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说辞间,屠峥早坐在一边给姑娘揉了半会儿腰了,虽然表情还是紧绷如石,眉目冷肃异常不给分毫松口气儿的迹像,不过看着眼神儿已经柔和了几分。
啪!
“哎哟,你干嘛打人家啊!人家已经受了一场惊吓了,之前……还不小心在厕所里昏了一下下。”
任莲盈露出一丝委屈神色,一把推开了男人放在后腰的大手,扭头不理人。
屠峥想笑,可是真心是笑不出来,倒是这一闹腾,之前他紧张后怕的心情缓解了不少,也似乎只有在这丫头的无理取闹之下,才能让他真正放松一下已经紧绷了一周多的糟糕心情。
“真昏了?”
“那是?”
“不是因为我突然到了你500米距离内,让你昏的?”
“那……啊?”
任莲盈听得心头一跳儿,直觉回头,一只大手伸来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儿,一个滚烫灼热的吻落了下来,一口吞了她的惊呼的小嘴儿含在嘴里一阵狂吮深吸,欲罢不能。
柔软的沙发陷得更深,两个人影迅速滚成一团模糊。
那时楼上的小美人儿乖乖窝在大床中心,抱着一枕粉红色的海豚枕头,问,“老板,你都不担心你妹妹和你弟弟**吗?”
正端着果汁过来的屠嵘听了,差点儿一个踉跄打落水杯,没好气地瞪过去一眼,“大人做事儿,小孩子别胡说八道。已经十一点了,你再不睡觉,我也打你屁股了!”
“老板,你和你弟弟一样坏!哼!”某小美人儿哼叽一声,立即扯过被子将自己包成了木乃伊。
某老板端着果汁,徒呼耐何。
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一物降一物。
盈盈啊,你就自求多福,早点儿投降让老三从宽处理吧!
……
唉,氧气补给的效果真是神效啊!
任莲盈懒洋洋地爬在男人微微起伏的胸口,听着砰砰直跳的有力心跳,感觉到宫莲的舒畅欢盈,身心都彻底放松了。
“以后不准再见那个孙瑞。”
首长同志第一时间发号司令,口气冷硬,必须绝对服从。
任莲盈皱了下眉,抬起头,“我和孙瑞就是谈的公事儿,又没有什么其他别的,你这么紧张干嘛?”
首长同志眉头一挑,不言而喻。
刚才已经警告过孙瑞和迟昊的合作关系,看迟昊跟孙瑞的态度,就能看出这两人是势均力敌,谁也没绝对压倒谁,若是不小心夹在这两人之间,势必危险重重。
“你是不是太敏感了啊?”
“……”
“我已经拒绝他了,你还担心什么?”
“承诺。”
“这么件小事儿,我都不能做主嘛?什么承诺不承诺的,难不成还要写进什么法律文书里?”
“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不想再经历那种车祸一次!”
气氛徒然又沉寂下去,四只眼睛直视相逼,都有些互不想让的意思。
任莲盈有些气软,“屠峥,我不会出事儿的。”
屠峥的脸色也非比寻常的严肃,“我承担不起你的万分之一。事情比我当初想像的,更复杂,我希望你做事情前多想一想,否则也许我只能站在陆叔这边,送你回帝都。”
任莲盈一听,真有些生气了,她一把将男人攘开,起身坐到了对面的沙发,双手抱胸做谈判状,“屠峥,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你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我有我自己的判断力。今天要不是你突然跑来,来接我的就该是李思伦。他是个普通的学生,也不会那么容易引起对方的怀疑,如果像你说的,那个四少真的怀疑我什么的话。”
屠峥却笑了,只是笑容是她极少见的冷酷,“你也知道李思伦只是个学生,不过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介书生,他来了又如何,若是对方想真对你不利,他什么用也没有。任莲盈,我以为经过上一次车祸事件,你已经长大一些,懂得事情的轻重缓急!”
“我怎么就不懂了。我是被孙瑞邀请过去的,而不是像你和陈风那样主动跑去刺探人家情报的。而我若发现了什么,对方也不容易起疑,这个你不能否认。如果李思伦接不到我,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报警,让特警介入那个撒拉宫,万一不小心就能把丁畅救出来呢?也好比你们一次次偷摸进虎穴,却什么都没查到的好吧!”
她突然想到那间秘密房间里的吸毒画面,不由打了个凛儿。他们现在争论这些根本没什么意义啊,应该赶紧想办法,把丁畅救出来,若是再晚点儿,真不知道那毒品会不会伤人性命,再说戒毒的也是个大问题。
“任莲盈,你真想我改变之前的决定吗?”屠峥脸色沉了下去,态度愈发严肃认真,不容戏谑。
任莲盈心头一凛,意识到这问题要是不严重,他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威胁自己。眼下这男人还在担心自己的安危,都不去和自己的队员了解行动结果了。
可是她该如何告诉他们,丁畅被关押的位置呢?
