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羞脸——南奚川
时间:2017-11-20 16:33:50

  再说,陈家的家庭合照,岂能是她这个外姓人能够拿出来晒的。
  方小景还想说什么,被秋栀打断:“反正快放假了,这种花边新闻几天就淡了。”
  “……好吧。”
  -
  期末学业负担达到一学期的巅峰值,秋栀奔着奖学金,废寝忘食的看书,简渡禹的事情不知不觉就扔到了一边。
  偌大的校园,谁和谁分手,谁和谁又在一起,远远比不过挂科来得更有震撼力。简渡禹的单方面指控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在秋栀的意料之中。
  结束最后一堂考试,秋栀去了趟班主任办公室。
  她之前申请了学校合作单位的实习资格,今天是名单公布的日子。
  这些单位几乎都是成江小有名气的外企或者翻译公司,英语系的名额就三个,好在是按照成绩来择优录取的,秋栀几乎是势在必得。
  办公室里人不少,一眼扫过秋栀竟然看见了何幸。
  她来做什么。
  何幸正在和两个男生侃天侃地,感受到秋栀的目光转头迎上去,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秋栀心里隐隐的发毛,越过人群走到班主任面前,笑着问:“李老师,名单下来了吗?”
  李老师看见是她,目光不自然的回避,拿起桌上的A4纸递她:“你自己看吧。”
  秋栀接过,一颗心“噗通”一声就这么沉了下去。
  没有她的名字,除开另外名列前茅的,剩下那个居然是何幸。
  年级二三名和年级倒数占了这三个名额,她年年第一反而落空!?
  “李老师,不是说择优录取吗……”秋栀轻声问。
  “秋栀啊,这个优秀也是多方面的,别灰心,这种机会以后多得是。”
  “哪方面?”
  “嗯?”
  秋栀放下表格,淡淡的说,“家庭背景吗?”
  李老师尴尬的直冒汗,正在思索用什么托辞应付过去,被何幸抢了话。
  “没听过一句话吗,有的人啊,从一出生就已经输在起跑线了。”
  何幸拿起名单,抖了两下,挑衅的看着秋栀。
  “作为室友,在你进入社会之前提前给你上一课,别这么天真。”何幸凑到秋栀的耳边,“不是所有男人都喜欢小白兔的。”
  秋栀攥紧了拳头,试图忍耐,最后冲动压过了理智,“可简渡禹也不喜欢烈焰红唇。”
  何幸脸顿时垮了下来,红艳的口红看起来有几分狰狞。眼看着要发作被身边的人拦了下来。
  何幸喜欢简渡禹不是秘密,在操场表白被简渡禹当众拒绝更不是秘密。
  秋栀不想伤人,可也知道,刀子往什么地方捅,才最痛。
  -
  秋栀走出办公室,穿过走廊跑下楼梯,在教学楼后面的小公园停下脚步。
  一时口头舌之快,完全不能弥补她心头的失落。
  她需要这个实习机会为简历添砖加瓦,更需要这笔不菲的实习工资。
  可任凭她怎么努力,别人一句话就能把这个机会抢走。
  哪怕她并不需要。
  现实就是如此,秋栀能勤能补拙,却无力与命运对抗。
  电话在这时响起。
  秋栀缓了缓情绪,拿起来一看,是陈新北。
  顿了几秒才接起,那头传来有些沙哑的男音:“考试结束了吗?”
  秋栀“嗯”了一声。
  “我从北京带了新鲜的烤鸭,还是热的,回家尝尝?”
  “……好。”
  “打车回来吧,外面天热。”
  秋栀鼻子直发酸,在他准备挂电话之前,叫了声:“四哥。”
  “怎么?”
