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稼树不以为然,扬起漂亮的下巴,冷哼,“求你?!两个臭当兵的,要求也是你们求我们这些养着你们的纳税人。我可记着你们的番号了,小心我告你。别以为当个兵有什么了不起了,我穿军服的时候,你丫还在打光屁股撸鼻涕呢!”
一听这个,陈风可真上火了,无奈攥着他的人力气更大,直接进了电梯关门下楼。
“队长,你就任这小子横。他来得最晚,还有本事瞎得瑟了。还有没有天理啊!”
屠峥双手抱胸看着楼层数,眉间微微拧着一道褶子,声音一惯淡定,“他说的的确没错。”
“没错?!”陈风差点儿跳起来了。
屠峥还是一派沉定,“最后那一句。”自然不是“记番号”这茬儿,他们的番号是绝对保密级别的,表面戴着这块儿要真去查是什么都查不出来的。
陈风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屠峥走出电梯,“顾稼树的父亲是这边的军区要员,曾经得总统接见,由元首亲自嘉奖过的大将。”
陈风一怔,仍是哼道,“那又如何?!这也改变不了他是个白眼狼兼二愣子的事实。”
屠峥伸手拍了拍陈风的背,说,“这里交给他,我们也可以暂时放下,去查我们手上的东西要紧。”
陈风盯了屠峥一眼,心说,怎么之前天天来医院报到、假公济私的时候,不说任务要紧。可惜这话只能在心里嘀咕两声儿。
屠峥唇角微微扯了一下,复又正色,“那位博导今天应该回来了,咱们现在就去锦西医大。”
“不对啊,队长!那小子父亲当了兵,他又没当兵,能穿一穿军服顶多是他满18考上大学,军训那会儿。我16岁就参军了,怎么也比他早两年。”
“他是没当兵。但我听说他从会走路时的嗜好,就是拿他父亲的军装当尿不湿。”
“……”
还有这样儿的?!我去!
……
任莲盈睡着后,又不自觉地进入了墨莲空间。非常惊讶地发现,之前几乎全部变黑的莲花瓣又重新变成了墨紫色。看来这莲花坠回到自己身上,果然对身子有很大的好处呢!
不过仔细数数,还是只有3瓣,并不是她初见时的7瓣,是不是预示她当前的性命依然有限?若是有限的话,她该如何续命呢?是不是要把所有的莲瓣都点成紫色?
任莲盈一边想着,伸手碰了碰无风自动的莲花瓣,触感依然是鲜活娇嫩。她轻轻拂过每一瓣莲瓣,仔细观察感觉,发现手指触及紫瓣时,似乎隐隐有一股暖流窜入指尖,让人觉得格外舒服,而相较于墨色莲瓣似乎还带着一种奇异的温度。
有温度,便是生命力的代表啊!那么……
她立即探头拔弄起莲瓣,很快发现了一根断瓣,伸手去触了下那断裂处,本来黑色的断面竟然一下子化为黑灰,留下一个光秃秃的银白色……空洞,而朝那洞中仔细看去,似乎有什么浑沌的气团正缓缓流转着,从洞里倾泄而出,一丝一缕,绕着她的指间一下钻进了她的灵体中。
刹那间,她眼前白光一闪整个意识如坠万里云雾之中,翻腾个不停,等到终于停下来时,她发现自己竟然站在清天白日的花坛边,正对着的就是元帅大礼堂的雕像。随即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砰的一声响,仿佛在耳边震起,她一低头发现自己的灵体又被什么红色的东西飞穿而过,直直砸到了前方雕像的石基上。
咦?!
这,这好像是她当日车祸时的画面啊!
任莲盈瞪大了眼,看着那个红色人体撞上雕像的石基之后,还顺着石阶滚了下来,正正辗压过一片花卉围成的绿化带才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她还看到自己脖子上挂着的莲花坠被甩出了衣领,染上了她喷出的一口血,一块小小的、亮亮的东西从那莲花坠上脱落下来,落进了距离身体一米左右的花丛中。
原来如此!
若是能将那断瓣找回来的话,就算不能保她永远无虞,但可以肯定是对自己,对这给她续命的神奇莲花有莫大的好处的。
妈妈,外婆,我知道了,这就是我们任家的传家宝的真正秘密吧!
当务之急,她必须先把这块断瓣接回去。可她现在的**根本连抬只手都不行,怎么可能出院去寻那莲瓣?
让人帮忙?那目前就只有让稼树哥帮她去寻了。
可惜的是她的灵体什么东西都碰触不了。要是能碰着莲花坠的话,大礼堂就在医院后街不过200米的距离,那真是再轻而易举不过了。
谁料得光是这么一想想,任莲盈感觉眼前又是一晃,再定睛一看,自己竟然又站在了病房里,以灵体的形式,**还躺在床上,生命体征一切正常。
不是吧?
