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宠妾(重生)——假面的盛宴
时间:2017-10-06 17:02:08

  所以一切都能解释通了?
  为何胡鸣玉会杀了那个男人,为何她竟动了心思想偷小宝,为何桃红偷了小宝,却是转交给了永王的人。为何事情败露,那丫头死得那么果断决裂,为何会把何婉懿那女人与徐燕茹的关系都动用上,也要毒死胡鸣玉……
  所有的一切都有了解释!
  而他就像似一个傻子!君在近前不识君,亲儿子不养,养了个野种!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站在屏风边上一直没敢往里走的福成,顿时扑了过来:“殿下……”
  很快,刘良医就被请来了。
  他一面诊脉,一面对晋王施针。
  福成在一旁犹豫道:“我这就去把那孩子、不,把小主子抱过来?”
  床榻那里传来一个极为虚弱的声音:“让暗一去,亲自去,查!”
  “可您的身体拖不……”
  “本王暂时死不了。”
  就算是死,也是他该死!
  小宝看了娘一眼,又看了娘一眼,瑶娘依旧没察觉出来。
  他叹了一口气,对他的这个笨娘已经有些绝望了。
  他低着头玩着拨浪鼓和他娘哄他塞给他的绢花,思绪却不禁发散开来。
  遥记当年父皇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前朝后宫对此事都是颇多非议。可父皇素来专断独行,出手打压了几次,渐渐就没人敢再妄议了。
  可明面上没人敢妄议,私下却没少有人出幺蛾子。他虽是卧病在床,可是经常听说哪家哪家的女儿在御花园偶遇了陛下,又是哪家的女儿恬不知耻频频向陛下献媚。至于那些爬床的宫女就数不清了。
  在他十五那年,有次闹出一场事来,乾清宫有个御前侍候的宫女突然有孕了。
  这事可是荒谬至极,要知道整个皇宫就他父皇一个男人,太监那些都不算是男人,怎么就有孕了?跟谁有孕了?
  起先都以为是这宫女跟哪个侍卫私通,后来才爆出原来这孩子竟是他父皇的。
  关键这宫女说得有模有样,而那日他父皇也确实醉了酒,喝得大醉淋漓。他知道他父皇为何会醉酒,那日是他娘和二宝的忌日。
  当时他内心复杂,心中却是松了口气。心想这样也好,也好过父皇后继无人。那时候,他已经知道自己活不了多少日子了。
  当时整个前朝后宫都看着那个宫女,可他父皇竟是出乎意外根本没给对方位分,只单独找了个宫院与她住,并命人将她看着。
  到了瓜熟落地的那一日,是个男孩儿。
  整个皇宫都沸腾了,前朝也是,当日就有无数大臣上表奏折痛哭流涕,只差祭告先皇,普天同庆了。
  可惜他父皇却一盆子冷水泼下来,说孩子不是他的种,他就是想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地里弄鬼。
  当时前朝后宫局势一片风谲云诡,他又突然得了一场病,精力不济,只知道那宫女背后的一众人俱被打脸,而至关重要的就是耳根子后面的那颗红痣。
  这是赵氏皇族最大的秘密,也是为了保证血统纯正的证明。
  他父皇有,他也有,可那个奶娃却没有。
  事后,待一切风平浪静,他曾问过父皇,这种事大白于天下,恐怕会给许多人可趁之机。
  当时他父皇冷笑,他不明所以。死了一遍又回来他才明白,他父皇根本就没打算再有第二个子嗣。
  重活回来,他根本没想到这茬,还是穆嬷嬷提醒了他。
  可是他根本看不见,只能佯装去挠耳朵。
  事实上,他有这颗红痣。也就是说他从来不是什么货郎的崽子,也不是她娘被辱后生下来的野种,他其实是他父皇的儿子。
  上辈子是,这辈子也是。
  没人知道,自打重活回来后,所知道的一切都颠覆了小宝所有的认知。
  他突然谁也不是了,爹不是爹,娘倒还是娘,他突然成了个父不详。最重要的是,他爹竟然嫌弃厌恶他,甚至对他有杀机……
  如今他心里终于有了底气,就看怎么才能将这些事联合到一起。
  “娘。”
  大脑一片空白,像似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没想的瑶娘愣了一下,摸摸耳朵,以为自己是幻听。
  直到袖子被人拽了一下,她低头看看盘腿坐在那里的小娃儿。
  小奶娃嫩生生地又喊了一声:“娘!”
  瑶娘整个人都被惊喜给淹没了,一把将小宝抱起来,“小宝乖,再叫一声。”
  “娘。”
  外面的听到动静的红绸红蝶匆忙进来,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哪知进来却看见自家夫人满脸狂喜地看着小少爷。
  “小宝会叫娘了,小宝会叫娘了!”瑶娘喜得都语无伦次了。
  红绸和红蝶震惊之后,也是一脸高兴,连连道喜。
  不一会儿红翡红雁也进来了,红翡还拿东西逗小宝,让他叫一声红翡。
  小宝眉头耷拉下来,就是不理她。
  可红翡不放过他,他转左边,她就转左边,他转右边,她就转右边,硬是非要让他叫一声。
  小宝拿起一朵绢花就丢了过去,他偷偷学了那么久,就只会叫娘。其实他还偷偷学了一个,但是他才不想叫那个人,谁叫他总是小崽子小崽子的叫他来着。
  门外的晋王听着里面的欢声笑语,心中一时五味杂全。
  明明想好了许多话说,却是全部忘了,甚至连门都不敢进。
  他赵佑堂何曾这么狼狈过?