  秋栀绞着手指,任性了一回。
  “我想让你来接我。”
  那边一顿,随后,秋栀听见他笑了,清脆爽朗。
  “行啊,满足你。”
  作者有话要说:  陈总,稳住,就是这种撩妹的前奏,千万别犯病。:)
  方小景那两句家乡话大概是我写文以来写过最口语化的对话了,画面感极强。
 
 
第5章 只做给女朋友吃
  夏日的天气最是变化无常,前一秒还是晴空万里,秋栀走到校门口,头顶上已是乌云密布。
  身上的暑热退散不少,秋栀抬头望去,层层乌云中偶尔几丝银光闪过,伴随着雷声。
  不到一分钟,大雨如注,投过乌云砸向地面纷纷溅开来,打在脚上还有点生疼。
  正门处没有避雨的地方,秋栀只好往回跑,路过门卫室,说了几句好话被允许进去躲会儿雨。
  雨越下越大,如一道水帘罩住了前路,秋栀有点后悔之前的任性。
  这不是个适合开车的天气。
  二十多分钟过去,雨丝毫没有减少的趋势,秋栀死死盯着校门外,这时,一道强烈的远光灯从转角闪过,凭借车前的光芒,她认出了这是陈新北的车。
  正准备跑出去,秋栀的手机响了起来。
  接起来,陈新北问:“躲哪去了?”
  “门卫室,我看见你的车,现在就过——”
  “待着别动。”
  陈新北挂断了电话。
  秋栀拿着手机听话的待在原地,他看见陈新北下了车。
  气质隽拔的男人,撑着一把黑伞朝着自己走来,哪怕在大雨中,也是一个很难被忽视的发光体。
  陈新北站在门槛外,冲她招了招手,“过来。”
  秋栀把背包抱在胸前,向他走去。
  她低垂着头,没有注意到在靠近陈新北的这一秒,伞面向她这边倾斜了约莫三十度。
  伞外暴雨滂沱,伞内一片安稳温热。
  陈新北随手搂住她的肩,隔着两块布料,秋栀清晰的感受他的体温。
  热得有点发烫。
  秋栀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贴了贴,惊呼道:“四哥你发烧了!”
  “嗯。”
  陈新北的眼神落在她白皙脸蛋上,短短几秒便移开。
  脸真小,还没他的手大。
  可比他的手软多了。
  秋栀像个啰嗦的小老太婆,“嗯什么嗯,你好烫啊,咱们去医院吧,你烧多久了在家吃药没……”
  “小栀。”陈新北轻唤她。
  气音沉沉,充满质感。
  一瞬间,秋栀的话卡在了喉咙,心跳不知为何,像快了半拍。
  “……怎么了?”
  陈新北摸了摸她的头顶,有点嫌弃,“少说点话吵得我头疼。”
  “……”
  我@#¥%!!
  秋栀拍开他的手,嘟囔了句:“没良心,活该单身。”
  “我耳朵没聋。”
  “……”秋栀瞪了他一眼,表示不满。
  “眼睛也没瞎。”
  秋栀终于忍不住,怒了。
  “陈新北你好烦。”
  陈新北打开车门,看她,似笑非笑的,“叫我什么?”
  秋栀一秒怂,“……四哥。”
  陈新北这才满意,关上车门,从车头绕过去坐进驾驶座。
  秋栀刚才走在他的右边,她坐在车内看见陈新北左边靠里,从眼前走过的时候,那一半的衣服都是深色的。
  难怪自己身上连一滴雨水都没有沾到。
  陈新北丝毫不在意自己上衣的“泾渭分明”,系上安全带,将雨刷调到最快频率,往前开去。
  车内还开车空调,秋栀心里像是打翻了百味瓶,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陈新北见她伸手关掉了空调,问:“你很冷?”
  秋栀摇摇头,想到什么又点点头。
  “我不碍事,出门之前吃过药了。”
  “真的?”
  陈新北不解,“我骗你做什么?”
  秋栀安心的点了点头。
  是啊,陈新北在外奔波惯了,哪是需要由她来操心的人。
  越往南开,雨势越小,等车停在宅子门口的时候,已是大雨初歇。
  正是饭点,可屋里却空无一人。
  放在桌上的烤鸭还散发着香味,只是已经冷透。
  陈新北把车钥匙扔进盒子里,朝卧室走去,“爷爷跟战友去云雾山避暑了,赵阿姨请了假要回去几天。”
  秋栀从袋子里拿出一块鸭肉放进嘴里,感觉比以前吃过的温热的还要好吃。
  大概是心理作用。
  “四哥你这次待几天?”
  “暂时不走了,项目告了一段落。”
  秋栀眼前一亮,“那太好了。”
  陈新北开门的动作一顿,想说点什么,又听到:“四哥我好久没吃到你做的饭了,我可以随便点菜吗?”
  陈新北胸腔有口气差点没上来,眼珠子一转,挑眉反问,“我以后只做给女朋友吃,你觉得可以吗?”
