣,只效忠天子,关于太子,他从没有说过一句是非。这样的人,就算有读心术这样的大杀器,虞梦也没有猜到他的心思。
虞梦知道她现在知道的真相并不是真相,只是让她意想不到的是房遗爱突然递给了她一本书,正是周家书肆火热预售中的《倾城》!
她惊讶的接过装订精美的书籍,“这本《倾城》不是还在预售中吗?驸马爷的路子还真广!”
“这本书是我写的。”房遗爱淡淡的说道,丝毫没有注意他的武夫形象和写书这么文绉绉的书生形象严重不相符。
“啊!”虞梦差异的看着手上这本薄薄的册子,封面上是一个妖娆的美人,面上笼罩在轻薄的面纱,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诱惑让人忍不住去看看这个故事。
“怎么不信?”房遗爱扬起眉,整个人有一种难言的气势。
虞梦呵呵两声,随手翻起了这本册子,多年看,她早就养成了一目十行的习惯。《倾城》的故事并不复杂,也就是一个叫倾城的美丽少女奋斗史,从一个普通的宫女,成长为母仪天下的太后。种种宫斗手段颇为精彩,如果这本书真是房遗爱写的,说明他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啊,放到现代,这本《倾城》恐怕也不比什么《甄嬛传》、《如懿传》差。可是,他一个大男人写这些干什么。
房遗爱看到她迅速的翻完书,眼中也闪过惊讶的神色。
“我说驸马,你弄出这些书做什么?”虞梦问。
房遗爱道:“你不是告诉过我舆论的重要性吗?我觉得很有道理。可是,能够掌握天下世子的只有天子,我只好通过其他办法了,要是弄谶语或者神迹什么的,那可就是赌上我们房家九族的性命了。”
“所以,你通过这个?”虞梦扬了扬手中的小册子。
细细想来,故事中的惠明皇帝是先皇后所出的嫡子,但是上面有四个能干的哥哥,他只管风花雪月,享受人生就好。可是他上面的几个哥哥因为争夺皇位,被先帝不喜,他便机缘巧合的顺利登基,成了皇帝了。但是皇帝性格柔弱,先是被权臣也就是国舅把持朝政,后来又宠爱宫女出生的齐倾城,齐氏一族把控朝野,就算正儿八经的皇族也要退避三舍。这个倾城一开始和皇帝很恩爱,但是她也有自己的野心,后来算计皇帝,弄得皇帝子嗣凋零,幸存的子女都是倾城所出。倾城,不仅有倾城的容貌,更有野心和手段。最后的结局是,她毒死了皇帝,扶持名义上是自己的儿子,实际上是自己侄儿的小皇帝登基,她做了垂帘听政的皇太后,威风凛凛,权势熏天。惠明皇帝很像李治,倾城也很像武则天。难道房遗爱知道李治会当皇帝,也知道未来会出一个武周的女皇?