  可——
  可这一切都是他欠她的!
  晋王简直不敢去回忆暗一报上来的一切,他甚至不敢想当初那样的情况,她是怎么走过来的,也许她哭过很多次,也许她动过死念,也许……
  也许了那么多,每一个也许都像似巨石,一块儿一块儿向他砸来,砸得他血肉模糊,砸得他溃不成军……
  “殿下。”一个忐忑的声音响起,却是红雁发现了晋王。
  顿时,室中所有目光都瞧了过来。
  而后是一片兵荒马乱,几个丫鬟行礼后便鱼贯退下了。红绸本是想将小宝抱走,哪知小宝一个骨碌滚到了里面,她又不好当着晋王面爬上床去把小宝抓出来,再加上瑶娘也默许了小宝留下,只能放弃。
  卧房里只剩了三个人,两大一小。
  晋王清了清嗓子,瑶娘下意识去看他,却在触到他脸颊的那一刻,低下了头,佯装着去整理床榻上被小宝扔得乱七八糟的玩意。
  将所有东西都规整到一个小竹篮里,只留了朵绢花给小宝拿着把玩,瑶娘将小竹篮放在床头的柜子上,见晋王还是没说话,又去整理床铺。
  气氛十分尴尬,晋王慢慢地走了进来,在床沿上坐下。
  本来床上就有个小崽子,如今又多了个大男人,瑶娘彻底整理不成了,于是就闷着头坐在那里,也不说话。
  “呃……”
  “你是不是嫌弃我脏?若是的话,我这就带着小宝离开!”
  其实这话是瑶娘堵着火说出来的,那日晋王将她叫去问了那些话,连着两日都没有动静。
  她心里担忧他身上的毒,却又没脸再去朝晖堂。各种忐忑、不安、自惭形秽种种交织在心中,经过时间的酝酿,就变成了一股莫名火。
  她就是这样的,他也不是头一日知道!
  在床榻上,又是小心肝,又是好妹妹,什么本王不在乎,什么本王知道你之前,就知道你有个小崽子。
  这话都是骗人的,其实他心里就是在乎的。
  可她已经这样了,也只能这样!
  “呃……我没……”
  “其实你就是嫌弃我!”瑶娘声音比晋王的还大,大抵心里十分委屈,话出口眼泪也出来了。
  “既然话说开了,那就说开吧,我就是这样的,我是被人污了身子,我是不干净了,但当初是你拉着我强要了我的,也不是我拉着你强了你,是你每天来我屋里钻我被窝,也不是我去你屋里钻你被窝。你接不接受已经这样了,你嫌弃我脏,我就走!”
  说着,她就扭身去抱小宝,去抱时才想起要收拾东西,于是便下了榻,人还没站起来,就被人一把拉进怀里。
  晋王抱着她,手在发抖:“我不嫌你……”
  从一开始就不嫌,现在更不会嫌。
  “你就别哄我了,是不是还想哄我给你纾解?”一提到纾解两字,瑶娘当即红了脸,心里也有点不自在起来。
  这大抵就是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的道理。曾经那么那么亲密过,磕磕绊绊总是绕不过去一些只有两人经历过的东西。
  女人的心思太难猜,晋王也从没猜过女人的心思,此时面对这种情况,心中焦急却又一时没有章程。一听到这纾解二字,他顿时想起自己身上的毒了,当即手握成拳暗中发力,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射而出。
  瑶娘突然感觉身边人倒了,抬眼就看见他双目紧闭,面如金纸,嘴边还淌着血。
  她被吓了一跳,忙将晋王放在榻上,又扬声叫人。
  床里侧,小宝坐在那处。
  他侧眼旁观,自然比他娘看得清楚的多,这人明明就是装的!
  他拿起手里的绢花,一把朝晋王的脸砸了过去。
第90章
  瑶娘正在叫人, 自然没看见这一幕。
  幸好小宝小胖胳膊短, 这绢花又轻,顺着脸颊滑了下去,闭着眼睛的晋王还以为是瑶娘的衣袖拂过。
  福成一直在门外守着, 打算随机应变, 事实证明姜还是老的辣, 听到里面的叫人声,他便一下子窜了进来。
  他起先以为晋王莫是真的出了事,可扑近了一看却发现殿下的眼皮子动了一下,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这时候, 就该忠心护主的奴才出面了。
  “我的殿下啊,你怎么就跟自己拧上了?!”
