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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她不想,哪怕只有一点儿可能,她拉着姐姐慕容雪的手,祈求说:“姐姐,你可以替我跳开场舞吗?我实在,很担心,我一紧张,可能连平时的水平都达不到了。”
“况且,届时仙女是蒙着面纱的,看不清脸容,在这中间的间隙里,你替我跳了开场的舞蹈,行吗?”
乞巧节仙女开场的舞蹈,是整场活动的重头戏,她当然也不想雪儿陷入这种非议当中,况且…
蒙着面,确实不知道那是谁。
只是明晚,是她出嫁前一个晚上,按照习俗理应留守在家…
慕容嫣权衡再三,还是答应了。
慕容雪感激的抱着慕容嫣,激动的说:“姐姐,你真好,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傻瓜,你要记住,姐姐永远站在你这边的。”
“姐姐,我舍不得你…”
“小傻瓜,想我了便回来看我吧。”
皎洁的月色,将两人相拥的画面,拉的十分冗长,格外温馨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 答应了司徒家的婚事,但是这几天慕容嫣却想明白了很多东西..她不愿辜负他一片深情,更不愿意耽误他一生,这两难的困局..
该怎么破。
☆、第十八章
自从慕容云进宫后,慕容家又恢复到往日的平静,而谢氏的重心,又再一次挪回到慕容嫣身上。
是啊,要嫁人了,那些轰动整条春华街的聘礼,成为了当地的热议。
果然便是春华街首富,就连出手,也是极为阔绰,这几天,石氏一直在忙碌着,她要亲手缝制一套嫁衣,让慕容嫣出嫁当日穿上。
而慕容嫣内心,说不出的感觉,也许,这样对所有人都是最好的,只是对于司徒南…
但愿日后能在平凡似水的生活中,与他相敬如宾,而她,只安心做相夫教子之人,便可。
……
“快啊,这边,这边的楼阁还没搭好呢,对,快点才行。”
在春华街到椿树村之间,是一个渔人码头,每逢早晨,这里便热闹非凡,依靠捕鱼为生的人总会汇聚于此,吆喝着各种鱼类河鲜。
而渔人码头外,则是春华河,偌大的河面,径直连同对岸的椿树村。
每年乞巧节,便是在渔人码头的偌大空地上举行,今天,也不例外。
这几天,搭建的劳工正忙前忙后的搭建着,步入六月,天气转眼已炎热无比,这天,慕容嫣陪着慕容雪前来舞台,有经验的与她说着,那天晚上,她何时该出场,何时该退场。
让慕容雪的心里,有了清晰的计划。
而另外一头,司徒家上下,也正在热火朝天的布置着,毕竟是司徒明知唯一的儿子即将大婚了,他用了大量的喜庆物件,将整个司徒府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打造了一番。
就连夫人也十分满意道:“老爷,为了南儿的婚事,这段时间,你可操劳了。”
“没办法,我们定要让嫣儿过上让所有人都羡慕的生活。”
也正好塞住市井中的议论,诸如司徒家配不上慕容家此等流言妄语。
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是,春华街首富的实力!
…….
转眼,便到了乞巧节的盛大日子,也恰是慕容嫣的出嫁前夜,按当地礼俗,在这一晚,新娘应当留在家中,不可外出。
等到十二点之际,由母亲亲自用梳子替新娘梳头,以示出嫁。
傍晚时,石氏却发现慕容嫣正准备出门,连忙制止道:“嫣儿,明日便是你大婚的日子,今天晚上,是万万不可出门的。”
更何况今晚乃是乞巧佳节,到处都是熟悉的人,万一这些流言蜚语传至司徒家,那对于她今后的日子,并不是什么好事。
“母亲,我真的有急事,很快就会回来的,我保证,没有熟悉的人会看见我,行吗?”
嫣儿一向大体知礼,懂事,体贴,若非急事,恐怕她也不会如此,石氏点头,可还是担心的提醒道:“切记,早去早回。”
….
