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彼得大叫了起来,这是什么要求啊,她怎么能向自己提出来。
这么残忍,这么无情。
“彼得,我知道你在我没有复活的这段时间里过得很辛苦,你一直在等着我。你无法确定,我是不是还活着,也不知道,我到底死了没有。这样的等待,太煎熬了。所以现在我要你杀了我,你自己动的手,你自己最清楚。”玛丽眼眶一红,眼泪就掉了下来。她也知道自己很残忍,但是这正是有情的证明。
她不想他再等她了,她不要他的余生都在煎熬之中度过。
虽然这件事很难,但是只要他迈出了第一步,一切都会海阔天空了。
“你不是说我总是突然就消失了吗,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清清楚楚地看到。”玛丽往彼得手中塞了一个东西,这个东西,可以杀死她和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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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治医师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彼得摊开手, 他发现那是一块被打磨得非常锐利的石片。不用去猜, 他就知道这就是曾经“杀死”过苏苏的那一块。
“来不及了, 我现在甚至可以感觉到它的心跳。”玛丽拉起了彼得的手, 让他摸在了自己的胸前。
那冰凉而柔软的手感之下,真的有两个心跳。
“我刚刚才明白, 自己其实不仅仅是它的一个征服的工具,而且还是它寄生的宿主。只要我还在, 他就可以从我的身体里再次生长出来。我的生命源泉, 也是它的。”玛丽跟他十指交握着,似乎是在给他自己的勇气,“别担心,彼得。如果你真的下不了手,还有布洛克呢。”
“不!”彼得大声地反对着, 在这个时候, 不需要再有人参与进来了, “我只是……,我只是无法接受, 我只是没有准备, 我只是想找到你,带你回到我们的家里。然后, 然后我们可以……”
“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是吧?”玛丽努力地微笑着,她歪着头,靠在了彼得的肩上, “我们已经幸福地生活过了啊,彼得。时间的长与短,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啊。”
“可是那是对于你来说,我这一次的人生,也许都要在怀念和悲痛之中度过了。”彼得抱住了她,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开始碎裂,一片一片地砸向地面,变得粉碎,“我真的不愿意再一次失去你,那种日子,我过不下去。”
“彼得,怀念不代表痛苦。我们在不在一起生活,都不影响你和我之间的感情。我知道现在对于你来说要接受这一切很难,但是你必须接受。因为如果你做不到的话,也许明天就会是再一次世界末日了。而且它这一次绝对不会再让我继续活下去,它肯定会寻找另一个目标寄生。到时候的结果,更加惨烈。”玛丽说得很慢,很用力,因为她感觉到了胸口的剧痛。
它的成长,比她想象之中的还快。
自己此前的消瘦也许不仅仅是失眠而已,它就像是一只铁线虫,不断地吸收着她身体的养料。
“我……”彼得的手颤抖了起来,她的话,似乎说得没错。但是他做不到,也不想去理解。
它能死一次,那就能死第二次,为什么非得用这么极端的方式呢。
这个世界很重要,他花了那么多心血去维护其和平,他也想要所有人都能幸福。
可是他不再是十几岁的孩子,他也知道就算是一个超级英雄,也很难做到普度众生。
脱下那身战衣,他就是彼得.帕克,他就是一个想要爱的男孩儿而已。
她在他的心中,比这个世界更重要。
“没关系的,彼得,没关系。”玛丽靠在他的肩上,将他手中的那块石头拿了过来。
她不应该强求他做什么,就算他已经长大了,可他不过也才二十几岁而已。要他亲手杀死恋人,果然是太过分了。
可是就她以往的经验来看,自杀也行不通啊,她就从来都没有成功过。
所以到头来,还是只有指望布洛克了吗?