立即伸手去自己胸口探了一下,竟然能触到硬硬的东西,拿出来果然就是祖传的那朵银制莲花坠。
任莲盈眼神大亮,将莲花坠握在掌心,直接穿墙而出。
然而,这里却出了个小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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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小问题是啥,姑娘们能猜到不?
☆、20.现在绝不能分手
哗啦,一声几不可闻的声音在墙边响起。
任莲盈完全没注意到,已经一口气就冲到了楼下。
此时正值午时,难得一个冬日暖阳天,前来看病的人熙熙攘攘,几乎每个楼层都是。
任莲盈冲出大门时,才想起应该走后门儿才是去元帅大礼堂的方向,又回头直冲,而刚刚冲出医院大楼时,暖暖的太阳当头罩下,医院后方是一个大大的花圃,修整的十分漂亮,便是冬日也是姹紫嫣红,梅香阵阵,有不少穿着大衣的病人正在园中慢步。
任莲盈却觉得阳光照在身上,有些不对劲儿。但她没想太多,继续往目的地飘去,谁知越飘越慢,灵体竟然又开始变得稀薄透明了。
咦?!
抬手看身体时,任莲盈终于发现不对劲儿了。
飘了这大会儿,手上的莲花坠竟然不在了?!什么时候掉的,她完全没感觉啊!
太阳光突然一强,她觉得自己几乎就要消失了,吓得立即飘进了最近的一颗大树阴影里。歇了一会儿,才看到身体又重新聚实了,不由有些讶异?!
自己还真成了鬼了?怕见阳光?阳气!
可也不对啊!她在医院待了那么久,虽然也有见到个别灵体,但全都一直待在自己的**身边,似乎是不能走太远,而且反应也有些木木呆呆的。不像自己这般,有劲儿地东飘西荡,活灵活现,同生人一般无二。
那么,若是套用外婆的阴阳协调之说,她现在是从**里分离出来属阴的灵体,受不得来自太阳的阳气,而要达到阴阳协调,就像用**这个容器为媒介进行转换。所以**晒太阳会觉得很舒服,纯阴的灵体晒太阳就是性质相冲,反而不好了?!就像要把冷水弄成热水,直接烧水的话,水就没了,需要装在容器里通过热传导,那么热能就能为冰水所吸收了。
那么,她的莲花坠掉哪儿了?
最后,任莲盈回了病房,看到掉在墙边的莲花坠,不禁失笑。她自己是虚体,莲花坠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可以被她掌握,但也还是个实体,当然不可能穿墙而过了。
如此,只有等到太阳下山,还要避开眼眸行动了。要是让人看到一个坠子在半空飞来飞去的,中心医院的“传说”又多一则。
……
锦西大学,312号室,正是任莲盈主持的研究项目的实验室。
“现在绝不能分手!”
顾宝荷坐在高脚凳上,神色难得凝重地开口,掷地有声。
周冲抬头看着顾宝荷认真的表情,目光微凝,却又立即转开,皱着眉没有开口。
顾宝荷继续说,“这太突然了,恐怕不妥。”
虽然这是她一直盼望的,但仅仅得到周冲这个人是不够的。
刘立波立即接道,“有什么不妥的。八成是那个富二代在任莲盈面前又说了阿冲什么坏话……呵呵,那个楼层的ICU病房,当日还请动了军区的那么多位主任医师为她会诊,这要没几个钱,谁办得到?!那时候富二代还不离不弃地守着她,怕是终于找着借口甩掉咱们这种普通穷学生,投奔豪门当少奶奶了吧!”
他的口气愈发的尖酸刻薄,“这个顾少还真是眼光独到,横竖喜欢上个又肥又丑又满生疮斑的女人。真想看看他父母知道此事之后,会是什么表情!”
闻言,顾宝荷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但随即敛去,看着周冲,表情恳切担忧,“阿冲,你觉得怎么样呢?当时任莲盈还说了什么,你再想想哪里有不对劲儿的地方?”
其实在这两日里,顾宝荷已经问了周冲不下十次,周冲想了又想也说了很多遍,再听这话时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她突然就说分手的事儿,也的确有些奇怪。”
刘立波冷哼,“难不成是刑丽那臭婆娘在任莲盈面前说了什么?啧,也不对,阿冲是比刑丽先进去的。”
顾宝荷咬住了下唇,从高脚凳上站了起来,“不,这不可能。她一个连手都抬不起的ICU重症病人,能知道什么。她知道的,也不过是以前咱们愿意让她知道的。”
刘立波立即应和,“对,宝荷说的没错。任莲盈本来就是个自傲自大的女人,估计她是想到了若是她不良于行多日,项目这边肯定又要被搁置。她向来习惯掌握一切,哪里肯屈居他人之下,若是分了手,如何大刀阔斧也不用顾及情面。再不然,就是她那怪病导致的神经错乱,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阿冲,咱们可不能让她发神精乱来啊!”
