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程半眯着眼睛,那张俊气的脸上, 多出了几分愁丝,自从上次被父皇急召进宫,也是提及二弟此人, 没想到这才几天,他便按捺不住了。
果然,是要露出狐狸尾巴了。
李程不爱勾心斗角,可偏偏在这个位置上,容不得他少想半点,许多事情,他必须得做,正如,找证据抓拿二弟,替光朝江山的稳定铲除这个逆贼。
“太傅,此事我略有所闻,二弟一向心野,可做事极为缜密,若是这次明显露出这么多尾巴,恐怕也是无所惧怕了,对比不知道太傅你有何想法?”
晏殊和,是光朝太傅,自太子五岁打起,便入太子府为太子的师者,教导太子各方面的礼仪和权谋天下的法子。
而晏殊和本身,也是一个极为有本事的战略家,只是因为年轻时性格太冲,得罪了皇上,才从丞相的位置,一夜之间,降落至太傅一职。
每每提起他的战略,朝中无人不称赞。
“太子,臣以为,太子应亲自顶罪逆贼,以巩固太子在朝中及臣前的地位,毕竟太子虽为太子,可若遇事不面对,难免落得被人诟病,况,这是太子证明自己能力最好的机会。”
正所谓,养之十年,成则一刻。
太子李程这些年以来,太谦和了,众人虽知道太子一心为朝廷,可却并没有多大机会让太子一展实力。
“那太傅认为,我该去哪儿收集证据?”
其实,这于这件事情,李程心中早已做好打算,只是他想听听晏太傅的想法。
“北良,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晏殊和斩钉截铁道。
果然,与李程的想法,不谋而合,暂定于三天后,太子将由翁丰毅护驾,秘密前往北良搜集二皇子李怀的罪证。
可这个消息,却不能有半点泄露,要是让二皇子极其党羽听到,恐怕太子此次前往北良便会有危险。
于是,这两天,太子府已对外散布消息,太子感染了传染病,需要卧床半个月,拒绝外人踏进太子府一步。
可偏偏,就是有不怕死和脸真大的人。
就在李程出发前一天,李贤居然皇而堂之的进太子府了,还居然没被赶,一直到他去到李程的房间,看到那满脸麻豆的他,吓得他连忙就告辞了。
可就那天之后,太子患上麻疹的消息不胫而走,一天之内传遍整个皇宫。
趁着慕容嫣正替太子清洗脸上的妆容时,就连月夜也忍不住赞叹:“这次若不是慕容嫣的好计策,还有四皇子的好配合,还真是没有这般效果,如今,整个皇宫里的人都知道,太子里真的病了。”
就这么一招以假乱真,足以骗过所有人了。
慕容嫣笑了笑,没有回应,此刻的她,一身男装,可笑起来,却眉清目秀,一脸秀气完全遮挡不住。
这段时间以来,慕容嫣一直默默无闻,只权当一个称职的书童,磨好墨,闭好嘴,日子也过的挺舒适,李程也没难为她。
“言儿,你想与我一同去北良吗?”
正当慕容嫣拿着湿绵在他的脸上擦拭时,李程突然问了这么一句,默了默,他似乎又觉得不妥,自摇头,毕竟慕容嫣不擅武艺,怕是有危险。
可是,他确实需要一个能与她商讨计策之人,月夜指望不上,翁丰毅那莽夫便更加指望不上了,这段时间他也曾以前事与慕容嫣探讨。
才发现,她不仅聪明,而且与他想法极为相像。
“想,言儿想一同前去,为太子分忧。”
慕容嫣回想起来,在上一世之中,太子也曾秘密前往北良,当然这都是她之后才知道的。
虽然一直以来,她极力保持与太子之间的距离,但这一次,她可不愿意眼睁睁看着太子陷入那些她未知的危险之中,她愿意前去,哪怕是能减少半点危机。
就这样,当天凌晨,几个黑色的身影穿过那一扇又一扇的红墙,拿着皇召,秘密出宫了。
..........
北良,位于光朝的西北郊外,长期以来,是二皇子李怀扎重兵驻守,抵御西北那些山贼组建成的军队,可是近几年,北良边界十分太平,也不曾听说有何侵略。
而李怀,更是在近期,常在朝廷之间往来,与朝中各大臣,更是关系密切。
翁丰毅乃钦点的御前侍卫,他父亲,更是掌握御林兵的人,在朝中权力极大,对李怀最近的活动或多或少还是知道的。
“太子殿下,你的皇弟,狼子野心啊,我们这一行,绝对是危机四起啊。”
翁丰毅的老头知道这件事情后原本是反对的,理由是,太子乃金驱之体,乃国之根本,不能有半丝半点含糊和闪失,这一行,风险过大。
可转念一想,二皇子仅次于太子之下,又手握重兵,若是派其他人前去,恐怕还真是没有他的办法。
最后,才勉强让他前来护太子周全。
“我知道,所以我才找你来,她不懂武艺,你必须护她周全。”
马车中,李程望向一旁已昏然入睡的慕容嫣,也不知道,此次带她前来,是对的,还是不对的,反倒这个人,却引起了翁丰毅的好奇。
“太子,你该不是,喜欢上这个女人儿吧?!”
