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慕晚辞心下也明白了大概,笑笑那群愚笨无知的校领导,自以为是,招惹了他们八辈子都惹不起的人。
“现在哪些人不是为利益而活啊。”慕晚辞淡淡的。
“不过……”下一瞬,她皱起了眉头,眉心浮现几番挣扎,几番犹豫,“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个学校……”
南翎一直都是为陪伴自己才来到余燕的。
似乎她从来没有问过他愿不愿意……就以强势的态度将他带进了她的生活里。
她不知道南翎心里的想法,只是突然觉得自己那么做似乎很自私。
只按着自己的意愿过生活,从来没有打从心底上去了解一个人。
前世的她明明不是这样的……
她经常会顾及别人,尽量做到双全,或者在不影响自己的前提下退一步。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一世遇到南翎她就习惯了强势,极少牵让。
而两人之间也一直都是和和平平的,但是这样下去,真的不会出现问题吗?
慕晚辞有些迷茫,未来一片迷雾,她看不清,只靠着感觉在走。
南翎眉心动了动,说喜欢那肯定是假的,从白羽汐出事他说要毁了这个学校开始,这个学校就在不停的刷新他的印象分。那日,他的话其实并非妄言,若不是在那之后慕晚辞说她舍不得这个学校,如今的余燕中学怕是早就成了一座灰堆了。
姑且不说这是小城市的学校,能教育出来的东西本就有限,再者这所学校的老师不过都是明面上大义,为学生着想,背地里都是在为自己的某一些职位称号做努力的人。
说白了,学生只是老师拿来表现自己的工具罢了。
这样的学校,除非什么都不知道,否则想要人喜欢,很难!
“如果你不喜欢,其实我可以……”慕晚辞看着南翎沉默,心下也有了几分确定,犹豫着开口,话说一半,唇瓣却被一手炙热堵住了。
慕晚辞眨了眨蝶翼,有些期待他接下来的话。
南翎微笑:“无妨,学校于我而言不过是换了个场地学习,在哪都一样。若是你喜欢,我就愿意陪在你身边。”
慕晚辞微微勾唇,只是小脸依旧有几番犹豫:“可是,这会不会……太委屈你了。”
南翎挑眉,一双浩眸突然划过深邃的笑意,附耳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慕晚辞顿时脸色涨红,从小脸到耳后全然失了原本的白皙,羞愤不已,好半天才从口里挤出几个字:“你要不要脸!”
谁知南翎一本正经的摇摇头:“不要,要脸皮就娶不到媳妇了。”
慕晚辞顿时一个气恼,险些晕过去,挣脱了他的怀抱,就往教室跑过去。
身后南翎轻笑,愉悦从他的胸膛震发出来。
轻笑什么的,温润如玉什么统统见鬼去吧!那货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饿狼!
时时刻刻都等着将她这个猎物吃拆入腹!
正文 第78章 两相色差
回到教室的时候,大半学生都已经穿好了服饰化好了妆,浓浓的脂粉味儿香水味儿依旧使慕晚辞不太适应的后退了几步,直到她眼尖的发现了——
“小研研——”慕晚辞言语间有些犹豫和震惊,眉宇间更是浮现出浓浓的不可置信,而后又通通化为了笑意。
眼前的人儿面容褪去了一身黝黑的肌肤,画着精致的淡妆,朱唇红润光泽,狭长的眼线将一原本清秀的可人儿添了几分魅惑的元素,弯弯又浓黑的眉毛在额上蜿蜒。一双黝黑的子瞳和白皙的皮肤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愈发吐出一双美眸的晶亮耀眼。
只是……
再往下看,脖颈见黑黄的肤色和脸庞的白皙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截然相反的色差在除却对脸颊的定以后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慕晚辞有些惨不忍睹,就是她这个圈外人都能看出那张脸究竟涂了多少粉,可什么隔离什么遮瑕那些东西通通没有,一开始就上粉,偏偏化妆师只上脸,完全不顾脖颈的肤色,才会造成这样强烈的色差。
童恣妍惊呼一声,脸一红,有些羞赧,立即取了一块布盖住头,同时一手慌乱的摆道:“你别看我啊……太丑了,啊……你快走啊,好丑的……哎呀,你快走啊。”
声音有些尖细,往往她害羞的时候声音都会这样。
慕晚辞忍着笑意上前愈抓住她遮脸的布料,重咳了一声:“其实……也没那么丑啊……就是有点阴阳……阴阳脸,现在这个……妆容很火的。你看看这个妆容在班里多新颖啊……是吧……”
“什么新颖啊,好丑啊……我本来就黑,她给我化那么白,你说纯洁的孩子看不见我,我现在全身上下只有脸白,那纯洁的孩子只能看到我的脸了……好可怕的”童恣妍十分不好意思,声音除了尖细外,还有些语无伦次。
这什么跟什么啊……
慕晚辞有些汗颜,见童恣妍如此执着不让人看脸,她只好停下了动作,一本正经的说:“你可以去申请把你的脖子化白……”
埋在布料里的童恣妍抿唇,有些欲哭无泪。
她这个样子怎么出去见人啊……太丢脸了……
但是蒙在布料里好热啊……她觉得脸上都蒙出一层汗了……
慕晚辞一个个从化好妆的同学上看过去,有些咋舌和汗颜……
所以她现在是处在了一个妖怪窝对吗?!