玛丽听到了一个脚步声,她抬起了眼来,看到的果然是他。
在发现玛丽不见了之后,布洛克也是直接就往这边来了。只是途中他还遇到另外一个人,就带着一起过来了。
“你好啊,苏小姐。”斯特兰奇还穿着那件红色的斗篷,在这个幽暗的地下,看起来真的像一个巫师。
“博士?”彼得转过头,看到斯特兰奇。
“我听说了你的事情,所以就直接过来了。要真真正正地杀死它,其实你可以不死。只是这个过程会痛苦又漫长,但是我相信你能挺得过来。”斯特兰奇蹲在了玛丽的面前,伸出手,就贴在了她的胸口。
彼得眉头抖了一下,忍了下来。他是医生,什么没看过,什么没摸过啊。
一点点的金光亮了起来,钻进了玛丽的皮肤之中。
与此同时还有一些黑色的尘埃扬了起来,被金光吞噬。
玛丽咬着牙,这剜心蚀骨的痛苦对于她来说,确实是可以忍受的。皮肉之痛,哪里抵得过心碎成渣啊。
就在斯特兰奇为玛丽治疗的时候,又有脚步声响了起来。
彼得抬头看去,结果却是看到了史蒂夫,托尼,幻视还有巴基他们,“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幻视直接走到了玛丽的身边,用宝石的力量配合着斯特兰奇,“瑟兰迪尔告诉了我们所有事,所以我们就过来了。”
“拯救地球这种事情,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完成两次啊。”史蒂夫笑了笑,他拍了拍彼得的肩膀,看着他一张脸哭得稀烂,知道他现在肯定需要战友的鼓舞。
“以后,不准擅自做任何决定,你,还有你,都是。”托尼举起手,指了指彼得,又指了指玛丽。
亏欠过他们一次已经够难受的了,他可不想来第二次。
彼得和玛丽的手紧握着,他们此刻都热泪盈眶,因为新的希望,也因为这些正义的伙伴。
斯特兰奇只是对玛丽做了一个简单的处理,真正的治疗,还需要更多的设备辅助。
他们搭着复联的飞机直接飞回了纽约,将玛丽安置在了斯塔克大厦。
“真没想到,我还有再回来的一天。”玛丽看着这熟悉的办公室,不由得笑了起来。她的人生大起大落的时候很多,但是现在这样的经历,也一样让她很感慨。
“你在这里还需要待上至少半年,安心吧。”斯特兰奇将一份治疗计划递给了玛丽和彼得,就像是医生一般开始介绍自己的疗程和方法,“根据我现在对它的了解,它的形态还非常原始。它和外界的接触,全是通过你的感知。所以首先我要让你的大脑休眠,这样它就无法继续发展。在这个期间,我会慢慢将它消灭,用最新的量子科技。就像是癌症病人化疗一样,这个过程要不断重复,直到我确定不会复发为止。”
“休眠,意思是让她变成植物人吗?”彼得不是医学生,他需要多学多问。
“差不多,但是你不用担心,现在的冷冻技术很完善了。”斯特兰奇看了一眼办公室之外的史蒂夫,冻了几十年化开都活蹦乱跳的,更别提他亲自操刀的手术了,“治疗一个小时之后正式开始,我先去准备了。”
斯特兰奇离开了房间,他可是很善解人意的。
两人终于可以独处了,彼得轻轻地抱着玛丽,虽然他现在很想吻吻她,但是想到她这么虚弱,他便什么都没有做,“我真是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所以说啊,人生在世,多做善事。”玛丽微微笑着,她从未期待过有什么回报,也一直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这一次人间的温暖,真的让她很窝心了。
“噢,你可别这么乐观,斯特兰奇的治疗手法可从未在其他人身上临床试验过。就跟瑟兰迪尔一样,说不定会有什么遗漏呢。”彼得皱着眉,试着想要严肃一点。想着在深渊里两人一个想死,一个想跟着死的行为,他就羞耻得想要去撞墙。
而接下来她的治疗要持续很长的时间,她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还不知道。所以他想要变得成熟一点,免得到时候她的脑子无法一下子接受自己。
他做好了这段时间的打算,他会加入复联,回到托尼的公司去上班,做一个真正的社会人。
等到她好了,醒了,他就能用自己的能力让她过上幸福的生活,就像这座城市里最普通的夫妻一样快乐到老。
“彼得,我很对不起,强迫你那么做。”玛丽伸出手,捏着他的脸。
“不,不,玛丽,我现在回想一下,如果你再强势一点,可能就会成功了。”彼得连忙表达着自己的坚决,他觉得玛丽肯定认为他还是个软弱的孩子了。
“什么?你是说你真的会杀了我?”玛丽夸张地瞪着眼,猛力地搓了两下他的脸。
“不,不是……,但是……,我……”彼得笑了起来,他发现她有心情开玩笑了,也就什么都不担心了。
虽然前途未卜,但是门外有那么多伙伴,有那么多期望,他就非常安心。
和玛丽拥抱着,两人安静地度过了这一个小时。