虽然男人装束,可第一眼看去,仍十分清秀,女儿家打扮,必定是个美人坯子,难怪太子会上眼。
李程神色有变,还没说话,翁丰毅便立马先说了:“呵呵,你别说,这是男儿身,我征战沙场这么多年,难道男的女的我都还分不清楚啊?这一套就甭忽悠我了。”..
“她只是我的书童,她对战局吃的比较准,计谋也妙,这次才带她一同前来,可唯一不足的便是她不会武艺。”
对于这事,李程连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对她却是越来越依赖。
“哦如此,那我明白了。”
连夜的赶程,在天微微亮之时,他们一行人已经到达万里村,那是光朝中出了名的贪污村,据说当地知府一手遮天,每年严厉征集农作物和税收,让农民连基本的温饱都不能保证。
再者,知府邵天朗乃出了名的淫虫,在他的府邸里,有仿效后宫所建的建筑,美名曰后庭。
可是,这个邵天朗的舅舅,乃是当今朝中学士,每每有弹劾他的奏折,一般都很难到达朝廷,但这一切,都在李程的掌控之中。
此次前行,他愈想将邵天朗一并揪出,解放万里村的所有村民。
当翁丰毅得知时,未免有些担忧,虽然说万里村处于偏郊,可太子出巡的消息还是会不胫而走,若是提前传到北良,恐怕会惹来祸端。
李程淡然一笑,从怀中掏出一腰牌,上面写着巡抚。
“从今日起,我便是郑巡抚了,这邵天朗反正我是看不过眼,不废除了他不可。”李程严正道。
慕容嫣醒来后一直坐在马车里,只是默默的听着李程与翁丰毅的对话,始终不发一言,可打从昨晚的对话之后,他对这个清秀的“小伙子”甚是兴趣。
尤其看着她时刻抱在怀中的包袱,像端着什么宝贝似的。
他伸手一抽,慕容嫣的包袱立马便到他的手上,后者神情紧张的望向他,翁丰毅摸着,有一硬硬的方正的物体,可还没来得及摸遍,包袱已经给慕容嫣抢回去了。
只见她憋红了脸,道:“那是,那是我自小要抱着睡觉的小玩意。”其实,包袱里面,还装着手机神物,她可是纠结了很久很久,才决定将它带出来的,以防不时之需。
翁丰毅更是挑着眉毛,瞄了李程一眼,玩味道:“哦,小,玩,意?”..
语调极为奇怪,让慕容嫣十分尴尬…
“太子,已经到云龙客栈了。”月夜的声音,在马车外,缓缓响起。
云龙客栈,便是他们的目的地。
☆、第三十章
皇家狩猎场内,位于皇宫的西北方向, 是一片原始葱郁的大草林, 平日是钦点的狩猎场所,每每皇上出行狩猎, 必定在此。
平时,也经常会有一众皇子相约来此狩猎。
这一天, 二皇子李怀约上好几个皇弟, 一同前来狩猎场,与往日的景象不同, 站在狩猎场的平台上,往下眺望, 却能看见一群约莫十多个衣裳华丽的女子。
三皇子李正冷嗤一声,严正道:“不知道皇兄唤我此等前来狩猎, 却唤来一群女者, 是有何用意?”
李怀哈哈大笑,发出了爽朗的笑声,豪迈的大挥袖子, 玩味道:“今日, 我们不狩猎, 我们来玩猎艳。”
“这些都是我精心从北良挑选的美人儿,个个貌美如花, 弱不禁风,等会一炷香的时间,以鼓鸣为准, 这时间内,只要你能抓到一个,你想对她做什么,都可以。”
尤其说到最后几个字,特别的玩味,做什么,都可以…
“猎艳?!”
