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地之城——天如玉
时间:2017-11-19 16:43:57

  言萧皱着眉:“半夜被警察追,想不清醒都难。”
  关跃转一下方向盘:“把你的包拿好,玉璜别让人发现,不管是齐鹏还是警察。”
  言萧想起这茬,把包抱在怀里。
  手机忽然响了,关跃接起来,是齐鹏打来的:“小十哥,警车就快追上来了。”
  “是,齐哥。”
  “黑狗开车跟在咱们后面吧?”
  关跃朝后看一眼:“嗯。”
  “我把车留给他就是为了给咱们挡路的,你知道该怎么做。”
  “明白了。”关跃放下手机,油门直踩到底。
  前面的路虎提速更快,早就冲了出去。
  后面一阵骂声,言萧看过去,那辆奥迪忽然抛锚了,眼看着就要被车灯闪烁的警车追上。
  她嘲讽地笑一声:“我还以为齐鹏是真仗义呢。”
  “干这行的眼里只有利,哪有什么仗义。”关跃往外望,一共两辆警车,朝斜向追过去了,黑狗应该是徒步往那儿跑了。
  他和齐鹏都没有开车灯,似乎没有引起注意。
  一个小时后,天一点一点亮起来,隐约看到村镇的轮廓。
  路虎冲到一片洼地里,停了下来。
  关跃跟着停下。
  齐鹏开门下来,脸色不好:“小十哥,你现在知道老子为什么化名资助你了吧,看到没有,才跟那群猪猡在一起待一晚,马上就被条子盯上了,操!”
  关跃下车走过去,递支烟给他:“齐哥别太动气,也许只是例行巡逻。”
  “那可未必,你听说过一个叫李正海的没有?今天那些人八成就是他手底下的。”
  “知道这个人,听说他管西北文物这块儿,我当然得提防。”
  齐鹏点了烟,笑得很不屑:“听说他想要端了五爷,还要彻查国内的走私大案,呵,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言萧从车里下来,站在关跃后面默默听着。
  齐鹏转头看看周围,把才抽了几口的烟踩灭:“行了小十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咱们这样太显眼,得分开走。我家里人还在朱水镇上,麻烦你去接一下,回头咱们在三道坡碰头。”
  关跃立即问:“那五爷呢?”
  齐鹏笑了:“我再怎么着也不会忘了五爷。”他转头,一把拉开路虎的后座车门。
  关跃眼睛瞬间扫向车内。
  言萧跟着看过去,目光凝固。
  后座上坐了个人,头发花白,穿一身笔挺的中山装,脸朝着他们,但戴着墨镜口罩,无法看清五官。
  他坐得很正,双腿交叠,两只手搭在膝上,虽然不显眼,还是能看出左手有一截断指。
  齐鹏说:“夜里我就把五爷接来了。”
  关跃并没感觉多意外,齐鹏能混到今天这个地位,脑子绝对是好使的。
  他朝车里点一下头:“五爷。”
  车里的人“嗯”一声,声音苍老威严,其余什么都没说。
  “五爷这两天赶路着凉了,还病着呢,就不多说了。”齐鹏把门合上,坐上车:“回头见,小十哥,别让五爷等太久。”
  路虎从眼前开走了。
  关跃回头,言萧迎风站着,眼珠一动不动,瞳仁似乎比平常更黑,离得近甚至能看见她的瞳孔在微微收缩。
  他拖住她的手:“上车。”
  齐鹏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到了前面的镇子上,附近有巡逻的警车在。
  关跃就近把车拐进一家客栈,开了间钟点房暂时回避。
  进了房间才发现这一夜过去彼此都是灰头土脸。
  言萧的上衣上甚至还沾着昨夜的羊血,干涸后像一块斑驳的铁锈。
  关跃说:“去洗一下。”
  言萧走进洗手间,里面很快响起水声。
  他在外面等着,过了很久也不见她出来,走过去敲门:“还没好?”
  门虚掩,有烟味飘出来,他推开,看到言萧赤身裸体地站在洗手台边上抽烟。
  女人雪白的身体在昏暗的洗手间里有种不可言喻的性感,喷头下的水往她身上溅,一滴一滴顺着肩背往下滑,落入臀沟。
  关跃低头,喉结滚一下,又抬头:“怎么还不洗?”
  言萧从镜子里看到他,笑一下,拉他进来:“等不及么?那让你先洗。”
  水珠溅到她手指,烟都被打湿半截。
  关跃把她手里的烟拿下来,在洗手台上按灭,闭着唇不说话。
  言萧似是懂了,伸手解他的纽扣:“那一起洗,把我们那次没洗完的澡洗完?”