慕容雪于早上便出门了,按照约定,今天她与当地艺人一同出演,身穿着霓彩裳的她,每一颦一眸,都光彩照人,像仙女一般,福普大地。
坊间之人,纷纷感叹。
“原来慕容家的三千金,姿色也如此上等,我听说,她还是以第一的成绩赢得了比赛呢。”
“可不是嘛,慕容家可真牛啊。”
坊间之人,大多相邻之人,都是知根知底的,看到慕容家的千金,一个比一个出色,作为乡人,自然也是极为骄傲。
太子府内,李程正在书房里看手中的画卷,突然,李贤闯入,月夜跟随在后,郁闷的说:“太子,我实在拦不住四皇子。”
抬头,只见李贤一脸笑容,没准个好事。
“皇兄,我听闻今日乃是乞巧佳节的盛典,你未来的妃子和我未来的皇嫂可要上演一段优美至极的舞蹈,难道你这作为未来夫君,也不去捧个人场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李贤,你若想去,你大可自行前去。”
就在三年前,他因为公事恰好在乞巧节当夜经过渔人码头,已经看过了仙女领舞,确实,如仙如魅,那灵动的身姿,让人久久难以忘怀。
只是,今年的慕容雪,估计是没这个功力,在此前的舞艺当中,便可看出。
“皇兄,你居然直呼我的名字,太感动了,就知道你会与我一同前去,我们赶紧吧。”
李贤说着,一把合起李程的书,挽着他的手臂想拉他起身,月夜看的目瞪口呆,若论如此,当今还真没几个像四皇子一样,敢合太子书卷的人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逻辑,你能说这两件事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可李贤哪还跟他瞎掰,直接拉着他便出宫了,快马加鞭的朝着渔人码头赶去,李贤因为母妃的担心,平日极少出宫,即使要出,也只能找一个巨大结实的肩膀保护他才行啊..
“皇兄,我真是迫不及待的见到皇嫂了,目睹她的芳容。”李贤滑稽的说着。
“四公子,在外头,您还是称呼太子为哥哥吧,以免惹来瞩目。”月夜提醒道,此前太子与他出宫时,一向对这点极为慎重。
“哈哈,好啊,哥哥好啊…嫂子,好啊..哈哈。”
…….
一天巡回下来,慕容雪终于到达渔人码头了。
晚上在这里,马上便要拉开开场舞的帷幕了,可依旧没有见到慕容嫣的身影,让她十分忧虑,突然一抹黑色的身影,凑到她跟前。
一看,慕容雪脸上的笑容,跃然脸上。
“雪儿,等会你要在后台接应我,更换衣服的时间,极为短促,明白了吗?”既然是偷龙转凤,那必须提前做好充分的计划才行。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与夜的黑不一样,春华街上的璀璨灯光,正在此刻,悄然亮起,一条热闹非凡的街道,卖着各种各样的饰品和小玩意,深受着妙龄女子的喜欢。
而渔人码头舞台前,早就站满了老老少少,许多人老早便来到这里,便是为了占一个好位置,观赏晚上绝妙的舞蹈。
乐手鼓手们,早已经坐在舞台两侧,整装待发。
随着咚的沉闷一声,紧接而来的便是扣人心弦的乐声,时而如同潮水奔腾般,气势万分,时而,却如同潺潺的流水声,宛若万籁之音,奇妙的旋律在上空中,盘旋着。
“啧啧啧,早听说民间乐师之技艺高超,今日一听,可真是与众不同。”李贤向来喜好声乐,更是如同伯乐一般,无限感慨。
他们,正在不远处的,马上,远远观看着。
随着急促的声乐,一女子翩然登场。
一袭绝美的霓裳衣临风而飘,一头乌黑长发倾泻而下,随着灵动的舞姿随风飘扬,那细碎的舞步,娴熟而灵活,时而如轻云般慢移,时而如旋风般疾转,如影如魅。
仙女虽以面纱示人,可朦胧之间,尽是她绝美的容颜,那髻上飘荡的花朵,清秀无比。
李贤看傻眼了,宫中的舞女,舞艺精湛,可大多早已看的生厌了,而今日一见,舞艺却是生动灵巧,妙哉妙哉。
“皇兄,你这是好福气啊,能有这么舞艺精湛的知己相伴。”李贤极为羡慕的说着,倒是不见有人为他的终身大事考虑考虑啊。
随着最后一个极为高难度的动作,踩着那分明突出的拍子,仙女,翩然下场。
台下安静如初,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一般,骤然,掌声如同雷鸣般响起,惊天动地,足以让整条春华街为之一响。
“在原地等我。” 突然,太子李程骑马往某个方向去了,月夜反应极快,才迅速跟上,而李贤默默的呆在原地,自言道:“诶,皇兄,你这是去哪啊?”..
诶,说好的结实安全的肩膀呢?…
作者有话要说: 答应妹妹跳舞,只想引来流言蜚语,为妹妹的顺利进宫护送周全,但是任她没有想到,意外发生了。
嫣儿快要被识破了...