写匿名信?
万一他们担心是引诱他们的圈套,根本不相信呢?
直接告诉他?
可是宫莲的事情她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而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好,要是他知道了把她当怪物看怎么办?虽然以他的经历多半也不会那么,可是她还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与普通人类有什么不同。
时间不等人!
在这沉默对恃的当口,屠峥果然接到了队员的通知,正是陈风。他深深地看了任莲盈一眼,便拿着电话走到一边低声讲电话去了。
任莲盈咬着手指头思忖,随即,她也打了一个电话。
很快,别墅大门就被人猛烈拍响,吵得刚刚睡下的屠嵘不得不给小美人戴上个隔音耳罩子,下楼来看究镜。
“哎,小三,我说你俩能不能消停点儿,这都快十二点了,再不睡觉熬夜下去会提前衰老的!呀,你们这是……”
没想到下楼来,就看到任莲盈被顾稼树护在身后,跟一脸阴沉的屠峥对恃着,气氛比之前两人刚进门时更糟糕了。这都在搞什么啊?难道他们不知道谈情说爱最忌出现“第三者”嘛!
“哥,我们走,我不想再待在这里。”
任莲盈谁也不看,拉着顾稼树就走。
顾稼树在这深更半夜突然被叫来,也是一头雾水,不过妹妹的意愿都必须无条件满足,便跟着也要走。
“任莲盈!”屠峥唤了一声,声音冷而沉,有种让人无法动弹的魔力似的。
任莲盈握着门把的手也僵了一下,还是咬牙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夜晚的风,吹在身上还是有些凉,她咬咬唇,还是大步走了出去。若是不赶紧的话,怕那个四少察觉到什么,万一把丁畅转移了又藏起来,那么也许他们再见到的人就不是活生生的了。
顾稼树警惕地看了屠峥一眼,急忙追了出去。
屠峥想要上前,可是手中的电话又响了起来,还是队员打来的。其实此时此刻他应该跟自己的队员待在一起,可是为了这个突然出现在小女子,他其实是犯规了。
“老三,你真打算这样子出去?别忘了,你还在执行任务。”
正要冲出去时,屠嵘厉声一喝,止住了屠峥的脚步。
他回头一把抓过桌上的伪装品,还是冲了出去,但并没有上那辆跑轿,而是悄悄从后门出去开了自己的军用越野,悄然消失在夜色中。
……
那时候,撒拉宫。
迟昊的下属从外面进屋后,附耳低语,“已经派人查了,的确是屠嵘,东月象娱乐的幕后老板。前几日就听说私下陪着旗下新招幕的几个小明星,过来参加几个试镜。在南郊清水湾那买了别墅……”
下属说着,还拿出几份娱乐小报,报上倒有不少屠嵘的照片,不过由于是八卦娱乐报,照片的质量都十分模糊,约略能瞧出点儿轮廓来。
迟昊看了看,将杂志一扔,那个曾被任莲盈搭过车的下属上前,“四爷,他们的人突然撤退了,我怕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你看那只小老鼠是不是该是时候……”
那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迟昊的目光微微眯了起来,唇角泛起一抹噬血的笑。
☆、148.无名英雄
汽车上。
任莲盈没由来地打了个寒颤儿,猛然回神,叫道,“右拐!”
“啊?”顾稼树低叫一声,身体已动,好在这大晚上的车辆极少,也不怕被拍照,回头问,“盈盈,你不回学校了?可是我家也不在这个方向,前面还得倒回去……你不是后悔又要回去找那臭男人吧?”
“不是。呵……”
任莲盈突然笑了下,急忙收住笑,解释,“那个,哥,这都快十二点了,咱就不回去打扰疗养院的叔叔阿姨们了。”
“可是你不回去休息,李叔会担心的呀!”
“不会的,我跟李叔说过要是实验晚了就回我的公寓睡。之前我来撒拉宫时,已经给李叔说过了。”
“哦?”顾稼树左右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儿,“那咱们这是去哪里?还是回我家,这样爸妈也放心。”
“不用了,我好困啊!屠峥就是吃醋,因为我见了一个男人,其实人家就是来挖我去上班的,他就大题小作。那个,我们去酒店吧!”
任莲盈随手一指,就指到了与撒拉宫仅隔了一条街的大酒店。顾稼树虽然觉得奇怪,可妹妹的话就跟圣旨似的他已经习惯遵从了,逻辑上似乎问题也不大,最重要的是还加上了这一句。
“万一那个臭男人又跑去找我,求原谅呢!我还怕我心软太快原谅他,以后惯坏了他个臭脾气就糟糕了,所以咱今晚就住酒店,看他去哪儿找,急死他!”