其余的皇子纷纷议论着,他们其中年小的仅有十岁,对这些男女之情有所了解,可却未启齿,十分羞涩,可又蠢蠢欲动。
稍微年长的,却一脸严肃,就连一向以女人为重的李贤,听到这人猎的规矩时,也不禁皱眉反对。
“二皇兄,只怕这些是你拐骗来的女子吧,天底下,女子是用来疼爱和观赏,不是用来作贱的,你美名曰猎艳,可实际上把这当青楼之地了。”
李贤是忍不得看见女人活活遭这些罪,毅然反对,同样坚决反对的,还有三皇子李正,他干脆冷嗤一声,扭头就骑马离去了。
“啧,装什么清高,不就是男人嘛,男人不都有需要嘛,不想参加就走,别在这碍眼的。”
五皇子李煜挑着眉毛说,在朝中,他和二皇兄李怀走的最为亲近,就连兴致爱好,也十分相近。
在上一次的猎艳中,他可是深深的感受到这其中的刺激啊,寥寥无迹的草原之上,任那女子撕叫,激起无限的亢奋啊。
五皇子李煜的一番激情撩人的话,还是让许多蠢蠢欲动的人更加有兴致了,便也没有离开,反而,骑上了马,反倒是四皇子…
李贤咬了咬牙,还是上马了,在他看来,这些女子大多无辜,可若能救一个便是一个。
鼓声响起,一匹匹骏马犹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在草原上肆意的奔跑,尤其以李煜的马最快,随着马儿的奔跑,本处于正中央的女子,四散逃跑,芳容失色,可奈何人怎比马快。
李煜的马儿,很快便追上了那群四散的女子,手臂用力一抄,便将那逃命的女子拉上了马,不顾女子的反抗,将她抵于马背上,开始做出污、秽之事。
女子那嘶声底里的叫声,在辽阔的草原上空,盘旋着。
若是刚开始时有些皇子还有些畏缩,不敢放手去玩,而李煜的这番举措,已然激发了他们内心的无限欲望,纷纷的,各种刺耳、惨烈的叫声,此起彼伏。
李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忍着不看眼前那些惨无人寰的画面,只见前方有一女子,长臂一捞,便将那轻盈的身子拉上了马,李贤并没有看见正脸,只知道,那乌黑的头发散落背后,散发着怡人的香味。
而那女子,也并没有像其他女子那般,抵死相拼,反倒,十分淡定。
虽然如此,李贤还是先行说明:“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如何的。”
秦艺游一听,藏在袖中紧握的发簪,这才放松了不少,她本做好以死一搏的决心,甚至想将皇子骗到荒凉无人之地再行动手。
可如今。
“为何?你不与他们一样吗?”
秦艺游警惕的问着,娘亲死之前,就曾提醒她,天下的男人每一个是能靠得住的,没有例外。
李贤一手持着马鞭,身子甚至与秦艺游的身体之间,留有空隙,也没有特意的挨在一起,他语气深沉,看到眼前这些一幕幕,真的让他心寒。
可是奈何,他无能为力。
“我?我与他们,绝不是同一路人。”
一炷香时间过去了,李贤总共救了两名女子,除了秦艺游还有另外一个,鼓声作响,所有人都回到原地。
只是,在这回去的路上,秦艺游看到树丛下,道路上,横七竖八的、衣不蔽体、伤痕累累的各种女人,心底极为愤怒。
“呦,四皇兄,你可真是左右逢源啊,刚刚不是说反对参与的吗?”五皇子李煜调侃道,最讨厌这种伪君子,说一套,做一套。
李贤笑了笑,一手搭在秦艺游的肩上,一手挑起她的下巴,暧昧无比的说:“我也是没想到,你这美人儿如此娇艳啊。”
“啧啧,四皇兄果然疼爱女人,你的女人居然毫发无伤,是不是,你哪里不行哪。”
李煜的话刚刚说出,一众人都笑出了声音,有时候男人的脸面,比什么都重要。
“四皇弟,这女人仅供就地解决,你这架势是想带走两个人,你不是存心让我难为吗?”
李怀兜着下巴,玩味的说着,就李贤身前那美人儿,可是北良数一数二的美人,若不是她爹刚好死去,他还真没这么容易将她抢来,抢来了,他都还没好好过把瘾呢。
那一副娇滴滴的模样,还真是让人心底痒痒的,秦艺游抬起眸子,直直的盯着李怀,她此次前来,早已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不幸,那便是要拉着李怀垫尸底的。
谁料,李贤却无比坚定:“二皇兄,这人,我是必定要带走的,这么娇滴滴的女子,你便让给我吧,北良美女如云,你多得是,像我这种每天活在深宫中的,才寂寞,难耐哪。”
呵呵呵呵…
“行,行行,我就卖你一个面子,好一个寂寞,难耐啊。”
就这样,李贤将这女子,带走了。
“二皇兄,你就这么便宜了那小子,他与我们都不是一路人。”
李煜不爽的说着,那李贤虽然看上去人畜无害,似乎和谁都关系挺好的,可是,就是这种人才最难以捉摸的,再说,他明里暗里都是和太子李程走的最近。
“哦?是吗?”李怀笑道:“那我们便想法子将他变成和我们一路人。”
他始终坚信,这天底下没有永恒的朋友,当然,也没有永恒的敌人,朋友或者敌人,就看手中有哪些好牌罢了。
…………..
李贤骑着马,带着这两名女子回到自己的府中,管家看到的时候,心里犯愁了,这四皇子怎么又带了两女子回来,这宫里头的婢女额数早已经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