  什……什么可不可以的。
  秋栀懵,“问我做什么,我怎么知道!?”
  想了想又说:“小气,我自己也可以做。”
  陈新北顺嘴接上,“那小子吃过你做的饭吗?”
  那小子。
  哪个小子?
  “6999。”陈新北吐出几个数字。
  “……没有。”
  陈新北感觉浑身哪哪都顺了气儿。
  “那你做吧,我勉强吃点。”
  “哦。”
  房门关上,秋栀回想起刚才那段对话——
  不对啊。
  怎么现在成她做饭了!
  吐槽归吐槽,秋栀记挂陈新北还在发烧,熬了一小锅白粥,配了点赵阿姨做的小咸菜,等放凉了些,拿上托盘上了二楼。
  房门开着,秋栀敲了敲虚掩的门板,过了几秒才走进去。
  陈新北换了身衣服,头发还在滴水,坐在电脑中目不转睛的看数据。
  秋栀把托盘放在他手边,提醒着:“喝粥,量体温,吃药。”
  陈新北一进入工作几乎就是忘我的状态,空出一只手来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你先吃。”
  秋栀无力的反驳,“我吃过了。”
  “嗯,再吃点。”
  可以说十分敷衍了。
  秋栀瞧着他滴水的头发实在是看不下去,去洗手间拿了张干毛巾,直接盖在了他头上。
  陈新北的视线被挡住,随手扯下就想扔在一边。
  秋栀不厌其烦的重复了一遍:“喝粥,量体温,吃药。”
  陈新北把毛巾放在她手里,趁秋栀脾气发作之前,拿起粥几口喝了个干净,将体温计夹在腋下,最后说:“你帮我擦擦。”
  秋栀恨得牙痒痒,“……你使唤我上瘾了是吗?”
  “我生病了,需要照顾。”陈新北说的理所当然。
  “这不能明天来弄吗?”秋栀发泄似的揉着他的头发。
  陈新北全然不在意,手指头在键盘上快速的敲打着,“这项目很重要,不等人。”
  电子体温计的蜂鸣声响起来,陈新北拿出瞧了眼,37.8。
  “退了,之前39.1。”
  工作狂,秋栀腹诽。
  自知劝不住,也不再白费功夫,她将毛巾放在桌边,拿起托盘准备离开。
  快到门口的时候,陈新北问了句:“之前说暑假要去实习,都联系好了吗?”
  秋栀顿住,咬了咬嘴唇说:“都好了。”
  “什么公司,实习多久?”
  “还没确定,等学校通知呢……”
  秋栀怕再多说就露馅,转身匆匆离去。
  陈新北从屏幕中抽出身来,盯着紧闭的房门,若有所思。
  -
  秋栀收拾好厨房回到房间,拿起手机发现半小时前有一通表哥赵杉的未接来电。
  莫名的抵触。
  秋栀打算先装作没看见,洗个澡再说。
  还没来得及放下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
  还是他。
  秋栀叹了口气,接起来,“表哥什么事?”
  “装什么傻,我妈这个月不是让你再打点钱过来吗,怎么还没打?”
  “我一个学生从哪里去找五万给你们?”
  赵杉“呸”了声,态度恶劣:“你脑子是不是少根筋?不知道问陈家要啊!”
  “要什么要,我们凭什么问别人要钱!”
  “外公救了陈建良的命,你问问陈家人,这老爷子的命该值多少钱?”
  简直是个无赖。
  秋栀声音平得如一潭死水,“我身上只有两万,多的拿不出来了。”
  “你不早说!”赵杉命令着,“明天打我卡上,我着急用呢,剩下的三万尽快去要,我这好不容易讨到一个老婆,别给我搅黄啰。”
  赵杉在2007年的泥石流灾害中右腿受重伤被截肢,其父也丧身于废墟之中。
  灾害之后,秋栀的亲戚只剩了下小姨和他的儿子赵杉。
  顾及亲情,秋栀这几年尽自己所能的帮助他们母子俩的生活开销,可这段时间赵杉似乎越发的贪得无厌,狮子大开口。
  秋栀觉得愤怒不值之余,也为自己感到悲哀。
  赵杉在那边没有听见回音,不放心的提醒了句:“秋栀啊,你可别忘了哥这条腿是怎么没的,要不是少了条腿,哥讨媳妇至于这么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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