房遗爱认真的大量着虞梦,这丫头怎么一脸的激动,这不过就是个故事而已,“是啊,我觉得还是挺有效果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受百姓欢迎。其实啊,喜欢风花雪月的,在这些故事中,看到的只有风花雪月,喜欢政治阴谋的,自然也能读到他们想看到的。”
“想不到,驸马图谋不小,还真是让春蝶长见识了。”虞梦退后半步,这个有名的绿帽王,原来也有这样的心思,舆论,什么样的人才需要用到舆论?还是在选继承人的时候。
“图谋?我能有什么图谋?只是为了活下去罢了。诺,给你的!”房遗爱把一块腰牌给了虞梦。
“这是什么腰牌?”虞梦原以为是房遗爱右卫的腰牌,但样式不像,这个腰牌是木制的,但不知道是什么木头,黑黝黝的,而且更加小巧,花纹图案也很不一样。
看她随意的上下颠弄,房遗爱也急了:“小心点,这是皇上暗卫的令牌,我也是好不容易弄到的。”
“什么,暗卫?驸马爷你给我这个干什么?”虞梦觉得手上的小小牌子重逾千金,听说暗卫什么的都很神奇,什么黑冰台,绣衣御史,梅花内卫、东西厂、锦衣卫、粘杆处,话说房遗爱怎么会有这个牌子的?难不成,他也是暗卫?不对,他说是弄到的,说明不是他的。
“你不是想查东西吗?用这个令牌最合适了,我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人,只要对我有用,我房遗爱就敢用。”房遗爱笑的很狡猾,和他一贯示人的老实形象很不吻合,算了,穿个越都能遇到这么多演技派,虞梦也是醉醉的了。
虞梦对着房遗爱用了读心术,原来这个家伙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暗中调查,发现了一些端倪,知道她并不是单纯的小丫鬟,说不准是什么人派来的奸细,但是他不在乎,他就是敢用。
“驸马爷,我真的只是一个小丫鬟,这书您自己留着看吧。”虞梦把书往房遗爱手里一塞,施施然走了,但是那块令牌她却是收了下来。或许,这块令牌真的能派上什么用场。
正文 第12章 初唐玫瑰(12)
虞梦越发觉得古人的厉害,她从房遗爱那里要到了暗卫的联系方式,便着手去调查刺杀案。
她没有想到,原来这块小小的令牌这么有用,她在第一时间拿到最新的卷宗资料。
不对劲,虽然被活捉的刺客们在受刑之后招出了太子李承乾,而且有几个刺客直接就是东宫的人,但是虞梦不相信,这其中没有其他皇子的推波助澜,譬如李泰,譬如李恪。会选中去刺杀皇帝的肯定是死士,他们的表现也太对不起死士的名号了,而且当天她是在现场的,跳舞的那波和后来暴起的那波应该是两拨人马,只是凑巧碰上了,但是矛头偏偏都指向太子。太子是软柿子,但也不是这样的捏法。
“林兄!”
蓦地被人拍了肩膀,虞梦下意识的一个反手朝着他的肚子捣过去。
立刻听到“嘶”的吸气声。
“怎么是你?”虞梦看到捂着肚子的路然也很无语,这个人不是个路人吗,怎么又出现了?
路然捏着折扇,很痛苦的皱着眉,道:“林兄下手还真重。”
“呵呵。路兄还是别捉弄我了。”虞梦灵光一闪,对着路然用了一个读心术,果然是“……”,这家伙心里素质真好,也真的很可怕。
“捉弄?不至于吧。林兄是什么人,在下哪敢呢?”路然笑语盈盈,但眼神中满是冰冷。
“大哥,我们还是开门见山,直接说吧。”虞梦提防着看着路然,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
路然的手突然张开,一块黑色令牌出现在虞梦眼面前。
“你好,在下路然,我们算是同僚了吧,春蝶姑娘。”
“呵呵呵。”虞梦无语的笑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路然冲着她做了一个手势,虞梦蓦地从春蝶的记忆中发现了什么,脱口而出,“你是鼻涕虫!”
路然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喂喂,春蝶不要叫我的绰号!”
原来这个春蝶也不简单,她不需要房遗爱给她的暗卫令牌,她本人就是暗卫,藏得好深。虞梦接收了春蝶的记忆后,只去了解了自己想要知道的部分,其他的就没太关注,每个人的记忆都很多,要是那些乱七八糟,鸡零狗碎的事情她也要记得的话,非疯了不可。
她问路然,“你怎么会在长安?我记得你应该是在扬州吧?”
“首领调我回来了,我现在负责的是太子刺杀案。你刚调档案,我便知道了。只是奇怪你用的并不是自己的令牌,所以亲自来找你。”路然看着儿时的好友,心生感慨,当年的熟人,现在还不知道剩下几个,而他们这些走在黑暗中的人,更多的是见面不相识,不能相认。
“那确实不是我的,我的权限不够。不过令牌现在归我了。”虞梦发现路然的令牌似乎比房遗爱给她的高级一点,当然,比春蝶本身的令牌更要高级。说罢,她紧张的盯着路然。
路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在乎这块令牌的主人,不在意的说道:“哦,你高兴就好,反正像咱们这样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