人人的脸都跟个调色盘一样的,果然还是素颜中看多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慕晚辞无聊的坐在讲台上,眼神滞滞的盯着后方,直到白羽汐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边才回过神来。
慕晚辞盯着白羽汐的笑容,明明和平常一样的弧度,为什么她总会觉得这里面多了几分其他情绪。
“你的手指好些了吗?”白羽汐从早上回来,一个上午过去了,两人似乎还没搭过话,开口第一句自然是询问她的身体。
白羽汐看了看自己的十指,有些苦涩:“好得差不多了,再涂半个月的药膏就可以拿重物了。”
慕晚辞拿过她的手在眼前细细看了一番,纤细笔直,白皙修长,的确是双适合弹古筝的手。只是有了几道疤痕,终究是影响了几分美感。
今日以后她怕是不会再弹琴了吧,有了此番伤害心中肯定留下了阴影。
慕晚辞微笑,尽量将气氛调的轻松一些:“没什么,大不了不学古筝啊,我素来不喜古筝,总觉得这种乐器太过乏味,弹着弹着都会使人犯困。还不如去学电子琴,音色多变,而且有趣,又安全,最重要的一点:比古筝好学多了!”
白羽汐苦笑,“是啊,我也不喜古筝……太乏味……而且,这种高雅的乐器应该是高雅之人弹的,像我这样的俗人只会板板的照着书本弹,根本体会不了曲中的意境,也根本无法将自己的情绪带入乐器中。”
“那你为何还学?”慕晚辞疑惑。
“当初一念之差就学了,然后从今以后就是想摆脱也摆脱不了,如今终于摆脱了,却用了我一双手做代价。”白羽汐的声音很轻,像是陷入某种回忆中,还带着几分苦意。
她的父母都是强硬的人,喜欢乖顺的儿女,按照他们的意愿去活。就像她学古筝,多少次她心灰意冷的想要放弃,却都被父母以强势的态度抓到老师那里……
虽然她的父母十分关心她,可是这种爱太过强硬也太过强势,她受不了。
若不是顾及自己未成年,也或许在顾及父母偶尔流露出来的关心暖意,她有多少次就想这样离家出走,和他们断绝了关系。
可她不敢,不敢就这么决绝的离开。
彼时她并不知道,就是她此刻的犹豫,在未来第四年酿成了令她悔恨一生的结果。
那时她总是在想,若是当初自己不那么犹豫不决,拖泥带水,若是自己的性格再果断一点,是不是她的哥哥就会好好的……
而她和她父母也不会走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只是上天总是会眷顾有心的人。人们常说上帝在为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也会为你打开另一扇窗。在她失去亲情的同时,上帝为她送来了一场爱情。
……
慕晚辞皱了皱眉,这种感觉,和她前世的父母很像……
只不过她比白羽汐强硬了一点儿,硬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弃学了国画,所以才导致后续和父母关系僵硬的结果。
“其实他们所希望的不过就是自己孩子能金榜题名,只是在这样的社会,父母也不好做。”慕晚辞叹道,停了下,又道:“现在的孩子打不得骂不得,太焦太燥,像你们父母这般教导的算是好的了,只是端看自己的心态如何了。”
白羽汐苦笑:“你不懂。”见慕晚辞还有询问的念头,她脑子忽然晃过一道白光。
“介意和我说说南翎的事吗?”