  关跃抓住她的手:“言萧,你在紧张吗?”
  她双眼微眯:“我紧张什么?”
  “见到五爷。”
  “我像在紧张?”
  关跃的眼睛落在她胸口,沉甸甸的两团,浮着一抹红,他实话实说:“你身上很红。”
  “那又怎么样?跟你做的时候我身上更红。”言萧笑:“这不是紧张,这是激动、兴奋。”
  关跃盯着她,她眼里有种莫名的神采,让人想起敖包上空飞过的鹰。
  他绷紧下颚,把她的手放回自己胸口:“接着脱。”
  言萧往下一颗颗解开,上衣刚落地,长裤已经被他自己脱下,他压着她抵到墙上,头顶的水往下冲,瞬间两人浑身湿透。
  关跃的手抚摸着她的身体,揉她的头发,她的脊背,抓了肥皂在她身上涂抹,全身没有一处遗漏。
  言萧急促地喘气,水只是半温,但她的身体已经在他掌下变得火热。
  泡沫随着水流冲下去,背后是冰冷的墙,胸前是男人的身体,她有点心烦意乱,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你干什么呢,要不要做?”
  隔着底裤,关跃的下体抵着她的小腹,紧紧压着她,手在她身上用力揉搓:“先洗澡。”
  “操……”
  他咬一下她的耳垂:“那得等会儿。”
  言萧敏感地哆嗦,这男人性感起来不像话。
  差不多有半个多小时关跃才放开她,言萧扶着墙,软得站不住。
  几声脚步响,背后一双大手把她拨过来,关跃刚才出去了一下,又走回来,脚下蜿蜒着一股水渍。
  水冲下来,他的胯间顶起老高。
  言萧手指勾着他的底裤:“要不要我也帮你洗?”
  还没等他回答,她已剥下他的底裤,双手伸到他腰后,摩挲他的臀。
  关跃呼吸一紧,感觉像要炸开,刚撕扯开手里的安全套,言萧一条腿缠上了他的腰。
  他淋着水,扶着她的腿冲进去。
  言萧瞬间抵达顶峰,仰着头,无声轻颤。
  “怕么?”关跃狠狠撞一下:“言萧,你怕他么?”
  “不。”言萧回想那车里苍老的人影,攀着他的背,声音发干:“怕他我就不会在这儿了。”
  关跃闷笑一声,喘着气奋力冲撞。
  言萧绞着他,黏得死紧,听着他的粗喘,迎合那一下一下的撞击。
  离开洗手间时,言萧是被抱出来的。她仰头躺在床上,脑子里一片空白,很久才动一下,声音嘶哑:“感觉不赖。”
  关跃在床边穿裤子,低着头,正对着她的脸,眼底黑亮。
  她看着笑出声。
  关跃提起长裤,光着上身走到窗边,掀开窗帘看一眼,回头说:“警车走了。”
  言萧这才坐起来穿衣服。
  出了客栈,太阳还没升到头顶,对街有家饭馆。
  关跃问:“饿么?”
  言萧点头:“有点。”
  他拉她过去:“那吃点东西再走,我也饿了。”
  人很多,关跃图省事就点了两碗面。
  两个人在角落里相对坐着,埋头吃得很快。
  言萧没吃完就放下碗筷:“朱水镇怎么走?”
  关跃抬头:“从这里往东走一百多公里就能到。”
  “好。”她先出去了。
  关跃跟出去,走到车门边,看到她坐在驾驶座上。
  她握着方向盘说:“我来开,换你睡觉。”
  “用不着,我体力好。”
  言萧伸手摸到他泛青的下巴:“你体力有多好我清楚着呢,但你得睡觉,这种时候大家有点合作精神行不行?”