顾宝荷上前挽住了周冲的手,声音立即柔和了几分,“阿冲,不管莲盈怎么想的,咱们不能轻易妥协。而且,这事儿不管从道义上,还是你们认识五六年的情意上来讲,都说不通。”
所谓道义,便是同学遇难,不该袖手旁观,出钱出力都是常理;所为情意,认识交往五六年的男女朋友,要是在一方受伤就分手,说出去必然会引人猜忌,坏了名声。学校又是特别究德才兼备,那么重要的研究组长之位当然不可能交给一个背信弃义、私德败坏的小人了。
横竖为名逐利,都不能这个时候分手。
“可是,若现在不分手,那要何时分?宝荷,你……你这样不是又让自己白白受委屈嘛?”刘立波立马想到此,也激动地站了起来,目光却是看着周冲,等其表态的。
周冲立即拉住顾宝荷的手,抬头看向她,“宝荷,我看这件事就算了吧!其实分了手,我们也可以……”
“不能分!”顾宝荷口气无比坚决,反握住周冲,目光一下变得很坚定,“阿冲,你千万别为了我受委屈。”
此话一出,两个男人都讶然的张大了嘴。这事儿只要是个明眼人,都会看出从头到尾应该是当地下情人的顾宝荷在受委屈,怎么突然就倒个了呢?!
“对女人来说,男人的宠爱才是最重要的,空有名份,只看不能吃,咱们又不是神仙,有什么意思。我已经真正拥有了你,我已经很庆幸。至于名份,只要你心里有我,不急于这一时。可是阿冲,男人除了女人,还必须拥有前途和事业,这样你才会觉得充实踏实,真正快乐幸福。我只想要你快乐!”
顾宝荷将自己的手与周冲的手十指相扣,闪烁的目光中,都是深情款款,体贴包容,“所以阿冲,我的委屈根本不算什么。只要咱们能说服莲盈不分手,回头好好说服她把组长的位置让给你,这样……”
周冲听着这话,心头一软,将女子搂进了怀里,愧疚又觉得很满足。这种感觉是任莲盈从来无法给他的,尊重、崇拜、体贴和包容。
刘立波看着相拥的两人,眼底闪过一抹黯色。
随即,顾宝荷坚持道,“咱们得赶紧找机会,再见任莲盈一面。最好是没有顾稼树在的时候……”
☆、21.第四次
等到太阳下山,任莲盈喝了顾稼树买来的一点鸡汤,觉得精神恢复了不少,终于有力气。
“哥,屠峥这两天真的没来吗?”
顾稼树正收拾盘碗,抬头笑道,“我让人帮我留心来着,好像真没来。”
任莲盈吁了口气,点点头。心想没来才好,一会儿她就要利用灵体出窍办大事儿,这个大煞神不来才是最安全的。
收拾完后,顾稼树又给任莲盈削水果,突然问道,“盈盈,我看那个李思伦不错。暂时,可以做为备胎用用。”
任莲盈已经有些昏昏欲睡,闻言就瞪了顾稼树一眼,“别胡说。”
顾稼树嘿嘿一笑,将削好的水果丁送到任莲盈嘴边,一边自说自话,“我可没胡说,那天你没看到,他就被那个叫刑丽的说了两句,脸红得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了。总之,我觉得这小子比周冲靠谱儿。”
任莲盈无语,也不想再纠结在这种无聊的情情爱爱上,开始琢磨自己晚上的行动路线,不能再像白天那样乱跑一气,带着实物走就得更小心了。
“帮我开个窗啊,这房里太闷了。”
“好。”
顾稼树还想八卦两句放松气氛,但见任莲盈已经眯着眼直打哈欠的样子,便不再啰嗦,等到人睡着了,才悄然离开。
很快,任莲盈就从**里脱窍而出。现在有了这莲花坠傍身,脱窍入窍时间都升级了。她小心翼翼地解下莲花坠,坠子是用红绳编制的,但她也碰不到,只能将莲花坠牢牢握在掌心,对着玻璃一照,果然只见莲花坠。
门是关着的,自然走不得,好在她睡前让顾稼树给她留了窗户,轻松飞出,依着楼势朝大礼堂进发,绕到后方时一眼就看到那高高竖立的元帅雕像。说起来,那个石雕还是那个大煞神男人的曾曾曾曾曾祖爷爷。
彼时,一个银制莲花坠在空中飞行,还缀着一尾红绳,很是诡异。夜色重重下,倒也无人注意,只是任莲盈飞得太快时,不小心绳子会勾到树叶一两片儿,惊到树下情侣三两双。
很快,任莲盈就到了元帅大雕像前,站在那幕断瓣演绎过的画面视角。
呀,好像有点儿不对。
原来一周前摆放的蝴蝶兰盆栽已经换成了新的迎春花,造型也不尽相同。那块掉落的莲花瓣若是落在了盆栽里,肯定已经被园艺工人带走,拿去添土当花肥了。这下可是“花”沉“泥海”,哪里去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