  福成的这声哭嚎,把跟着进来的红绸几个差点没吓得绊到脚,好不容易走过来了,却是站在旁边也不敢靠近。
  瑶娘也有些发愣,一时反应不过来。
  “夫人温柔体贴, 善解人意, 她定是不会和您闹别扭的。您实在是不用担心怕夫人会气坏了身子,伤着了肚子里的小主子。我的殿下啊,老奴知道您是个面冷心热之人,夫人也定是也知道的,她一定不会怪你,毕竟当初这事你也不知道啊……”
  福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时不时拿袖子拭泪,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晋王怎么了。
  “福内侍,你这是……”
  “夫人!”福成突然转过身,老泪横流地拉着瑶娘的袖子:“您若是心中有何不满,就冲老奴来吧,老奴虽是年纪大了点,但老奴是个奴才,不怕苦不怕累。可殿下他可是咱们晋州的天啊,这天若是塌了,晋州的老百姓可怎么办……”
  瑶娘有些手足无措:“福内侍,你说的这些,瑶娘就有些听不懂了。”
  “啊!”福成惊讶出声,连哭都忘记了,抬起头去她:“难道殿下没跟您说当年那不小心强了您的人,其实是殿下自己?”
  好吧,这下直接把瑶娘给惊住了。
  她整个人都呆了,除了看着福成,也不知该做何反应。
  还是福成又嚎了一声,才惊醒她。
  福成又扑到床沿,拉起晋王的袖子就哭道:“殿下,你怎么能这么为难自己!这两日您郁结在心,明明大病未愈,却是又连呕了几场血。您还不过而立之年,这样可怎么受得住……当年那事也不是您愿意发生的,还不是那起子小人妒忌您大权在握,暗中行坑害之事,竟暗中买通那不忠不义地黄仁龙对您下药……”
  他声声如泣,将当年之事掐去其中利害关系一一诉说,又将之前是如何查出瑶娘才是当年那人讲了出来。这故事实在太令人惊诧,峰回路转,跌宕起伏,不光是瑶娘听呆了,连红绸几个听吓呆了。
  照这么来看,那小宝少爷其实不是少爷,应该是王府的小公子才是?!
  大家的目光顿时放在了小宝身上,莫名有一种感觉——明明小宝少爷和殿下如此肖似,怎么以前就没人发现呢?!
  甚至连瑶娘都忍不住看了儿子几眼,这些目光把小宝看的是恨不得站起来把这群人狠狠打醒。
  这福老乌龟不愧是老乌龟,出了名的油滑。
  上辈子小宝便对福成极为熟悉,一来是晋安帝忙于政务,无暇日日来探望他,所以一般都是福成出面的。二来也是小宝上辈子见证过太多此人的事迹。
  福成之所以能堪为晋王的头号心腹,这话可不是叫假的。而一个奴才之所以能在主子跟前冒头,也必然有他过人之处。
  例如这福成,晋王天生性冷,不爱多言,御下又是铁血手腕。可很多时候寡言的也是有一定弊端的,毕竟也总不能让下面人去猜上面人的心思,那以后什么也不用干了,只用玩猜猜猜。
  这时候福成的作用就出来了,他总是可以恰到好处的出面或是笼络,或是点醒,完美的栓释一个好奴才是如何担当的。
  晋王不愿去干的,都是他干,晋王不愿说的,都是他去说。且此人还有一层极为厚的壳儿,那就是脸皮极厚,号称刀枪不入,水泼不进。
  所以小宝并不意外,这出来补刀之人竟是福成。
  同时,小宝也震惊瑶娘的经历坎坷,这两辈子他也不知是怎么才被生下来的,他娘为了他,肯定吃了无数的苦。怪不得他父皇会费尽心机,也想博得他娘的原谅。恐怕这件事,换成任何一人都无法接受。
  瑶娘也确实没办法接受,一时间心中五味杂全。
  想着这福成莫是在骗自己,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可看看福成,再看看倒在床榻上的晋王,莫名有一种感觉这事是真的。
  “夫人,你可一定要原谅殿下。殿下当日知晓后,也是震惊不已,心血逆流直上,连吐了好几场血。明明苦受煎熬,也无颜面对您……”
  “我——”
  “千错万错,真不是殿下的错。殿下若早知道事情真相,又哪会让您受那般苦处……”
  瑶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哭哭不出来,想笑又觉得太荒唐,千头万绪无法理清,只能愣站在那处。良久,她才徐徐吐了口气:“还是先请刘良医来给他看看吧。”
  说完,她便离开了,她想一个人静一静。
  刘良医很快就被请来了。
  给晋王把脉后,说了一大堆旁人听不懂的话,得出两条结论。
  晋王现在情况很不好,需要养病,且不宜挪动。于是晋王便被留在荣禧院养病了。
  刘良医走后,下人们宛如潮水般退出去,房中就只剩他和晋王两人。
  不对,还有一人,小宝还在。
  红绸几个几次想把小宝抱走,都碍于躺在外面的晋王而却步,只能任由他。
  晋王睁开眼睛,看了福成一眼。
  福成忙凑上去将他扶坐起来。
  晋王如今这惨样,装是装了些,其中一大半是他本身就是强撑着而来。
  “你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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