  关跃扯了扯嘴角,体力再好,这一天一夜也消耗地够多了,他确实需要休息。
  “有什么事就叫醒我。”他坐到副驾驶座上。
  “知道。”
  言萧车开得很稳,出了镇子转头看一眼,关跃低头闭着眼睛,突出的眉骨连着高挺的鼻梁,唇抿成线。
  他睡着的样子很迷人,尤其还是睡得这么沉的时候。
  如果不是在开车,她甚至想伸手摸一下。
  言萧勾着唇,把车窗合上。
 
 
第48章 
  一路往东,接近陕北边缘,沙尘干燥,太阳照下来烈得晒人。
  言萧一手抓方向盘,一手捏着面饼咬,她发现自己的适应力越来越强了,还在上海时还真没这样紧赶慢赶地吃过东西。
  东西吃完了,车已开上一条黄土路,两边山高坡陡,路下面就是沟壑,远处天灰蓝,山脉间延伸出一段夯土的古城墙,应该是古长城的一段。
  言萧不认识后面的路了,转头看一眼,关跃早就睡着了。
  她想了想还是没叫醒他,干脆停车等他睡醒。
  风往车里灌,濒临初夏,有了热度。言萧身上穿了件女士衬衫,觉得有点热,卷起衣袖,掏出烟点了一根,靠在椅背上看着关跃。
  他睡着时很迷人,低着头闭着眼睛,侧面看突出的眉骨连着高挺的鼻梁,唇抿成一线。
  言萧的手伸过去,刚想摸一下,又收了回来,脸转向窗外。
  感觉不太好,有点过于亲昵了。
  一根烟抽到头,旁边的人动了,言萧转回头,关跃醒了。
  他的眼里没有半点惺忪,一睁眼就马上清醒:“到哪儿了?”
  “不认识。”
  关跃往外看:“你停这儿多久了?”
  “没多久,就等你睡醒的这功夫。”
  关跃推门下去,走到车尾往远处望,没一会儿就回来,拉开言萧这边的车门:“你下来,让我开。”
  言萧下车,有点莫名其妙:“怎么了?”
  “警察追上来了。”
  言萧一愣:“你说他们就在后面?”
  “嗯。”关跃刚才看到远处有辆警车在往这个方向开。
  言萧看这一路没再遇到警察,还以为他们是被黑狗拖住了就放弃了,没想到就停顿了这么一会儿又追上来了。
  她扔了烟蒂就要上车。
  关跃说:“捡起来,别丢这儿。”
  言萧弯腰捡起来,顺脚把地上的烟灰也给蹭了,绕到另一边开了车门,关跃探身拽了她一把,门刚关上他就把车开了出去。
  车在曲折的土路上行驶,往古长城的方向开,看着很近,其实远得很。
  没多久,经过两片高耸的坡地,坡上遍布着成堆的羊群。
  一个扎着白头巾的老汉蹲在路边上放羊,关跃停下,从车窗里递了根烟给他:“老伯,怎么就在这儿放羊?”
  老汉接了烟笑呵呵的:“咋了,不在这儿放在哪儿放?”
  “我们后面那块坡上草厚,我刚来的时候看见了。”
  老汉有点不相信:“不会吧,我成天在这儿,都一个样啊。”
  “真的,你把羊赶去看看就知道了。”关跃开车继续走了,瞄一眼后视镜,老汉还真赶着羊过去了。
  言萧看到羊群浩浩荡荡把后面的路给堵上了,看他一眼:“想不到你这个人还挺贼的。”
  “这叫贼?”
  “这不叫贼叫什么?”
  “叫灵活变通。”
  关跃踩下油门,车冲过凹凸不平的路面,猛地一颠。
  言萧尾椎都疼,拧了拧眉,还是忍住了,现在也顾不上这些。
  她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就不好心了,早点叫醒他不就完了,何必停下来等。
  太阳西斜时,车开进一个山沟里的村寨,村民住的是窑洞,一间一间像是镶嵌在岩壁上。
  寨子就挨着那段古长城,抬头往坡上看就连夯筑的土层都看得清楚,只不过下面牵了铁丝网,防止人往上爬。
  村口处遍布壕沟,断断续续,残缺不全,看得出来也是古代留下的遗迹。路上停了不少车,很多人在拍照参观,脖子上挂着长枪短炮,端在手里齐刷刷对准那段城墙一阵咔嚓。
  关跃靠路边停了车:“趁人多,我们在这儿吃个晚饭再上路。”
  言萧解开安全带:“我去上个厕所。”
  这里像个半开发的旅游区,不过到底是偏远的小村子,设施跟不上。公厕就是几间草棚屋子后面的土屋,白漆在左右的墙面上刷上“男”和“女”,其实中间也就一墙之隔。
  女的这边居然排成了长队,言萧忍着难闻的气味等了快十分钟,走进去速战速决,在里面蹲了还不到一分钟。
  等她出来,关跃正好找过来。
  边上有个压水井,言萧想洗手,压了两下没压出水来。
  关跃走到跟前,接了压杆重重按了两下,水出来了:“找好吃饭的地方了,跟人家游客搭伙,给点钱就行。”
  言萧一边搓手一边点头:“效率真高。”
  “后面还有追兵,这种时候效率不高也得高。”
  言萧直起腰,甩了甩手上的水:“我这是在夸你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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