一切都是因果循环,命中注定。
☆、第十九章
后台之中,争分夺秒中。
慕容嫣重新裹上那深灰色的头巾,目送着慕容雪翩然走回到舞台之上,心头的大石才终于落下,雪儿,姐姐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以后,任凭你自己的造诣。
抬头看那远处的月牙,已经迈上了高高的屋檐上,时辰约莫已经不早了。
从后台离开,需要经过一条廊道,慕容嫣快步走出廊道,却没料到,刚走到一半,却在那头出现了一白衣男子。
那一眸对视,心底掀起波澜万分。
她不容许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任何一丝意外了,慕容嫣将头压低,脚步比刚刚更为急促,她只需要,顺利通过此廊道,今后,两人便路归路,桥归桥了。
李程只默然站在原地,也不曾一言半语。
待擦身而过时,慕容嫣心里无限感慨,那熟悉的香味,勾起她上辈子无限的恩爱缠绵,她正当她咬牙,准备离去,与过去彻底断绝之时。
“等等。”…
那淡漠的声音,如期响起,便是那把声音,于每日清晨在她耳旁甜言蜜语,每每听到,都能让她心血喷张。
可今日却不是前生,既然上天再给一次机会她,不正是让她不要再重蹈覆辙吗?..
慕容嫣咬咬牙,骤然加快了脚步,眼看着马上便走出廊道了。
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月夜。”
李程轻声唤道,月夜便立马出现于廊道的尽头,表情极为严肃,对着眼前的蒙面女子道:“太子在此,还不快速摘下面纱行礼?”
……
………….
心神微乱,可在这种境况下,若是她暴露了身份,那可是大罪。
慕容嫣并没有回头,只微微屈身,笑言道:“民女见过太子,官人,民女来自朝鲜一族,祖训教之,不能在外揭露头上纱巾,请官人见谅。”
她的话甚至都还没说完,太子李程已走至身后,声音带有几分疏离。
“原来,慕容家乃是朝鲜一族之后,那我明日只好回宫禀告父皇,你说对吧,慕容小姐。”几乎是同时,他的手一把将慕容嫣脸上的纱巾,摘掉了。
李程俯视着一脸惊惶的慕容嫣,嘴角微勾,可看不出那是什么表情。
“民女参加太子殿下,还请太子殿下放过慕容家。”
慕容嫣顺势跪于地上行礼,虔诚的说,虽然她不知道李程是如何识得破绽认出她来的,可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可节外生枝了。
“哦?放过?那你是指,故意隐瞒实力,还是故意掉包,还是说…可不管哪一条,都是欺君之罪。”
李程突然半眯着眼,深沉道:“那可都是,能诛慕容家的大罪哪。”
慕容嫣心里七上八下的,明明她的计划,都天衣无缝,除了隐瞒实力那条,确实与坊间传闻相差甚广,那掉包之说,她可是被陷害的。
“回太子的话,坊间传闻过于夸张,其实民女真实水平正如春华府衙内太子所见那样。”
这为今之计,只好能推便推。
“那你为何顶替慕容雪跳开场舞,还有女红比试时,你坐在椅子上的那条鸳鸯手帕。”李程从怀中掏出一白色手帕,径直仍在地上,慕容嫣一看,神色大变。
那天,她所做的一切居然都在他的眼皮之下?..
李程,果然便是李程,聪明如此。
只是,慕容嫣没有退路了,这唯一的退路,便是欺君之罪了,只好硬着头皮说:“回太子的话,民女只是来此观看妹妹演出,至于那手帕,民女实在是从未见过。”
“放肆,谎话连篇。”
李程从未见过一女子,竟能如此狡辩,深感疲乏,直接将另一手帕扔于地上,那条手帕,与此前的手帕,几乎如出一撤,唯一不同的是,那一角落上,用红色的线段绣着一个工整的嫣字。
一切,已昭然若揭,哪怕是聪明伶俐的慕容嫣,也自知没有回旋之地了。
“太子殿下,今日之事乃慕容嫣一人所为,我愿意一力承担,还望太子放过慕容家。”…
事已至此,她只好尽力减少对慕容一家的伤害,那个生她、养她、庇护她成长的地方,本来她已经死了,如今上天怜爱让她多活了些日子,也整好做完前一生让她后悔的事情。
该做的,她似乎都做完了。
…..
…………..
“明日,随同慕容雪一同进宫,若是午时前我未见你的身影,那酉时圣旨便会到达慕容家,孰重孰轻,你自己掂量。”
李程说完,甩着袖子转身便离开了,那挺拔的背影,让慕容嫣十分茫然。
她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无非便是为了改变前一生的境况,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回到原点了,慕容嫣久久坐在地上,一时,乱了心神。
….
“太子,慕容嫣如此欺上瞒下,为何不直接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