慕晚辞一怔,知晓她是不希望她继续说下去,所幸换了话题。
然,提起南翎,她美丽的小脸不禁露出笑容,整个人仿佛一瞬间暖如春水,洋溢着含苞待放的幸福。
正文 第79章 步步试探
“其实这并不好说,我和他认识了那么多年,期间的点点滴滴便是给我三天三夜也未必讲得完。不过,挑简单的说,在我映像里,他应该是唯一一个能将冷峻的性格和温润的外表完美结合在一起的人了吧。小时候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他长得很像一块玉,剔透晶莹,不染纤尘,不过后来我就在想小时候长的好看的男生不一定长大也会好看。事实证明我错了,他果然没辜负我对他初见的印象,长了一张泛滥桃花的脸。”慕晚辞的脸有些恍惚,时隔多年,本以为往日的映象已淡,此时一想,才发现脑海里对于南翎的印象画面不淡反浓。
“我和他家是隔壁邻居,小时候常常在一起玩,不过每次都是我吃亏。他这人不仅腹黑而且毒舌,我记得有一次我七岁,他十岁,我二哥十二岁,我二哥因为被南翎的毒舌欺负狠了,说要我长大不要嫁给他,否则保准吃亏,还说他可以养我一辈子,不能让我这朵娇花被猪拱了。我二哥说得很得意,仗着和我同一个姓就使劲的噎南翎,结果没多久后,我二哥就被人送走了,送到了我家乡的部队说作为外来生先提前适应适应军人生活,等他十六岁在正式送他去军校生活。我家都是穷养儿子富养女的,把他送部队了就真不管他了,我二哥从12岁到现在18岁,我整整六年似乎只见过他三面。”
慕晚辞暗自发笑,傲娇的内心永远死不承认她想她二哥了。
她记得当时慕绍辉被送走的时候,她还乐得好大一段时间呢,可是后来没人给他欺负她的生活就无聊了许多,再加上同一年南翎又去军校了,她榆木脑袋的大哥也不在家,那五年她别提有多无聊了。
“后来我再见到南翎的时候已经是五年后了。他变了很多,却也什么都没变,如玉的脸庞更加深刻了,眉峰褪去了少年期的稚嫩,染上了几分成年男人的味道。
他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不太会好听的话,很容易中伤人,他在部队待过,也被部队的处理方式洗脑过,性格冷若冰霜,往大点的说还可以是不近人情,冷血无心。可是这样的人却又很温柔,温柔的仿佛言语都能溺出水来,看一个人的眼神就好像他的全世界都是那个人,或者说那个人就是他的全世界。这样的情感其实是很极端的,你必须保证顺顺利利的能走下去,一旦中途出现脱轨,两个人都得完,那样的痛苦,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所以……”慕晚辞忽然顿了顿,眼神忽而变得复杂和警告,子瞳有些尖锐夹杂着认真看着白羽汐,道:“他不适合你!”
慕晚辞果决而又果断的说出了这一句话,却令白羽汐大惊失色。
唇瓣剧烈的抖了抖,面色霎时灰白如雪:“你……你怎么知道的……”
她自认藏的很好,言辞语句都控制的十分得当,实在想不通慕晚辞是如何察觉的。
听完这句话,慕晚辞的眼神晦暗不明,唯一瞧得见的便是眼眸表面那层真真切切的复杂。
“我并不知道,方才这番话不过是我的猜测罢了,我只是说出来炸一炸你,没想到真被我炸出来了。”她的言语忽然有些酸涩,声音轻微,恍若低喃。
白羽汐一震,瞳孔裂出一阵慌乱,张了张嘴欲解释,却听慕晚辞又道:“我不是傻子,先前我的确没有察觉,你确实是个心思细腻的人,能将这种喜欢藏的那么好。”顿了顿,又道:“那天你十指受伤,我去找你,你见到我的时候还是颤抖着双手,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可是当南翎来的时候,你居然手都不颤抖了,他为你包扎,你从头到尾都没喊过疼。当时你的眼睛一片模糊,我看不清你眼神里的情绪,唯一能看清的就是你愈发汹涌的眼泪。那是一种,女人在危险时看到自己心爱男人来救自己才会露出的,委屈却又庆幸的眼泪。”
“当时我并不确定,只认为那是自己一时的错觉,再当我去医院看你的时候,你几番欲言又止我觉得奇怪,我看到了你失落的眼神,当时我的大脑就有一个突发奇想:你不会是因为南翎没来才感到失落吧。我笑笑但是没问出来,再到今日,你向我打听南翎的过往,我才几近确定。”
白羽汐忽然失去了站姿的力气,软软的靠在了一旁的墙壁和黑板上,眼神又片刻的呆滞。
嘴角勾起一道自嘲:“书上常说长得好看的男人就像罂粟,越是好看就越是毒,我当时一笑置之,如今我终于尝到了这份毒,并且再也不想戒掉。可是你知道吗,我知道他是你的男朋友,我所以一再犹豫,我朋友不多,我不想失去你。”白羽汐忽然带着几分迷茫和真挚看着她,素来高傲的眸子里露出几分几不可见的乞求。
“我从来都没有想得到过他的爱,一切都是源于我的幻想而已,我也是有骄傲的人,不会去做破坏人感情的小三,只是慕晚辞,看在我从没做什么影响你们感情的份上,不要和我决裂吗?”
慕晚辞又复杂的瞥了她一眼,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