等到斯特兰奇和幻视进来,彼得吻了吻她,转身走出了房间。
托尼和史蒂夫都走向了他,很是关心这位小弟弟的心理情况。
彼得笑了笑,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他们。
两位大哥有些惊讶,但立马就开心地笑了起来,给了彼得双层的拥抱。
“你准备好了吗?”幻视的宝石发出了淡淡的光芒,笼罩着玛丽的身体。
玛丽转头看向了窗外的彼得,她微微地点了点头,充满希望地说道,“嗯,我准备好了。”
她和他都准备好了,未来不管是怎样的,都要一起携手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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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
“帕克, 你怎么还不回家, 我都来巡逻三次了。”保安走进了办公室, 推醒了趴在桌上睡觉的彼得。
“噢, 谢谢,我马上就回去。”彼得打了一个哈欠, 他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桌子,这才背起包, 离开了公司。
他现在就职于斯塔克集团旗下的一个网络媒体公司, 地点也在曼哈顿岛最繁华的地方。
走出大楼之后,他就往着斯塔克大厦前进了。
他要去看看玛丽,即便她并不会知道他来了。
就算是癌症,到现在也不能完全痊愈,所以玛丽的治疗, 远比想象之中困难。
他买了很多医学相关的书籍, 成为了斯特兰奇的徒弟, 除了临床经验以外,他甚至都算得上是一个真正的实习医生了。
在玛丽没有醒过来的这几年里, 他又过上了双重的生活。
没有像托尼那般公开自己的身份, 他还是坚持着自己的道路。只是这条路不再孤单,他已经是复联的一员, 他会有战友,会有后援,会有技术支持。
内德也毕业了,跟他一起在斯塔克集团上班。他正式地成为了彼得身后的男人, 是技术部门专属蜘蛛侠的技术人员。
今天天下太平,连老奶奶过街都有小学生去扶。
回家也是一个人,彼得就提前了一点去看玛丽。
他绕路去了一家花店,买了一束绣球带了过去。现在正是绣球盛开的初夏,新鲜的花朵总是能让人心情愉悦。
虽然玛丽看不到,但是彼得希望她有一天醒来的时候,会看到这个世界依旧美好。
走进玛丽的房间,他现在隔离窗之前看了看她,然后才去换了花瓶里的花。
她的房间被鲜花装点着,不但有鲜切花,还有很多盆栽。她很爱植物,还有各种美好的生灵,这些细节,他都注意着。
可是他不敢养动物,因为斯特兰奇说了,怕有什么意外,毕竟玛丽的病,不是普通的寄生虫。
就在他摆弄花朵的时候,斯特兰奇进来了,手里还抱着一大堆报告。这些报告不但来自各个医疗中心,还有物理实验室,“噢,彼得,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什么?”彼得并不着急听,这几年里他听过太多的好消息了。但是这些,都不是他想要听到的。
“玛丽体内的它已经完全清楚干净了,即便是最先进的实验室,也测不出来一点残留。但是嘛,这只是地球科技,以后会不会还出来什么深海巨妖,我不敢保证。”斯特兰奇将报告都给了彼得,让他自己看。他没有把话说得很绝对,就怕以后摊上这个超级英雄医闹。
以彼得现在的水准,看懂这些报告并不太困难。
他一边看,一边就笑了起来。确实如斯特兰奇所说,玛丽的情况非常好。
“我跟复联报告过了,他们建议再多三个月的观察期,你觉得呢?”斯特兰奇没忘记彼得是玛丽的家属,现在开始征求他的意见了。
“没问题。”彼得等了这么久,他不在意这三个月。万一还有什么问题,这三个月也是值得去等待的。
他趴在了隔离窗前,笑着看向了熟睡之中的玛丽。
终于看到了终点线,谁都会开心得晕过去。
连忙回了家,他没有睡觉,而是里里外外做了一个大扫除。单身汉一个人住,难免会很邋遢。
他将衣柜里的衣服都拿去干洗了,付了一个月的工资做干洗费。
所有的花盆里都种上了植物,她回来的时候,刚好可以看到它们生机勃勃的样子。
书架上的灰全部扫干净了,每一本书之间的间隙都没有放过。
餐具和厨具都放进了洗碗机里,洗了三遍。他在家几乎不自己做饭,不粘锅都脱皮了。
做完这一切他累得连手指都动不了了,但是他还是笑了起来,等待着即将来到的幸福。
三个月后,正式唤醒玛丽的那一天到了。
这几年里斯特兰奇一直用药物和魔法控制着玛丽的大脑,让她不会醒过来。现在要唤醒一个沉睡了几年的人,也是需要一番功夫的。
针管扎进了玛丽瘦弱的手臂上,开始注射特殊的药物。
“这个过程需要多久?”彼得不是等不及,他是不想玛丽再受罪了。她现在不是金刚不坏之身,而是一个普通的肉体。