“对对对,急死屠峥那丫的。嘿!还是盈盈你聪明。那家酒店正好是我舅舅家控股的,可以打五折,回头咱们可以多住几天,看不急死那丫的。”
顾稼树还想开个套房,就被任莲盈拒绝了。
进了房后,任莲盈一把拉开窗帘,斜对面便是那大大的五彩孔雀屏似的霓旺灯,灯下的大门远远看起来更像是一只张开大嘴的恶兽,贪婪,冷酷。
她不禁想到丁畅被那些少爷小姐们侮辱亵玩的可怜模样,心头一寒,喝了杯热水后,迅速洗了个热水澡助眠,躺大床上闭上了眼。
…
撒拉宫
几个打手将丁畅拖出了那个秘密房间,丁畅身上终于套上了一套稍正常的衣服。但是从露出的腿脚上可见,仍是经过了一顿好打,一路拖行走来他没有任何动作。
一人行上了电梯,按了下行键。
却不知,此时电梯里其实还多了一个人,正是灵体出窍的任莲盈。
糟糕了,他们果然在转移丁畅。那个四少没抓到陈风,怕是打草惊蛇,要有新动作了。但这新动作不用多想,也不能去想。
待到电梯一停,正好停在了舞厅。那两人旁若无人的当众拖着丁畅走在人潮来往的水晶长廊里,外人看起来还会以为是喝醉了酒没钱付的赖客儿被管事的看场们给扔出酒店去,没有任何人奇怪。
恰时,当两人走过一个厅堂时,人流有点多,还有托着酒杯入场的侍者。
突然,与那两人错身而过的侍者似乎被一个客人重重撞了下,手中的托盘就歪斜下去,里面的酒水像是有生命般飞出杯口“啪啪”两下,泼在了两个打手脸上。其中一个立即开口大骂,抬脚就要去踢那侍者,另一个看似有些权利急忙制止了同伴,拿过侍者递上的面巾纸擦了脸。而同伴气不过,攘了那侍者一把,就把盘子上还剩下的一瓶酒给拿过喝了几大口,扔还给侍者抱着。
那可是一瓶洋酒,不论真假,也够侍者赔的了。
两人不疑有他,又拖着人继续前行。
任莲盈在心里默数着时间,并做着祈祷,希望她刚才来时在后厨那里动的手脚,拿几个液体兑的特效助眠酒能及时发挥效用。
两人果然是托着人从前堂绕到了后堂,越过后厨的后门儿到了后巷子里,一股酸俯的臭气味儿从巷子里飘过,巷子口就停着一辆汽车,而两人刚打开门就发觉眼有些发花,那个喝了大瓶酒的打手嘀咕了一句“还真醉人”后就砰咚倒了地。
另一个惊讶了一下,便有所警惕,也不管同伴了,托着丁畅就朝巷口的小面包而去。
任莲盈看到面包车里并没有第三人,心中吁了口气儿。
三,二,一!
一还没数完,那拖人的打手晃了两下,也倒下了。
空巷子里,只有一根刚刚立起的木头棒子一下落地的声音。
任莲盈绕着爬地上也一样不动的丁畅转了一圈儿,发现这人还真是昏迷的,她试着唤了又唤,还用木头棒子勉强将一只手机拔了过来。
“丁畅,快醒醒,快醒醒啊!”
时间可不等人,要是丁畅不快点醒过来,她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了。
任莲盈又急又慌,谁叫她是临时起意,又不是特种,哪来那么多应便措施,能想起弄个助眠液已经是她的极限发挥了。唉,她本打算要是丁畅有意识,就弄一只手机让他自己求救来着。可现在……这人都昏得不醒人世了,咋办?
时间紧迫啊!
任莲盈兜了一转儿,最后一咬牙,只得舍生取义,一头扎进了墙边那筒馊水里,一使力儿将之淋到了丁畅的头上。
“哈,哈欠!”
老天有眼,还真恢复意识了。
丁畅迷迷糊糊地一动,下意识地抹去了糊了头脸的酸臭水,好容易睁开眼,听到咚的一声,什么东西砸到身边,亮起一个蓝莹莹的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只手机。
求生的意识让他想都没想,更没来得及观察周围的环境,就拿起手机拔了电话出去,并且还用了特殊的开头符号打出去,走的便是一条特殊的通讯线,即不会被敌人发现,接收到信号的我方就能一眼辨出是自己人而不会怀疑。
关于这一点,任莲盈也并不知道,她这救人也实在没什么计划,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没想倒算是歪打正着了。
可是在看到丁畅顺利得救前,她还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